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恶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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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花笺利薄,可胜在薄利多销。不仅渔容县内的人来买,途径此地做生意的外乡商人也购了好多回去。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小县竟然有造得如此好的花笺,比京城文礼斋的还好,还便宜。更何况大宗购货还能优惠,纸张轻薄又不占地方,带回去贩卖倒能赚几倍利钱。
至于砚台文玩之类的东西却没卖出几件,因为谨惜所藏的货大都价格昂贵,渔容县有钱购买这些奢侈品的人不多。谨惜却也不急,反正那些文具又不吃食,卖不出去且放着就是了。
又聊了几句买卖上的事情,陈阿泗才说道:“老板,你曾经领来的那个乐户家的孩子这一阵总来铺子附近转悠,问他什么又不肯说,就说想要见你一面,奇奇怪怪的……”
想到那孩子谨惜不由得皱起眉头,难道他又有何难处?
这时,小伙计一掀帘子进来说道:“老板,掌柜的,那小子又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谨惜勾了勾嘴角,说道:“叫他进来”
依然还是那个眉目如画,明丽姝妍的面孔。可为何细长的凤目中却失了那股傲气?就算如何被轻贱都不会低头,仿佛一只孤傲的幼狼,随时都能趁人不备狠狠咬上一口的小家伙,竟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的眸子晦暗沉沉,低着头走进来,怀中抱着那个谨惜送他的黄杨木书椟。
“怎么?想还给我?”谨惜看着那被擦拭的光洁如新的书椟,淡淡问道。
他木然跪在地上,声如蚊蚋:“多谢蒲公子赐书,还有……教给我信任二字。这些书湄生用不上,所以还给公子。”
“为什么?”谨惜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当发现梦想是永远遥不可及的时候,大概所有人都会放弃吧
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微合,遮住了他微暗的眸子。
“我娘说命由天定,既然改变不了,又何必伤得体无完肤才停手?乐户家只能出优伶,怎么可能出状元郎?这些书对于湄生实在无用,还是还给公子吧……”
谨惜没有动,任他这样捧着书跪在那里。只是轻轻地对陈阿泗说:“你们出去吧。”
门扉轻合的声音让湄生心中一紧,他抬起头望向谨惜……那目光沉静的让人安心,仿佛浮在暖洋洋的海水中,不由得放松下来。
她是除了母亲,世界上唯一能让他心生信赖的人,每次到师傅家去学曲,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绕路经过惜墨斋,哪怕只是看一看牌匾上的字,他都觉得心中很舒服。他牢牢记得她的名字中有个“惜”字。
湄生的手经常会下意识的摸摸怀中,那个她给的荷包,里面没有排草香兰而是装着蜜饯,所以总是散发着一股香腻的味道。
娘说相信一个人,对一个人有好感是没有理由的,这种就叫做缘份……娘说话的时候,灰暗的眸子总是含着暖暖的笑。
可他却恨意从生,他觉得娘就是因为盲目相信人才会被骗,才会生下他,才会活得这样苦相信一个人就是给了那个人伤害自己的机会所以他才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伤害自己
直到遇见她,湄生才知道,原来信任一个人真的是没有理由的……一椟书还是一句话,或者是一枚蜜饯?看来他比娘还傻
“命由……天定……”谨惜走到他面前,轻轻说道:“小湄生,我想逆天改命,创造一个奇迹,你愿意相信我,试一次吗?”
湄生吃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女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会奇术不成?
“为什么要帮我?”湄生身体紧绷,或许是在期待或许是在猜疑,面对未知他很紧张。
谨惜扬起头认真的想了想,说:“因为我想帮你仅此而已。”
是啊,他还有什么可让她“觊觎”的?她只是单纯的想帮他而已就像他没有来由的想相信她……
湄生脸色微红,这一刻她的幽香随着距离已侵入鼻中,他微微羞赧,不敢看她的眼睛,觉得那是一潭无底的水,看多了就会沉溺其中。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脱离这该死的乐户?”
“脱离户籍?咳咳~~请出城左走,那片树森正好有高有矮,十分适合上吊。死了重来,投胎时记得跟阎王说下辈子要当个皇子什么的。”
“你……”那双凤目宜嗔宜怒,就算极度愤怒亦不损风姿……这小家伙要是长大该是何样媚惑众生,嗯,与某个霸王有一拼不经意间,谨惜竟然想到了那个绝艳惊才却暴虐粗鲁的世子爷。
谨惜特别喜欢戏弄这个小家伙,就像逗弄一只小狼,明明乳牙还不尖利,可当有人靠近却要摆出一副威吓的样子,实在有趣的紧……唉,谨惜发现她还真是越来越邪恶了。
“我只说帮你改变命运,又不说过帮你改出身,你还真为以我是神仙呐?”谨惜看着湄生因愤怒而微红的耳朵笑眯眯地说:“不过是冒险一试,我可不敢保证成功反正现在已是最差了,难道还会更差?”
