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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江山不若三千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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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动。”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干洁汗巾轻轻拭去额上汗水,深色衣袖带起的微风吹在脸上,冰冷而舒服。
  神识渐渐清醒,她试着抽回手,然而对方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一如他惯常的固执霸道。即便光线晦暗双眼模糊,她依旧立刻猜到守在床边的是谁——除了他,又能是谁?
  伤她骗她却又不肯放手的男人。
  想要开口说话,可从喉咙中传来的是沙哑干涸的声音,动不得亦说不出,仿佛被无形的网束住,任人宰割。蓦地,几滴冷水滴在唇上,丝丝冰凉流入口中,一直清润到喉底,火热干燥的感觉瞬间被扑灭。微微侧目,是他端着茶杯目不转睛,面无表情。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想回来却又不想回来,夏倾鸾头脑一片混乱,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恢复神智,而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不说不动,麻木一般,仿佛他们二人在一起就该是天长地久的沉默无声。
  韦墨焰一手微抬她的头,另一手茶杯贴近,然而夏倾鸾扭开头不肯再喝一口,微弱的声音依旧沙哑:“云姑娘呢?”
  “不知道。”
  又是如此冷漠的表情和回答!夏倾鸾挣扎起身猛地推开了他的手,茶杯跌在地上摔得粉碎,污渍溅了他满身满手,脏得似乎再也洗不掉。
  他们之间要么冷清,要么激烈,从没有平衡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她,已经习惯如此。
  死寂就这般蔓延着坚持着,直到窗外光线透入,天色渐亮。韦墨焰起身,细致地掖好方才那场小小争执中散乱的被脚,然后默默离去。
  至始至终,他们只说了三句话。
  夏倾鸾靠坐在床上,脸色漠然。
  一切都该有完结的时刻,约定可以忘却,誓言可以作假,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是真实永恒的,即便有,她也再不会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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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冷清异常,就连最热闹的商街上也只剩下空荡的摊柜,踉跄的身影摇晃着,一路跌跌撞撞走来。
  原本干净的桃粉色流裳裾裙满是泥污,失魂落魄的脸上目光涣散,仿若失了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
  云衣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整个下午直至深夜,她都漫无目的地行于不知名的路上,不知不觉竟进了兰陵城内。上午时她还自鸣得意地走入城内的一间酒家,而晚上就失去了一切如孤魂野鬼在此飘荡。
  恍惚的状态让她并没有发现身后鬼祟的黑影,依旧缓慢而不稳地扶着墙沿行走。确定四周无人,那道黑影加快了速度,少顷便走到了云衣容身后,
  猛地伸出双臂将娇弱的身躯紧紧抱住,粗大的手掌死死掩在口鼻之上,拖着慌乱挣扎的人直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寻去。
  一心只想着韦墨焰的她从没有留心那些流言碎语,直到被魁梧的身子压倒在干草堆上才蓦然忆起,最近的兰陵城沉浸在采花贼带来的惶恐之中。
  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等到想起呼救时,口唇已被绢布塞住,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住她根本无法动弹,滚烫的手掌沿着领口一路向下直至腰间,轻而易举地解开了胭脂绳结。云衣容此时才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无力,两只拳头砸在宽阔的背上就如同搔痒般毫无作用,任由对方轻薄侮辱。
  夜太深,深到她看不见任何希望,一直未曾干涸的泪痕又覆上新的印记。撕裂般的剧痛疼得她几欲昏厥,想喊却喊不出,生生憋得喉咙肿痛,然而,身上正兴奋的男人并不会为此怜惜半点。
  痛苦,惊恐,耻辱,憎恨,只这破晓前的短暂片刻,云衣容经历了一生阴暗感受的汇聚交错,所有可怕的感情都被无限扩大,再无止境。
  平明时分,噩梦终于结束。
  四周渐渐响起忽远忽近的脚步声、说话声,有人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大袍,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只是,一切都不能进入她脑中。
  天亮了,天亮了,可她的世界,从此再无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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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少渊很少一大早便找上门,这让程萧白不禁好奇万分。
  “今儿吹的什么风?从没见你这么早出现过。”
  “有公务,顺便过来罢了。”息少渊笑得有些牵强,目光飘落在院中一地的落花上。
  “我若信你,那便不是你的至交好友了。”程萧白打趣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早上有人上报,西市尽头发现了一名少女……又是那犯人。”
  息少渊话中含义程萧白听得明白,只是他不懂,采花贼一事已经有段时间了,被糟蹋的姑娘也不是一个两个,何意今天他特别低沉?
