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明媚-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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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我想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回宫收拾妆容,而不是在这里吃饱饭撑着找人的麻烦。皇后娘娘命我送老神医与他的徒弟出宫,我自己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没有时间陪贵妃娘娘在这边说闲话了,娘娘,请恕乔某先行告辞。”乔景铉毫不在意的俾睨了萧贵妃的软轿一眼,拖起明媚的手大步走开,钱不烦也紧紧跟上,不多时,三个人就消失在拐角处,再也看不到踪影。
几个内侍见着乔景铉走开了去,这才溜到软轿那里,合力将软件翻转了过来,里边的萧贵妃被弄得颠来倒去,眼睛前边一片发黑,头发上的钗环乱成一堆,那梳理得很是优雅的云髻也散乱得不像话,乱糟糟的一团。“娘娘,还去不去泰和宫?”掌事姑姑凑了过来,将脸贴在软帘上低声问。“还去什么去,本宫这副模样,还能去见皇上?速速回宫!”萧贵妃用手捂住胸口:“气煞我也!”看了看那两个缩在地上的内侍,还有两个畏手畏脚的站在一旁,萧贵妃脸上的青黑又深了一层:“回去好好的把这两个没用的奴才整治下,连一个人都抓不到,无端丢了景春宫的脸!”朔风卷着雪片飘扬在御花园的上空飞舞,不多时御花园里的花草树木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片,放眼望去,真真是粉妆玉砌,好一个琉璃世界,可明媚已经无心欣赏美景,而乔景铉也失去了讲解的兴趣,只是拉着明媚的手快步往宫墙方向走去,只有钱不烦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他们相握的手指。“咳咳,丫头。”眼见着那道宫墙就在眼前,钱不烦忍不住咳嗽两声。“师父,怎么了?”明媚停住脚,紧张的看着钱不烦:“是不是伤风了?”“我身子倒是无碍,只是你们俩这个样子走出去,不太好罢?”钱不烦意味深长的瞄了明媚和乔景铉一眼。明媚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被乔景铉握着没有松开过,脸一红,挣脱着把手从乔景铉手心抽了出来,而乔景铉却只是看着她,呵呵傻笑。“世子爷,我是丫头的师父,你得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钱不烦抱着手看着乔景铉:“怎么就把我的乖丫头给拐了去?”
“老神医,你都看见了,还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乔景铉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笑嘻嘻的又牵住明媚的手走到钱不烦面前,一本正经的说:“老神医,我媚儿儿是认真的,我一定会娶她。”
“我在你们英王府住了一个月,也见了不少的事情。你们英王府可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我可不想要丫头嫁进去受苦。”钱不烦想着那些被抬出来的丫鬟尸身便觉心中一凉:“你们府里的后院实在不干净,你父亲有一个侧妃四个侍妾,我想你以后也定然会娶侧妃,指不定侍妾比你父亲还要抬得多,我可不希望丫头要为了那些侧妃侍妾每天劳心。”
“老神医,你便放心罢,我已经向媚儿发过誓,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不会有侧妃侍妾。我父亲的后院干净不干净我不管,但我的院子日后必然是干净的。”乔景铉一脸真诚的望着钱不烦:“请相信我。” 看着乔景铉那认真的神情,钱不烦开口道:“我姑且相信你一回,日后你若是负心,对不起丫头,我钱不烦可有的是办法整治你!”“哪能呢?我现在都时时刻刻担心媚儿会不搭理我。”乔景铉望了望身边站着的明媚,像个孩子一般向钱不烦告状:“老神医……不,我跟着媚儿喊你师父吧!师父,媚儿经常无缘无故不理我,你可要帮我做主。”“理你做甚?丫头做得好!”钱不烦哈哈大笑:“走罢,丫头,咱们回普安堂去!”明媚听到钱不烦这句话,清脆的应了一声:“是,师父!”再次挣脱了乔景铉的手,跟在钱不烦的身后快步往宫墙走去。“媚儿!”恋恋不舍的看着明媚的身影越来越远,乔景铉不禁喊了一句。“你喊我作甚?还不快些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明媚回眸,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那道宫墙。乔景铉瞧着她的背影,心中涌现了一阵暖流,有了一个牵挂的人,那感觉可真好。景春宫里暖炉烧得很旺,一尊大型的鎏金铜兽嘴里吐出丝丝烟雾,熏得正殿里弥漫着一种甜甜的香。然而这本具安魂作用的鹅梨香此时却失效了,萧贵妃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一张紫檀木的椅子上,愤恨的看着那两个刚刚被施鞭刑的内侍:“两个没有用的东西,被那乔景铉抽了两鞭子就吓破了胆!你们两个人,难道就抓不住那个小徒弟?看他身形那般瘦小,你们只消挨上几鞭子,冲过去抓住他也就是了!没种的东西,带着你们出去有何用处?只会给本宫丢脸!”骂到这里,萧贵妃抚摸了胸口,喘了口粗气:“春月姑姑,去给本宫取那王太医开的丸药来,今日倒真有几分气不顺了。”春月姑姑应了一句,转身去内室取了一丸药出来,旁边有宫女奉上一盏蜜水儿,萧贵妃把药丸吞下,就这那盏蜜水喝了几口,又用温水漱了下口,闭上眼睛,好半天才气息平静了些,但是神情依旧是恹恹的,半天没有说话。“娘娘,我觉得方才那个大夫的徒弟,看着不像是个男子……”春月姑姑迟疑的在萧贵妃耳边小声说:“奴婢在旁边冷眼瞧着,那双手细皮嫩肉,白白净净,而且小巧,不像是男子的手,那英王府乔世子竟然为一个下贱之人鞭打娘娘的心腹,这是不是很可疑呢?”
