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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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荣望了怀德一眼,并没有答复,反向其他众人问道:“各位兄弟可有别的建议和看法?”
“鲜于修礼也的确逼人大甚了,当初若非我们支持,他如何能够顺利起军?此刻却恩将仇报,举兵来犯,如果我们不去刹刹他的威风,他还会当我们好欺负!”何五也有些气愤地道。
“何大将军所说甚是,若不灭他锐气,只怕鲜于修礼会更加目中无人!”白傲附和道。
白傲本是杜洛周部下的猛将,但后来跟何五一起降于葛荣,成为葛荣部中极为厉害的人物,将燕铁心的部将完全接收,与何五组成一支举足轻重的实力。
“属下不这么认为,鲜于修礼当然要对付,但却并不是现在。义军刚刚起步,若是此际便对他下手,不仅有伤我们的元气,更会助长官兵的气焰,对我们的战局有害无利,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未曾布署好如何对付鲜于修礼的计划,这样即使能够打败鲜于修礼之军,也会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这实不划算!”余花侠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怀德,他说话的分量也极重。
葛荣淡淡一笑,悠然通:“各位将军所说的都有道理,对鲜于修礼的布署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的野心我十分清楚。我现在有一个决定,不知几位将军有何高见?”
“大王有何决定,我们无不应命!”何正率先道。
“是呀,原来大王早已成竹在胸。”众人附和道。
“我准备撤军定州!”葛荣破石天惊地道。
“撤军定州?”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惊问道。
“不错,我准备将所有的人马全部撤离定州,现已传书高傲曹,让他率三万人马在寨西接应,而泰斗在城东牵制元融的兵马。如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出定州城!”葛荣的声音极为平静,似平根本不是在谈军国大事,而是评书聊天,但他刚刚将话说完,众人的脸色全变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在定州可控制唐河流域,更是我们夺下博野的重要水道,也是我们控制整个河北北部的要塞,只要倚定州,守唐河,控制沙河,西有北太行相护,我们完全可以一统东北部,属下不明白大王的意思!”白傲极为不解,不由有些着急地道。
“是呀,难道大王不想攻下博野,为我们通向渤海的要塞再多一重保障吗?博野的元融势力已经威胁到淳沱河、牙河,对我们海盐帮的兄弟自海上运货入内有很大阻碍,如果大王这样就放弃定州,的确让众兄弟难服!”何五向来都极为听从葛荣的话,身为葛家庄十杰之五,自然对葛荣敬若神明,但葛荣的决断实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连他也无法接受。
葛荣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做表示,只是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
“是呀,大王,我们夺下定州所花的代价不小,可是此刻让我们突然退出定州,对军心的影响也很难说了。”余花侠也吸了口气道。
“怀德有什么意见?”葛荣向怀德望了一眼,问道。
怀德紫膛色的脸上虽然有些不忿,但仍无可奈何地道:“怀德听从大王的吩咐,你让俺打,俺便打;你让俺退,俺就退。打仗俺在行,至于如何算计敌人俺就不太懂了。”
葛荣对怀德的话极为满意,吸了口气道:“本王绝不是说放弃定州,而是说暂时撤退。”
“可这和放弃又有何区别呢?”白傲极急地道。
葛荣知道白傲的性子火爆,也不理他,只是继续道:“这之中自然有很大的区别。要知道,定州是军事要地,但凡兵家,若想在东北部有所发展,就不能不占。可是我们占了定州,立刻将成为众矢之的,朝中的官兵,我们根本不惧,但鲜于修礼的义军我们却不能与之冲突太烈。”
“我们的兵力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鲜于修礼?给属下三万兵马,定能让鲜于修礼举军皆灭!”何五自信地道。
第五章 老谋深算
葛荣笑了笑,道:“我相信老五你的实力,以你的三万兵马,若再加个定州城,即使鲜于修礼十万大军也讨不了半点便宜,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想。”
众人又是一呆,全都不明白葛荣究竟有何用意,不过,他们却知道,葛荣一定会说清楚。
