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惊到了小姐也是有的。五小姐,你莫要害怕。待我明日禀了夫人。让夫人在秋爽斋外派两个家丁来守护。免得小姐您再受惊吓,眼看着再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莫要生出什么病症,那时候,我老婆子却是没法向夫人交代。”
五可见顾妈妈那一脸忧心忡忡,再看看春纤画眉的惊魂未定,忽地嫣然一笑道:“我说我真的见到鬼。你们也不会相信。是啊,本来这两天老天忽改了姻缘薄已天怒人怨。先有月儿,安玖寻上门来找我麻烦。初买宅院时云二爷不是说咱们这宅子中有鬼么,说不定还是个漂亮的女鬼。或许这园中之鬼也看好了云二爷风流倜傥,一心想嫁他。却不想人鬼殊途,这云二爷那副虎狼嘴脸又是人神共愤的,鬼自然更不敢接近他。如今见我要嫁他了。她必生了嫉妒之心,所以是要吓死我,与她到地下去做伴,也不要我去嫁让她思之如狂的云二爷。”
听五可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春纤画眉又心情紧张。顾妈妈心惊胆战地用嘴唇来试五可的额头,看她是否发烧。见无事,便捂住她的嘴巴道:“哎呀,我的小姐,你可别一惊一乍的,可吓死我老婆子了。这大半夜的,正是鬼魅出没的时候,若是被那个灵通的东西听了去,你哪里还有命在。”
五可悄悄以手点指顾妈妈,然后对春纤画眉敛容学着顾妈妈方才的语气道:“替人常言,这世上本没有鬼……”春纤,画眉被她逗得掩了嘴笑。顾妈妈方才醒悟过来。却因心中有事,半晌无言。
五可这才揽住顾妈妈的肩,态度娇憨,浑似女儿跟母亲撒娇地道:“不怕,不怕,妈妈,明日别忘了给我找一方砚台来。我要习字。还有,今夜发生这事莫要惊动母亲。自父亲去后,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若是听闻此事,必要担心我的安危,这却不好。”顾妈妈觉得有理,忙吩咐下去,今日秋爽斋闹鬼之事不可传扬出去。
第二日早晨,陈五可不曾云给柳氏请安。只交代春纤去说自己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众姐妹。柳氏忙吩咐厨房熬了驱寒的姜汤。让晴翠亲自端过来,监督五可喝下去。不想晴翠来得不巧。五可正躺在香软的纱帐里,睡梦正酣。
晴翠不由长叹一声:“这五小姐命怎么这么苦呢。在沧州受了那么多年苦,好容易认祖归宗了。却被人在老爷那里诬告。差点撞柱身亡。如今总算盼到要与云二爷成亲,却又染了风寒,昏睡沉沉,一病不起,这真是天妒红颜,也不知五小姐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去。”
晴翠不识得几个字,说话原本寻常,如今忽地从她口里听到天妒红颜二字。这两个读过书的丫头面面相觑后,不由想发笑,但想想她所言何尝不是,不免也与晴翠感叹一回。那睡梦中人浑然不觉,犹自双目紧闭,小脸红扑扑的,宛如一枝春睡海棠花。
这边柳氏为五可之事心急如焚。请来了大夫诊治一番,只说五可无甚大碍,五可却一上午酣睡,沉沉不醒。
直到正午时分,顾妈妈才吩咐一个小丫头过来回禀了一声,说五小姐醒来了。柳氏方才在观音大士像前上了柱香,放下心来。
下午,五可让春纤给自己磨了一石砚墨。在桌子上铺了宣纸,卷起袖子,拿了毛笔在宣纸上一顿笔走龙蛇。春纤,画眉看着五可那一手端正娟秀的蝇头小楷,又是艳羡又是嫉妒。扯了小姐袖子一定要小姐教她们。
五可初是不允,后是被这两个丫头磨得不行。便笑道:“既然要学,就得听我吩咐替我办一件事。又不能说给别人知道。”二人见小姐已经通融,便喜滋滋地问是何事。
“春纤,你找来两个小厮让他们搬了两麻袋黄豆撒在窗下,春纤你将那筒研好的浓墨提了放到窗台上……”
83 捉鬼(1)
“小姐,你今儿忙了这一日,并不是单纯的研墨练字这么简单吧!”春纤不知小姐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知她在忙来忙去的折腾些什么,但她晓得,聪明的小姐做事向来有条理,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五可四下瞅瞅无人,悄悄地将她和春纤叫到跟前,和两个比自己大出三四岁的丫环窃窃私语着咬了一番耳朵,二人闻言,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心头跃跃欲试,却又好奇而恐惧。五可见她们那没经历过什么事的贼兮兮模样,不觉怒道:“我原本不该告诉你们,就你样这般贼头贼脑的模样,分明是在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下来,就怕还没到时候,就被那人得知消息,我所做的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春纤,画眉第一次见五可与她们动气。吓得急忙正襟敛容。规规矩矩地按了五可吩咐去做。五可想了想,复又吩咐道:“你们且记得,咱们先假装睡下,且不可惊动顾妈妈,待她睡熟了,咱们再起身行动。”
