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有恶女-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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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好吧，她知道位高权重又压力大的四王爷也难得有开心的时候，被他整一下也无妨。
谨惜微微垂首，说道：“奴婢向四王爷道歉，是我在不明事理的情况下，指责主上，做了无礼的事情，可是王爷却没有降奴婢的罪，还向王妃推荐了奴婢，奴婢心中真是万分感激。”
四王爷也敛起笑意又恢复了那副清贵冷傲的表情，说道：“那是因为你值得，就凭你毫不畏惧敢于讲真话维护王妃的举动，本王想，你的确是最适合照顾王妃的人选。而且，你还是本王的‘谋臣’，本王怎么舍得惩罚你呢？对了，根据边境情报，说鞑靼此次战斗失利起了内讧，原来的首领被杀，扩廓帖木儿拥立了新的首领，爱卿帮本王‘预测’一下这个新首领的情况？”
谨惜不禁语塞，她前世不过是看了邸报，知道些早晚会发生的大事，谁会注意到那些蒙兀人又换谁做了头领？不过她依然要保持镇定，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四王爷忘记了，奴婢只不过说可以预测朝中发生的大事，至于边境以外的事情奴婢又怎么知道”
四王爷抚着下巴沉思，喃喃道：“这个新首领倒是个神秘的人，似乎到现在还未公开露面过，暗探也打听不出他的底细。战争中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个神秘人统领下的鞑靼部会对西北和东北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王爷暂且安心，最近一段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谨惜淡淡的敛起眉头，这一年应该都是平安的，只是到了明年……一件件大事就会接连发生
四王爷点点头，自解的笑了笑：“即便有什么事，本王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那丹桂该如何处置？”谨惜问道。
四王爷唇边展开一丝笑意，说：“凶手把她当成饵，也只能委曲丹桂了。这个凶手十分狡猾，大概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把丹桂当成替罪羊顶了出来，咱们只能装作不知，等端木从贵州回来再说，希望他那边有好消息。”
“是，王爷奴婢会好好照顾王妃的。”谨惜躬身说道。
丹桂竟然敢对王妃用毒，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速在王府内传播出去。大家都不禁惊骇，传言王爷还命人到她的家乡去把她父母亲人都抓了起来……反正对于关在壁垒森严王府里的太监婢女来说，这些爆炸性的新闻就是他们生活的唯一调剂。
连一向冷淡的睢枫都找借口来见谨惜，她叹了口气说道：“丹桂那丫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当初王妃看她老实、手巧才把她要进金缕殿的。她为何要对王妃下毒呢？”
谨惜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她说什么也不肯招，王爷暴怒下命人狠狠抽了十几鞭子，她才承认罪行。那包奇怪的药连医生都不认得，用小动物试了一下，反正知道药性挺强烈的。”
睢枫看着谨惜，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爷会如何处置她？会不会把她……”
“毕竟是伤害王妃，罪名不小，况且王爷还在盛怒之下，只怕……情况不容乐观。睢姐姐怎么对她怎么如此关心？”
睢枫忙说：“毕竟她到王府也有几年了，我们相处的也不错，谁能想到她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只不过心下感慨问问你罢了。”
谨惜微笑道：“她辜负了睢姐姐的善心。”
“罢了，不提她了看到你穿上这身女官服真是合身。这荷包是在宫中时淑妃娘娘赏我的，颜色正好配女官服，我一直都没舍得戴，送给你吧，别嫌俭薄。”
原来绣房已经把谨惜的紫色圆领衫和花冠幞头送来了，谨惜换上新服色，顿觉气场不同，走到哪里都会有婢女太监对她行礼。
谨惜看到睢枫伸手递过一只金线纳彩的绣着仙鹤的五穗连珠荷包，不由得客气道：“这是淑妃娘娘所赐，我怎么好夺人所爱”
睢枫拉过谨惜的手把荷包硬塞给她，道：“你来金缕殿帮我伺候王妃我一直都没什么表示，这个小小的荷包只是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谨惜只得把荷包收下，两人推拒间，谨惜突然发现睢枫的指甲上也有白色的横纹，跟王妃指甲上的一模一样……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睢枫笑着说：“来，我帮你戴上”
她把那只华美的荷包挂在谨惜的腰带上，金色的荷包配紫色的衣服真是相得益彰。谨惜隐下一切情绪，微笑着向睢枫道谢：“果然和女官服饰很相配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睢姐姐”
