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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95部分

小说: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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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书房,立定于门口,看见祖父坐在书案之后的花梨木椅上,看见流澈潇恭敬地站在一旁,朝自己望来,目光冷淡。

流澈敏并不抬眼:“净儿,进来。”

流澈净身格挺直,恭敬地唤了一声:“祖父。”

“难得你还叫我一声‘祖父’,老朽活到这岁数,也值了。”流澈敏乐呵呵地一笑,“叫你们两个过来,为的是什么,你们心知肚明,无需我点明。”

“孩儿明白。”流澈潇并不行君臣之礼,瞧也不瞧身旁的兄长一眼。

“潇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为人臣子,自当遵守君臣之道。即使不给兄长面子,也要给大敬皇帝面子,你兰陵王的地位与荣耀,还要仰仗皇帝。”流澈敏当面直斥,丝毫不留情面。

“是,祖父。”流澈潇的俊脸青白交加,侧身略一行礼,“臣弟见过陛下。”

“就我们爷孙三个在这里,无需见外。”流澈净爽朗一笑,“祖父召孙儿前来,是训导我们吗?”

“不是训导,是‘明白’。”流澈敏刻意加重“明白”两字的语气,“也该到了,你们到内室去吧,无论听到什么,不许出来,不许出声,直至我喊你们,才能出来。”

两个孙子互望一眼,有些疑惑,又有些了然。片刻之后,两人一起走入内室。

一会儿,两人听见了端木情的声音,终于明白祖父所说的“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却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见祖父开始与她言谈,两个血气方刚的兄弟在内室憋得闷、憋得慌。

“文武双全,人中龙凤!”端木情这样评价兄弟两人。

“没有可比性。”在她的心中,真的无法较个高下吗?

“若是人,自是没有可比性,我亦无须比较,我只忠于我的心,且从一而终。”

“如大人所说,机敏之人怎会做出愚蠢之事?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两人对望着,目光如冰如火。

她会忠于自己的心,从一而终。言外之意便是:她的心,在流澈净。

流澈净挑眉望他,自信的笑,胜利的笑。

流澈潇目光森冷,挑衅地低声道:“未必如此。”

正在这时,流澈敏喊了一声,两人一起走出内室,但见祖父望向窗外,肩背挺直,目光淡定。

流澈潇冷声道:“祖父偏心。”

流澈敏的一双锐眼盯住两个孙儿:“端木情是何心思,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从一而终?‘一’是谁?是哪里?你们心中清楚。”他瞪着流澈潇,语色严厉,“我有没有偏心,我明白,你也明白。”

流澈潇被迫地答道:“孙儿明白。”

流澈敏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开国帝王,要有帝王的样子和胸襟;你是兰陵王,要有王爷的风度和臣子的恭顺。你们是君臣,也是手足,不能丢尽流澈氏的颜面,更不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做帝王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必须想着:你是皇帝,要对得起天下人,对得起流澈氏。”祖父对流澈净谆谆教导。

“做一个王爷该做的事,凡事三思而后行,锋芒太盛,只会惹来无妄之灾。不该想的,不要想,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记住,太过执著,便是自己的劫难。”祖父对流澈潇的语气异常严苛。

“是,祖父。”两人同声应道,却各怀心事。

******

宁州、台州飓风肆虐,晋州地震,天灾归于人祸

——枭雄窃国无道,妖后乱国作孽,苍天震怒,降灾惩戒。流言不胫而走,民间怨声载道,民心浮动,朝野震动。

礼部尚书曹大人上奏:民间直斥前朝皇后端木氏为妖后,理应斩杀,或软禁行宫,以平民愤,以正朝纲,以定天下。

流澈净不予理会,压下奏折。翌日,三名大臣联名上奏,曹大人与方大人集结多名朝臣跪于立政殿殿前,恳请帝王严肃处置端木夫人。

他匆匆赶到,严厉喝斥:“一个个的跪着做什么?”

曹大人抱拳沉重道:“启奏陛下,百姓流离失所,社稷危倾,端木夫人一案务必严加处置,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啊……”

“放肆!你竟敢大放阙词,该当何罪?”身旁的内监怒道。

“曹大人,这话是不是太过严重了?”流澈净摆手令内监退下,脸色阴寒,“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诸位大人与微臣一样,妖孽作乱,深感家国天下不稳,跪请陛下斩杀前朝妖孽。”曹大人义正严词地说道。

“臣等叩请陛下斩杀前朝妖孽。”诸位大人叩首齐声喊道。

“你们——”流澈净震怒异常,铁青着脸,“你们也相信那些无稽的流言?亏你们饱读诗书——”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无论流言是不是无稽,然,民为贵啊,陛下。”方大人劝谏道。

