hold住天下!-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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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哲,你真残忍。”凌云扯出一个苦涩笑容,“你留住我,不过是想我陪你一起痛苦。”
“残忍?”宁兮哲定定地看着凌云,忽地一笑,霍然站起,左手一挥,“待穹冉大定,这江山,这天下,都是我的,都是我们的!”
凌云张口欲言,话未出口,宁兮哲却突然欺身而上。
“我们一起看四海升平,看百姓安居乐业,有何不好?”他一手端碗,一手轻轻地撑在床沿上,“届时,我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再也没人敢害我们,再没人敢忤逆我们!怎会痛苦?”
看着这样的宁兮哲,凌云心情很复杂。若是没有欲望,怎么可能是一位好的君王?可是……这样的他,可怕,也可怜!
一时间,凌云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当即敛下眼帘,低头饮粥,不再言语。
宁兮哲直直地逼视着凌云,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喝粥,他那因激动而胀红的脸慢慢变得惨白,一双狭长的眼流露出颓然之色,缓缓地在她身边坐下,勺起自己碗里的粥喝起来。
沉默让这殿内的气氛愈加沉重、压抑,周围弥漫的霉味被宁兮哲身上的香囊气味所驱散,正如二人间的某种情感般,缓缓退去,最终化为虚无。
禁宫内,二人静默无语,各自低头饮粥,却不知慕孜染正在养心殿门前徘徊。
看见内务太监李德孝去而复返,慕孜染忙迎上前去:“李公公,皇上可在东六宫?”
“洒家去东六宫看过了,没见哪位娘娘掌灯。”李德孝摇头道,看着目露焦急之色的慕孜染,迟疑一瞬,“要不……洒家再去西六宫瞧瞧?”
“那就劳烦公公了!”慕孜染拱手道。
“慕尚书勿急,洒家这就去!”李德孝提着灯笼往西六宫疾行而去。
慕孜染一对剑眉紧紧拧起,抬眸扫视周围片刻,长长地叹一口气,搓着掌在养心殿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皇上对凌云生出的这般心思,是慕孜染始料不及的。听得父亲回府告知,他一句话没说,便奔出相府,直接入了宫。凌云就连与他人同事一夫都不愿,何况是入宫?可如今的皇上已非昔日太子,一旦真的动怒,凌云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慕孜染狠狠地扒拉下头发,但愿,皇上能听得进他的劝说,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就在慕孜染频频往西宫方向张望时;禁宫内的情况已生变。
身处阴冷潮湿的禁宫,宁兮哲却是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双手如爪狠狠抓在石砌的床沿上,指尖已隐现血迹。
凌云面染红潮;额上也挂着细密汗珠;靠在床上一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宁兮哲满面涨红;喉结上下滚动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凌云……云……”
暗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凌云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感再次腾起;往床角缩了缩:“宁……兮哲,我们……中药了!”下腹蹿起的火撩拨着她的意志,嗓音不自觉地颤抖。
“嗯……”听到那柔绵的声音,宁兮哲轻哼一声,呼吸愈加急促,猛然抬头间,泛红的双眸中燃起一簇簇火焰。
“快……叫人……”话音刚落,凌云便觉得脑子一阵眩晕。
宁兮哲恍若未闻,双颊红得似是要溢出血来,一双盈满欲望的眼像看猎物般紧紧盯住凌云。
凌云心道,不好!这药能折腾得她如此,必定药效猛烈。宁兮哲武艺不精,身体内的药性恐怕早已占据他的神智。
下腹一阵燥热感如潮袭来,可理智告诉她,绝不能沉溺!贝齿一个用力,口中尝到一股咸腥。唇上的痛意刺激了快要涣散的神智,凌云运起内力,从床上一弹而起,直奔殿门。
霎时,她突觉胸口气息一滞,腾至半空的身体颓然坠下。
宁兮哲眸色一黯,双掌在床沿一拍,张开双臂稳稳地将凌云接入怀中。
“云……”宁兮哲将凌云紧紧地缚在怀中,伴随着呢喃,头抵在她的肩颈之间轻轻地磨蹭。
“放……放开我!”颈间酥麻之感勾动了体内的药性,凌云只觉浑身发软,伸手将他的头推开,想要挣扎着出去,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那双霸道的手臂。
