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潭清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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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好一个漫漫长夜,丁丽坐在窗前,回想起胥树强在的时候,那时还提花篮唱道:“我本飘零人,聚散自不知。空不见前程似锦,却是年华虚度。枉一个千古梦,好一似,风花雪月。你去也,我来也。行有兄弟相随,安有佳人为伴。怎落得如此可怜?”次日,胥树强被送到后山厚葬。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四回齐子润殒命化龙池王音德病逝小清河
第二十四回
齐子润殒命化龙池
王音德病逝小清河
诗曰:
前世江山梦,
今夜与相逢。
一世英雄,
黯然神伤,
不知昨日风光。
夕阳余辉;
秋风瑟瑟;
心中倍感凄凉。
——《崇真吟》
周山一战,急于求胜的东城少帅胥树强阵亡,玄锡维勃然大怒,急令王崇阳(字文柘,号音德)挥师北上,讨伐任浩,两军在小清河对峙不下,玄天逸(字如清)、齐薇(字子润)和许泽(字冰清)三人奉命带玄锡维锦囊妙计来到大营,准备一举拿下小清河,铲除任浩叛军。
营帐内,众人正紧锁眉头坐着,王崇阳打开锦囊看了一遍,方才微微笑道:“有义父皇锦囊妙计在此,何愁拿不住任浩小儿?”众人惊时,王崇阳忙道:“如清、子润,尔等引两千人马从小清河西北上,绕过铁塔山,直击敌营!”两人上前拜道:“是!”因忙去了,崇阳又道:“冰清随我从正面叫阵!”一顿,方才冷冷笑道:“只许败,不许胜!引任浩小儿出城,只要他一过小清河,料定如清和子润就已经带兵到了敌军的空营,那时令任浩小儿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众人点头应了,便忙出去点兵,斗大的龙牙旗迎风飘起,大军兵分两路,向小清河进发。
小清河北岸,营帐前的任浩独自站在点将台上,正低头沉思时,有力士上前拜道:“主公,王崇阳隔河叫阵!”任浩闻言一惊,只锁眉道:“什么?隔河叫阵?”一顿方道:“令诸将严守隘口,河边多备弓弩手严以待阵!”那力士忙去了,任浩方才细想了片刻又急道:“来呀!”有发须苍苍的老将铁翼(字北鸣)上前拜道:“主公!”任浩微微笑道:“老将军带本部三千人兵分两路,一路向西,一路向东,沿河设伏,令弓弩手持满勿发,只射杀步卒,量龙阳城也没什么大将可调用了,必定来的是些小将,老将军尽量生擒了来,我自有用!”那老将军惊道:“哦?这是何意?”任浩笑道:“玄锡维徒有虚名,此虽为王崇阳来战,其计必出于玄锡维之谋,往日他多用孙修庆等谋而定天下,今孙修庆等皆已亡故,他怎知,隔河岂能叫阵?”一顿忙道:“隔河叫阵是计,分我军之心耳,此时定有暗兵从左右来,我大军驻扎小清河,北有铁塔山,顶住章丘大军,南有小清河与龙阳隔河相望,只有东西两面,多林木丛,他必定是想引我大军出城,然后从侧面偷袭我军营寨,此计破绽重重,岂能瞒得过我?”那老将军点头一笑,只暗叹道:“真将才也!”便领命去了。
铁翼老将军带兵伏于西岸,果然,玄天逸、齐薇二人引兵渡河而来,老将军一个眼色,众人持满勿发,隐藏好了,待二人领兵全数过了河来,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铁军不废一兵一卒,已全歼我两三千人,天逸含泪锁起了眉头,齐薇不知好歹,纵马迎箭而来,老将军一挥令旗,一张细网迎面扑来,齐薇被裹了个严实,越是挣扎,那网索的越紧,是个金丝缚龙索编织而成,天逸呼道:“不要挣扎!”因忙过来了,本想连网带人拖上马去,又是万条金索而来,齐薇呼道:“不要过来!”因在网中推出一掌紫光,天逸被挡了回去,落到马上,回头含泪惊道:“子润!”铁翼已领诸将士冲了出来,敌众我寡,天逸只得回身扬长逃去。
许泽叫阵回到营中,王崇阳锁眉惊道:“敌军可曾出战?”许泽摇头叹道:“任凭我去骂他,任浩依旧按兵未动,避战不出啊!”崇阳锁眉叹道:“不对啊,难道……?”一顿慌忙道:“糟了!”于是急道:“速令铁骑三百,接应如清、子润大军!”话尚未完,天逸快马回来,含泪呼道:“叔父!”众人一惊,天逸到了身前,忙含泪拜道:“孩儿所部遇伏,全数尽折,子润被缚龙索擒去了!”崇阳惊道:“什么?”因含泪怒道:“中那匹夫奸计了!”于是呼道:“来呀!大军渡河,孤,誓杀任浩小儿,生剐活剥!”