“陛下不下旨斩杀前朝妖孽,臣等长跪不起。”众臣齐声道。

“众卿要跪,就跪个够吧!”重重地拂袖,流澈净甩下一句冰冷的怒语转身离去。

空亭日暮·流澈净

一、空亭,秋凉

澄心殿,华灯旖旎,锦衣琳琅。

文武大臣围在案前窃窃私语、啧啧有声,圆形桌案以红绸覆着,光影烁闪,玉光潋滟。洁白如雪,疏影横斜,龙凤腾跃,世间极品,罕见之至。

此为大敬皇帝为文武朝臣而设的品箫宴,饱览天下三大奇箫的奇妙所在。天香沁玉箫,疏影碧光箫,龙吟凤翔箫,传言,拥有三箫者,乃神之使者,降临凡间,造福黎民。

“不知传言是真是假?”一名紫衣者捋须道。

“不在乎真假,在乎用心也。”有人答道。

“如此造势,只怕用心良苦。风将军,圣上之意……是为何呀?”有人问风清扬。

“圣上之意,我怎会晓得?”风清扬淡然一笑。

“陛下倚重你,你怎会不晓得?透露一些,我好保住顶上这官帽呀。”

“见风使舵,趋炎附势。”曹大人怒哼一声。

“曹大人这是说谁啊?”方才的大臣斜过眼睛问道。

“谁见风使舵、趋炎附势,我就说谁。”曹大人冷笑。

“两位稍安勿躁……”秦重笑着缓和紧张的气氛。

“兰陵王到——”殿外的内监尖声禀报。

众臣转首望去,但见兰陵王一身玄白蜀锦镶金亲王服色,灿金玉冠,华贵洒脱。

兰陵王淡笑着步入大殿,臣工纷拥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像是菜市口的早市。而兰陵王始终持礼淡笑,并无回应。突然的,一句尖锐的话飘进他的耳朵:“王爷,陛下设下这个品箫宴,怕是为了立端木氏为后,王爷乃陛下手足,不知陛下是不是要我等奏请立端木氏为后?”

流澈潇面容一冷,徐徐如春风的微笑立时冻僵。

“陛下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禀报声落下,众臣撇下神色立变的兰陵王,拥到殿门处恭迎陛下的驾临。

流澈净潇洒地挥手,令臣工起身:“众卿久等,哦,皇弟也到了。”

帝王轩昂地走进大殿,深紫华缎金龙龙袍挥就一代开国帝王的丰功伟绩与傲世不群的气度。

流澈潇恭敬地行礼:“臣弟也是刚到而已。”他来到案前,故作疑惑道,“陛下,这天下三大奇箫果真是端木夫人拥有吗?”

流澈净与手足并肩而立,锋锐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臣:“如果不是端木夫人一人所有,怎会在此?”

“照此看来,端木夫人果有母仪天下之相。”一位臣工道。

“佛祖之意,上苍仙旨,天下三大奇箫的传说,我大敬的开国皇后,非端木氏无以胜任。”风清扬适时地笑道。

“端木氏无疑是最佳人选,不过她的身份毕竟……是前朝晋扬帝的皇后,册立为我朝开国皇后,只怕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曹大人沉声道。

“曹大人先侍前朝,后为我朝重臣,只怕早已成为天下人饭后茶余的谈资。”不知是谁顶了这么一句,曹大人的脸色青白交加,碍于陛下在此,不敢放肆。

“皇弟有何高见?”流澈净扬声问道,笑意深深。

“臣弟相信佛主与上苍的旨意。”流澈潇温润地笑,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诸位卿家有何高见?”流澈净横扫过去,犀利的目光所到之处,众臣无不垂首。

“端木氏龙章凤姿,确是母仪天下之相。”

“臣等并无异议。”多位臣工附和道。

流澈净一笑,一双熠熠的龙眸迎上流澈潇温和的目光,以胜利的姿态傲视着手足。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翌日早朝之后,十多位朝臣随着帝王来到澄心殿,一致反对册立端木氏为后。

曹大人跪地叩首:“陛下,虽有佛祖与上苍的旨意,然而端木氏身份特殊,册立为后,臣以为不妥。”

昨晚分明已经尘埃落定,为什么今日又起波澜?究竟是谁在背后布局?是流澈潇吗?流澈净可以确定,一定是流澈潇。

搁在御座鎏金扶手上的大手一下下地敲击着,流澈净闲闲地问道:“依你之见,哪个妥当?”

“臣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又何来反对?说!”

“乐平郡主虽为前朝公主,然,相较端木氏,血统高贵,且待字闺中,乃清白之身。”说到此处,曹大人冷汗微渗。话毕,多位臣工争相附和,言外之意便是端木氏已非清白之身,倘若册为开国皇后,陛下一世英明将毁于一旦。

“放肆!”流澈净震怒地猛拍御案,吓得几位朝臣抖索地跪地俯首。他森冷地反问道,“如果端木氏册立为后不妥,前朝公主就妥当了吗?”