望着睢枫远去的背影，谨惜不禁皱起眉……她记得梅傲霜说过，指甲上有白色横纹是中这种毒的典型特征，睢枫怎么会也中毒呢？不过她的症状却如此轻微，既不脱发也没有病理上的特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谨惜来到梦蝶轩，把这种情况告诉梅傲霜，梅傲霜不由得沉吟，他皱着眉头看向谨惜，开口道：“只有接触到毒药的人指甲上才会有白色横纹如果她不是间接受害者，那就有可能是……凶手”
睢枫……她是从宫中来的，如果她真是凶手，那到底因为什么要毒害王妃呢？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她不是凶手，又会是谁让她中毒的呢？这个睢枫似乎被一团迷雾围绕着，让谨惜始终看不清楚。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青青怔了一下，跑过去打开大门，进来的竟然是端木硕
他冲谨惜朝了朝手，笑眯眯的说：“小思思，我回来了”
谨惜愣住了，没想到端木长史这么快就回来。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看到谨惜发呆的样子，他不禁说道：“我还给你带荔波的风干猪肉了很好吃的”
“查到什么线索了吗？”谨惜眯起眼睛急切的问道。
“哎，人家刚回来……你也不说问问我辛不辛苦”端木一副委曲的表情。
看到谨惜眯起眼睛露出不悦的目光，他才敛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王爷正在跟辽东各卫所的千户总兵们开会，等一会人齐了我再把事情讲给大家听。嗯嗯……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口干？”
正文 191秘辛
191秘辛
这个人……真是一点都没变谨惜翻了个白眼，去给他斟茶。
没有一会，王爷就派人来传端木、谨惜和梅傲霜到勤政殿去。谨惜不禁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要到揭晓迷底的时刻了
他们一行人向勤政殿走去，却没注意到远处有个小婢女隐在墙侧，远远的注视着他们……
四王爷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比以往更加凝重。如剑锋般的眉紧紧锁在一处，棱角分明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更加凌厉。
谨惜关上房门，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端木也收敛起漫不经心的态度，沉声禀道：“属下一行到了贵州，打听卢家村，当地人都十分恐惧，说那个地方是被苗巫诅咒过的地方，住在那里的人都会死光。属下到了卢家村，那里几乎没有人烟，变成了一个死村。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原来是卢家村的老人打听，他说那家姓段的人信奉道术，家主段崇明擅长玄黄炼丹之术，村中人有病都不怎么找医生，而是吃段崇明的丹药。后来水银矿采不出水银，村中人陆续生病，他就说不是鬼妖作祟，而是水银矿中有毒。大家自然不相信，开采了近百年的矿一直好好的，怎么会有毒？众人都不相信他，觉得他是想逼大家迁走。谁能放弃好不容易开垦的农田和家园？段崇明见众人不听，就举家迁到宁县居住。属下闻听只得带人赶往宁县，因为王爷之令而不敢暴露身份，所以化妆成行商，找到当地地保，说是要找亲戚，把段崇明的名字报上去。地保说段崇明到了宁县不久就去世了，只剩下他夫人和两个女儿，他夫人也得了重病，无钱医治。正好赶上当时战乱，守贵州的知州是个色目人，他知道打不过皇上，大军到境望风而降，皇上没杀他，还给他立了官职。他命手下人在境内搜罗美人献给皇上，正好到了宁县，听说知县的女儿貌美多才，要佟知县献出女儿，佟知县当然不愿，便让段家长女便顶替她，条件就是给母亲治病及照顾幼妹。知县满口答应，所以那个姓段的女孩便同意了。属下问知县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地保说……叫佟雁薇”
此言一出，只见四王爷竟然身子一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死死的盯着端木硕，谨惜看到他扶着椅背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缓缓说道：“端木，你说的真是的那个我所认识的佟雁薇？”
端木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中似乎承载着许多复杂难懂的东西，那是沉在心底的秘密浮上来时所带来的沉重。他点点头，说：“我也很想承认是我认错了，可是……我向地保打听那个段氏女子的相貌，他所描述的与佟雁薇相似，最关键的是……她的眉间也有颗胭脂痣”
四王爷听说不由得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谨惜这是第一次见到四王爷如此失态，她觉得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要掌控节奏的，可他此时却如此紧张失措，只因一个女子的名字。这个女子跟四王爷有什么关系？看起来端木似乎也认识这个女子，而她跟凶手又有什么联系呢？谨惜不禁凝眉望向四王爷。
