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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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穿一件雪白袍子,认真的抓一把茶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做得步步不差,田将军舒服的出一口气:“这孩子真不错。”
见茶水到面前,接到手中对萧守笑:“以后你跟着我吧,我就爱这一口儿。”萧守请个安:“将军不嫌我笨,是我的福气,只是舍不得邻居家的二丫儿,还是留这里的好。将军爱喝,日日过来就是。”
田将军哈哈大笑,对萧护翘拇指:“有你的,这样的人也教得出来。”
萧护轻轻一笑,品几口茶,云谈风轻地道:“那天来闹事的人,我还想再见一回,请你们来不要怪,我这也是帮你们引蛇出洞不是。”两位将军谨慎起来,几乎同时在心里闪过,张家敢反?
这心思在那一天当街出来黑压压的人就出来了,只是没有人敢说这话。羽林卫的将军斟酌着道:“少帅,你就是不解气,想打几架,只要不出大事,我们担待!”
“不瞒你们说,国舅处我今天去了一封信,也是对他说这几句话。我来京中的人不多,但个个是精英。引几个人出来,这没什么,只是有一条,你们得后面支援。”萧护轻描淡写。田将军笑:“少帅,你聚众打架,还想把我们都圈进去。”
萧护挑眉头:“难道你们不想抓人?”
六双眼眸碰到一处,大家会意一笑。他们坐着为赏雪,挑开门帘,一看能看到大门。大门开了,慧娘头一个跳进来,舞着刀:“哈,我回来了。”见房中有客人,知趣不过来。
这就是那被人指为钦犯的少夫人,田将军微微一笑,眼角见到萧护自少夫人回来,明显面上温暖得多。
这是少帅第三次请他们见面,前两次是在外面,这一次索性就在家中。少帅句句话锋暗指张守户要造反,两个将军不敢接话,只低头呷茶。
茶过三道,田将军笑:“已没滋味,我们告辞了。”萧护只送到廊下。两个人出门上马,心里都有疑惑,张守户他敢吗?
见墙角边站着一个人,雪地里身子孤青又僻峭。田将军先滚鞍下马:“国舅?”邹国用在雪地中,几个人跟他,在十步以外。他对萧家大门瞪着,好似那里有金子。
“您来看萧少帅?”田将军没话找话,邹国用嗯一声。“那我们走了,”田将军打个哈哈,和羽林卫将军离开。邹国舅一直站着,直到雪把脚面埋住,才心一横,沉声喊人:“去敲门!”
他接着萧护的信,心里就滴溜溜转。张守户?他真的敢?
想请萧护过府,金殿上脸撕得太狠,知道萧护不会过来。国舅没有办法,只能来见萧护。又舍不下老脸,在外面冻了半天。
门响时,慧娘正在撒娇:“我可走了半天,你想不想我?”萧护含笑逗她:“不想。”慧娘明知道是假的,还噘嘴:“可我想了你半天,我边想你,边打架。”萧护哈地一声:“还以为你边打架,边想着我打你。”
“那易平湖,嘿,”见帘外走过吕氏,慧娘收住话头,变成:“三爷和十五爷还没有回来?”萧护爱怜的摸摸她头:“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去了。”慧娘笑逐颜开:“真的,”又低头弄衣带:“我不要,我只要陪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她眸子轻闪着,有不尽的爱意,又娇又痴又恋又缠着。手指勾住萧护手指,低低地道:“有时候,你不要我。”
“傻子。”少帅扳过她额头来亲一记:“去洗洗先睡,我还有事。”慧娘伏下身子,萧护以为她又要撒娇,张开手臂笑:“抱一抱不要再缠我。”慧娘在他胸口前听一听心跳声,嘟起嘴:“听到了,你心里在听,有件事儿,可不能告诉十三。”
萧护一笑,又佯怒:“小坏蛋!”不用多想,就给慧娘找一件事出来:“去陪三弟妹和十五弟妹,让她们不要担心。”
“知道了,我才劝她们两个人睡一处,夜里还可以说说话。”慧娘这才不乐意的出去,才出房门,见萧北匆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人大步若在自己家中。
邹国舅!