  “少渊,该不会是我认识的姑娘吧?”程萧白声音陡然提高,满脸的诧异之色。
  纸终究包不住火,早晚他会知道的。息少渊微微叹息,正要开口,程萧白已经托着腮开始自行推测:“肯定不是坊里的那些姑娘,其他我认识的——梁大人家的千金从不出门,祝婶婶的女儿看得甚紧,其他人家的姐妹最近也都不敢露面……不会是莲施吧?!不对不对,莲施出行后面都跟着一堆人守卫的,再说哪有贼人能挨得住她那鞭子?再有……”
  “是云姑娘。”
  兴致勃勃的猜测戛然而止。
  明朗的少年错愕许久,硬逼着自己笑道:“你又戏耍我,我只认识一个云姑娘,不可能是她的。”
  “云衣容,就是她。”
第三十章   温香软语已成殇
  那样悲惨的事实息少渊不想说出,可他没办法隐瞒程萧白,如果注定会痛苦的话,至少自己可以在身边安慰他。
  白皙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去,眼中热络熄灭,程萧白站立不稳,幸好身边有息少渊扶持。
  许久,方才呆滞望向带来痛苦消息的那人:“带我去见她。”
  息少渊默默点头。
  想去便去,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何况程萧白的要求他不可能拒绝。
  府衙偏堂内,身披宽大麻袍的女子瑟缩在墙角,目光涣散无神,年轻姣美的脸上几道淤青,唇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只那一眼,程萧白的心便碎成了无数尘沙。
  云衣容不是他所遇到的女子中最美的,也不是最有才华的,然而只有她在初见时那温婉一笑便夺了他的心,纯净,甘冽。程萧白讨厌那些与江湖武林沾边的人,唯独姐姐夏倾鸾和好友息少渊除外,而云衣容在他眼中从来都与江湖无关,尽管,她跟姐姐一样身处那座神秘而冰冷的七层楼阁中。
  破月阁不是很强大吗?为什么连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是她受到伤害?最无辜最不该遭遇不幸的就是她啊!
  再多的质问都没有用了,便是韦墨焰亲自来解答他的问题又能怎样?
  她已经伤了。
  “云姑娘……”呢喃半天,终于带着哽咽唤出了一声。
  枯木一般的人并无动静。
  毕竟年少,程萧白学不来息少渊的沉默冷静,他只能抱住麻袍下还在颤抖的娇弱身躯,想要用胸口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冷的双手。
  云衣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温柔,他怜惜,可他的面容与那个女人太过相似。
  “啊……”本来安静如死人的落魄女子猛地推开了抱着她的人,两只早已没了力气的手发狂地拍打在温热胸口上,困兽一般低鸣着,可她眼中的恨意每个人都感受得到。
  她是在恨伤害她的人吗?这样露骨的恨意让程萧白痛入骨髓,她不该有这样眼神的。如果那时有他陪在身边,至少可以拼了性命守她不受伤害,一切都不会凄惨到如此地步。
  “云姑娘,”任胸前拳落如雨,程萧白将云衣容紧紧抱在怀中,平静得如同忘却一切,只剩唇边一抹清冷惨淡的笑容:“我们成亲吧。”
  偏堂一片寂静。
  程萧白是认真的。他不在乎云衣容是不是清白之身,他喜(…提供下载)欢她爱她,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一如她闯入他的生命之中。流言蜚语留给世人,只要她不再受伤就足够,他愿意用后半生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来平抚她的伤口,哪怕,她的心并不在这里。
  云衣容无声无息瘫在安稳的怀中,为什么待她如此温柔的人是程萧白,而不是那个人呢?
  可笑的是,他居然说要与她成亲。若知道她曾害得红弦与韦墨焰反目,害他最爱的姐姐被一路追杀差点魂归离恨,他还会对她这样好吗?云衣容不恨程萧白,甚至有些可怜他,一个被女人外表所迷惑的可悲男人。
  然而,他还有价值,有被她利用的价值。
  她恨,她太恨,恨伤害她的男人,恨害她被赶出破月阁的紫袖,更恨红弦!
  对,没错,恨红弦,她应该恨的人是红弦才对!如果没有她云家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会家破人亡;如果没有她,也许那个人会多看自己一眼,会温柔相待,甚至也会承诺三生,至死不渝;如果没有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噩梦,永远都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要复仇,向红弦复仇,让她也尝尝求不得爱别离之苦,让她也试试耻辱与绝望交缠的疼痛,让她也明白,何谓苟且偷生,何谓生不如死!
  红弦最重要的人是谁?是韦墨焰,是程萧白,那么,就从夺走她至亲至爱的人开始吧。
  “程公子,我已经是不洁之人,这样的我,你还敢要吗?”
