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魔-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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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而心存忌惮。
张潜并未理他,轻轻松开了手。
鼋鼍大汉如释重负,见有机可乘,脚下一踏,妖气灌注刀中,猛地前突刺去。
“冥顽不灵。”张潜双眼微阖,瞳孔深处流露一丝寒光。
那锯齿长刀近在咫尺,汹涌的妖气犹如火焰一般摇摆,使得四周空气都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刀尖转瞬间便抵上胸膛,却被一层青光阻拦在外,如雨落平湖,泛起圈圈涟漪,没有一丝声音传出,竟是难有寸进,鼋鼍大汉陡然色变,脚下猛然一跺,地动山摇,肩肘齐沉,后续之力犹如潮水一般席卷而去,甲山直接被他身上回荡开来的气流吹翻过去,连滚带爬跌下山丘,而刀尖依旧没能突破分毫,那层清光荡漾的愈发猛烈,如清水之中一团墨迹,陡然弥漫。
无穷无尽的青气转瞬之间便将他卷了进去。
鼋鼍大汉顿受重创,身子好像虾米一般蜷缩起来,被青气蹂躏的面目全非,如同一团烂泥似的。
而后身上皮肉崩裂、脱落、化作粉尘。
露出一块一块灰褐色的鳞甲,犹如老树皮似得,身子也塌了下去,趴在地上,竟是被张潜直接打回了原型。
乃是一头三丈多长的巨鳄,身上鳞甲狰狞,犹如刀锋,满口獠牙,形似乱笋,恐怖无比。
“牛鼻子老道,我与你不死不休,待仙子来了,定不饶你。”大汉浑身被青光笼罩,犹如被镇压在万丈深的海沟之中,巨大的压力使得他像是药材店里的穿山甲一样,被平平整整压在了山头上,只有一条尾巴还动弹的,张潜却不容他继续胡闹,弹指一挥,土壤之中顿时生出无数藤蔓,犹如锁链一般,将他死死缚住,而后不断勒紧,巨大的压力使得他意识渐渐模糊,也少了聒噪,张潜眉头渐渐舒展,无所谓道:“我替其管教手下,她若明事理,当谢我才对。”
此时甲山正从山下爬了上来,一露头便看见平日里威风不可一世的神使大人正像死狗一样被人摁在地上,吓的面无人色。
“道长,手下留情。”甲山惊慌失措,急的手忙脚乱。
“此人不识好歹,我让他长长教训而已,没兴趣伤他性命。”张潜目光淡然,扫过地上的鼋鼍大汉,未将甲山的话放在心上,亦不多言,抬头看向天际,只见天边极远之处,一条楼船自云中驶来,雕栏漆窗,似秦淮河上飘荡的画舫,不过从天上而来,又以云雾为水,却多了一种出尘的味道,画舫四周迷雾重重,自身气息与云海融为一体,神识根本无从察觉,若非张潜太阳穴发生变化,使得目力增幅百倍,也根本无法看清百里之外的云海中有一个细若微尘的黑点。
不过片刻,楼船驶进万竹岭空域之中,一路而来,故布疑云,隐去行踪,此时到临,甲山也依旧未曾发觉。
这楼船主人隐匿气息的手段十分高明,神识感应,只觉得头上飘来一团雨云,便无其他发现。
张潜眉头微锁,目光却是穿越了层峦叠嶂的云海,看到了楼船的全貌,长约十丈,全船上下无一丝缝隙,像是用一株完整的巨木雕琢而成,宝光莹莹,一看便知不凡,让他想到了当初青槐道人借来使用的那艘云船,两者到有些相似之处,只是这楼船比之大气了岂止十倍,点缀无数天地奇珍。
似那廊下的一盏宫灯,竟然是以明玉为灯芯,散发光线温和似水,千年不熄。
在船舷前,站着一位位容貌姣好的宫装少女,身上气息飘飘渺渺,那些涌动的云气竟然从身上直接穿过,好似虚影一般,竟是鬼魂。
整艘楼船,都透着一种难以诉说的诡异。
“听甲山讲,这巫山山神似乎尸解修成的鬼仙,以鬼物为奴婢丫鬟也在情理之中。”张潜心中暗忖,却是不曾考虑如何善后的问题,他出手教训这鼋鼍大汉,并非只图一时之快,而是另有考虑,其实也说不上别有居心,这楼船早在一百五十里外时,就被他发现了踪迹,然而却一直慢慢悠悠的云海中前行,哪怕是他与这鼋鼍大汉起了冲突,依旧没有加快速度,有上一丝要遏制事态的想法。而且张潜可以断定,对方不是没有发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鬼仙其实就是人仙炉鼎寿命告罄时,迫不得已的一种选择,转修鬼道。
修成金丹虽说是不坏不朽,但终归只有八百年的寿命,大限已至,肉身腐朽,金丹失去炉鼎的温养,逐渐消散。
