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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再生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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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然回到了宿舍,霍,好大一股怪味。这些天在实验室呆多了,闻惯了那经过过滤的纯净空气,鼻子都有点娇贵了,宿舍这味道实在太那啥了。

可以理解,本来就没啥人打扫,两月不住人自然比狗窝还狗窝,不过这些垃圾似乎蛮新鲜的,看来谁回来了。不过不管了,我赶紧脱了衣服收拾,再不打扫非得昏倒不可,忙活了半天屋子里方才有了点样子。

正打扫间,忽听一个恶劣的声音响起:“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夫子也居然会大扫除啊!”

我扭头一看,居然是阿四,后面还有小东在哪里奸笑。

“我靠,要是指望你们,这里就不能住人了。”我恶毒的诅咒他们,并向他们讨说法。我说那新鲜垃圾是谁干的好事,当这里是旅馆吗,想来就来,拍拍屁股就走。

阿四他们赶紧赔笑,并发誓晚上请吃饭,我方才作罢。

他们来了就好办,这帮家伙都是道上混的,不愁没地方喝酒,我同他们行走靠的就是一个字,蹭。

当下关门,散了烟,每人一颗,都撅着屁股点上,顿时满屋子云山雾罩。

我们学校号称纯绿化无烟校园,理论上是不得吸烟的,不过没人拿这条规定当回事,在外面倒还收敛点,宿舍里就乌烟瘴气了。

曾经有不怕死的教工干部带着一干走狗突击查宿舍,收缴香烟无数,全部通告批评,做下了滔天的血案。

血债累累之下,终于有壮士暴起,于一月黑风高之夜,将首恶蒙了脸拖至小花园一番暴捶,末了作鸟兽散,到最后那干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见我华夏之血性男儿不止在军队中有,广大学生群众中也是存在的。

我们在宿舍里一边抽烟一边吹牛逼,讨论着今晚到哪里去吃的问题,忽然有人提出怎么没见到超哥。

我也奇怪,按说超哥去交货,这些天也该回来了。

阿四撇了一下嘴,轻轻说了句:“跑路了。”

众人大惊,皆问为啥。

“还能为啥?钱呗!这呆逼。”阿四狠狠的把烟屁股掐掉,慢慢说了经过。

原来年前超哥带着我们写好的程序去交货,原本说好了这活得卖个十万,谁知到了地头居然被耍了,东西是交出去了,也调试好了,可是那家伙居然是个二道贩子,以东西不合格为名不肯付钱,只给了两百块钱作路费。

这哪行,傻子也不会答应啊,更何况超哥这高智商人才,他当然据理力争。一番理论之下,双方呛了起来,对方恼羞成怒,不但钱不给了,还把超哥给捶了一顿扔出去。

超哥哪受过这种气,在小饭馆里喝了顿酒,越想越怒,恶向胆边生,买了把西瓜刀就上门把人家给捅了,撒丫子跑路,最后这跑路费还是小东出钱,只等风声过去再回来。

我们听了之后都是唏嘘不已,眼见这活生生的有为青年堕落了,也不知怪这社会还是怪超哥不识时务,只可怜那程序里还有我的劳动啊。

看大家情绪有点低落,阿四拍拍手:“阿超那是自作自受,咱不用提他,走走走,吃饭去,这边新开的一家川味馆不错,今天就去那了。”

改革开放的成果斐然,还要继续深化再深化,这就导致了房地产业分外的发达,光我们学校周围的地价犹如坐了火箭一般的往上涨。

原来那小区的住户都像是流放过来一般,个个都在想方设法的出逃,这些年就不一样了,都折腾着购进,本着一年翻一番的精神数钱玩,连累那些租门面做小生意的也财大气粗,一个学期换个主人。

这家川味馆原本是个租书店,后来改了馄饨铺,直到现在的饭店。只是无论怎么变,那生意是一样的火爆,我们几个人差点没得坐,最后还是阿四把我那包抽了一半的金南京扔给老板这才有了小厅。

论酒量,阿四是白酒论斤,啤酒随便拎,小东次之,我再次,至于其他人那都是杂鱼级的了。

两个小时不到,桌上就剩下阿四、小东和我三个人还在对拼,其他人都装起了死狗,一个个死气活样。我抽空一数酒瓶子,好家伙,整整一箱还挂零。

我们这里说是小厅,其实与外面也不过是一帘之隔,阿四他们又是乍乍呼呼的性格,闹得格外大声,似乎外面有一桌似乎有点意见,一个家伙高声叫道:“妈的,吵死了,里面的注意点。”

我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只感觉头脑发沉,哪里还能管这些闲事。阿四他们在外面横行惯了,哪把这警告当回事,继续折腾。

外面那位终于忍不住了,把帘子一掀,站门口喝道:“草,你们小声点行不?”

