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恶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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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惜是个女子要出城上山是很麻烦的,所以直到磨坊修好,造纸匠人上山伐竹她都没机会去看上一眼。
终于等到一天父亲因公事要亲自到东泽府去一趟,谨惜才有机会上山。
初春的山野被一片翠绿覆盖,显得那样生机盎然,竹林中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还有伐竹的声音。
谨惜在魏泽钊和陈阿泗的陪同下爬到山上,看见有五个肌肤黝黑,面目沧桑的中年汉子打着赤膊露出健壮的上身正在砍竹子。
见陈阿泗来了,纷纷停下跟他打招呼。陈阿泗对他们说:“这位是蒲公子,咱们的老板,今日特意上山巡看的。”
众人都冲谨惜拱手施礼,都惊异于老板的年纪。
谨惜也还礼道:“大家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
领头的中年男子冲谨惜抱拳道:“多谢老板,咱们一定好好干,等第一批纸造了来请老板亲验”
造纸第一步要斩竹漂塘。把砍下来的嫩竹放入池塘,裁泡一百日,才捞出来用力捶打,便竹子的青皮脱去,然后还要经过好多道工序才能造出洁白的纸张。
第一道工序就要一百天……还真是不能心急啊谨惜跟工匠们又聊了几句,到上游水流处设的小水闸,还有磨坊看了看就下山了。
在县城街上跟陈阿泗分手,谨惜和魏泽钊匆匆赶回县衙。
正行至衙左街,突然人有唤谨惜的名字,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谨惜回过头看去……
却看到一张她熟悉的面孔——端言
他惊喜的叫道:“蒲兄?真的是你?”
他怎么会到渔容来?谨惜微微聚拢起眉头,疑惑的望着他。
端言还是那么俊逸出群,一身麝香褐水波纹纻丝长袍,腰间系金镶宝石闹装,嵌金线蓝条子白麂皮靴。他永远那么高雅出尘,即使穿着贵公子的装束。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欣喜,惊讶还有淡淡的异样。因为魏泽钊已经立在谨惜身后,严肃的盯着端言。
谨惜看到他身后站着几个管家模样的人,于是不咸不淡的拱手问道:“端兄怎么会到这里来?”
“渔容褚家把盐引转卖给我们端家,所以这次是跟着四叔来渔容接手生意的。蒲兄,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看到谨惜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的表情,目光中不由得露出失望。
褚家竟然把盐行生意转卖了?难怪会遇到端言,看来前世与今生的变数未定,有些事因她的干预而改变了……她突然感觉未来的命运似乎不像她想象那样牢牢握在手中。有许多陌生人打扰她的生活,这一生她的命运改变了,那她的际遇也会变得不同。
端家将在渔容做生意……想到这个她就想哀号:这个世界怎么突然变小了?她喜欢的,不喜欢的人都汇集到渔容这个小地方来了
“蒲兄,蒲兄?”端言叫了两声,谨惜才回过神来。
她拱手道:“不好意思,端兄,请问你现住在何处?在下还有点事情要办,等改日再登门拜访。”
“在元宝巷买了个宅子,就是黑漆大门的那户。万一我有事不在那里,你可以给我留个口信或者写信……”端言听说她有事,这才释然,认为她是有事焦急才会态度异样。
“那告辞了”谨惜匆匆离去。
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溜走,反正端言又不知她的住处,只要她不去见他,端言也找不到她的她只希望端言在这里不过是暂时停留,反正端家那么多能干的人,不可能让他这个才十五的孩子支持买卖,也许用不了多久端言就会回勋城去了
春季的东泽湖彻骨寒冷,月夜下,一湖春水在黑暗中泛着幽光。鹭鸶淀中有数十几只渔船停在水面上,船上的人拿着长竹篙一寸一寸向水底探去。只要探到有东西,就会有人从船上跳下去查看。不过每次捞起的都只是一些水底的石块,还有几次捞上来死人的颅骨。
这些骸骨是曾经在这片水域战斗过的士兵……二十多年前武帝曾与叛军张世友在这片水域大战过,鲜血染红了整个东泽湖,鲜红的湖水把那天傍晚的夕阳得都衬得那样黯淡,数十万兵士就这样埋藏在这湖底,生命之于战争显得那样渺小、微不足道。
默春披着一件豹皮斗篷站在船头,看着手下缓慢的向前推进,不放过每一寸水底。一次次跳入水中,爬上来时都被冻得嘴唇青紫。
他亲自倒烧酒递给手下的兄弟们,热辣辣的酒灌进嘴里才让身体有了点知觉。大家轮翻探底,跳入水中搜寻……默春望着高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不禁叹了口气:这个晚上又白白辛劳了一夜