“不似男子?从储秀宫走出来?莫非皇后想培养个新的美人来固宠?”听到这里,萧贵妃的吊梢眼蓦然睁开:“查,给我去查,究竟那人是谁!”“是。”春月姑姑应了一句,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卧榻上的徐熙蓦然睁开了眼睛:“乔世子在御花园与萧贵妃发生冲突,还鞭打了萧贵妃的内侍?”
“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跪在软榻前的内侍声音尖细:“虽然奴才站得远了些,可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乔世子当真拿鞭子抽打了贵妃娘娘的内侍,还将树枝抽断,砸在贵妃娘娘软轿上边呢。”
“景铉虽然有些高傲,可一直还算是谦恭有礼,怎么会对萧贵妃做出这等无礼举动?你可去调查过原因没有?”徐熙坐直了身子,就着宫女的手喝了一口水:“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魏六,你可查清楚是什么事情没有?”
“老奴也觉得蹊跷,所以暗地里派人去打听了下,事情原委不是很清楚,但似乎与皇后娘娘招钱老神医进宫治病有干系。”伏在地上的魏六声音十分尖细:“仿佛说萧贵妃想将老神医带去景春宫给她治病,乔世子不准许。”
“皇后头疼有一阵时间了,喊了老神医进宫来治病也不为奇,萧贵妃想请老神医去给自己看病也不是什么怪事,为何景铉不许可?你查得不够细致,再查。”徐熙伸出手来放在锦被上,瞧着自己苍白的肌肤,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老神医医术如神,朕怎么能让人随意轻慢了他?”
“是,老奴领旨,这就去仔细查访。”魏六爬起身来,弯腰退了出去,泰和宫的内室里一片宁静,只有暖炉里的银霜炭在毕毕剥剥的作响,那火星子仿佛就在眼前跳跃,暖暖的烧着一团。
“田七,你说这里边是不是有古怪?”徐熙抬头看了看那弯腰站在床边不远处的一个内侍,皱了皱眉头:“萧贵妃最近越发喜欢争斗了些。”
那个叫田七的内侍弯腰站在那里,里立着的宫灯很远,他的脸隐藏在一片灰暗里,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瞧见他形容清矍,十分瘦小,背部已经佝偻。
“皇上考虑自然周到,至于萧贵妃,老奴不便置喙。”田七的声音不似一般的内侍那般阴柔,有些嘶哑,仿佛是长长的指甲从铁皮上刮过般,刺着耳朵生疼。
“你这个老奴才,依旧是那般惜墨如金!”徐熙哈哈一笑,掀开了被子,几个宫娥走了过来,扶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将他扶下了阔大的龙床。
徐熙慢慢走出层层帷幕,站到寝殿门口,看了看外边依旧覆盖着白雪的庭院,嘴唇闭得紧紧,一只手抓住身边宫娥的手,似乎要掐到她的肉里边去。那宫娥白着一张脸不敢说话,只是垂头站在一旁,脸上有着微微痛苦的表情。
“这宫里边越发的不安静了。”徐熙侧耳听了听:“瞧这北风依旧,还是刮得那般响亮,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恐怕是要趁着春风还没来的时候多做手脚了。”
田七没有答话,他依旧是垂手站在那里,身影侧在暗灰之中,瞧着仿佛是一截枯木。
正月十六已经算是初春,可京城的天气依旧寒冷,雪花飘飘洒洒的从空中飞了下来,如片片鹅毛般,轻柔的拂在人的脸上,凉冰冰的一片,遇到了温暖的皮肤,倏忽就融成了一滩冷水,似乎还有点刺人的痛。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什么事情,人们都会躲在房间里取暖,外边的路上很少见到人在行走,可偏偏此刻却有一个小巧的身影冒着风雪贴着那墙角快步走着,雪地上很快留下了一串小巧的脚印。
那串脚印起于春宫,绕着小道拐了无数个弯,让自己的脚印与路上经过的宫人们的脚印交织混乱到一处,这才渐渐的挪到了储秀宫的后门。那身影扑到门边,回头见着没人跟在后边,这才举起手来轻轻叩了两下门环。
“是谁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里边应声而起:“这么冷的天气跑来储秀宫后门,可有什么事儿?”“我找倩如姐姐。”门外那个人细声细气的说:“麻烦给通报一声吧,我是她的同乡采莲,找她有事情。”“你且等着,我给你去找她。”里边那人倒也应得爽利,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渐渐的远去,采莲紧张的看了看身后,只见着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与雾气交织,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后宫里妃嫔们彼此之间斗得厉害,宫女们虽然有各自伺候的主子娘娘,可同乡之间关系却很是亲密。