慧娘白了面庞!
邹国用也看到了她,僵了一僵,再次大步视而不见的走过来。慧娘挺起胸膛,笔直站立在廊下,血沸腾着往头上冲。
又再次涨红面庞。
她站的位置恰好在房门一步外,邹国舅要进来,就必须经过她身边,见她不躲避,邹国舅皱眉停下步子,爆发似的大喝:“萧护小儿,出来迎接!”
慧娘紫涨面庞,眸子迸出愤怒!邹国舅冷笑:“你想干什么!”一抖衣衫正在斥责,见门帘一闪,萧护走出来,后面跟着萧北。
萧护一出来,就明了。国舅险些让十三金殿上就没命,十三直性子,见到他能不生气?他沉一沉脸,先行个礼:“国舅里面请。”再在慧娘肩膀上推一把:“走开。”
慧娘愤懑莫明,僵着走出去两步,人在北风下心如在冰窖中。不甘心地又回身,见萧北在门外守着,作个手势,意思别偷听了,少帅会不高兴。
慧娘不情不愿的拖着步子走开。
房中不是刚才烹茶时的温香,也不是十三来撒娇时的温暖。而是两个人都黑着脸,都带着不想多看对方一眼的神色。
萧护头也不抬,你不说话,我就做自己的事,他整公文,理信件,关砚盒……邹国舅坐在这里,回想刚才那钦犯一身大红锦衣,是上好的,头上首饰叮当的,家常也有几件珍品,显然萧护很疼爱她。
国舅就更生气,你分百分之一的心给寿昌,她也会满足的如获珍宝。国舅爷神伤,他还记得寿昌对自己说的话:“舅舅,他一个月里,对我笑了三回呢。”那样子,满足之极。
用力一拍椅子:“茶呢!”
萧护见到国舅就生气,气得忘了让人送茶。一愣,没好气:“萧北!”茶到了手,国舅也不喝,越想越一肚皮的气:“你!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寿昌?”萧护冷笑:“国舅,你深夜上门,就说这个!”
“老夫是想把兵权交给你!”这一个你字拖得很长,暴露出来邹国舅的恨意不断。萧护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摊开手有意气他:“现在你可以给袁朴同,袁朴同功夫好啊。”忍不住一笑,那在十三手底下也过不了三招的好功夫。
邹国舅拿他没办法:“小子,你仗着皇上仁厚,老夫也不刻薄你,你就猖狂吧!”萧护冷冷道:“国舅,还记得我挨的一百军棍?”
两个人都像吃足火药,又恨不能眼珠子里发火箭,箭头带火的那种!
“小子,你真不知趣!从你到军中,我对你如何?”邹国舅怒发须张。萧护想想他的笼络,他笼络自己手下的将军,他派人过来监视……
少帅忍无可忍结束这种对话:“你是来说这些的!”邹国舅愕然闭嘴。半天长叹一声:“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萧护冷淡:“那些人,不是我的,自然就是张家的!”邹国舅冒火:“他敢!”如数家珍的报京中兵力给萧护听:“京外大营,京内不说宫中,外面十几处驻兵,就是那些人全是他的,他也不敢!”
萧护心想加上永宁侯就行了,什么都不怕,就怕内奸。贵妃的弟弟出入宫禁与你大国舅一般,是可以带刀的。
他依然沉着脸:“不敢最好,当我没说。”把手中公文一摔:“送客!”邹国舅沉稳下来,端坐着不动:“小子,皇上有重用你的意思,你以后不要再把差使弄砸了!”萧护气不打一处来,世袭一等侯都没了,还重用个屁。
“你家这个钦犯,你等着,迟早我会找到证据,到时候哼哼,”邹国舅冷笑着,这时候起身,把袖子一拂,一脚踹开门帘,挺胸拔背走了出去。
萧护气得坐着一动不动,烦躁上来,把手中公文“哗”推一边,书案上干净了,人才觉得舒服得多。
死到临头,你才是猖狂!