大军浩浩荡荡杀过小清河,登岸遇伏,兵马损失过半,王崇阳中三四箭身带重伤,剑劈老将军铁翼于马下,杀进大营,许泽和天逸力战任浩,将他打成重伤,仓皇逃去,王崇阳占领了小清河大营,玄天逸、许泽追击任浩而去。
山林之间,任浩拖伤逃小道上,天逸和许泽追进来时,早已不见了踪影,忽然耳边一丝作响,黑影闪过,剑光迎来,天逸拔剑挡下了,任浩现了身,许泽二人斗他数十回合不见胜负,待各自对峙,方闻天逸怒道:“任浩,今日只要将我弟安然送回,我等可以不杀汝!”却闻任浩笑道:“我想将他安然送回,只怕此时他已小命不保了!”天逸怒道:“呀!”一剑劈下,已把任浩劈成两节,许泽上来含泪泣道:“子润?”两人锁起了眉头。
午夜已过,二人在山林里找了半天,到山顶时,见一座破庙,早已杂草丛生,阶前白骨累累,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二人缩起了眉头,忙进了庙来,见地上尚有血迹未干,许泽惊道:“二哥?”天逸锁眉沉思片刻方道:“这里不是荒庙,应该是任浩的老巢!”许泽惊道:“什么?”天逸点头叹道:“久闻这一带有个吃人的巫师,正是任浩之师河狐法师,任浩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惜让这厮毁了前程!”许泽惊道:“河狐法师?”天逸点头时,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两个人毛骨悚然,感到阵阵寒意。
忽然闻声冷笑道:“两个俊俏的后生啊,嗯,细皮嫩肉的,可以饱饱的吃一顿了!”两人一惊,天逸怒道:“妖人,还不出来受死!”一阵白光闪过,一个身披着白巾,银发干容,枯瘦如柴的老头,又貌似一个老太太似的妖人站在了面前,二人一惊,天逸上前怒道:“妖人,你把我弟怎么样了?”那法师冷冷笑道:“小孩子脾气倒挺大的,放心,那是浩儿送给我的宝贝,我还没舍得吃他呢,他骨头太硬,先放在化龙池里搁几天,待我作法把王崇阳咒死了,再去捡些年轻点的尝尝!”
