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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少将军滚远点-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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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老爷拱过手,不忘介绍一下:“伍家的族长大人。”族长后面加上大人两个字,又是对着一堆真正的大人们而加,族长就得色起来,撑起不壮的肩膀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小老儿是族长,伍家村的族长。”
再不时回身对儿子道:“我要带你弟来,你哪里能见到这样的世面。”
儿子早就瞪眼睛,悄悄扯他衣服:“爹呀,你别再跟了。人家那全是大官儿。”族长不听,一个一个的闯到面前去认这些人,好回去对县官吹牛。
程业康听到是伍家村的族长,见他畏畏缩缩又出来见客人,就好笑。又有佩服萧护对于封氏的安排是滴水不漏,后来让人去查,全是这个老东西拿着个族谱出来晃:“啊,这十三娘子,确是我的晚辈孙女儿。”
就是这个老东西了。
女眷们除了闹房的,还有先入席的。有一个席面,周妃娘娘便装坐在那里。因便装,又不是先帝宠爱妃子,无人认识她,她也不理别人,只是满脸的笑,再就对高坐端着公主架子的女儿使眼色,母女一同窃笑。
周妃喜欢热闹,今天笑逐颜开。自在吃酒,无人提醒她注意宫规仪态。自在用菜,无人知道她是内宫不应该出来的嫔妃。
想想伍思德这女婿,真真还是不错的。
萧护大帅,在书房里处置事情,并不明听人回报消息。
……
城外化人场上,是老兵们在这里当差事。今晚月华浮动,化人场却几时看,几时是阴森的。老远听车轮声辘辘,老兵们还奇怪:“半夜里还有人来?就等不到明天。这一家子一定不孝顺。”
走出化人场大门,见扑面寒气肃杀如冰钩。几百兵杀气腾腾,护着两辆大车过来。张宝成被压在中间,身上几个尸首重而又沉,几乎没把张大帅压得不能喘气。
又目不能视物,听着出城听着路不平,听着有人问:“哪里来的?”张大帅松一口气:“总算到了!”
“萧帅处让送来!”士兵们回过话,把车推进去。
几个老兵上来,一具一具地扛起来。张宝成身上一轻,可以看到月光幽沉。他用力一跳,手中并无兵器,兵器早让人收走。
见化人场样子出现在眼前。
一道大门,士兵们还在。
几排房屋,也许是老兵们住处。
还有一排单独的房屋,冒着鬼气,应该是烧化的地方。那后面,还有一座小山,只怕是堆灰的地方。
张大帅人在空中看得清楚,大喝一声,往那小山就跑。与此同时,又一个人跳起来,张宝成用眼角余光一扫,就叫道:“南宫复,给我挡住!”
南宫复暗骂一声,我倒帮你挡!
可让这一语喝破身份,带队的小军官眼睛亮了:“靖江侯爷,拿下他!”追杀半个时辰后,张宝成逃脱,这里地带太开阔。南宫复,伤了手臂跳入江中。
秋水冰凉,他要是不能游上来,也是必死无疑。
城中,早乱起来。
长公主安排下来的几个重臣,一个是兵部里侍郎之一,叫任天用。任大人今天没去萧府中饮酒,在家中和小妾正睡卧时。房门让人一脚踹开,几个人闯进来,看服色,却是萧帅的人。任大人才喊一声:“岂有此理!”
至少萧护给人感觉,到目前还有几分讲道理。
小妾在床上哆嗦着,听任大人一声喝,还由惧转怒,帮一下腔:“这是闯进来的,大人。”两个人恶狠狠上前:“大人,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
一条绳子捆起,一条散发着馊味儿的布巾塞住嘴,抬起来就走。秋天夜风清冷,任大人是一件内衣就带走。
两条白生生的腿儿拖在地上。幸好屁股上还是有东西遮拦,是个大大的肚兜歪到后面!
雪白的屁股才没有走光。
另一家,是被撵走的前礼部侍郎杨大人的兄长,现在国子学任职。他却是个机警的人,听到房门重重一声,伸手就去枕下一拔,居然是一把钢刀。
他却上下衣服俱全,跳下床来双手执刀,来拿的人是伍思德,大步入房嘲笑:“大人,你刀拿反了!”
“要你管!”杨大人不由自主扫一眼,见钢刀刃果然是对着自己的,忙把刀要动一动。才一动,几个人飞鹰般上前,一脚踢中杨大人手腕。
“当!”钢刀落地。
杨大人才大骂:“萧护,你……”嘴里被塞上麻核,按倒在地。他不甘心地瞪着眼睛快要凸出来。伍思德走到他身边,通红大脸对着杨大人的雪白胖子面庞,伍思德狞笑:“杨大人,你事发了!”
像是不喜欢杨大人的脸,抬起一只脚,厚厚的靴底狠狠睬了上去!
“啊!……”这位杨夫人一直痛叫,后来据说一直叫到早上。
前后没有一个时辰,派出去四队人,拿下十几个大小官员。程业康还在萧府中饮酒时,大成长公主疯狂披衣起来,大惊失色:“哪些人?”
