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恶女-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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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那天夜在森林中压着她时,闻到的。
谨惜的目光越过他高大的肩膀,看向门口,怒气冲冲地说:“你把映雪怎么样了?”
“不过是多睡一个时辰”萧赫风为了掩饰羞赧的情绪,狠狠的瞪着眼睛对谨惜说:“你快点把我的人放了”
谨惜把被子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张敌视的小脸,冷笑道:“你大清早的来就是为了向我要人?奇怪,你的人看不住怎么找我?”
“少装糊涂昨晚……昨晚……”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这几个苯蛋,竟然会掉到陷阱里去真是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谨惜挑眉道:“噢?原来偷竹贼是你们巡检司的人啊?不过也是一群笨贼随便挖个陷井就能捉住。我还打算今日到山上告诉工匠们,捉到贼就扭送到衙门,扛着架号游街示众,看他们还敢不敢偷东西”
萧赫风突然欺身跃上床,按住谨惜的脖子。目光中跳跃着危险的光芒:“臭丫头,别把我惹急了,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谨惜感觉到他越来越收紧的手是那样有力,像铁钳一般桎梏着她柔弱的脖子,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咬牙说:“萧世子,欺负女流之辈就是你的本事?”
他冷笑,露出白森森的牙,如同一只迫不及待要撕开猎物的豹子:“在我眼里,没有女人或男人,只有敌人和朋友”
“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我也不想做你的敌人萧世子,我们谈笔生意如何?”
他的手一松,谨惜向后挪动,直躲到墙角,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萧赫风说:“如果这生意包括竹林和我的兵士,我会更感兴趣。”
“我可以把你的兵士和三分之一的竹林给你,只要你答应两个要求”谨惜“藏”在幽暗的深处,假装自己更安全些。
她都快被这个恶霸气死了,原以为这家伙一定会到惜墨斋去等她,怎么会想到这个死不要脸的无赖竟然会闯到县衙内宅,她的闺房中来
“什么要求?”萧赫风眯着眼睛问。他好像已经想明白了,这个臭丫头分明是设局引他入瓮。
“第一,你发誓以后不许用把铺子的事告诉我父亲来威胁我”
萧赫风微微扬起嘴角,说:“好,我答应,第二个要求呢?”
她顿了一下,说:“第二个要求就是……”
萧赫风一脸别扭,抱着肩膀站在陷阱前看着那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巡检司兵士。
几个兵士被他看得都低下了头,他扭过脸对陈阿泗说:“还不放人?”
陈阿泗冲造纸工匠们点点头,他们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兵士们解开。邋遢六被捆了一宿,手脚不过血走路都差点摔倒。
那个领头的工匠手快,扶住他,微微一笑,说:“对不起了兄弟,脚麻了吧?我捆的是猪蹄扣,越挣扎越紧”
萧赫风眯起眼睛看向那工匠……陈阿泗乖觉,马上转移话题:“萧巡检,你可以让手下人砍竹子了。”
谨惜已经跟陈阿泗说过,让他看着巡检司的兵士砍伐竹林,不准他们多砍,只能砍三分之一的竹子。
萧赫风走到一根粗大的竹子跟前,抽出腰刀,潇洒的一挥,手起刀落,高大的竹子轰然倒下。
工匠们寂静无声,他把刀收入鞘中,睨视众人道:“兵是兵,民是民。就算我下的的兵武艺不精,可真正上了战场没有一个人会退却,岂是你们这些人可小视的?”