“我不想鲜于修礼这么快被灭,是因为在鲜于修礼身后更有另外一股势力的支持.那就是包家庄。虽然包家庄这些年来一向极为低调,但是其财力之足,天下间只怕也惟有我葛家庄及四大家族能与之相比了,或许他们的财力比四大家族更加充足。十年前,包向天消除了他的死敌无敌庄,而包家庄、无敌庄与本庄在十年前并称为北国三庄,财力之雄已是天下少有。包向天扫平无敌庄后,将关汉平的所有财产充为己有,其财力足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可是这十多年来一直十分低调,因此包家庄定已积累了许多财物,而鲜于修礼正是包向天的亲内侄,说什么包向天也会支持他,如果我们此刻铲除了鲜于修礼,就等于扼杀了一批强大的军费,更使包向天的势力外投,那时一个不好,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增,而此刻东北部若只有我这一路义军,势必会承受所有的压力。如让朝中官兵全力对付我们,那与北方的交易定会阻碍重重,绝对不划算。而若有鲜于修礼在中间分散一下朝廷的注意力,那我们就可以干很多事情。这一段时间,我们只顾着攻城掠地,但已经得到的势力和地盘却没能好好巩固,我们的确应该分些精力去巩固已占有的其它城池重镇。”葛荣分析道。
“可是我们只要将攻势转为守势,也同样有足够的时间对所获之地进行整顿和治理呀,完全没有必要退出定州城嘛。”金花侠插口道。
“那样的话,我们的人力投入也未免过大了,何况久战必疲,我们的将士此刻锐气未灭,若是转攻为守,那他们的锋芒锐气必挫,将来再次进攻则又得从头开始,而且那时候周围的城防加严,攻起来又难了。我决定退出定州,只是想让鲜于修礼在这里顶着,与元融耗上一段时间。否则,鲜于修礼在其它地方与我们争夺地盘,必是惨战连场。如果我们能让元融这个可怕的对手将他缠住,他就无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在别的地方来与我们相争了,甚至还可以趁机将他的实力转化,我们要对付鲜于修礼,就必须先将内丘的包向天拔除,而鲜于修礼这个人其实不难对付,只要时机一成熟,不仅定州城会再次回到我们的手中,而且鲜于修礼的兵士也会全都归顺于我!”葛荣自信地道。
众人见葛荣那信心十足的样子,知道他早已成竹在胸,可是到此刻众人仍有些云里雾里,不明其中奥妙之处。
葛荣笑了笑,道:“若我们继续占领定州,对唐县定然产生威胁,鲜于修礼绝难甘休;若我们退出定州,鲜于修礼在短期之内,绝对不会与我们为敌,至少在他的实力没有强过我之前。退出定州,可减少两方大敌,元融为北朝少有的猛将,在二十多年前与我师兄一起被称为北朝两虎将,虽然军事才能可能不及我师兄,但战场之上也鲜有敌手,其武功之高,传说已是元家第一高手,真正实力不会比尔朱荣和我师兄逊色。只是此人一直在军中,江湖中人并不太知晓而已。以我们此刻的实力要败此人,攻下博野实是不可能,倒不如退而求其次。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再给以雷霆一击,那才是正理,我们目前的实力虽然已经极强,但要想与朝庭正面硬撼,那还有许多不足.因此,如果我要发展实力。就必须退避难关,从敌人的弱点进攻,打击他们的信心,待对方士气一弱,再回头对付那些硬手!”葛荣分析道。
众人一想,葛荣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让他们放弃已得的战果,的确有些不舍。
“我们所谓的退出定州,只是一种由明转暗的过程,绝非真正放弃整座城池,我们必须留下一批人在城中,以期他日为我们重新控制定州作准备,这一点绝对不能马虎!”葛荣再次解释道。
众人这才心中微微释然,心道:“我们的大军虽然撤出定州,但是却潜留下极厉害的杀着,表面放弃了定州城,可暗中仍被自己控制主动,这才是正理,也是用兵之道。”
“鲜于修礼也不是傻子,如果我们这样退出定州城,他岂会有不怀疑之理?”何五担心道。
“他当然会有所怀疑,因此我们不能将定州双手奉送给他,我要让元融的大军与他的义军几乎同时出现在城下,那时候,他就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其它必全力出击,之后他肯定元气大伤,也便无法查出什么,这是可以肯定的。而我们更可落井下石,对元融进行打击,让鲜于修礼形成错觉,以为我们的计划便是坐收渔翁之利,相信他定会中计!”葛荣奚测高深地笑了笑道。
“大王的计划果然高明至极,属下心服了!”余花侠由衷地道。
“传我命令,迅速准备撤出定州,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葛荣洪声下令道。
叔孙怒雷那颓丧的精神一扫而空,显然是身上的毒素尽解。
“好些了吗?”蔡风淡然问道。
“嗯,已经无大碍了。”叔孙怒雷活动了一下筋骨道。
“既然这样,那就请放了我的朋友吧?”叶虚淡淡地道。
“好说,我蔡风也不是个不尊重信诺之人。”说着伸指连点,以极快的速度解开了唐艳身上的穴道。
“你可以走了!”蔡风冷冷地道。
“哼,蔡风,你给我记者,今日之仇,我一定会加倍奉还!”唐艳充满煞气地道。
蔡风不屑地笑了笑,道:“我没恨你,你倒恨起我未了,真是岂有此理,好像你受了莫大的污辱一般,天下间居然有你这样的女人,真让人不明白。”
叔孙怒雷禁不住大感好笑,看蔡风的样子似是大发感叹,倒也有趣。
唐艳狠狠盯了蔡风一眼,就向叶虚行去,叔孙怒雷恢复了功力,她自然不能再自讨没趣。
“蔡公子可有雅兴与我共饮几杯?”叶虚客气地相邀道。
蔡风眉头一皱,道:“我可不胜酒力,看来还是免了吧,今日是叔孙前辈约我出来,都弄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这次约会还需不需要继续下去。”
“今日之事全仗蔡公子援手,叔孙怒雷岂是恩将仇报之辈?自不敢再与公子相战,今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消,若有用得着叔孙家族之处,尽管直说!”叔孙怒雷意态诚恳地道。
“爷爷!”被绑的叔孙长虹可就大急,本来还指望叔孙怒雷为他出口恶气,可是这下子竟然与蔡风和好,那他以前所受的冤气岂不白受了?
