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星月慢-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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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衡点了点头,中肯的说道,“一切小心为上,君山洞庭湖,不光只有我们,还有凌空珏。”
苏安宁站了起来,原本扶着墨玉衡的手渐渐松了下来,本想离开船舱,但是眼睛一掠却看到他有些发白的唇齿,他的身上还有伤,脖颈上的汗水湿透了他半边的衣裳,“墨哥哥你没事吧?”她凝视着墨玉衡的脸庞,似是在衡量着她到底应不应该劝解他。心里依旧,有些惶惶忽忽的难过,想到当初她那般任性的跑来,才让司空玄机被凌空珏所抓,心中甚是不好受。
墨玉衡勉强的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讽刺,“我的伤我清楚,其实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你不觉得痛吗?你不会心痛吗?你这个样子,姐姐看到了会觉得很难过的。”她本是应该拉着墨玉衡离开的,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墨玉衡没有回答,一直没有说一个字,他慢慢的将手放在了苏安宁的手心里,感受她手掌中濡湿的温度,既没有回答苏安宁的问题,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因为他转过头去,所以苏安宁没有看见他的表情。汗,一直在往下流,从没有停止过,而他,似乎连擦一擦汗,都不舍得。
叹了一口气,苏安宁轻轻将手帕放在他的额头上,慢慢擦拭着。擦干额头上的汗水之后,便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去。
天色已经大亮了,街头巷尾弄闹哄哄的。
“天机算司空玄机失踪了。”
原本只想在包子铺买些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热包子充饥的苏安宁,却听见旁边酒肆传来高谈阔论的议论声,嗓门大的让整条街上的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苏安宁递了几枚铜钱给街上的小贩,身子便微微转了个方向,往酒肆那里走去。
“墨哥哥,看来江湖上的传言并不可信呢!”站在酒楼外面,看着已有些年代的汇贤楼,她嘴角微微一笑。墙身是浅红的,门开八方,镂空的雕饰,并镶嵌着花卉团的飞檐屋顶,琉璃瓦片做的装饰,看上去颇显富贵。
“恩,江湖上有些人物之间是有些以讹传讹的本事,我想这些话还是不值得听得。”脚步在跨进汇贤楼前那么一顿,墨玉衡便皱了皱眉,打算买些包子解决下温饱算了。毕竟,岳阳人多嘴杂,并不是她能够解决的。
而这时楼上靠窗的地方又传来大喊声,“什么,你说鬼谷医和离人主一起来到君山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他们三个之间有什么关系?”
“苏慕白和秦非鱼?”墨玉衡心中一动,脚步又停了下来。他摸索着手里拿着的拐,心中暗自想到。假如苏慕白和秦非鱼也来君山的话,那恐怕这次的君山之会会出现意外。君山洞庭湖乃是君延陵的地盘,如果有人想在这里闹事,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为非作歹的人吧?
况且,君延陵早已退出江湖,却对武林之事极为敏感,现今凌空珏大肆捉拿江湖人士,恐怕他早已知根究底了吧。
“墨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微嗔的语气扯回了墨玉衡的思路。苏安宁扶着墨玉衡的手臂,随着他向汇贤楼走去。而好像验证她所'炫'说的话似的,等到他们走'书'进汇贤楼之后,四周高声喧哗'网'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店内的小二急忙忙走了过来,见他们走进汇贤楼,便慌忙走上前来吆喝:“两位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两位想在哪里用膳?”