小家伙此时已恢复常态,平静的说:“公子说的不错,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我娘生病了,她却坚决说自己没事,不看医生,因为我们没钱。我只能拼命学曲子,期待下次有大户人家宴饮时,师傅能带携我去。不过我年纪太小,又没经验只能给师傅和师兄们跟包拿乐器……请问公子,这样的我,你要怎么改造?”
谨惜也收了嬉笑正色说:“国律规定优伶乐户等贱籍不得入乡学社学,不得参加科考,所以从出身来讲,你的路早已断了不过事无绝对,这一年内我要你熟读四书五经,诗赋经义。我会找先生暗中辅导你,在适当时机,我会让你这个乐户子弟大展才华,搏个‘神童’之名这个世界的力量都掌握在权贵手中,只有一鸣惊人造出声势让人惊奇,才会引起贵人们的注意。若合了贵人眼缘,就算你出身再低贱,只要真有才华,也会被看重的到时脱了贱籍,你就离梦想更近一步了。”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他喜欢看四书五经,只是苦于无人教导,许多义理不明,诗赋也做不好,更不要提策论和八股文。只要有人指点,他一定会拼了命去学。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好,即便自己学好了,又到哪去遇“贵人”啊?
想到这里,湄生又不禁泄气,说道:“公子,就算湄生学富五车,万一遇不到贵人怎么办?”
谨惜胸有成竹地说:“你只要保证一年好好学,只要能超过同龄的孩子就行了。毕竟你一个乐户家的孩子没有人教就能成才,已然是个奇迹了这样‘无师自通’难道还算不得神童吗?至于贵人,我会替你想办法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凭着前一世的记忆,也许她能帮他闯出条不一样的道路……
湄生回到家中,才发现书椟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张银票和银锞子,数额不大。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暖暖的声音:“这一年你会过得非常艰苦,每日要正常到师傅那里学曲,不能让人看出异样。晚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偷跑出来,到惜墨斋,我会找先生教你读书。我知道这样昼夜劳累对于你这样年纪的孩子太过残酷,不过既然选择这条路,也只能咬牙走下去”
他知道她给这些碎银子的用意——可以哄骗娘,说是有宴饮,师傅叫他跟包赏给他的,这样娘即可以安心看病,又可以明正言顺的晚上出去。
秋夜生寒,虽然湄生只穿着单薄的旧衣,可心中却暖意融融。他悄悄下床,听了听娘的房间没有什么动静,才从床下拿出半截蜡烛,用火石点着,借着微弱的烛光,翻开《孟子》……
已到秋收季节,蒲啸原清理积压已久的狱案,又要忙着准备下乡视察。渔容县临着水泽,水田颇丰,每年征粮济边都是项艰巨的任务。
常师爷深谙此道,早已向蒲啸原指明,况且蒲啸原亦是贫寒出身,对百姓疾苦体会亦深,明白“南人困于粮,北人困于役”,此言的确非虚
民家有田二三百亩便要报为粮长,解户,马头。要把粮食安全运送到朝廷所指地区,若有损耗,便是倾尽家财也要赔补上去。所以多有刁恶胥吏和那无良的乡绅,与谁结仇,便把他家田产评定为甲等,套上个粮长、解户的名头,害其倾家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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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2王爷
82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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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征粮过程中,往往会发生“淋尖踢斛”或“纳粮入水”的事件。
原来征户们在交粮时把一袋袋米倒入斛中,当倒满时,仓官、斗级就要用平直的刮板把米刮平,这就算一斛。
许多狡吏在收粮时用脚踢磕米斛,让米下沉,就会多装进一些米粮。更有甚者,借口征户的米中有霉变、杂质、带黄、灰粉而拒绝收粮。征户们央求,他们就会借势要求折算。这样又会多克扣百姓的粮食。