天逸听得心惊胆颤,只忙怒道:“住口!”因拔剑怒道:“妖人,休得再害人!”因举剑杀去,那河狐法师纵身一跃,躲开了来剑,冷冷笑道:“娃娃,休得无礼!”一挥衣袖时,绿光闪闪,许泽、天逸二人皆被打倒在地上了,许泽锁眉吐了口鲜血,天逸忙上去搂住了他惊道:“冰清?”但见那河狐法师微微笑道:“我的儿,伤了就不好吃了!”因举起了长指甲掐了过来,天逸惊时,忽闻声道:“孽障!休得伤人!”一阵子光笼罩过来,那河狐法师惨叫一声,竟然化成了狐头妖人,抬头时,玄都大法师站在了面前,许泽惊道:“法师?”天逸微微笑了,但闻那河狐法师惊道:“祖师?”大法师喝道:“孽障,还不现出原形?”那狐头人一颤,变成了一只九尾狐狸,天逸惊道:“原来是这么个畜生害人!”大法师摇头叹道:“这本是无相地狱里一只收拾残尸的狐狸,前时逃出地狱,来此为祸,我约十大法王到太虚听混元道法,老爷讲了七七四十九天,这人间可就是四十九年啊!”于是笑道:“今我来带他回去,也好助尔等一臂之力!”于是转身带上那只狐狸化成清风去了。
而时许泽忽然心沉气闷,只微微叹道:“二哥,我的心口好痛!”天逸惊道:“冰清?怎么了?”于是忙搂住他含泪急道:“使劲喘气啊,冰清,哥在这,喘气啊!”许泽的呼吸微弱了下去,天逸抱起他,跑出了寺庙,将许泽放在了地上,只含泪泣道:“冰清!好点了吗?”许泽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有了一丝笑意,天逸也微微笑了,只轻轻笑道:“可能是里面湿气太大,出来就好了!”许泽轻轻点了点头,方才低声叹道:“二哥,快进去找子润啊!快去找他啊,那狐狸说他把子润泡在了化龙池里,快去救他啊!”天逸一惊,放忙惊道:“子润?”于是忙道:“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找子润,千万别到处乱跑啊!”许泽点了点头道:“去吧哥!”天逸一咬牙关,方才点头去了。
进到庙里后院,直到后山崖前,天逸找了半天,终于在杂草丛中找到了洞口,进来时水晶石照的洞里通明,正中央有一池岩浆还在流动,天逸惊道:“化龙池?”却听到有低声喃喃道:“好痛……!”天逸一惊,忙跑了过去,竟然是齐薇在岩浆上躺着,七窍中鲜血流下,齐薇紧闭着双眼,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只还在低声呻吟着,天逸一怔,泪水夺眶而出,腾空一跃飘过岩浆,把齐薇拉起来揽在了怀里,落了地时,只紧锁着眉头口不择言了,正闻齐薇轻轻呻吟道:“你要干什么?老妖怪,你别猖狂,我二哥会来救我的,二哥一定会来的!”天逸转头甩下了泪水,方才含泪笑道:“乖,没事了!”齐薇一惊,放声哭了出来,似受了万般委屈似的泣道:“二哥……!”天逸抱起了他,落着泪笑道:“乖,二哥带你离开这儿,没事了!结束了!”
玄天逸抱着齐薇出了庙来时,许泽已经踉跄着站起了身来,只忙过来惊道:“子润?”齐薇泣道:“四哥!”于是哭了出来,像个小孩子似的哭着,天逸含泪看了看许泽,只点了点头,便抱着齐薇向山下走来,回到小清河大营时,王崇阳已经大病,天逸安顿好齐薇和许泽睡下了,方才到了龙帐,帐下的王崇阳躺在榻上,刚服下药,天逸进来拜道:“叔父!”王崇阳微微笑道:“如清啊,我,终于还是把你盼回来了!”天逸惊道:“叔父?”崇阳笑道:“我的儿,悔恨至此,再不能为国为家,驰骋天下了!”天逸惊道:“叔父?此言何解?”王崇阳轻轻摇了摇头,含泪闭上了眼睛。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五回祭西风梦寒招魂将进酒近炎归心
第二十五回
祭西风梦寒招魂
将进酒近炎归心
诗曰:
一个是云缘如梦,一个是静水寒冰,虽都是玉阙仙子,却又把情仇当。天涯相逢不相识,命里注定了缘中缘,心去也,心来也,几日梦里畅谈,相见难。
爱的是玉麟净体,爱的是虎啸洁身,爱的是他们童懵小侠义,幼稚心,自无毒,缘里是得二人续天缘,可怜天下谁知己,岂不闻将进酒,天下归心!