这时,龙大胡子船上有人惊呼了一声:“帮主,有东西”
只见一个喽啰从水中钻出来,手里托着一个黑乎乎的木箱子。这木箱子不大,在水底沉得时间长了,表面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苔,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会错过。
小喽啰托着箱子游向默春的船,船上的人忙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上船。
“辛苦了”默春拍拍他的肩,接过箱子,用腰间的匕首用力一撬。满箱金灿灿的珠宝黄金在月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众人不禁惊呼。
默春却不为所动,把木箱一关,毫无表情的命令道:“继续探”
正文 102宝
102宝图
这就是张世友最后沉入水底的宝藏秘密打捞了二年多,终于找到了一水帮上下都鼓起干劲,连料峭的春寒都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第二天,默春把那箱珠宝悄悄运回禇英府上,褚英看着那箱耀目的珠宝,浓眉微皱,说道:“这一箱珠宝对于那位来讲不过是杯水车薪,默春,你还得努力找啊一定要找到那张蒙兀皇族陵寝的位置图”
当年武帝与张世友争夺江南,原本张世友占了绝大优势,无论是人数上还是地盘上。只可惜,他输就输在太过自信,没想到他的心腹大将尤俊会背叛他
在与蒙兀人的战争中,他抓获了一个西蕃师婆名叫畀畀。她藏着一幅图,所绘的就是蒙兀皇族陵寝位置。
原来蒙兀人与中原汉人的丧葬习俗全然不同,他们信奉萨满教,通常会请萨满巫媪寻找最适合埋葬帝王的“起辇谷”。然后修建陵墓,待陵墓修建完毕,所有的工匠都只能做为祭奠长生天的祭品牺牲在起辇谷。
帝王的葬礼只有巫媪与几位王族成员还少数侍从参加,他们把先皇的遗体送到起辇谷埋葬。然后纵马踏平这片土地,等到明年这里长满青青绿草,和草原浑为一体,根本看不出原来地下有皇陵。所以至今为止,还从未找到任何一位蒙兀帝王的陵寝。
至于祭祀,巫媪会带一只生了小驼的母骆驼,在帝王葬礼的当场杀死小驼。母驼会哀号不止,等到第二年,把那只母驼放开,它自然会带着人找到当年埋葬帝王的地方。
蒙兀人建国不满百年便被武帝取而代之,许多从中原和西域搜刮的金银财宝都被末帝托铁木尔带回草原。而现在武帝急需要一大笔银子,难免会对前朝陵墓对心思。那张落在张世友手中的陵寝图早已和他沉在东泽湖中不见踪影了,所以皇上才会给在乡丁忧的禇英下命令,找到那张图筹措军费。
可是在这么大的湖泊中找一张地图的希望还是很渺茫,也许水战中火矢已经把它烧了,也许张世友怕武帝得到而故意销毁,总之褚英也不敢奢望一定能找到。
不过这箱珠宝倒给了他一点希望,就算找不到地图,也能给皇上一个交代,证明他努力过了
默春微微颔首,说:“遵命,大人”
第二天晚上,默春率领一水帮在那片发现珠宝的水域找到了更多东西,有银锭,火枪,箭矢还有金银
这里大概是张世友大势已去最后的归宿,他把所有珍藏的宝贝都沉在水底,打捞了一夜,在天已微微渐亮时,一个水性非凡的喽啰探入更深的水底时,发现一个铜制大箱。
他自己抬不动,只好游上来向默春报告。
默春叫龙大胡子找上七八个水性好的喽啰,抬着大网下去,把大箱子网住,众人一齐拉上来。
好在默春把他的苍山船驶了出来,那铜箱还真是沉重,若是小船非压翻不可费了好大劲才把那早已锈得看不清模样的大铜箱拉上甲板,龙大胡子举起铁撬棍把生锈的铁锁撬断,打开箱子,时众人都呆住了
里面根本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几只粗大的长着利齿鳗鱼扭动着身子,在一具人类的骨架中钻来钻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龙大胡子看着那比成人手臂还粗的鳗鱼惊奇的问。
默春看着那被肯得干净的森森白骨,皱着了皱眉头,说:“可能是鳗鱼小的时候从锁孔钻了进去,吃人肉,可是随着它越吃越多,越长越大,就钻不出去了。一直被关在铜箱子里……直到现在”
众人一听这鳗鱼是吃死人肉长这么肥的,都有点恶心。
默春看到那架白骨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令喽啰把鳗鱼和骨架捞出去。只见箱底有个破布包,默春打开看是一个木板,上面刻着山川地名……
他急忙说:“点灯”
虽然图上的墨迹早已浸泡没了,可默春依然看出这个木板上所刻的地名都用蒙汉两种文字标注,而且十六个画着红圈的座标名称正好跟前朝十六位帝王的谥号一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陵寝图?