也有些奸诈的征户为了少交米粮而把米和豆子用水泡过,再稍微晒干,这样米粒就会膨胀,再用抹布擦干,若不细心难以发现。不过这样的粮食若入库,遇上热天,湿气一蒸就会发霉,整个粮仓的粮食都会烂掉
还有一些未能按时交粮的征户,他们有各种理由,可是朝廷的限粮令却只有一条,首次催粮滚单到时未交粮者杖十,二次杖五十,三次冲没家产抵粮……
整个征粮的过程不亚于一场战争,蒲啸原必然要奔走于县下各村,检查收粮情况。常常几天不能回衙门,外事委派主薄张德全,内事委派给魏泽钊。
父亲忙碌,谨惜却是无事逍遥,隔几天偷偷溜到惜墨斋去合账,有时午间遇到“偶然”经过的湄生,就亲自教他习字一刻钟。这孩子从小只跟着母亲在沙子地上用小树枝划拉,都没拿过毛笔。要知道做为一个读书人,若没有一笔拿得出手的好字,就干脆甭参加科考了。字如其人,因为考官们衡量一个考生的重要标准不光是文彩出众,字迹亦要端方美观。
反正惜墨斋别的不多,笔墨纸砚尽有,小家伙可以随便用。只不过看着满桌的废纸,陈小掌柜会有些肉疼,不知道他们老板怎么就对这小子看顺眼了鸡窝里难道还真能飞出凤凰来?他啧了一声,摇头走开……
这个月二十六恰逢东泽府知府黄化禹生辰,张德全派人去禀告蒲啸原,蒲啸原正忙着征粮一事,遂不在意,让人准备了十束挂面,一对红烛,填了个苑红礼单送去。
张德全自然不会告诉蒲啸原黄知府为人尖刻,睚眦必报又喜贪财敛物。若送的礼轻了,必然会认定是轻视于他,所以东泽境内的各级官员还没到二十六日,都准备了贵重礼物送了过去。
张德全在二十五暖寿这天,找面匠用糯米粉制成鱼、百合、寿桃、笋子等形状的花圆子,蒸熟后,在上面插上天竹叶子,涂上不同的颜色,使这些花圆子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又把自家所藏的一个青金石芭蕉美人山子装在紫檀螺钿匣内亲自送到黄知府家里。
这块青金石色蓝如靛,不杂白石,深蓝色中带有金星,雕刻精美,乃是前朝一位著名匠人的作品。相比之下,一个九品主薄都比蒲知县送的贵重,那黄知府心中会如何想呢?
“黄花鱼”原本就恨蒲啸原生事,无端抓了阁老的堂弟。他好不容易描补过去,把人放了,结果还没等褚荇回报自己向阁老进言就死了,害他的如意算盘落空。没想到他过生辰这么大的事,蒲啸原竟然连拜寿都只送了十束破挂面。正在暗暗咬牙,师爷却进来回报,收到一角公文。
他打开一看不由得暗喜:亲手收拾蒲啸原未免落人口舌,若是耽误了公事而被王爷责罚就不怪他了
原来是省中传下文书,本月初八,京城大雨如注,雷电把皇宫大内凝神殿顶震碎,百姓惊恐,皇上为安抚人心颁《罪已诏》,又命各官修省,禁屠十日,法司停刑,百官不许奏事,派六王爷到江西玉虚山建醮许愿。
皇子亲自进香,沿途各地的官员自然要拍马屁,还要拍得响亮。传文书之日六王爷的仪仗车马已进入江西省,渔容县离玉虚山只有四个时辰的路程,是最后一站。
“黄花鱼”得知六王爷驾到,喜得连生日也不过了,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转运的好机会?于是忙着安排人手打扫驿馆,又求亲家苏大户把刚刚建好的别院留给六王爷做下处。美食、玩器、佳人、歌舞一样都不能少又亲自安排东泽境内的行走路线,沿途派兵护送,务要保证安全。
州府上下忙得一片热闹,“黄花鱼”却独独没有通知渔容县知县蒲啸原。几天后,等渔容县收到文书,六王爷的车辇离县城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了。
衙县文书收到铺兵所送的公文时,蒲啸原正在最远的宋家庄,若快马加鞭送消息,再让蒲啸原赶回来也得一天时间。
主薄张德全被黄知府“调派”去州府协理征粮事宜,已经好几天了不在县中了。偏偏正赶上杨堪又告假回乡接他妹子去,只剩下一些书吏和三班衙役的头罗大宁,不过罗大宁只是个不入流的衙差,哪里够资格去迎接皇子?
礼房司吏拆开公文,急得满头冒汗,脸色煞白。此事若处理不当,只怕满县的人头都会像西瓜一样堆成小山……
“罗班头……要不你穿上知县的衣服装成大人混过去?”
罗大宁翻了个白眼道:“开什么玩笑?我这样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再说年甲也不对啊,蒲大人三十四五的年纪,我才二十,若被人看破,直接就把我咔嚓了”
“那,那怎么办啊,六王爷的仪仗马上就要到了”礼房司吏急得团团转。
“这……”罗大宁挠挠脑袋,突然一拍桌子,说:“怎么吓忘了,快去请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