——《太子吟》
西征大业不利,小清河变故,王崇阳的病死使战伐中年已七旬的玄锡维(字玉清,号玉龙)心神恍惚,痛心不已,忽然栽于兽下,从此大病一场,迫使西征的计划落空,玄心正宗大军撤回黄河流域屯兵数月,无奈锡维病情加重,命在旦夕,情急之下,玄永旭含泪死谏,请求他罢兵回山东养息,玄锡维也失了主张,只病卧于龙辇之内,傻傻看着王崇阳(字文柘,号音德)尸体,在玄永旭(字文泽,号萧德)的护送下,放弃了西征的念头,班师回朝。
夜深了,玄锡维来到清水洞前,踉踉跄跄进了去,倚在门槛上坐下了,冰床上,金近(字浩淇)、炎衍(字雪琪)躺的安详,锡维过来坐下了,只抚着金近额头的碎发,轻轻叹道:“浩淇啊,朕,回来了,崇阳,朕的崇阳,没了!”于是笑了笑,坐到炎衍身边,抚摸着炎衍的额头又叹道:“雪琪应该记得吧?当初还是你给他取的名字呢,你?忘了吗?那年你下东海,帮十四郎去东海龙宫借兵,平定东瀛的时候,他才刚刚出生呢!可是他出生后你就睡下了,如今他去了,你却醒不了了吗?”于是他揽起炎衍和金近来,拭了把泪,微微笑了。时有歌中唱道:“一个是云缘如梦,一个是静水寒冰,虽都是玉阙仙子,却又把情仇当。天涯相逢不相识,命里注定了缘中缘,心去也,心来也,几日梦里畅谈,相见难!”直到深夜。
轻舟慢进,清风徐来,沿河而上是片云烟缭绕的大罗仙境,金光巍巍,紫霞隐隐,两岸上麒麟追逐,翼马腾云,朝阳金乌着底飞,参圣玉兔坛边过,抬头时,三檐四簇,垂花大门上龙凤翱翔,匾上是大罗界三个镏金大字,锡维一人站在船头,一只白鹤飞来,落到床头化成白鹤童子拜道:“师兄,二老爷在紫云殿召见!”锡维点头一笑,忙随他到了殿前,锡维进来了,元始天尊正在殿上高坐,四下众神灵皆在,锡维忙跪拜道:“请太上无极混元教主玄都二老爷玉清浮黎元始天尊圣安,祝老爷圣寿无疆!”元始天尊只微微一笑,忙点头道:“尔,可是为那两个娃娃而来?”锡维一惊,忙点头道:“启老爷,正为炎、近二人而来!烦请老爷开恩,脱众生于苦海,弟子,也好了了这段心事!”元始天尊摇头笑道:“无须也!这二人与天地同生,学群艺于四方,笔墨音律精通,博学多才,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十八万四千八百年修成人形,手中是麒麟之仁德,脚下是白虎之忠义,掌心转阴阳,足心踏七星,上至一万五千四百年,下至一万五千四百年,一元十二会十八万四千八百年长生不老,日化青龙,夜化白虎,确是有缘之人,此缘因你而起,必然有你去定!”锡维闻言一惊,方闻元始天尊笑道:“明日你在赢汶河畔开坛祭西风招魂,如成,乃一段千古佳话,如不成,必然是缘分还长了,且不可妄杀无辜!”锡维听的一阵昏晕,却无奈的点了点头。
次日正午,玄锡维果然在赢汶河畔大设道场,开坛祭风,令画院画出金近、炎衍的相貌,另取二人手脚上各一滴血点在酒中,设于案上,左右列九十九人守坛,坛下列九百九十九人护法,法外列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念《太上感应篇》,自己坐在坛上,挥剑遥望西方,含泪锁眉,只低声叹道:“回来吧!”便又高声呼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金身不变,元神还壳!”此意欲将金近和炎衍的灵魂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