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明媚-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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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归遗憾,场面话儿还是得说,杜若兰笑着回了一句:“英王府待客实在周到,可府里事情多,少不了要回去处理呢。”看了看乔景铉那热烈希冀的眼神,她又添了一句:“以后若是成了亲戚,自然会多来英王府走动。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去了,就不打扰世子爷了,赶紧回去将事情给办了罢。”
杜若兰说的,本来是指柳明艳与乔景铉成亲以后,柳府与乔府自然便成了亲戚,可这番话听在乔景铉耳朵里头,却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以后若是成了亲戚,昔日会多来英王府走动——当然了,若是自己娶了媚儿,那柳四夫人自然就是自己的岳母。
岳母,难道还算不得是亲戚?不仅是亲戚,还是亲得不能再亲的高亲!
站在路边,看着马车辘辘而去,乔景铉摸着头兀自笑个不停,心中想着,还是母亲体贴自己,没有摆出那些长辈的架子来,贴心贴意的将自己的亲事操持了去,知道自己喜欢上媚儿,便将她与她母亲接来英王府相看。若早知道母亲不反对,早些将他们的事情直接告诉了母亲,也不用拖这么久的时间了。
乔景铉心中快活,竟是连马都忘记骑了,蹬蹬蹬的直奔了英王府而去,幸得那踏雪是宝马良驹,见主人不理睬自己,赶紧撒开蹄子紧紧跟了上去,这才没被乔景铉扔到后边。门房见着乔景铉一阵风般跑过来,笑着行礼道:“世子爷回来了。”
乔景铉指了指身后的踏雪:“给小爷牵回马厩去。”说罢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跨过二门,走进内院,忽然觉得空中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一般,想着那条路是媚儿走过的,他便觉得这路比平素的路要宽阔了不少,而且两旁的花花草草也比往日要美得多。
走进主院大堂,就见老王妃与英王妃坐在中间主座上,王侧妃侍立在老王妃一侧,脸上有着很气愤的神色,乔景铉上前向老王妃与英王妃行了一礼,坐到了左边,望了望英王妃身边的宝珠:“快些沏茶过来。”
老王妃耷拉着眼皮子望了望乔景铉:“媳妇,炫儿还得一个月才满十七呢,你似乎操心他太多了些,怎么着也该有个先来后到,焰儿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怎么着也轮不上炫儿先将亲事给定下来。”
英王妃端着脸捧了茶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婆婆,我见你素日里很是疼爱焰儿,本以为他的亲事你会亲自把关,原来还是要媳妇来定?”
老王妃一怔,瞧了瞧英王妃,见她似乎并没有挖苦讽刺的神色,不由得皱了皱眉,金步摇上边的珍珠流苏簌簌的响了起来:“我这般年纪了,哪里还有精力来管这些闲事儿!你这个做嫡母的自然要替他多想想,这样罢,我看就在今日柳太傅府里来的小姐里头挑一个便是了。”
听了这话,英王妃又惊又气,英王府里边两位公子都娶柳太傅府的小姐,说出去不由得被旁人笑话,未必别的府上便没有合适的了?还非得要在柳太傅府里选人?婆婆这分明是在为难自己。
她佯作平静的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等着心中怒气暂时平稳了些,这才抬起头来对老王妃微微一笑:“婆婆,咱们英王府可不是寻常人家,哪有两兄弟娶两姐妹的道理?这样罢,焰儿的亲事我会留意着,看中合适的,到时候一定请婆母来把关。”
老王妃沉吟了一声,倒也没有胡搅蛮缠,点了点头:“你且先看着,有合适的再说。”
王侧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可老王妃开了口,由不得她来反对,只得扶着老王妃慢慢的走了出去。英王妃望着那群人的背影,恨恨的将茶盏放了下来:“这一辈子她总是要与我争,就连选个儿媳妇都要来我抢了!”
宝珠听着英王妃这般生气,赶紧出言安慰她:“王妃,这一回倒不一定是侧妃娘娘要与您抢,可能是大公子的主意也不一定!”
乔景铉在旁边已经听了好一阵子,见母亲与祖母唇枪舌战的,似乎跟自己也没太大关系,反正自己也不能去帮着母亲顶撞祖母,只能呆在旁边听着。可现儿宝珠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他心中吃惊:“大公子今日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世子爷,今日王妃让奴婢带着柳府几位小姐去后院游园子,结果遇见了大公子。”宝珠说得愤愤不平,将后院里发生的事情向英王妃说了一遍:“大公子的眼睛就粘在几位柳小姐的身上,都不肯挪开一下!”