“你这不成气的小畜生,以后再不知轻重,我定以家法伺候,绝不辜息!”叔孙怒雷真的有些发怒了,叔孙长虹的所作所为也的确太让他失望。
蔡风禁不住心中生出颇多感慨,想当初在成安城中与田禄、田福两兄弟一起胡闹时发出宏愿,要让战狗咬烂叔孙长虹的屁股,那时候叔孙长虹给人的感觉是遥不可及,可是此刻却与叔孙家族的老祖宗共同进退,世事之变化可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叔孙长虹从来都未曾被家中任何人这样骂过,今日竟遭一向宠爱他的爷爷大骂,心中那种滋味只让他将蔡风恨得咬牙切齿。
叶虚也好笑地打趣道:“此刻你并没有发言的权力,因为你仍是我的阶下之囚。
叔孙长虹更怒,忍不住骂道:“你这小杂种……啪……呀!”
叶虚身后的一名汉子一记巴掌将叔孙长虹要说的所有全都打入了喉底,更打得鼻血直流,将舌头都咬破了。
尔朱兆幸灾乐祸地望了叔孙长虹一眼,心中暗叫痛快,忖道:“若不是这小子,今日我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打死了最好!”
“叶虚,你想怎样?”叔孙怒雷怒问道,虽然他骂了叔孙长虹,可是别人打叔孙长虹却是痛在他的心头,毕竟叔孙长虹是他的亲孙子。
“蔡公子既然不想与我喝几杯,那令日之事,叶某也希望蔡公子不要插手其中,可好?”叶虚向蔡风客气地道。
没有谁敢小看蔡风的实力,叶虚也不敢,他前来中原之前就对蔡风的一切做过调查,自然明白蔡风的可怕之处,因此他并不想多加蔡风这个敌人,抑或是他暂时并不想对付蔡风。
“哦,今日之事还没完吗?”蔡风笑着反问道。
“蔡公子是个明白人,今日的事自然没完。”叶虚也不再装糊涂。
蔡风不由得向叔孙怒雷望了一眼。
“蔡公子不要插手此事,你先回去,这里由老夫独自处理已经足矣!”叔孙怒雷自信地道。
权衡利害,蔡风知道今日之事对方的确是冲着叔孙怒雷而来,他实在不宜插手其中。虽然他对叶虚并没有好感,可也犯不着为叔孙长虹这样的垃圾去冒险拼命,那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好吧,今日之事,看起来我的确像是个局外人,实在犯不着多管闲事,我看还是回去做春秋大梦为好。”蔡风耸耸肩道。
“多谢蔡兄赏脸。”叶虚微绽出一丝笑意道。
“也不必谢什么,我这只是叫临阵脱逃而已。”蔡风有些自嘲地道,说着向哈凤望了一眼,竟意外地看到她眼中的一丝期盼,似乎是在期待着一些什么。
“蔡风,你要走?”哈凤有些着急地问道。
“难道我还要留在这里看他们打打杀杀不成!”蔡风心中暗叹了口气知道哈凤要跟他一起走,但他知道,叶虚又怎肯放过到手的肥肉?而他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强装欢颜地道。
“带美人儿去马车中休息。”叶虚也看出了哈凤有些不对劲,正如蔡风所想,如此美人儿,他又怎肯放手?更不想白白便宜了蔡风!
“我不要休息,我要走!”哈凤用力挣开一名汉子的手,急声道。
“美人儿想走到哪里去?你不是说过要跟着本公子吗?”叶虚冷冷地道。
“我不要,我要回我的族中!”哈凤求救似地望着蔡风嚷道。
“那好说,待这里事了后,我亲自送你返回漠外,去见你的父皇和族人。”叶虚手一拂,将哈凤轻托而起。
黑影一闪,却是不远处马车之上的一名车夫,若大鹏般掠出,速度惊人至极。在哈凤身子即将摔在地上之时,准确而又及时地接住了她的躯体,再电射一般掠回马车。
蔡风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车夫竟然会有如此武功,这个叶虚可真是来头不小,但他能坐视哈凤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