  “我要的只有云姑娘你而已。”如此带着疼痛怯懦的语调程萧白根本无从抗拒,甚至为之欣喜若狂,他所爱之人,从此将由自己守护一生。
  躺在温暖怀中云衣容无声冷笑,那妖佞,无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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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萧白的喜帖时夏倾鸾一颗心才算落地,云衣容没出事已经是万幸,如今又与弟弟喜结连理成百年之好,倒出乎了她的意外——程萧白没有告诉她云衣容的遭遇。
  思来想去,也许云衣容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纯真善良,但她毕竟是个不懂武功又不熟悉江湖的少女,不可能对破月阁造成什么威胁。比起韦墨焰的观点,夏倾鸾更愿相信人心本善,而这也总是成为他们产生分歧的原因。
  与万俟皓月约定的十日之期就快到了,萧乾那边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问遍各堂主管也都说并不知情,既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韦墨焰指使的,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他做的。想起那日林中相见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不敢想象如果万俟皓月真的对破月阁宣战会是何种结局。
  她本想要相信韦墨焰的,可他总让她一次次失望。
  颈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夏倾鸾一直不肯出门,有什么需要商议的事情韦墨焰也不会差人来叫她,一时间,两个人形同陌路,仿若从不相识。她累了,不想再与他周旋下去,既然他的许诺都已作废,自己又何必固守着最初的约定囚禁在他身边?
  或许,她该离开破月阁了。
  急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推开的刹那,久违的阳光洒在了地上床上,陌生而刺眼。夏倾鸾微微皱眉,抬手遮挡,恰好看清了来人是谁。
  紫袖满头汗水,脸色差得不能再差,想必是硬撑着羸弱的身子前来的,一进屋便不由分说地拉起毫无精神的夏倾鸾:“快去青莲坞,有人自称是万俟家家丁知道那日内幕,阁主已经过去了!”
  几天来萎靡的状态被这句话一扫而空,夏倾鸾现在迫切想知道的便是事情真相,不管是不是韦墨焰所为,至少对万俟皓月要有个交代。
  “我跟你一起去。”紫袖拉住匆忙欲行的那袭白衣,“你们两个,不能再有什么误会了。”
31…40章
第三十一章   莫论是非真与错
  时节已是深秋,便是温暖的江南也微微有了些寒意,青莲坞萧索一片,坞里是满地枯叶残红,坞外是江水烟波浩渺。
  踏进青莲坞,骨瘦如柴的男人似乎略带期待地抬起头,然而在目光接触到冰冷面孔的刹那,嶙峋的脊背明显地开始战栗。
  “你就是万俟家的家丁?”
  平淡的话中并没有任何威胁的味道,可这男人眼中爆发出的惊恐与憎恨仿佛是听了世上最可怕的话。韦墨焰停住脚步,如果这个人真是传信给破月阁自称知道万俟家劫难真相的家丁,断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才对,主动约在此处相见的人怎会意外他的到来?
  难道其中又是谁的安排?
  “你是破月阁阁主!”一声野兽般嘶吼,看似单薄的男人竟向他扑了过来,疯狂的双眸中已毫无理智可言。这般没有章法的攻击如何能伤到韦墨焰,只是稍稍一撤步,瘦得仿佛只剩骨架的身体便狼狈地摔在了地上,猛烈的咳声闷闷从地面与头颅之间传出,看来这男人亦是满身伤病,深入肌理。
  他的死活并没有价值可言,但韦墨焰需要来自万俟家家丁的消息,如今除了这男人与凶手之外,再无人知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更别提幕后主谋究竟是谁。
  淡然身影立于青莲坞中央的小亭,风过,朱色衣角凌空轻舞。
  “杀了万俟一族的人,是谁?”
  费力抬起头的万俟家家丁愣住,继而尖锐冷嘲:“杀人凶手!你装什么无辜!”
  这人,竟咬定是他所为了么?
  “为什么认为是破月阁?”
  “自然有人告诉我!你们这群杀人凶手!举头三尺有神明,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嗜杀成性,破月阁所有人早晚都要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原来如此。”果然是有人栽赃嫁祸,企图利用万俟皓月来削弱破月阁的势力,老谋深算如斯,是谁一目了然。韦墨焰负手而立,语中凛寒丝丝逼人:“是谁告诉你的,息赢风?”
  那男人瞳孔蓦地一缩,证实了韦墨焰的推测。
  万俟家遭到突袭那一夜,他身上连中数刀却侥幸逃脱,幸而被重华门弟子救回。重华门门主听得此事派人将他接入中原好生照料,待他如同亲人,并告诉他一切都是异军突起的邪教破月阁所做,得知公子万俟皓月奔往兰陵后,更是派人不远千里送他到此地相约与少主见面。没想到的是,少主万俟皓月没有等来,反而等来了仇人韦墨焰,那种冷酷凛冽的气质,与息赢风形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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