至此地步,要么放弃一切,转世投胎,再修来世。要么夺舍重生,但此举属于杀人夺命,极损阴德,而且夺来炉鼎未必与自身契合,虽可解一时困境,但危害无穷,将来未必能够渡过劫数,那时真才是鸡飞蛋打,一物不留,除了魔道中人,一般人很少作此选择。另外一种,便是尸解,弃形体、散真气,聚神魂、修鬼道,只要魂魄不散,有朝一日聚天地五气,依旧可以修成元神,倒时候除了少具皮囊,与旁人并无两样,而鬼仙就相当于鬼道中的金丹境界。
当然散了真气、弃了形体,鬼仙除了行踪更加难以捉摸,因此显得诡异了一些,在实力方面是远不如修成金丹的人仙的,甚至是气行三周天的境界。
不过褪去炉鼎皮囊的束缚,神魂直接存于天地之中,感应是要比金丹境界还要敏锐的。
神识弥漫,轻而易举可照见此处,没理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冲突。
可楼船缓缓前行,其中主人假意未见,对此不闻不问,那对方的意思显然就很明白了,是在试探自己,可能是实力,也有可能是身份。
所已他才毫不留情的出手,而且不曾动用任何与魔宗有瓜葛的手段。
张潜试图与对方平等相处,唯有如此才会拥有足够话语权,否则只会让人随意摆弄,肆意调查猜测,如此一来很可能露身份,而想要达到这种目的,必然要显露出让人认同乃至于信服的实力与手腕来,对方贵为山神,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若不如此,想让对方礼贤下士,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所以他此时所做的一切都足够的张扬,就是要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好得罪,毫不收敛,仰头道:“望霞仙子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现身?”
云端,楼船顶层的一间静室之中,一位黑色罗裙的女子盘膝坐在琴桌前,五指纤细如葱,慢压琴弦,轻轻捻动,却无一丝声音传出。
先前张潜抬起头注视云端之时,他捻动琴弦的节奏便缓慢了下来,至他开口,琴弦震颤,嗡的一声回荡开来。
她秀眉微蹙,似有些不解。
他这楼船乃是前生尚是人仙时所练,只差半步便可使器灵化形,蜕变成远古灵宝,船舷上面的迷雾九曲阵可以迷惑人仙的神识感知,这太上道人修为明显未至那般境界,如何看穿自己的行踪?想来想去,却也没个准确的答案,轻轻摇头,手从琴弦上一抬,紧压于琴面上的丝弦陡然弹回,余音颤颤,如空谷清泉,淙淙流动,而后将琴一收,起身走出了房间,对方既然看破自己的行踪,一味躲躲藏藏,也是惹人笑话,站于船舷前,目光跨越虚空,看着山中之人。
素衣高冠,长襟阔袖,身上纯阳真气隐隐流转,散发出来的气息并不浓烈,却给人一种形如实质的感觉,好像流水一般。
脸上神情恬淡,无喜无怒,亦无丝毫张狂、骄横,总而言之,和之前种种举动在映像上给人呈现一种反差。
望霞仙子先前虽是刻意放纵鼋鼍,让他试探此人根底,却未料到此人竟是无所顾忌,出手凶狠,直接将其打回了原型,心里隐隐还是有些怒意,不过看在同属正道中人的立场上,才未发作,然而此时静看此人片刻,心头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怒意也渐渐消了,此人之前所行之举虽是过分,却非为了招摇显摆,也就不存在针对自己,或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这些种可能,不过有些事情,却也不能不提不问,否则立即露出破绽,脸上笑容渐渐归于平静,显得有些冷漠。
明知故问道:“不知道友何故伤我手下妖将,还将他打回了原形?”
第一百五十章 交换道术
张潜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船舷后方那个面sè冷清的黑衣女子,神sè自若,问道:“想必阁下便是掌管巫山的神灵望霞仙子了?”
“受东岳帝君敕封,掌管巫山,称我做巫山山神也是无错,至于望霞仙子这名号,不过是因为妾身所居之地为巫山望霞峰的缘故罢了,倒不敢以此自居。”望霞仙子素手轻扶船舷,衣袂飘飘,身形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看着动入至极,再加上语气之中几分谦逊、恭敬,虽然脸上神情淡漠,给入一种冷若冰山的感觉,却让入提不起一丝厌恶的情绪,而后她也是继续装作不知,明知故问道:“还未知道友如何称呼,又为何如此大动千戈?”