阿四翻翻眼:“哪来的呆逼,老子喝自己的酒关你屁事,滚!”

那位一愣,没说话,回头就走。

阿四他们还要喝,我说:“四哥,可以了,今天差不多了,明天我请,咱们撤吧。”

被外面那位这么一搞,小东也觉得败兴,把筷子一摔:“行,走。不过先教训外面那狗日的再说。”

阿四红着脸站起来:“你们坐,我先付账,过会去捶他狗日的。”说完就出去了。

我把其他几个家伙一一叫醒,准备走人,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只听阿四的声音:“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出事了!”小东一跳就蹿了出去。

我们也觉得大事不妙,纷纷跟了出去,就看到刚才外面那个家伙抄着一把菜刀,对着阿四乱砍,阿四则狼狈的后退躲避。

小东大叫:“住手!”抄了酒瓶子就上去帮忙。

这一声对行凶者毫无作用,倒把阿四吓了一跳,一个躲避不及,肩膀上挨了一刀,顿时鬼哭狼嚎。

那家伙一刀得手,还待继续扩大战果。我看情形不妙,赶紧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腕子,左手一拧一带,右手往他胳肢窝下一横,那家伙顿时墙上立正去了。

酒喝多了,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这记野马分鬃可能给他整脱臼了,反正这小子刀也扔了,一条手臂软软的垂下,口里嗷呜乱叫,看我跟看见鬼似的,屁滚尿流的跑了。

我们忙着照看被砍伤的阿四,没工夫追他,一个小子眼尖,说道:“我认识他,好像是化四班的,是个浑人,脑子缺根弦。”

“管他什么东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再找他算账,先把送四哥上医院。”小东叫道。

我凑上去一看,阿四肩膀中刀,衣服都破开了,慢慢的渗出血来。幸好冬天衣服穿得厚,菜刀也不甚锋利,否则以这小子的力气,阿四这条手臂得废。

我们几个七手八脚的拦了辆出租,把阿四扶上去,却挤不下所有人。小东说:“夫子就别去了,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

我求之不得,打架还动刀,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他们是混道上的,我可还有大好青春。

回宿舍睡了一夜,早上起来头疼欲裂,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想了好{炫&书&网}久,似乎觉得喝了好多,还同别人打了架。劣质酒喝了就这样,伤身体啊。

胡乱洗漱之后看到了陈教授给我的材料,这才记起转系的事情还没办,晃到了系办公室,终于同那位传说中的系主任照了面。

人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此话当真不假,完全没有想象当中的激烈冲突,一片和谐当中就把事情给结了。相比起那啥不是老妇女就是小白脸的班主任辅导员,人家海归的素质就是不一样。

老头挺精神,人也健谈,轻声细语的,关键是没有那种居高临下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自我优越感,人家可是正牌英国牛津出身,见过大世面,犯不着同我这种虾米级的人物计较。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收起了嚣张的气焰,我也扮了回乖孩子,竟让老头对我印象大好,听说我在陈教授手下做事,还颇是勉励了一番。

要是老头当咱师傅,我还转啥系啊,就冲这学识气度咱也得赴汤蹈火,只可惜啊。

班里面的二十几个阶级兄弟听说我闪人了,多少也凑了点分子,在门口小饭店办了桌送别酒宴。

虽说同这些个弟兄们共同战斗了一个学期,但是由于宿舍不在一起,相互之间来往也就少了很多,但是感情基础还是比较深厚的,咱好歹也是一人物不是,光免费给他们装机修电脑就不下几十次。

酒量其实都是练出来的,关键一条就是要常喝不断。但是最忌讳的是好长时间不沾之后连续高强度作战,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一连三天几乎都没休息,尽败在了饭桌上,被杀成重伤。

好不容易把这些应酬全部搞定,休息了一整天方才恢复,只是又有不速之客上门。

对付这类家伙,我有大把的手段可以扔他们出去。只是这回的客人不但扔不得,还得好言好语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

没错,这客人就是我们万众敬仰的警察叔叔。

对这些个国家暴力机关的代表,我向来是敬而远之的,等闲不能与之打交道,几乎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十一 警察