默春只觉得心跳加快,正在这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船身剧烈的摇晃,差点把默春晃下水去。
他抬起头,看到远处有几艘装备碗口炮的海苍船正向他们猛烈的开火。
“帮主,是水阎王姜大山”龙大胡子大声喊道。
难道是昨天找到珠宝走漏了风声?竟然被这个水阎王知道了他只知道一水帮找到了张世友的宝藏,却不知道真正值钱的是这图。但是,如果这图被水阎王这伙人知道传出去就糟了
耳边传来隆隆的炮声,默春已没有时间再考虑了,他把木板裹在披风中。大声指挥着:“全体船员各就各位火矢手到船舷左侧准备射击,炮手对准水阎王的船给我狠狠的打”
整个东泽湖上回响着震耳欲隆的枪炮声,火光映红初生的旭日……一场恶战开始了
几艘正行至鹭鸶淀的商船都遭了殃,被飞舞的火矢和炮弹击中了船身,这艘船上本装载着布匹干料,这下子全都着了起来。
端言和四叔端季远的盐船已看到远处的火光赶了过来,看到许多人纷纷跳船逃生,忙叫伙计们放下小船去搭救。
端季远忧虑的说:“这帮湖匪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公开火拼……”
“他们再这样闹下去,只能让仇黑子更加下定决心铲除他们”端言望着那被熊熊火光映红的湖面说。
不一时,小船救下了十多个人。端季远抬起头突然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他惊喜的笑道:“怎么是你们?”
钟实扶着呛了水的蒲啸原冲端季远点点头,说:“我和老爷去东泽府拜见新知府,回来时搭商船,却没想到遇见水匪,多谢端四爷相救”
端季远冲他拱手道:“不必客气,蒲大人没事吧?”
蒲啸原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对端季远说:“多亏遇到季远兄了”
“蒲大人怎么会在这里?”端季远问道。
“在下现任渔容县知县。”
端季远一听不由得微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小人以后就是大人治下盐商了也刚刚从东泽换了凭引去往渔容的”
“真是太巧了”蒲啸原也笑了笑。
“言儿,快来拜见蒲大人”端季远叫过一边俊美的少年,引荐道:“大人,这是我的侄儿端言……这位是渔容知县蒲大人。”
端言闻听心中微微一震,走过来,冲着蒲啸原深深一躬。说:“见过蒲大人”
终于回到了渔容县城,蒲啸原邀请端季远和端言到县衙中一叙。
谨惜还不知道父亲经历了一回生死考验,只是听说他竟然与端姓盐商同行而归,不由得面色严峻,急令小密探燕喜前去打听消息。
燕喜回来禀道:“原来老爷从乘船从东泽府回来时正遇上两火湖上的匪帮械斗,被火炮射中了船身,差点出大事。好在遇到盐商的船才化险为夷。听说那个盐商还是老爷的熟人,老爷一高兴就把人请到县衙来了小姐,刚才我偷偷去看了一眼,哎啊,那个盐商少爷长得真是俊虽然比不过萧巡检,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这……也太巧了吧?端言竟然救了父亲的性命?谨惜呆住了,连燕喜一脸向往的样子都没注意到,她觉得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个大玩笑。
蒲啸原回来,开始着手抽调力役民夫修建桥梁,乡绅中有愿意捐银的,也有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不可一一备述。而端言闻听蒲啸原要为百姓修路,竟然一下捐了五百两银子。
喜燕一脸敬佩的说:“难怪人家传端家是义商,连皇上都赐了匾额,果然是行善积德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
谨惜却不以为然,她见惯了端家的作风,当然明白。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可不是白花的,既打响了名号,又赢得了好评。百姓信赖端家,都会买他家的盐,这样的便宜端言能不占吗?
最让她气恼的是,她父亲被端言利用了竟然还对他交口称赞,说端家有这样的子弟,日后定会成为本朝的旺族
蒲啸原组织民夫到山上开采石料,然后才能在河床上打桩、建基、架桥。工程很浩大且费时费力,春季原本就是农忙,又抽调壮丁修桥,蒲啸原所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
谨惜知道父亲辛苦,就叫紫苏熬燕窝粥,叫秋实给父亲送去。
已经有四天没去惜墨斋了,随着生意越来越大,许多事情都要她定夺,谨惜只能越来越频繁的出入惜墨斋……她担心如此下去,只怕总一有天父亲会发现的。
谨惜带着燕喜一同来到惜墨斋,听陈阿泗汇报最近生意上的事,和纸坊那边的情况。之后陈阿泗又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几块琥珀色半透明的东西递给谨惜。
谨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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