“好!”春纤画眉见小姐俨然拿她们当做自己人,不觉得心花怒放。晚上刚刚掌灯,便假托困倦睡下了,把个正在纳鞋底儿的顾妈妈晾在那里。顾妈妈颇不习惯。往日都是主仆四人在灯下说说笑笑着做针线,五可累了,会调皮地过来给自己捏捏后背,或是到烛前挑挑灯花,说些趣事来逗大家乐。今日猛然余下她自己,颇觉无趣。无情无绪地胡乱纳了两下,闻着室中的熏香,竟也萎靡地睁不开眼。最后也未曾脱衣,倒在床上便睡。
顾妈妈为方便照看五可,本是睡在五可床外侧的榻上,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凝神闭息,听着榻上渐渐传来顾妈妈的轻鼾,装睡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陈五可悄悄自床上爬起。蹑手蹑脚地下床,溜到门口。春纤画眉也早已鬼鬼崇崇地等在那里,主仆三个人也不点灯,只静静地蹲在窗下,等着昨夜那怪物的到来。
今晚的夜静得出奇,天边有片黑如锅底的阴云,将月亮遮了起来。画眉颤声道:“小姐,这天乌漆妈黑的,还真有些吓人。”春纤哆嗦了一下,恨声道:“画眉,你个死蹄子,若再胡说八道,我一脚把你踢出去见那个鬼。”画眉回身对他做个鬼脸,正要反驳两句。只见五可将五指竖到口边,对两人嘘声道:“你们听。”
先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长空,在如此寂静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恐怖,画眉刚要叫,被春纤机警地捂住了嘴巴。
“达,达,达”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搅乱了又一轮的安宁。有轻微的声音在慢慢的向纱窗靠近。五可不由地探出头去,只听“唏里哗拉”的一阵响动,接着又传来墨水瓶打翻的声音,再接下来是一声狼狈的shenyin。
春纤与画眉紧紧拥抱在一起直打哆嗦。闻听外面的声音不觉心道:原来小姐猜得没错,这鬼果然是个女的。
五可听情形差不多了,便顺手举起了早已备好的火折子。点好火,“嘭”的一声冲出门去,动作干净利落,举起火把就向那窗下照去。
只见窗下那些堆放整齐的黄豆被践蹋得一塌糊涂,显然是方才那个怪物一不小心,陷入五可事先摆好的黄豆阵。在里面摸爬滚打一翻,终于狼狈而逃,只留下一个大大的面具丢在地上,上面满是浓黑的墨汁。
逃得好快!五可机警地抬眼四下张望,见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自一处小径跑去。
五可哪里肯放过她。定要纠出这个欲加害自己的鬼魅到底来自何处。于是她吩咐春纤画眉在后面跟着自己。她举着火把,身姿灵巧地,在后面一路紧紧跟随。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鬼魅停在了一棵千年老树底下,五可已累得筋疲力尽。忍不住停下来,挥着手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是她只把火折子交换下手之际,大树下却消失了那鬼魅的踪影。
不可能真的有鬼吧!难道这棵大树里有什么古怪。五可拿了火把在大树前后左右照看。却发现树后的高墙上竟有一道小小的暗门通向另一面。
五可伸出手推开那道门,竟是虚掩着的。五可提着火把,正欲进入门那面看个究竟。
只听对面高墙上的发出一声断喝:“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夜半出没?”然后自墙上跳下一人。
借着手中光束,五可看出那是云程。铁青着脸,一副要杀人的神气。不觉怒从中来:“云二哥你说得倒好听,不是你夜里扮鬼吓人,我也不会夜半抓鬼抓到这儿来,你倒编排起我的事非来。”
那云程此夜正为心上人马上要入宫为妃之事烦恼不已。那万洁儿,依人两个通房偏偏又不懂爷的心思,缠着自家二爷说既然新奶奶要进门了,凌霄阁一定要重新布置一番。这个吵着要换换自家屋里的窗纱,那个吵着要两盒上好的胭脂。嘟嘟囔囔的,颇不安宁。
把云程吵得烦了。便施展轻功,一个人跑到竹林来想讨番清静,却不想夜深人静的,越想越烦恼。越想越烦恼之时,忽地有人打搅了爷的烦恼。拧眉一看,却是陈家这小鬼丫头又莫明其妙地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同自己吵架。说什么自己夜半装鬼吓她。
“陈五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云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哪里会做那偷鸡摸狗,装鬼弄神之事。你且说说,你夜半不好生在家睡觉,却为何事?”