“城门上韦将军等人全让拿下来!”大成长公主最近部署也不错,很快就能知道。
长公主顾不得什么,边穿衣服边往外走。走到秋风月下,才清醒三分,阴沉沉道:“来人,让萧帅来见我!”
话一出口,先把自己冰得寒冷几分。长公主垂头丧气:“还是备车,我去见他!”萧护会推自己很忙,自己拿什么人,一直不来相见。
三更已过,路上几无人踪。长公主听着自己马车辗过青石时,愤怒得几乎想把萧护撕裂!
他一定是有心意而这样做的!
他一定是知道……
大成长公主打了一个寒噤。
这怎么可能?要是让萧护知道文昌王入京,那文昌王性命有虞……
长公主在马车里急急吩咐随车家人:“快,从新换上的翁将军东门处出城去,去告诉文昌王,出了奸细!”
那家人答应而去,才到东门城下,就让伍思德截住。伍思德威风凛凛,断喝道:“什么人找谋逆之臣翁将军!”大手一挥:“拿下!”
几道跷钩勾倒马腿,在家人大叫声中:“我是长公主家臣,我是长公主府上的啊!”伍思德冷冷看着几个人捆上他,再塞上麻核不让发声,不无讽刺地自语道:“你要是说别的府上,还能逃过去。谁让你偏要说是长公主府上的?”
大帅对付的,可不就是大成长公主。
长公主已到萧护府上。
九月里天气秋风紧,却也加上薄锦袄子可以御寒。长公主在萧护书房里候着,明明有火盆,却冷得牙齿打战,不时的催促:“快请萧帅来!”
萧西当值,满面的为难:“公主,您不进去吃一杯儿?”萧西诧异:“你不是来贺喜的?”长公主恨得只想给他一个耳刮子,美丽的眸子散发出狠毒,就快声嘶力竭:“快去喊萧帅!”
萧护就在她隔壁,正在慢慢地吃一碗茶,问才喊来的小鬼:“老夫人很喜欢?”小鬼面上还是喜色:“喜欢呢。”
“夫人可歇息下来?”
小鬼笑容满面:“老夫人赶着歇下来的,说不许出来,好好安胎呢。”
大帅有了笑容,说了一个字:“好。”让小鬼自去,自己慢慢地从后门出去,月下悠悠赏了会儿花,才从前门中进来。
他身影才在门上出现,廊下疯狂地冲过来大成长公主。她不顾形象狂奔过院中,在门内萧护面前三分远停下,面上有了苦苦,想哀求,又怨恨,想到怨恨不对,又堆起一片平静,只是这静下全是恨,此起彼伏地扭动着。
对面的年青人笑吟吟负手而来,像是全无负担。他的笑让长公主想到,今天是他萧家的大喜事,自己推身子不快只让儿子前来。而现在要是没有理由就来责问他,两个人今晚就可以翻脸。
和萧护翻脸,却是文昌王的事。
大成长公主对自己说忍,再忍。止住步子,对萧护尽量平静地问,却问得面上扭曲,嗓音因心中不平静也如夜猫子叫宅:“大帅,你怎么能不知会内阁就抓人?”
萧护如她所想的一愣:“哦?”大帅很是诧异:“公主,不是你早早让我抓有二心的人?”大帅嗓音低沉,带着男人独有的磁性。
他嗓音原本清脆朗朗,此时低下来,仿佛惊奇太过。
长公主眼睛瞪得如猫眼,圆滚滚的黑又亮。
萧护带着他明白了,他平静了,他主持一切大局。重又浮上微笑:“今天家有喜事,长公主您说不舒服,真是没有想到您这么晚还前来?”对房中举手,笑容可掬:“请房中说话。”
长公主噎了一下。秋风也太冷,打得失意人微有颤抖,长公主又想知道原因,迫不及待先入房中,见萧护不紧不慢随后而来。
书房中本只有一盏灯烛,萧西正在燃起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房中明亮他走躬身走出。长公主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更加的发抖。
她心里有了感觉,韦将军……要不要紧?还有西山大营的马将军……一个是给文昌王的兵提供呆的地方,一个是大开城门给文昌王行方便。
萧护,一眼可以看透她的内心。有心让她煎熬,又恨她针对自己孩子下手。内宅里早早砍倒的几个人,都是冲着慧娘来的。
离慧娘最近,是自己母亲。
不管是母亲还是慧娘有个闪失,萧护都会揭了长公主的皮!拿她几个人,对大帅来说还算客气的。
而不让文昌王进京城,大帅则在心中冷笑,这皇权凡有血脉的人都有份。凭什么文昌王独自进城?
要么,郡王们一起入京中,随他们怎么折腾,或砍或杀大帅都不管。既然是天子,凭自己本事拿吧?
要么,就脱颖而出,有大贤德自然有人拥戴你。
一个一个藏头露尾的,还是天子真命之身?
呸!
大帅恶心。
但现在还得先回长公主的话。萧护都没有打算同长公主废话,长公主可以做下事情,大帅一样可以。
他轻描淡写的挥手:“来人,押上来!”