如果不是知道张守户要造反,已经把国舅暗杀,正在京中大乱。
慧娘慢慢走进来,脸还是白得没有血色,慢慢地过来,把自己的手一点一点伸到萧护手中。萧护接住这手,看她面容:“手这么冷,”把慧娘抱到膝上,给她搓手:“乖,你不要怕。”慧娘垂下眼帘:“跟着你,不怕,不过,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我给夫君添麻烦,我……”
“傻子!”萧护狠狠来上一句,又搂紧她:“不要这样说,夫妻是同命鸟,咱们还分你我吗?”就逗着慧娘玩笑,问她刚才打易平湖开不开心:“不开心再去打一回,”慧娘想起来遇到南宫复,吞吞吐吐道:“在封家的……院外,手里捧着个旧盒子跟宝贝似的。”
萧护警惕地道:“在那里?”十三自己的家不会认错。少帅眯起眼,南宫复一向是爱优雅的人,为一个旧盒子去封家旧宅?
书案上空,把慧娘抱放上面,少帅急步出去喊萧北,萧北才到,身后衣衫一紧,被慧娘抓住。少帅这一次没有赶她,只聚精会神交待萧北和萧西:“明天一早,去城外封家的旧亲戚那里,把人全给我藏好。萧西你去二道巷子,把陈家的那一家人接走,安置在鲁永安家里。”
交待过,少帅才出一口气,看着深夜雪空,不知何时停了。几点星光弱弱的似要出来,又被乌云遮住。
他一甩袖子,拥住慧娘重新进房。慧娘还不明白,怯生生地问:“怎么了?”萧护对她定定地一笑:“要是把那些人放你面前要杀,你会心软吗?”慧娘面色一紧,苦苦的小苦瓜脸出来。
表姐不好,让少帅摔死了。少帅说先容表姐夫几天,不会放过。舅母,却是情深意重。慧娘暗示过萧护:“老人家在金殿上救了我,要送个谢礼去吧。”萧护回答:“过几天,让人送一份子年礼去,你不要去。”
如果把舅母绑了,在自己眼前要杀……慧娘打个寒噤,换来萧护的心疼:“睡吧,可怜今天也玩了,出了气,又让国舅吓着了。”慧娘才扯住他衣袖,又有一丝清明,也许撒娇撒多了,梗梗脖子:“才不怕他。”
出门自己打水来,给萧护打热手巾,拿青盐擦牙。这几天只要有时间,慧娘就是这样侍候自己丈夫。萧护乐得享受,任由慧娘服侍一通。
睡下来,慧娘苦恼地问:“他拿走的是什么呢?”家里没有什么可拿的。萧护半带睡意:“这要问他才知道。”
两个人都没有往画上去想,一时也想不到这里。
第二天,天阴有雪,是个和昨天一样的普通日子。宫中琉璃瓦上明光和雪光在一处,交织着快比日头亮。
几个宫女娇笑着泼净面水,听里面轻唤人,皇帝醒来。他一醒来,就心情不安宁,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用早膳,一样凉菜又觉得酸倒了牙,摔了筷子。去御书房,雪大应该坐步辇,皇帝想散散心,没走几步,滑了一跤。
有太监扶着没有摔狠,不过认为兆头不好。
一直到下午心情也不好,坐在书房里正皱眉,是不是让钦天监来算一卦,见太子匆匆过来:“才在外面见人送来,我就自己拿进来了,父皇,城外监狱暴乱。”皇帝一惊:“是哪一个?”太子无奈:“是关玄武军和金虎军的那一个。”
“让国舅去,该杀就杀!”皇帝面沉如水,咬牙切齿:“萧护和张守户还各在家中?”太子揣摩他的意思,进前道:“杀?”皇帝面上扭曲着,很想说杀。可还是摇一摇手,长叹道:“放一放,不许他们出京!”