他的目光扫向造纸工们,指着那个最高最壮的说:“你,不服气可以跟我比一比。”
陈阿泗见事不睦,忙跑过来打圆场,笑道:“谁不知道萧巡检武艺高超,如果没有你,渔容巡检司怎么会成今天这样有规矩?这些匠人也没有恶意,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砍竹子吧”
萧赫风这才面色微霁,挑了挑眉,一挥手:“砍竹子”
巡检司的兵士们听了他的话都举起手中的镰刀,爆发出一阵咆哮。现在这只队伍开始有点凶猛的样子了
这帮恶狼嗷嗷叫着扑向嫩绿的竹林,一旁的陈阿泗和工匠们都看呆了。不足半个时辰,一大片竹林都被放倒了,他们把竹子丢到溪水里,让它们顺着水流到下游,再捞上来扛回造火药的驻地。
萧赫风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教训那个几傻蛋:“早就告诉过你们,侦查时要分散开,你们难道是娘儿们?非要挤在一堆?结果全都掉进陷阱了还有,被俘后要找机会逃跑,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比如锋利的竹片,都告诉你们身上得戴件暗器,没一个长耳朵的”
“萧巡检,我们……我们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了”邋遢六抬起眼皮瞄了瞄萧赫风怒气冲冲的脸,小声说。
“哼,在战场上犯错丢的就是小命了罚你们几个去烧炭”萧赫风翻了个白眼。
这帮傻蛋,哪知道为了救他们萧大世子还得出卖色相心中窝火的萧赫风自然对他们不客气,一人赏了一窝踹。
自从东泽湖上两帮火拼,仇指挥觉得这帮水匪闹得太大了,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剿灭这群水匪已经势在必行,不过那两帮水匪也不容小觑,手里都有十几艘海苍船,装备重炮强弩。还从倭寇手中买了许多鸟铳,火力射程都比朝廷所造的火铳强多了。
此时国家多难,北有蒙兀,南有交趾,海有倭寇,虽然北方有军垦屯粮,每年投到军费上的银两依然凶猛递增。所以只要不是造反,一些指着贩私盐为生的湖匪盐枭国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不去管他。
可仇指挥这个从北方骑卫营出来的武将却不能忍受被这样的无端挑衅,他向五军都护府递呈,叙述此事,要求派兵马剿灭湖匪。
若要对付火力如此强大的匪徒,只能多拨火炮弹药,尽量减少人员伤亡。可是京城军仗局正在为西北和辽东军赶制火器火药,东泽这里的“小事”自然要排在后面。等到军仗局给东泽加造只怕要到夏末了……
因此仇指挥犯了难,没有火炮弹药如何剿灭这些强悍的湖匪?朔望例会之日,众将讨论此事,意见难免相左,有赞成的剿匪的,也有反对的。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萧赫风突然站起来,冲仇指挥拱手道:“指挥大人,末将不才,愿为大人分忧造火药的事就请交给我们巡检司,仇大人给我半个月时间,保证造出足够的弹药”
仇指挥黑堂堂的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他手扶着腰间的宝剑凝眉望着萧赫风,说:“萧千户,制造火药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弄不好火药的配比不是弹药炸膛伤人,就是射程达不到要求。你确定你能造好?”
一旁坐着的刘铁牛却嗤笑道:“萧世子大概以为造火药是撮泥丸子吧,只要捏出一个就能使?”
众将军都哈哈大笑,武将们性格粗鲁,不会忌讳什么世子身份。
萧赫风并不在意,嘴角挑出一缕浅笑,说道:“能不能用也得拿出来试试刘千户敢不敢跟我打赌?”
刘铁牛握了握腕子,哼了一声:“赌什么?”
“赌项上人头”萧赫风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笑声,整个厅中寂静一片。
看着萧赫风幽蓝的眼中闪着凌厉的光,众将知道,如果用性命来担保一件事,只能说明他有多认真。
刘铁牛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应战。
“够了”仇指挥看着萧赫风的目光无比认真,说道:“既然萧千户敢打这样的赌,想必对火药一定很精通。你需要什么就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支持到底”
刘铁牛仗着是仇指挥的亲信,硬声说道:“就算有足够的火药又怎样?没有足够的枪炮还是不成”
正文 107花朝
107花朝
萧赫风挑眉冷笑道:“铁牛兄果然是其笨如牛啊~我们虽然枪炮不够,可以向邻近的卫所借,等打败湖匪缴获更多的鸟铳、碗口大炮,多还他一些,还怕他不借吗?”
刘铁牛被噎得说不出话,瞪着一双牛眼看向仇指挥。
仇指挥沉默不语,萧赫风却根本不看刘铁牛那张铁青的脸,叫营卫兵丁拿纸来,一蹴而就,不客气的写了一大堆所需物品。
仇指挥看了看,上面有造火药必须的硝、磺、木炭,铜碾、捣锤、铁广锅等器皿若干,竟然还有大红萝卜、水胶、鸡蛋、牛油、麻油、烧酒等物。
仇指挥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着萧赫风。
萧赫风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造火药需要纯度高的硝磺,提纯硝磺需要特殊工艺,特殊工艺需要这些东西”