“麻烦小二哥,我哥哥行动不怎么方便,还是包个雅间吧。”
“那好,请随我上二楼来。”小二笑脸盈盈的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虽没有到午时,但大厅里早已聚集了好多江湖人士。楼下虽热闹,但多数人都是一门心思吃饭,说话的也没几个人。
苏安宁选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这里离黄鹤居不到一条街的路程,二是假如李涵的人发现他们离开,着如此热闹的汇贤楼,也方便他们脱身。
临到午时,黄鹤居中。
外面太阳照得很烈,让人愈发的移不开眼睛来。
黄河居中,梧桐树下,枝叶摇摆,太阳底下映出一道人影,配上阳光的照射,显然映出了那人的身子。
苏安宁快步向黄鹤居走去。担心……担心她身后有人跟踪,正如她心情的证明。刚才离开汇贤楼时,不巧和李涵的人打了一个照面。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来。而现在,她正从小路折往黄鹤居,身边还跟着墨玉衡。如果他们真的被人发现的,事情败露是一回事,恐怕李涵日后再也不会相信姐姐了。
身子很冷,心也很冷。即使这样,她还是要带墨玉衡去见司空玄机。因为摆脱了李涵,他们才能得到安宁。即使,除了李涵还有凌空珏。
黄鹤居中,有一人显然等在那里很久了。
“姐姐。”【﹕。。】
简短的叫了一声,她兴冲冲的站在司空玄机身边,有些兴奋的看着自己多日不见的姐姐。
“天机算”司空玄机身着白衣,手拿碧玉笛子,因为前不久受了重伤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笑容。白色的衣衫更衬得她亮白无力,碧玉笛子发出清冷的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抹泪。
这篇终于要完结了,却卡在最后这里……
第三话 离情•;别绪•;伤情万种
她是天下有名的“天机算”,纵使她曾明目张胆的和李涵合作,但终究还免不了作为棋子的命运。
“听说你自愿留在‘紫阙宫’一直到现在?”
开口,便是冷入骨髓的问话,惹得苏安宁微微一颤,然后低着头嘻嘻一笑,“不是姐姐你说要留在他身边的么?”
司空玄机拧了拧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留到现在?李涵的心思安宁你应该有所了解,他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这个,额,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清亮的眼眸端视着她想要掩饰的眼睛,司空玄机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想法。“安宁,你有没有对我隐瞒什么?”
苏安宁心中一愣,咬了咬牙,对司空玄机她确实没有办法隐瞒什么,毕竟她带了她那么长时间,给了她第二生命,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唔,其实,说真的……李涵这个人并不坏。”
“嗯?”
“额,我是说,他毕竟救了墨哥哥,还给他治病。”苏安宁推了推她身边的墨玉衡,而墨玉衡却一动也不动,愣是一个字也不说。
司空玄机微微扬起的笑容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晃动,那是惟一可以让自己无法欺骗的人啊……
“紫阙宫也死了不少人,他的手下也有几个被凌空珏抓去了。我想,既然现在最主要的是对付凌空珏,那姐姐和李涵的私人恩怨可以放一边……额,毕竟,离十五不到六天了。”
完全没有料到苏安宁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司空玄机先是一愣,然后俗不可耐的笑了出来,笑声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清晰可闻。
苏安宁完全没有料到司空玄机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禁慌乱了手脚,神色有异的躲在了墨玉衡的身后。“姐姐!”她嘟囔着嘴,神情有些窘然。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止住了笑声,她侧头开始打量墨玉衡。“在李涵那里可受苦了?”
墨玉衡摇了摇头,随即伸手触摸司空玄机的手掌。“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醒来的时候听安宁说,你在铸剑城的地牢中受苦……怎么样,凌空珏没为难你吧?”
啊,自己还是在将心中的话告诉他最想告诉的人……
既然玄机知道他们呆在“紫阙宫”这个事实,那对付凌空珏的时候,凌空珏就绝不会留情,而是没有顾忌的去摧毁一切。
“紫阙宫”一灭,那司空玄机也绝对存在不了了……
手指微微颤动,一向是习武的墨玉衡,却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颤抖,内心的彷徨不足以说明他此刻心内的不安。墨玉衡紧紧握住拳头,咬着牙忍耐身体中侵袭过来的那撕心裂肺的颤抖,静静地等待着感情的沉淀,就这么过去……
但是,纵然他们想要脱离其中,却早已深陷泥沼,越是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不安,在深刻的仇恨中渐渐萌芽,直至将心中原本的那份干涸的心田吞没。
但是,事实毕竟摆在眼前。如若玄机不在君山现身,那无数无辜的江湖人就要暴毙异乡。
“你决定了,六天后的君山之会,你会和凌空珏来个了断?”