唇上的痛觉渐渐减弱,而身后,大口大口的炙热气息喷到耳边、脖上,引得凌云一阵战栗,难受地扭了扭身子。
感觉到怀中动静,宁兮哲脑中仅存的一丝意识轰然坍塌,伸手就往凌云胸前探去。
“不!”在身体缴械之前,凌云强打起精神,抬手挡开他手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枚贴身银镖,照着撕扯自己衣襟的那只手狠狠一划。
银镖的利刃紧贴着皮肤划过,一道血口立显。
“嘶……”宁兮哲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缩手。
凌云伸手扣住还箍着自己的那只手臂,猛地一拧,一个俯身钻出那滚烫的怀抱,紧握着银镖退到墙角。
后背传来冰凉的触感,凌云一个机灵,神智又清醒了些:“宁兮哲!你……你看清楚,我是你老师啊!”适才那情形让她后怕,拼命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有力。
“不,不是!”宁兮哲如狮哮般一声嘶吼,赤红双目中涌现痴迷,“云……做我的女人,做我南宁的皇后!给我……”
药性的刺激下,欲望之火将仅存的理智吞噬,宁兮哲眼神已近癫狂,一声吼过,纵身扑向凌云。
就在他伸手想要将墙角的凌云一把拽入怀中之时,身子却突然僵住。
“啪嗒……啪嗒……”的声响在脑中绽裂,宁兮哲不可置信地瞪着凌云,看着那一道道鲜红的血迹淌过雪白,滴落于地。
体内的燥热感被疼痛的力量压下,凌云紧咬着唇,偏着头仰望身前的男子,唇边一抹笑凄然而冷冽。
眼被殷红的鲜血刺疼,宁兮哲踉跄两步,往后退了退:“我……我只想让你陪着我,我……我不想看你这样!我不想啊……”低哑的嗓音已有些哽咽。
“放我走!”凌云咬牙憋出三字。
宁兮哲握紧双拳,一言不发,默然地看着凌云,看着她手臂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只觉心如刀绞。就在这时,腹中燥热扑腾而上,与方才还不容易回来的理智角逐着。
见他不应,凌云微一眯眼,扬手一挥,雪白的手腕上又多了一道伤口,绽开的皮肉间,鲜血涌出。
“别……”宁兮哲一声惊呼,紧张地抬手制止,却没发现自己掌心也有血迹溢出,“你……我若是要了你,你……你会如何?”
“杀了你,再自刎!”凌云恨声道,握着银镖的手又紧了紧。虽然宁兮哲没注意到,可她自己清楚得很。现在的她,不但半点内力都使不出,就连握着银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若是他真要硬来,她恐怕还真是难以招架。
干裂的唇已被咬出血,宁兮哲却丝毫不觉,怔愣片刻后惨然一笑:“打晕我……”
“你说什么?”凌云讶然。
“我叫你打晕我!打晕我……”宁兮哲咆哮着往凌云靠近,“我控制不住了……快!”低头间,眸中稍褪的赤色又现,狠狠咬牙后背身去,再不看她。
凌云顾不得其他,一跃而起,照着宁兮哲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兮哲,谢谢……”
意识坍塌之际,耳边响起一声低语,宁兮哲如解脱般微微一笑,轰然倒下。
凌云轻轻将宁兮哲的身子放倒在地,后背紧紧贴上冰冷的石壁,借此压抑又开始作祟的药性,顺手撕下一大块窗幔,将手臂上的伤口缠好,握着银镖
,跌跌撞撞地往殿门处奔去。
凌云伸手推门,那堵石门却纹丝不动。
心念一转,她料想必是有人将内殿的门锁上了。回身看看躺在地上的宁兮哲,凌云从一旁拽过一张木凳,拼尽全力在石门上拍打着:“来人啊……快来人!皇上昏倒了……来人!”
正在此时,外间一声轻响,石门突然开启。
凌云一个不查,顺着开门之势,扑了出去,落到一个有些冷的怀抱中。
“凌云?”一把接住那狼狈不堪的人,慕孜染骇然惊呼,“这……怎么这样?”
凌云被他身上的凉意刺得打了个冷颤,身上的痛感愈加清晰,艰难地启唇:“快……送我回凌府!”一句说完,双目已闭。
看着她那满身的斑驳血迹,慕孜染慌了神,抛□后大惊失色的一众禁宫侍卫,不管不顾地往宫门冲去。
在宫门处取了马,慕孜染抱着昏倒在怀里的凌云翻身上马,扬鞭往凌府疾奔。
刚出宫门,便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主子……主子!”一骑快马追上慕孜染,马上人疾唤。
慕孜染皱眉扭头,见是他的随侍,沉声问:“何事惊慌?”
“夫人中毒了!”随侍催马跟在他身侧,低声答。
“中毒!”慕孜染讶然,“可请了崔卜?”
“崔公子也束手无策!”随侍一脸急切之色,“属下去相府寻您,相爷让属下来宫门,命您即刻回府!”
慕孜染面色一变,低头看看怀里昏迷不醒的凌云,勒住了马。他现在只想赶紧将凌云送回凌府,但那涟漪中毒之事,可大可小。若是不回去,恐怕……
就在慕孜染为难之际,宫门暗角处突然踏出一匹白马,马上人白衣如雪,墨发飞扬。
“把她给我!”冷冷的话音飘荡在空中。
“凌风!”慕孜染惊呼一声,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你不是失踪了?何时回来的?”