许久，四王爷才睁开眼睛，此时他已恢复了平静。问道：“她已经死了，那唯一能下毒的就是段家另外的女儿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端木说：“我的确问了段家二女儿的下落，地保告诉我说，佟县令答应照顾段家孤儿寡母，可段家大女儿代替佟雁薇走后，他就把段家母女接到县衙，不过却不是以客相待，而是把段家母女当成了使女。后来段夫人死了，只剩下段家二女儿，那时天下已经初定，佟县令是前朝的官员，自然要回乡，也把她带走了。从地保口中得知佟知县乃是河北人氏，我又带着人马赶赴湖北曲县。却打听到佟县令一家十多年前得了怪病，全家都暴毙而亡。于是我买通当时负责出殓的老仵作，问了问佟家人死时的症状，却与王妃中毒的情况十分相似。因为是慢性病，所以没人认为是中毒，更不知道天下还有这种奇毒。所以我确定这个段家二女儿就是我要寻找的人于是我开始满县打听这个姓段的使女到底去了哪里……那年正好宫中扩充宫女，那个姓段的使女便自愿入宫了。”
四王爷不由得眯起眼睛，说：“可本王不记得王府中有姓段的宫女”
端木点点头，说：“我也不记得，所以特意偷偷回到京城，通过暗线查了一下宫室档案，花名册中没有姓段的。可是……在查那年入宫宫女的名单时，我发现那年入宫的宫女中，唯一跟随王爷到辽东的只有睢枫一人”
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睢枫竟然是睢枫
梅傲霜也面色凝重的说：“刚才睿思姑姑来，说睢枫的指甲也与王妃一样有白色横纹……只有接触毒药的人才会有这种症状，如此看来，凶手是睢枫无疑了”
“睢枫……竟然就是雁薇的妹妹？雁薇从来没告诉过我……”四王爷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雁薇，甚至连她是顶替别人入宫，用的假名字都不知道”
“王爷……”端木眼中也尽是欲言又止。
四王爷抿着薄唇，半晌，说道：“摆驾金缕殿”
谨惜对那个顶替佟雁薇入宫的段氏女子更加好奇了，看来整个事情都与她有关，难道睢枫毒害王妃是为了她姐姐报仇？事情扑朔迷离，如隐在雾中一般。
来到金缕殿，却看到王妃正拿在手中正要往口中送，而睢枫正站在她身边。
谨惜惊得一身冷汗，大叫一声：“王妃，不可以吃”
王妃被吓了一跳，那只梨子滚落在地……直滚到睢枫脚边。她拾起来，微笑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梨”说着用衣袖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
她的镇定出乎众人意料，那微笑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看样子倒像是早有准备……难道她知道端木是去调查了？四王爷不禁皱起眉头看向她，喝令身边的侍卫：“把睢枫拿下”
侍卫们冲上来把睢枫捆了起来，她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微笑着望着四王爷，那目光充满嘲讽。
王妃惊讶的看着睢枫，开口问道：“难道……是你一直在下毒？”
睢枫冷哼了一声，说：“是又怎样？是你欠我的”
“我对你实心实意，把你当成心腹一般。像这样竟然还说我欠你的？睢枫，我哪点对不起你？竟然要毒害我？”徐王妃不禁气极，颤抖着说道。
睢枫的目光如蛇般缠上她，冷森森的说：“你是不欠我的，可你欠佟雁薇一条命……不，是两条命”
此言一出徐王妃不禁吃了一惊，而王爷也疑惑的看向睢枫。
睢枫咬牙说道：“当年我姐姐她已经怀有身孕了”
王爷大惊失色，质问道：“你说什么？雁薇她……已经怀孕了？”
徐王妃的面色变得更加铁青，她咬了咬唇，对端木说：“端木长史，请你把人都带出去吧这件事由我和王爷亲自处理”
端木眼中满是忧虑，点头应是，把所有人都带出金缕殿。高大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被关上了，端木长史亲自守在门外。
看着他严肃的面容，谨惜不禁也皱起眉头……宫中的秘辛大都很残忍血腥，生命在那里不值一提，了为权力和利益，牺牲一个平凡的生命又有何难？就算是锦衣玉食，权势滔天，谨惜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羡慕因为那奢华的宫殿藏着无数冤魂，宝座之下堆着累累白骨。
等待的时间仿佛过的特别慢，晴朗的天空刮着凛冽的寒风，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明明看着很明朗，却干冷干冷的，那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让人觉得难受
这时，殿内突然传出四王爷惊慌的吼声：“来人梅医生，快点进来”
梅傲霜和端木听到忙冲入殿内，谨惜也跟着进来。
却只见王爷抱着王妃，王妃已经不醒人事，唇边还流着一缕血痕。梅傲霜忙赶到跟前，扶着王妃的手腕……
他冲王爷摇了摇头，说：“对不起，王爷。王妃她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