五可恼道,“我不与你说。”仍是举着火折子四下张望,寻找方才狼狈逃窜那人。
见五可的目光又在那棵大树上打转。云程不由心下一慌,闪身就站在了拦在了五可面前,面上神色也变得与先前大不相同,正是平日里那玩世不恭模样。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陈五可,邪里邪气地道:“哎呀呀,我的小娘子。想不到你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为夫我。竟然一个月都等不得了,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在夜半探知到为夫行踪,来与我月下私会,为夫我正闲极无聊,不如与小可儿亲热一番。”
84 捉鬼(2)
五可讨厌死云程那张可恶的嘴脸了,特别又想到自己将来要和这张脸孔的主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强忍了想把火把扔到他脸上烧死他的冲动。冷冷地看着他道:“云二哥,还请闭上你的乌鸦嘴。若不是五可追踪可疑之人到此,哪里会遇上你,又哪里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这儿接应那鬼魅之人。”
“鬼魅?”云程从未见过陈五可冷若冰霜的模样,此时的她自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云程便不敢再言语轻浮。收敛那轻薄行径一本正经地道:“原来五可妹妹也说了鬼魅二字。这倒奇了,记得当日你母亲,我未来岳母大人曾言,只要人行得正,走得端。何来畏惧鬼魂之说。五可妹妹今日说到了撞鬼二字,若果真按了岳母大人的推论。莫不是你近日也做下了什么亏心之事不成?”
云峥多变的面容在灰灰的月色下又显冷峻异常,尽管他此时在给五可讲冷笑话,想看到小人儿浑身发抖的样子,陈五可却不怕他。
“我记得,当日云二哥曾说过,若是日后我们陈家出了什么乱子,莫找你来哭。可是我今日一路追踪这鬼头来到这里,却发现了原来云府和陈园间竟然有一道暗门。那鬼头也是到此才消失了踪迹,由此可见,那鬼头,莫不是从你们云家跑出来的,如今又逃了回去?”
云程乃是练武之人,此时他倾听到树洞内有人的心跳在加速,并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他心下一沉,那边陈五可偏偏又执拗地,哆哆逼人地冲自己要说法。他只好将脸一板,试着拿出为人丈夫的威严来,希望能将这天不怕,地不怕,死缠烂打的丫头支走。
“五可莫要胡言,再过一月你我便是夫妻,你想见为夫的面也不差这一时。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相处,多有不便,五可妹妹还是先请回吧。”
陈五可心细如丝,见云程一心护那大树,便猜出这其中定有机关。她擎着火把一步步向云程逼近。云程怕她小小年岁,不知轻重,拿着火把距自己这么近,再生出什么事端。她向前迈进一小步,他就后退一小步。
这进进退退间,这五可已真真切切看到那棵树上有个很大的缝隙。
陈五可将火把移得离缝隙更近些,嘴上却没有闲着,“云二哥,你我亲事,当日是在什么情形下定的,你最清楚不过,此时有外人在,我不便多说。但是这鬼魅之事我定要与你说个明白。是你指使的也好,或是你被蒙在鼓里,今天才知道的也罢。我只希望这闹鬼之事以后莫要在陈园出现。我如今要让你知道,陈五可一定是有理有据,才不怕把事闹大。云二哥,你还是莫要在此处尽挑我的不是,还是好好回去管好你家中那只鬼吧。”
一再被她在语言上占了机锋,云程堪:“五可你说得什么话。莫要再含沙射影。什么你家的鬼,我家的鬼的?”
五可嗤笑两声道:“云二哥哥,难道可儿说得还是够明白么。是不是让可儿撕破脸,那我们两个可都不好看。”说罢她那双灵动的大眼不怀好意地瞄向那树洞。
透过那树洞幽暗的光,五可发现了里面有一双熟悉的眼,那是多日未见的陈三锦,她圆圆的满月脸早已瘦得只有巴掌大。惶恐的眸子里满是疼痛,恐惧。她双手抱拢缩成一团,孤独无依地蜷在那里。
五可心下颇为不忍,但想到这几日她所做之事,就要不管不顾了。云程的眼光顺着五可的眸光望去,不觉火冒三丈。口中话语也软了三分:“五可妹妹,就算是为兄错了,你好歹担待几分。一月后你便是我云程的娘子,还分什么你我彼此,你还是回去好好绣绣嫁衣,等待做我的新娘吧。至于其余的事,都教给为兄处理为好。”
“云二哥你说得倒好听,若不是五可还有辨人识鬼之明,这两日恐怕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早早去见发阎罗王也说不定,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可儿妹妹,自明日起为兄一定严加防范才是,最起码在你嫁过来之前,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云二哥说得着实好笑,类似的事情当然不会发生了,这等小事如若还需折腾云二哥来做,岂不是倒显了五可没有手段。云二哥你只是不要再放出内鬼。若不然,五可定搅得你们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