“尚书大人还是先回府看贵夫人为好!”秦风面色沉郁地说了一句,单掌在马背上轻轻一拍,身形腾起,飞射向慕孜染,一把将凌云拽入怀中,又旋身回到马上。
慕孜染被他一句话呛住,还未回神,怀里已是一空。
“主子!请速回府!”随侍看一眼突然出现的凌风,抱拳催促慕孜染。
慕孜染沉着脸瞪视凌风一瞬,又看向他怀里的凌云,微一皱眉:“也罢!她身上有伤,你赶紧带她回府诊治!”
秦风冷笑一声,傲然斜睨他一眼,抱紧怀里的凌云,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慕孜染微
眯起眼盯视凌风背影半晌后,狠狠一咬牙:“走!”带着随侍疾奔回府。
原来,自河间府一战后,秦风便带了随侍秘密潜回宁京。得知凌云身份暴露,被宁兮哲囚于禁宫的消息后,便想设法潜入宫,将那免死金令还给她。谁知,刚至宫门便见慕孜染抱着她出来。见她躺在别人怀里,秦风顿觉心痛如刀剐,忍不住现了身。
策马狂奔中,冷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着,秦风却觉暖意融融,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儿,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看见前方高墙内露出的一角飞檐,秦风却突然勒住了马。凌府将近,可他却犹豫起来。
那里,也曾是他的家,也曾给他温暖;可是,那里也是让他尝到从天堂坠入地狱感觉的地方。
二十余年的相处,他秦风何许心性,难道那人不明白?让他交出凌门门主之位,他绝不会忤逆,可那人却下了狠心,决意将他斩杀!他岂能不恨?
而如今,凌云身犯欺君之罪,将她送回凌府,真的好吗?那人……会不会将她绑了送交宁兮哲?
一番思忖后,秦风毅然调转马头,往北疾奔。
第一百八十二章(未和谐)
虽有秦风温柔相拥,可马背上的颠簸还是惊醒了凌云,缓缓睁眼,眼前出现一个朦胧的身影。这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似很远,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究竟是何人。
河间府一战,她强运音攻,受了内伤却瞒着众人。如今,内伤未愈,又中了药,加上之前一番折腾,残存的意识已经完全被药性击碎。
意识混沌间,她再次闭上双眼,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怀抱有些冷,却很熟悉,很温柔,温柔得令她想要再贴紧些。
凌云浑身犹如烈火烹油,烫热了秦风那原本有些微凉的身体。
熊熊燃烧的心火在体内横冲直撞,凌云无意识地扭动身体,想把在体内乱撞的火扑灭。
可这一动,不但没有舒服些,反而像是为那火再添了一把柴,心里也腾起一种强烈的空虚感。
“唔……好热……”
细碎的呢喃声在怀中响起,秦风勒住马,皱眉看去,见她在自己怀里扭动着身子,忙问:“云,是不是哪里疼?”
似曾相识的声音飘入耳中,凌云下意识地轻唤:“大哥……”
听到熟悉的称呼,秦风微怔,看凌云扭动得愈加厉害,忙伸手将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翻过来,紧张地道:“是,是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告诉大哥啊!”
冬夜的寒风刮过身体,凌云贪婪地张口吸了一口冷气,开始扯动自己的衣襟,同时喃喃低语:“嗯……热……好热!”
秦风心里着急,连忙小心地将她抱起,让她面对自己跨坐在马背上,双手捧起她的脸查看。
“天!好烫!”秦风惊呼一声。
看着眼前朦胧的脸,凌云只觉口干舌燥,艰难地哽了一口口水,竟然一个闭眼,将唇凑了过去。
双唇相接,秦风的瞳孔赫然放大,忘记了一切动作,就这么愣愣地盯着凌云。
唇上传来凉凉的柔软触感,凌云感觉舒服了些。可很快,心里的火像是烧得更旺了,一种自己也弄不清的渴求充斥着内心。
她只想要,想要更多,可是到底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无奈之下,只得发狠地啃咬起秦风的唇来。
唇上的痛感唤醒了脑中一片空白的秦风,心头一慌,一把将凌云推开。
凌云本就浑身发软,被他这么一推,身子一歪就往地上栽去。
秦风大骇,忙抄手将她拽回怀里,一个念头自脑中闪过。这……这分明是中了媚药的表现!是谁?猛然扭头眺望皇宫方向,目中凶光乍现。
稍作思索后,他伸出一手揽住凌云的肩,将她那滚烫的身子与自己隔开一些,双腿一夹催促着马儿往墨居奔去。这是他疼在心尖上的人儿,他不曾痴想要得到她,况且也绝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今之计,只有先赶去墨居,让她泡在冷水中,自己再以内力渡她,或许还能克制药效。
凌云的神智早已被药性控制,马儿的快速奔跑,让她与秦风的身子一下又一下地相撞。这种触碰,无疑是在她那颗被欲火点燃的心上浇下一桶火油。
随着马儿前蹄一个飞踏,凌云再次撞入秦风怀中,身子在他怀里磨蹭起来,双手也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摸去。
“云!”秦风一声低喝,伸手将她双手轻轻反剪,足下一个用力,“踏雪,快!”
踏雪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