毕竟大家都是各地来到后宫做事情的,举目无亲,同乡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般,所以一说到同乡找,大家都还是会相互去通传的。不多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粉红宫装的宫女从里面碎步走出:“采莲,怎么了?”那采莲走上一步,把一个银锞子塞进倩如手里,拉着她走到一个僻静角落:“贵妃娘娘今儿本想去泰和宫见皇上,可半路上却遇到了英王府的乔世子,那会子,他正在送一位老大夫和他的徒弟出宫,贵妃娘娘想要把那老大夫和他的徒弟带回景春宫……”“带回景春宫?”倩如笼在衣袖里的手摸了摸那个银锞子,心里估量着分量:“你们家娘娘又想玩什么花招?”“我也不知道,反正乔世子出手阻拦了,不但把贵妃娘娘面前最得脸的内侍给抽了几鞭子,还把贵妃娘娘的软轿给抽得侧翻到一旁。娘娘派我来打探,看那老神医和他的徒弟到底是什么来头,特别是那个小徒弟,听春月姑姑说,见着像个女的……”采莲皱了下眉头:“贵妃娘娘大概害怕是皇后安置个美貌女子在储秀宫来替她争宠?”“没有的事情,那个真是老神医的徒弟。”倩如望了望四周,小声贴着采莲的耳朵说:“我也不大清楚,毕竟我不是贴身服侍娘娘的,但我知道那老神医就是为皇上治病的那位,本事好得不得了,今日他来看诊过,娘娘现在就说头不疼了。”“真的这么灵?”采莲睁大了一双眼睛:“难怪说是神医!”“是呢,娘娘重重的封赏了他,把那对和阗玛瑙玉镯赐给了老神医的徒弟……”突然,倩如停住了,惊讶的说:“玉镯……”采莲眼睛里也露出一丝惊喜的光彩:“那老神医的徒弟定然是个女的,要不是皇后娘娘怎么会赐一对玉镯给她!”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得了点准信儿,这样贵妃娘娘也不会责怪自己空跑一趟了。两人刚刚说到这里,突然采莲觉得自己胳膊一紧,紧接着身子被提了起来,抬头一看,两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站在面前,另一个人手里抓着倩如:“大胆宫婢,竟敢吃里扒外!”倩如脸色一片灰败,手里拿个银锞子也已经滚落在雪地里,战战兢兢的说:“两位大人,我们只是同乡闲聊而已,望大人明察!”“宫里有规矩,禁止宫女内侍之间私自来往,别的不说,就是这条宫规犯了也不得轻饶,进去见娘娘再说!”抓着倩如的那灰衣人用脚轻轻一勾,那银锞子就飞了起来落入他的手中,雪地上扬起一片如烟雾般的细碎的雪花末子。倩如和采莲被押进储秀宫的正殿时,乔皇后正坐在软榻上,徐炆踝鸥崭占搴玫囊ㄆ鹨恍〕祝感牡拇底牌!俺辏趺戳耍俊笨吹搅礁霭滴姥毫肆礁龉矗鞛色'把药碗搁在茶几上,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仿佛有几分眼熟:“母后,这个不是你宫里的宫女吗?”“回禀皇后娘娘,刚刚属下见着这两人鬼鬼祟祟在后墙说话,期间谈到景春宫、贵妃娘娘,这个宫女还塞了一个银锞子给她。”楚冰走上一步,把银锞子呈了上来。“倩如,你说说看,这是何人?为什么要塞银锞子给你?”乔皇后眼风凌厉的扫过跪在那里的倩如,透出了一丝嫌恶的神色来:“我素日里待你也不薄,为何你却要做那吃里扒外的事情?”倩如伏在地上,簌簌发抖:“娘娘,奴婢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情,这采莲是奴婢的同乡,她只是奉命来打听今儿给娘娘治病的老神医和他那个徒弟的事情,背叛娘娘的事情,倩如是万万也不敢做的。”“哦?你不敢做背叛本宫的事情?那你为何与这贱婢私下勾结?”乔皇后站起来,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采莲面前,然后停住了脚步。那脚步声本来是慢腾腾的,似乎踩在采莲的心上,一点点的沉陷下去,当脚步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倩如似乎有了一种绝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她贴在地上的手不由自主的觳觫起来,眼泪珠子迸射在储秀宫长毛地毯上,很快就被鲜红的牡丹花纹给吸收得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痕迹。
乔皇后的脚踏上了倩如的手背,用力压了压,倩如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种痛苦的表情来:“娘娘,奴婢真没有与采莲说别的事情,我只是告诉她今日来储秀宫的是老神医与他的徒弟,再也没说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