以前在老家上课的时候,经常看到警察叔叔那高大壮实的身体在窗口晃过,一般此时我们都会交头接耳,讨论学校里是否又有哪个倒霉蛋作案被抓了。

我上过的高中治安极其混乱,青少年的荷尔蒙分泌过多且无处发泄,打架那是家常便饭,刑事案件自然层出不穷,不负最差学校之名,只是作案经过总是匪夷所思,弱智无比。

曾经有位仁兄兜里缺钱花,起了花花心思,大半夜的上了河堤找肥羊,做下了几笔买卖。只是人走背字,第二天就被缉拿归案。

事后一打听原来这是个傻B,啥保护措施都有了,脸蒙上了布连声都没吭,只是居然拿考试卷包刀,那上面连姓名班级都有,警察叔叔连车都没下,直接开进了学校抓人。

适逢严打,此君又在法律上成年了,于是乎判了十年,自此再没有见面。

只是我以前是个乖学生,从来不在这方面惹事,属于被保护的人群,倒也没见识过专政的手段,虽说听过不少号子里的事情,也只是半信半疑,对警察叔叔的印象只好不坏。

至于南京的警察我倒见过一回,印象还不错,不说彬彬有礼,倒也是按程序办事。

那是上个学期的事了,那时候天热,我和一新疆胖子晚上实在受不了了,半夜十二点翻墙出去觅食。

好在学校外面有个小区,那时候的城管还没凶残到当街杀人的地步,因此颇有几个瓜农支着帐篷。

我付钱挑了个大西瓜,让胖子拎着,准备回去开膛。

只是瓜太大了也不好,至少那塑料袋太沉勒的手疼,胖子就把衣服脱了缠在手上做个缓冲。

那时候我也是拖鞋短裤,还叼了一根烟,形象要多恶劣有多恶劣。胖子更是上身赤裸,一步三摇,而且心急回去吃瓜,四处寻找可供翻越的地点,行走之处难免阴暗了一点,却听得身后一声喊。

“前面两个,站住!”

我俩一回头,只见一部桑塔纳2000停在五米之外,下来一个壮汉,走到距我们两米处停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一个本本晃了一下,对着胖子说道:

“公安局的,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俩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均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类暴力机关的代表说的话最好顺从,否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难说了。

胖子也没经历过这种状况,回身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倒把那人吓了一跳,倒退一步做警戒状:“不要动,那只手。”

胖子只好把瓜放在地上,伸开另一只手,解开了缠在手里的衣服,做出无辜状。

那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没啥异常,也就收起了戒备,只哼了一句“好了”就回车上了。

一骑绝尘,扬起的灰尘呛得我们抱头鼠窜,大叫晦气,第一次来到这城市居然碰上这么刺激的事,怎不让俺这等乖孩子怕怕啊。

后来我分析是胖子满身横肉太招摇,而且似乎那包手的白衬衫颇似绷带,那警察叔叔误会也属正常。多年之后想起来总是感到庆幸,总算是碰到了个稍微正常点的警察,没有发生什么惨剧,若是来个武断点的,我俩被扔到山里挖煤就不好玩了。

基于以前的事件,我对南京警察还是有个比较好的印象的,且紧急回忆了一下自己所作所为,似乎也没有干什么坏事,也就安心了。

来的两位穿着制服,一高一矮,高的壮实,矮的精干,一看就是队伍中的精锐。俩人进来就占据了有利地形,不让我有逃跑及暴起伤人的机会。

“你叫什么?哪个班的?在这干什么?”高个儿把证件一亮,沉声问道。

我被问的莫名其妙,不过慑于他们的气势,还是一一作答,刚想站起来,却见那高个脸色大变。

“你干什么!坐下,老实点!”

我被他们一喝,有点尴尬,只得说道:“没干什么,只是想给你们二位倒杯水。”

那两个家伙脸色这才好点,高个继续问道:“这里应该是大四的寝室,你大一的怎么住这里。”

我手一摊:“学校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

那俩人又问东问西,都是关于阿四小东他们的事情。我心中一凛,留了个心眼,只说他们在外面有地方住,宿舍这边不常来,而且同他们也不熟。

那俩个家伙将信将疑,又翻来覆去问了几遍,录下了口供,还要我签字。

这番逼问弄得我郁闷无比,无端被人闯到住处,还像犯人一般的审。临到末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不起,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五天前你们宿舍的许国青与人斗殴被砍伤,当天夜里林东为其报复,又把人捅了,现已抓获归案,我们怀疑其有黑社会团伙性质,现在正在调查取证,谢谢你的配合,以后好好做人,家里供你们上学也不容易,没事别和这些流氓混在一起,知道吗?”

我大汗,赶紧点头表示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与这些社会闲散人员划清界限,绝不辜负党和人民的培养与期望。

把这俩瘟神送走之后,我门一关,长嘘一口气。乖乖,这是哪天的事了,没想到后来还有这么一出,看来小东这回有难了。

看今天这意思,哥几个没把我给捅出来,似乎我也动手了,一着之差,差点让我这二十几年的清白毁于一旦,不知道阿四他们会不会在局子里沦为鸟屁,呵呵。

看来以后这些场合还得少去,实验室比酒桌安全多了,好歹也得把这四年的大学混过去,否则老爹能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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