“民间传言,端木氏乃妖孽转世,祸国殃民,万万不可册立为后。”曹大人还想说,端木氏以狐媚手段惑于君王,如若不然,陛下怎会执意立她为后呢?只不过,他还不想触怒龙颜。

“陛下三思。”众臣齐声道。

“启奏陛下,端木氏和乐平郡主皆不宜册为皇后。臣微见,上官将军之妹上官蓉儿,庄雅娴淑,颇具林下之风。上官氏多年来统帅的二十万大军为陛下出生入死,打下这片江山,对我朝忠心耿耿,若立上官氏为后,定军心,稳朝纲,乃苍生之福、天下之幸。”一名大臣缓缓道来,不卑不亢。

“上官蓉儿?上官蓉儿……”流澈净凝目沉思,似有所动。

“上官蓉儿怎么可以册为皇后?乐平郡主高贵大方,深具皇家风范,才是我朝母仪天下的开国皇后。”曹大人反驳道。

一时间,臣工分为两派,争吵不休,争得面红耳赤。

流澈净面色铁寒,怒斥道:“吵什么?皇后是你们的皇后,还是朕的皇后?佛祖和上苍的旨意,你们相信与否,朕不予理会,朕信!”

曹大人情急地阻止:“陛下,万万不可!”

众臣纷纷阻止:“端木氏万万不能册立为后,陛下三思……”

一名臣工语气激烈:“陛下为端木氏用心良苦,令人敬佩,然而,之前盛传的流言,天下人只知端木氏乃一代妖后,如果册立为后,势必民心浮动、危及社稷……”

流澈净阴沉地瞪向众臣,眼中渐起怒色。

提议立上官蓉儿为后的那名大臣为御史王大人,他沉重道:“陛下御极久矣,早该册立皇后,六宫更需充裕,广诞龙嗣。臣微见,后妃同时册立,如此一来,端木氏的尴尬身份与不利传言可稍稍缓和。”

“端木氏为后,嫔妃又是谁?”流澈净目光阴寒。

“陛下所言差矣,上官蓉儿为后,端木氏屈居妃位。”王大人直言不讳。

“端木氏册为贵妃,已属殊宠。”

“端木氏怎能与上官氏相提并论,陛下,上官氏册为皇后方是社稷之福……”

“朕自有主张,此事无需再议。”流澈净霍地起身,一脸愠怒地往外走去。

“端木氏为后,上官氏、乐平郡主、西宁氏为三妃。”王大人无奈地妥协,杵在帝王身前拦住去路“陛下决意立端木氏为后,需充裕六宫,册立三妃。”

流澈净瞪着王大人,怒气狂卷。

******

一后三妃。一后三妃!

他的阿漫,只知朝臣不再反对立她为后,却不知还有三妃。他想跟她说,每当揽她在怀的时候,他想亲口告诉她,往往即将冲口而出,却见她的笑靥那般明净与幸福,他硬生生地憋回涌动在喉间的话。

每当远远地望着她,望见她雪腮上发自肺腑的微笑,他再也说不出口。他将所有不堪的真相压在心底,待到她成为自己的皇后之后,此生此世,她再也逃不掉了,即使她会怨他,会恨他,她也跑不掉。

这辈子,阿漫只能是流澈净的皇后!只能是他的妻子!

册后大殿的前一日,本想和她一起前往行宫,与她重温往日的浓情时光,不属于帝后,只属于扬州的唐抒阳与端木情。临行前,礼部侍郎前来禀奏册后大典未尽的事宜,半个时辰后,他微服策马前往行宫,却远远地瞧见不该看见的一幕。

流澈净望见,他的阿漫被他的手足揽住,望见流澈潇搂住端木情,紧紧地抱住她……而他的阿漫,并没有推开,任凭流澈潇纠缠。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告别吗?了结吗?

他骤然明白,流澈潇苦心布局,为的就是今日吧。阿漫一定知道了一后三妃的真相,一定以为他期满她……

流澈潇,你赢了!可是,阿漫终究是我的皇后,谁胜谁负,未见分晓。

转身,离去,流澈净无奈地迈步而去,悲愤而悲伤。

他知道,她需要他的解释与抚慰,他想跟她说,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一切都是流澈潇的布局……可是,她会相信吗?

他答应过她: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

但是,他食言了,他没有做到,他无颜见她。

这一夜,她悲伤,她生气,她坐在冰冷的玉阶上,玉雕一般动也不动。他都知道,她以这种方式控诉他、质问他,他想将她拥在怀里,对她说,对不起。可是,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秋夜凄凉,凉彻心间。

一夜无眠。

他唯一可以做到的,给她一个隆重而风光的册后大典,让她成为万民敬仰的大敬皇后,成为他——流澈净心目中唯一的妻子。

流澈净站在金殿的丹阶之上,望着皇后缓缓踏步而来——她的唇边蕴着淡淡的笑意,她的眼底漾着幸福的恬淡,她的眸心只有他一人。然而,他看不见这样的阿漫,他看见的是一个神色恍惚、目光空洞的皇后,一个仪服华贵、凤冠璀璨的皇后,一个容颜如雕、端雅娴贵的皇后,一个木偶般任人摆布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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