英王妃听着宝珠如是说,不由得怒道:“下流胚子,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喘了喘气:“看来这还真是起了贼心了。”
宝珠细声细气说:“可不是呢,但奴婢看着,那柳府的小姐,那几个庶出的便不如嫡出的稳重了,被大公子一瞅着,一个个都露出得意神色来,全没有端庄的模样儿。”
“你说得没错,嫡出的小姐怎么也要比庶出的强,那些庶出的,眼皮子浅得很,一见着稍微好些的东西,就如得了宝贝一般,那个贱人的儿子可不就是这样?”英王妃听了宝珠这话又转怒为喜,眼睛都眯到了一处。
乔景铉见好半日还没说到给自己相看的事情,不由得有几分心急,出言打断了英王妃与宝珠的闲话:“母亲,你今日请了柳太傅府上过来……相看?你……怎么知道儿子喜欢她的?”说到后边,乔景铉有几分心虚,说出的话竟然也吞吞吐吐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英王妃望着乔景铉那忸怩的神色,心中直乐:“你不是将那位柳小姐的素丝帕子一直贴身儿藏着,还想瞒着母亲瞒到什么时候?”
乔景铉听到英王妃这句话,一颗心就落了底,母亲竟是连他将媚儿的素丝帕子随手藏着都知道,看来已经是仔细寻访了一遍。坐在那里,乔景铉的嘴巴慢慢的弯成了一条弧线,心中美滋滋的,快活得几乎要大声喊了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同意?”英王妃看儿子这副情状,心里更有了底儿,故意逗他:“我瞧着柳府的小姐温柔娴静,真是良配,本还想着明天找了官媒来替你去柳府提亲呢,没想到你却不肯开口表态,若是你不同意,这事儿便作罢。”
“不,不,儿子可没说不同意!”乔景铉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英王妃:“母亲,你明日真的遣人去提亲?”
“真的,母亲何时又骗过你?”英王妃看着儿子兴奋的脸,满是感概,儿子大了,心就在旁的女子身上了,一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就有点酸溜溜的。
“母亲,你真是太好了,连亲事都要问过儿子的意见,你真是大陈皇朝最好的母亲!”乔景铉开心的向英王妃行了个大礼:“一切由母亲去安排罢,儿子在此谢过母亲大人了!”说罢撒开两条腿,欢快的朝自己院子里边跑去,心里乐得开了花一般,现在用什么话都无法描述出自己的激动。
英王妃看着他的背影,对着宝珠说:“你看看,若是我不给他聘了柳府的小姐,他到时候会来跟我来拼命呢!”
宝珠站在一旁抿嘴笑了笑:“世子爷若是娶了他喜欢的小姐,自然会更感激王妃,到时候可会是更敬重王妃了。”
英王妃虽然脸上带着笑,可听了这话却又沉了下来:“他再喜欢那柳府的小姐又如何?怎么能因着我给他娶了合意的人便敬重我?他本来就该一心一意的敬重着我的!”英王妃的眼睛轮了轮,露出了一丝不甘心的模样:“不会的,我的炫儿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的。”
乔景铉一脸开心回到自己院子里边,香笔正坐在院子门口绣着一条手帕子,她的头低低的压了下来,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手中捏着一根针,针眼里拉出一根长长的丝线,被那雪白的绣布衬着,格外的鲜艳。
没有丝毫停留,乔景铉大步的从香笔身边经过,雪白的衣裳下摆擦着香笔的膝盖那处,柔软的面料从她的手背上爬过,慢慢的,一点点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凉意。
“世子爷……”香笔抬起头来,望着乔景铉的背影,眼泪慢慢的滴落了下来。
她用刚刚绣的那块手帕子擦了擦眼睛,那根绣花针从耳边划过,有些疼,可是她已经没有感觉了,自从今日王妃请了柳府的小姐过府相看,她的心就悲伤得碎了一地,她拿着帕子在绣花,绣花针能将破掉的帕子缝起来,可却怎么也不能把自己的心缝合起来。
不多久以后,世子爷这个院子就会有个女主人了罢?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恩恩爱爱,一想到世子爷和别的女人携手从内室走出,香笔心里几乎要发狂,可是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奴婢,还能肖想什么?她只能默默的把那份爱恋埋藏在心底,默默的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开心的笑容,便已经足够。
香笔站了起来,举步往后院走了去,世子爷回来了,她自然要去候着,看看他有什么吩咐。刚刚走到月亮门那处,就遇着乔景铉从里边大步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容,整个人的脸都明快了起来。
“世子爷,你要去哪里?怎么不在府内休息一阵子?”香笔站在门口,呆了呆,相看了以后,世子爷是连这劲松院都不愿意落脚了?难道是要去找那位柳家小姐?
乔景铉没有看香笔,大步不歇的往前边走了去:“我还在宫内轮值,今日晚上不回来了,你不必让厨房做我的饭菜。”
香笔呆呆的点了点头,望着乔景铉那愈来愈远的身影,心里头好一阵难过,她默默的握着那块素丝帕子,只觉得自己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掉,一滴滴的落在了手背上。今日柳府的小姐们在后院游玩的时候,她也远远的望了一眼,那位长房的嫡女,将来的世子妃确实长得美貌,那脸一看就是有福相的,自己哪里又能比得上!