这就让人给国舅传话,让他出城。又半个时辰,昭狱里又出了事,将军们打起来。皇帝震怒,让太子亲自去看。近天晚时,懒散不愿意传膳,只让宫人们掌灯,独坐灯下实在忧愁。
昨天才让江宁郡王妃宫中留宿,今天约好不再请她,皇帝闷闷的想着她,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她羽衫翠衫,笑容如牡丹花儿一样,年青的容貌一如初进宫时。石贵妃进前施礼:“给皇上请安。”
“你怎么来了?”皇帝不悦地道:“朕并没有宣你。”石贵妃妩媚一笑:“臣妾来给皇上送行。”宫门大开,又走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石明,旁边是南宫复。后面有两个是总管大太监,还有几个宫中侍卫首领。皇帝拍案而起:“你们……”一转念明白,面色惨白,大呼一声:“救驾!”
不见有人来。
又呼:“国舅!”才想到国舅还在城外没回来。
石明温和地笑着:“不必喊了,你这宫中的人已尽数去尽。哦,包括你暗中的侍卫。”他对着这玉阙金椅湿了眼眶:“祖宗在上,这皇位又回到咱们手上。”
“你…。敢犯上!”皇帝恶狠狠,有如一头张牙舞爪被逼急了的狼。
石明微微一笑:“是你一直在犯上!”他袖中取出一个东西,在皇帝面前亮一亮:“你还记得这个吗?”
那是一个金印,皇帝由皇子由来,他一眼认出,这是皇子金印!
顿时,皇帝慌了手脚:“朕对你石家不薄!”
石明淡淡:“我也不会薄待你,”拍拍手,有人送去一个纸卷,展开来,是禅让书。皇帝扑腾坐下,呆若木鸡!
他又惊又怒又痛又悔,此时还不是表达惊怒痛悔的时候。他拼命地想怎么对付,怎么拖延,石明又开了口:“你不签,就把这个服了吧。”
又有人送上一杯酒。
死摆在面前,皇帝垂死挣扎,眼睛里露出凶狠:“朕不信一个忠臣也没有。”石明漫不经心:“有,比如你的大太监,”他对其中一个人指指,那个人恭敬的伏下身子,永宁侯道:“他被我下了毒药,不来不行。”
那太监露出尴尬。
“还有你的侍卫们,有九成是忠心的,不过我们换下的那一成全在这里。”石明讽刺地道:“还有国舅,等他再回来,这皇帝已经是我。大臣们,见我是皇家血脉,你看他们应该忠心于谁?”
他轻轻弹弹指甲:“我不需要多少兵,只要这半个时辰就行。”
皇帝死死的瞪着他,沙哑嗓子问:“皇子们在哪里?”
“张守户在昭狱等太子殿下,”石明淡淡一笑,露出刀锋般的眼光:“你还要问吗?”皇帝绝望了,如果石明没有那皇子金印,他就篡位也坐不住。皇帝忽然道:“你家先祖立下誓言,誓不争皇位,后代子孙如有违反,人人可以诛之!”
“哈哈哈哈,”石明狂笑一通:“你可知道我家先祖另有一本手杞传世人,我找到了,上面写的字字是血泪!”
怎么被监视,怎么如履薄冰……看完了石明就明白了,不当皇帝是傻子。
外面有小小的喧哗,一个人进来悄声说了一句,石明皱眉,不过点点头。江宁郡王妃进来,她衣着丝毫不乱,进来也不奇怪,只淡淡扫一眼,就走到皇帝面前,依规矩行礼:“见过皇上。”
“你也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