房外齐齐应声:“是!”足有几十条大汉的粗嗓门儿,在静夜里吓得长公主身子一动,手死握住椅子扶手,才算坐稳。
头一个押上来的,满面血污,认真的看,才看出来他一片大脑门儿。长公主脑子里“轰”地一声,有如无数巨石凌空飞舞,把她的心撞成碎片。还不罢休,巨石再辗过辗过,要把那心之碎片化为齑粉,又化为无数暴风雨,把大成长公主抛入冰谷浪尖,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她双手掩面呜咽一声,最怕什么偏来什么。
守北门的韦将军,游夫人的相好之一。
他像是受过刑,打得血污一片,鞭痕板子痕一道一道,衣衫也半凌乱,露出肌肤或是手臂上长毛。
长公主死瞪着他,不再想到男女大防这样瞪着男人身子不对!
一个大汉随后过来,双膝跪倒,双手捧出一件东西:“回大帅,他已招供,这点翠八宝镶宝石花钿是宫破那日,宫中所捡!”
粗大的手指上,点翠八宝烛下分明,宝石粒粒生辉,灿若在白天时。长公主大叫一声,这不是自己给游夫人,让游夫人陷害房安国的宫中首饰!
点翠八宝却有四件子,一模一样,是由外省所献。先帝赏给先皇后一件,先皇后下葬后陪葬。又一件子赏给江宁郡王妃,后来不知去向。还余两件,一件在长公主手中,昨天才给游夫人。还有一件在宫中国库里!
长公主惊骇得瑟瑟,尖叫过后对萧护是掩不住的恨意:“大帅,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萧护沉下脸:“公主,这是他家里搜出来的!”
两个人在烛光下互相对视。
这是头一回如此这般的狠狠对视着。
各人心头都有巨浪滔天般的愤怒!
大帅眸如黑石,满面恼怒!长公主心中对大帅有鬼,弱了几分。虚弱地道:“好吧,算你是对的!”
萧护长身而起,危险的眯起眼,嗓音虽然不高,却一字一字后面带着北风寒冷,似乎随时可以掀起来大浪碎人硬骨:“公主,你疑心与我?”大帅缓慢却又带着疑心重重:“你,竟然疑心与我?”
长公主指甲狠狠掐进手心肉里,掩不住语气中的憎恨,垂下的眼帘上有了泪水:“韦将军,是先帝之重臣!”
她最后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怒气!
大帅比她还要火大,大声道:“张守户,也是先帝重臣!石明,也是先帝重臣!”他激昂似山风狂嘶,重重打在长公主心头。长公主迷茫抬眼看大帅,见他不屑、鄙视和瞧不起。人在烛光中有如狂舞飞雪,恨声道:“伤害我家人的!血里来血里还,诡计中来诡计中还!我萧护要后退一步,有如此光!”
也不用器具,只手劈下。
“啪!”离他最近的蜡烛砸在地上,分成两截!
大成长公主死死的咬住嘴唇,有血一线慢慢流下。她品着口中咸腥,绝望而又固执地对着萧护呆滞看着。
庙堂,黄堂,新帝……都倾覆翻滚如北风中碎冰雪。长公主觉得自己守护的,她以为神圣的,以为先帝相中的……化为一卷破旧不能再读的黄卷。
有北一吹,成了灰。
长公主还算是个半老的美人儿,此时绝望如注,绝美如悬崖上凌霄花,在风中自有动人的美。就是不看她的美,只看那高高而又遍寻不到扎根处的茫然,也会有人同情。
萧护才不同情,反而更激起大帅心千尺恨!
恨无处发时,大帅走到韦将军面前,飞起一脚,把他踢了一个翻滚。身子重重落地时,大成长公主再也坚持不住,也摔倒在地上。
没有人扶她。
长公主坐在冰凉的地面上,耳边传来的是韦将军痛苦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语声:“我招,是我拿的,别打了……”
“你招!”萧护大骂:“你如今肯招了!你如今肯放老实!你可知道一个时辰以前,就在这书房院外,几十个精良的刺客,几十个要伤害我家人的刺客,几十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长公主大叫一声:“别说了!”
萧护“呼”地,卷带风声对她转过脸儿,阴沉沉地:“你让我不说,我就得把我的恨放在心里!你让我不说,我就得把别人的禽兽之心放在心里!”大帅越说嗓音越低,却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妻子有何过错?我没有出生的孩子有何过错?我有何过错?我平京乱,理民生!我镇京中,为新帝!我有何过错!”大帅眸子里怒火中烧,有什么燃烧着熊熊烈烈。长公主抵抗不住,慌手慌脚在地上往后退,直到脊背碰到椅子,才无力地停下身子,无助的颤抖着。
有着什么,似冷风,又似冰刀子,或者是大帅亲吐的愤怒,从长公主心中划一层,再割一层。哪怕她鲜血淋漓,也不放过。
大帅的恨,一直深藏心中。大帅的怒,一直压在心底。今天,他毫不客气的大怒暴怒,把自己心头痛恨全翻出来,化为狂风,化成巨浪,化成寒山,全对在长公主抛过去,砸过去,掷过去,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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