自己,不过是个奴婢罢了。香笔没精打采的靠在门口,脸上薄薄的脂粉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一道儿红,一道儿白。
明媚带着玉梨从角门出来,瞧着天色还早,心里想着刘玉芝此时该还没有起床,不如先去普安堂看看师父,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去过了,不知道师父可找到了什么珍贵的草药没有。
一脚踏进普安堂,就见钱不烦正低头聚精会神的在配着药,一边配一边还在深思:“这个配比若是不够,还得叫他服药膳来调整下……”
明媚微微一笑,师父怎么会如此谨慎,莫非来了什么难治的病人?可怎么着也不该是服药膳就能治好的。她轻轻凑到近处一看,那药却是鹿茸、淫羊藿、肉苁蓉,看得明媚也不由得一阵面红。
这些药都是专治阳痿早泄的,师傅为何要配这些药?钱不烦正拿着小秤杆在称药,抬头便看见明媚站在柜台旁边看着那些药出神,赶紧一把那些药包了起来,尴尬的笑着对明媚说:“丫头,进来怎么也不喊师父一声。”
“师父在忙呀,哪里看得到我进来了。”明媚把钱不烦拉到一边,小声问:“师父,你配这些药做什么?给你自己配的?”
被明媚这一说,钱不烦连连咳嗽,一张老脸都红了:“丫头,你怎么和师父说话的呢?师父都打了一辈子光棍了,还用得着配这药?”
“那是给谁配的啊?那人……”被钱不烦那张红脸提醒了,明媚心中想着,自己若还是这么坦坦荡荡说出“不举”两个字来,恐怕师父再古怪包容,也会觉得她说话太出格了些,所以也只好把那两个字咽了下去。
“可不是吗?”钱不烦同情的看了看明媚,丫头与那乔世子,瞧着可真是一段美满姻缘,谁知道乔世子竟然得了这毛病,丫头嫁了他可大大的不妙,一辈子的幸福被毁了一半去:“这病,得早治!对了,媚儿,你可在古书上查到过这样事,一个人,因为多浇了几桶冷水,所以他就不能……咳咳,就是不能那个……所以要配这药。”
明媚听了钱不烦这话,嘴巴张得大大的,才浇了几桶冷水,这人就不举了?不至于吧,他的身子是纸糊的?那肾脏也太脆弱了吧?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事儿真不能用常理来推测。明媚深思着道:“我倒没见过这种事。只是推测着,若他本来身子就有些问题,再多浇了几桶冷水作为诱因,把那病症彻底引发出来,倒也是有可能。”
听了明媚的分析,钱不烦摸了摸胡子,连连点头:“你说的这个倒极有可能。”
“师父,你给他开个药膳的方子,和这些药一起吃,吃上一两年,或许病也就好了。”明媚想了想,皱着眉头道:“师父,济世堂来看病的都是穷人,可治这病的药材都挺贵的,那人吃得起吗?我看还是开食疗方子算了。”
“他有钱得很,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钱不烦呵呵一笑:“他家没钱,京城一大半人家都该说是叫花子出身了。”
“咦,那是谁啊?”明媚的兴趣被激发起来:“师父,那人到底是谁?京城首富?”
钱不烦顷刻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老脸涨得通红,胡乱摆手道:“你不认识,这事儿挺私密,丫头你就别追着问了。”
看着钱不烦那窘迫的模样,明媚也不再追问,这事儿问清楚也没什么意思,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她招呼了玉梨一声,将准备好的两坛美酒送上,又问了问普安堂最近的患者情况,看有没有什么疑难的问题。
钱不烦一听点了点头,赶紧拉着她走进了后院:“丫头,可真有一个,是个奶娃子,刚刚给送来还没一刻钟,师父对儿科这方面研究不多,瞧着他那病也是束手无策,可那做娘的就是不肯走,我这正犯愁,准备让周医女去喊你来给看看呢。”
普安堂的后院有一进屋子,是专给路途遥远来不及回去的病患住的。钱不烦带着明媚走到一间屋子里,就见一个妇人,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孩子,两条眉毛紧紧蹙在一起,见着钱不烦带着明媚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来,眼睛里全部是盼望的神色。
明媚伸出手来,从妇人那里接过孩子看了看,他的嘴角有着白沫,就像螃蟹吐泡泡那般,心里就已经有了几分计较,看了看他的胸廓,又把耳朵贴在他的肺部听了听,似乎能听到点湿罗音,再观察了一下他的呼吸,明媚沉默了,这些症状表明这孩子应该是患了新生儿肺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