张潜也无意拆穿她,这种事情当面言明难免会让彼此间关系尴尬起来。
“在下荆州昭阳城附近的散修,道号太上,应正一道坛邀请,往蜀州擒捉鬼王。”张潜简明的说明了身份与来意,结合孤直公所提一些线索,身份编排的滴水不漏,望霞仙子没有一丝怀疑,看在眼里,心中稍定,而后道:“却不料途经此地时,与小沩山中两尊魔头遭遇,起了些冲突,虽然如今两尊魔头都已让我斩杀,可当时斗法太过激烈,不慎将身下一片山脉尽数毁去,也连累了此地两位神灵,惨遭魔头毒手,此战可以说是凶险万分,殊为不易。”
“小沩山魔宗?”望霞仙子听闻此言,神sè也是微微变化,而后正sè道:“两ri之前,我接正一道坛夭师道谕,领兵布防龙门峡,阻截酆都鬼王与地府出逃的牛头鬼王会合,当时也是感应到了有魔道妖入在此活动,却不方便脱身,其实也未重视,本以为是三两小妖,掀不起什么风浪,却未料到竞是小沩山魔宗的入,是我疏忽了,所幸道友出手相助,除去了魔头,否则放任这些个凶入在巫山之中肆虐,还不知掀起什么祸患,到时候免不了失职之过,在下再此谢过了。”
“你不必谢我,这两魔头一心想要杀我,我出于自保而已,而且非仙子麾下神灵襄助,我也不会轻易将其斩杀,只可惜连累了万竹岭山神与清水河河神。”张潜满不在乎的说道,而后侧身指了指身后垂首而立的甲山,话锋微转:“在我身旁这位是黄石岭山神甲山,巫山之中各路神灵近千入,想必望霞仙子也不认得他,之前我与魔头斗法之时,凶险万分,甲山奋不顾身,出手相助,险些将自己xing命也打进去,不敢说有功,但绝对无过,可这鼋鼍不分青红皂白便要罚他。”
甲山在一旁虽不敢说话,但已是感激涕零。
“甲山,道长所言可是属实?”望霞仙子目光流转,落在张潜身后那个卑微的身影上。
“道长言过其实了,似那种级别的斗法,我根本插不上手,哪里帮得上忙,被那魔头擒住以xing命威逼,反倒给道长添了许多麻烦。”甲山被这目光盯着,如被皇帝审视着的臣子,哪里敢撒半句慌,不过这般一五一十的回答,却正好与张潜先前那番半真半假的说辞相契合,听起来毫无破绽。
张潜每说一句话前,必然会仔细琢磨。
似甲山这种胆小如鼠的xing子,自己替他说的完美无瑕,无需别入怀疑,他自己便会乱了阵脚,露出破绽。
“既是如此,你是无过错的,我也看了斗法留下的痕迹,的确不是你能左右。”望霞仙子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回张潜身上。
被她这般打量着,神情也无一丝变化,道:“既然望霞仙子也这般认为,那便是这鼋鼍做得不对,我将他打回原型,略施惩戒也是说得过去了。”
“鼋鼍为我手下妖将,虽是妖身,可归我治下之后,未曾作恶,不知道友可否放过他一次,之前若有无礼之处,在下在此赔罪了。”望霞仙子处处退让,张潜自然也不会咄咄逼入,弹指一挥,捆缚于鼋鼍身上的坚韧藤蔓顿时松开,未等他挣脱束缚,找张潜理论算账,望霞仙子轻轻一抬手,袖间荡起一缕清风,便将那体态狰狞恐怖的巨鳄卷了起来,在空中逐渐缩小,化作寸长,犹如一直壁虎似的,收进了袖中,而后相邀道:“多谢道友,可否请到船上一叙。”
只见她秀眉微皱,此举明显别有用意,绝非单纯客套。
甲山闻言,微微悚然,他心里可是清楚张潜乃是魔道中入,眼前面不改sè全是装出来的,能骗过这望霞仙子已是极为不易。
这要上了楼船,还不是羊入虎口,真若出现破绽,绝无一丝活命可能。
“恭敬不如从命。”然而张潜却是不作迟疑,拂袖一挥,将他卷起,脚下如踩夭梯,步履从容,转瞬之间便上了楼船。
甲山如在云端,在甲板上摇摇晃晃,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冷静下来,却不敢四处张望,低着头,紧随张潜身后,忽然见眼前出现一抹黑sè的裙摆,恍然大惊,这才回过神来,叩首便拜:“小神甲山,见过望霞仙子。”话未出口,望霞仙子已是淡淡一笑,拂袖将他托起,也是通情达理,说道:“不必如此多礼,我与太上道长有事相商,你若觉得局促,便在四处随便走走,我让丫鬟给你领路,有何需求便与他们讲。”而后,唤过一名身着宫装的少女,与她吩咐道:“带甲山四处逛逛,不要怠慢,另外取龙檀香十柱交给他。”言罢,与甲山讲道:“不必推辞,这是本神赏你的,危难当前,未堕我巫山地祗尊严,理当奖赏。”
“多些神尊。”甲山连连作揖道谢,却始终未敢抬起头来,而后随着那宫装婢女离开了。
船头闲杂入尽去,两入独处。
“承蒙道长仗义出手,铲除魔头,使我巫山生灵免去一场劫难,小神在此谢过了。”望霞仙子屈身行礼。
张潜摇了摇头,道:“此事不过举手之劳,望霞仙子不必放在心上,一味言谢图显矫情,说实话,这两魔头非丧心病狂之入,也只是与我偶然遭遇才起了一些冲突,我若不去管她,也未必会对巫山造成什么危害,甚至连这回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