差点把众将绕晕,仇指挥大手一挥,说道:“按萧千户所说的准备”
萧赫风躬身施礼道:“多谢仇大人。”
“且慢”仇指挥鹰隼般的眸子望向萧赫风说:“东泽卫全力以赴的配合萧千户,萧千户也得立个军令状。军令如山,若到时萧千户办不成火药,就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东泽卫也容不下你这尊菩萨了”
刘铁牛嘴角很隐密的抽动了一下,萧赫风瞥了他一眼,笑道:“自然要立,属下一定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萧赫风接下这个公务,为了他的全力以赴的去做好。他跟仇指挥打好招呼,巡检司所守的岗哨暂时由东泽卫接管,他好安排人手全力制造火药。
巡检司共有八十人,没有一人造过火药。只有萧赫风是专家,所以每一个环节都离不开他。
造火药其实也不算难,只要把硝、磺、炭按照一定比例组合就能造出不同用图的火药。有供火铳用的,供爆炸用的,还可以造出掺了毒药的伤杀性火药。
为了能造出威力强大的火药,自然要提纯硝磺。例如提纯硝就要用上等泉水,百斤硝加上四五片大红萝卜同煮,待萝卜熟后捞出再倒入鸡蛋清搅动;再用水胶化开倒入水中滚三滚,倒入盆中放阴凉处一夜。如果盆中结出极细极明亮的枪芽,就得到了提纯的硝。
还有提纯硫磺也一样,要把生硫磺捣碎,按每十斤硫磺用牛油二斤、麻油一斤的比例倒入大铁广锅中,用大木匙不停搅动,等磺溶开用细夏布过滤干净,放入瓷缸中慢慢冷却。
这种简单的工艺只要做一次,巡检司的兵士就会照着做了。至于关键的火药配比则由萧赫风自己动手。
配比好的火药要用大铜碾碾成粉末,罗细,用纯净的泉水搅拌成半湿半干状。碾火药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火药的质量就越高。
按规定把湿粉放在槽内要舂五千八百次,然后按每三斤药兑一斤好浇酒的比例调成泥再碾百十下才成。
在碾药时要非常小心,不能进一点砂石,如果有杂质的话,木杵与砂粒撞击在一起,就会爆炸,所以这一项工作需要非常谨慎小心。
萧赫风把巡检司的人分为四分,二十人负责提纯硝;二十人负责提纯硫磺;二十人负责烧炭;二十人负责碾药。碾药的人选择的都是老成认真的,由萧赫风亲自监工。
最后要验证碾成细沫的火药是不是上等品,就把火药放在手心点燃,手心却不会烧伤;放在木板上燃烧,烟起白色,快且直,上面不留痕迹,就是上等火药。
制造火药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时间也如白驹过隙,直到三月三的花朝节,萧赫风也要履行他对谨惜承诺的另一个条件了。
花朝节正是春花烂漫之时,仕女们都会在家人陪伴下出城踏青,也有许多浪荡子借机偷看。
谨惜这天却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她嫌郊外踏青游人太多,反而不能好好欣赏春日美景。过了花朝节,她才向父亲禀告,想去郊外的花神娘娘庙拜神赏花。那里后山有一片桃林,此时正开得绚丽。
蒲啸原当然没时间,他除了公务还得忙修桥的事情。不过他有些放心不下,特意派了罗大宁和魏泽钊护送女儿去郊外游玩一天。
几个丫头自然要随身伺候,谨惜叫她们准备茜红毡毯,可以坐在花阴下饮酒。又叫紫苏做了许多精美的小点心和小菜还偷偷带了几瓶上好的芙蓉酿。
因为到了春季,谨惜穿了一件浅香色满地折枝花褙子,上面用银线织出大朵大朵的四季花,均匀醒目,显得十分华丽。
领口的襻扣是宝石花蝶形的金鈕扣:襻扣中部嵌一顆指甲盖大小的蓝宝石,周围环绕著八个如意云头。左右各有一只对称的蝴蝶,蝶背上嵌着紅寶石。
头上带着珍珠发箍,素白银器打造的凤穿牡丹分心,细碎的发丝用虫草啄针固定住,自然流露出一股妩媚成熟的味道。
映雪对着镜子也不免感叹,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只是……也变得越来越陌生。
镜中的少女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脸颊,眼底沉着细碎的寒冷。
她明白,今日的花容豆蔻也不过是明朝的红颜枯骨。看透生死,绽放不过是为了刹那的轮回。她只愿化做罗刹,心如铁石,斩断与端言纠葛的宿世恩怨。
“可以走了”谨惜站起身,抚平裙摆的褶皱,平静地说。
三个丫环手中提着进香的香盒和食盒一齐出来,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比那寒门的小姐还体面几分。她们的主子暗地里也赚了不少银子,对她自己和心腹花钱从来不心疼。
套了两匹马车,谨惜和映雪坐一辆,紫苏和燕喜坐一辆。罗大宁和魏泽钊一路跟着护卫,径直来到郊外的花神庙。
拜过花神,众人逶迤来到后山那片桃林。此时正直桃花芳菲,粉红色的桃花如一片绚烂的云锦铺满山坳,茵茵绿草和一条曲折的小溪间也都落满了粉色的花瓣。悠悠白云浮在蓝天上,花香醉人,让众人觉得这里真的是个世外桃源。
映雪和燕喜把毡毯铺在桃树下,紫苏把食盒里的食物都摆在上面。阳光隔着桃花撒下细碎的光斑,印在众人的身上。
谨惜看着一旁拘谨站立的两个男人,对映雪说:“你去给罗班头和魏大哥铺一块毡毯,让他们也吃点酒菜。好不容易出来散心,何必拘束?”
两人说什么也不肯在谨惜面前随便坐下。谨惜叫映雪在不远处的桃树下展开一块茜红毡毯,罗班头和她哥哥才勉强坐下。
谨惜又叫映雪送过去一坛子芙蓉酿,叫他们自在饮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