这是关怀,也是恳求。司空玄机手指触碰他的手掌,那滚烫的温度侵袭她的身体,而她是那样的冰冷。
“啊,已经决定的事,就没有更改的必要了。”看着墨玉衡焦急的神情,精明的她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必为我担心,非鱼和慕白会陪我去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怎么会像傻子一样任凭你去冒险?”墨玉衡猛地抬头,脸孔煞白一片。
“你存了私心是不是?你压根就不想告诉我,你决定一个人去是不是?把我留下来,让我替你收尸是不是?”说到后来,墨玉衡的脸色已经铁青铁青了。纵然他再怎么不情愿,却永远抵不过司空玄机一个眼神。
“我不是……”司空玄机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他惊慌的样子,一字一顿的说着,“你觉得你这样说有空吗?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必须去。”
苏安宁咬了咬嘴唇,“姐姐,你不能这样说墨哥哥……”
“出去,安宁你给我出去,我和玉衡的谈话,我不想让第三个听见!”司空玄机冷冷地看了一按,残酷的吐出这几个字。“我想知道,墨玉衡你到底至江湖各大门派于何地?我如果不去,那么那些被杀的人怎么能够得到安息,我怎么能够让凌空珏背上杀人的罪名之后,把一切罪责都归咎到我的手上?”
“你的心乱了。”墨玉衡扭过头,却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轻轻抬起手来,拂上了她的头发,然后叹了一口气,“他们死在谁在手上我不管,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陪你一起去。断弦浮玉,也该有个了结了!”
司空玄机感受得到他指尖温热的温度以及他此刻凌乱的心,就如同心口被什么猛烈的撕开一样,心头不禁乱了节拍,脸色虽有如霜寒,但她也放下了语气,“何况,我已经同意在君山现身,是我不好,我没有告诉你。我想要你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不要再掺和到这件事情里,这对你我来说都不好。你心甘情愿,而我却会更加痛苦。”
墨玉衡哈哈一笑,他的表情很僵硬,“痛苦?”他怔怔地抓着她的肩膀,一点也看不出他难过的样子,“你认为我忍心让你痛苦?活了那么多年,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我就忍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小说下载网站。3ǔωω。cōm】险?然后你再一次死在我的眼前,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你跳崖自尽?真好,或许当年我就应该陪你死了,以免现在再来担心你的安慰,我不够心甘情愿!”他笑了,笑得玩味,“你当真那么争强好胜,连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司空玄机冷冷地说,“你这话时什么意思?”
墨玉衡叹息,他的眼眸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哪怕只言片语。“我只不过想问,你都已经决定了,都不想对我和安宁说实话,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在乎过我?爱过我?”
“我怎么能不在乎你?”司空玄机摇头,心口似有尖刀在死命撕扯,她压抑着嗓音,泪如雨下,“我怎么能不在乎你,因为我在乎你,从头到尾的在乎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去冒险。我爱你。”
“你当真……还是不明白啊。玄机啊玄机,你只在乎你的感受,却没有了解身边那些关心你的人。”墨玉衡凝视的双眼黯淡下去,他看不见,他看不见玄机现在的样子。似乎瞳孔中些模模糊糊的东西闪现在他的眼前,但他却怎么也抓不住。“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该考虑过我,从头到尾。”
他呢喃着,在这个时候跟他说爱,真的是一件很残热的事。
司空玄机一时没有回答,她沉默了许久,眼眸幽黑如墨,却有一种说出来的辛酸。“那又怎么样?”
真的是这样吗?墨玉衡终于明白了,他觉得自己满意了,这样,他再也不必那么关心她吧?这样,就算是司空玄机给他的答案了吧?逼问到现在,虽然之前有那么一点点迷茫,但他现在已经满足了。他要求的其实并不多,四年的追寻,换来的确是这般迷茫却也值了。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应该说他太过多情,还是说玄机太过无情?
纵然太傻太痴太癫狂,他墨玉衡也认了。可是,到头来他等到了什么?等来的却还是四年前的答案。
玄机啊玄机,你是装傻还是不懂?我要的不过是一份恬淡的生活,我不想再看你在这江湖上过打打杀杀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算得天机又能如何?你报了父仇又能怎么样?天命已归,你不能逆天行事。凌空珏自有他的劫难,你又何必去插一脚?
“玉衡,你……”司空玄机虽然有些怔忡,但她始终不能去埋怨他什么。
墨玉衡笑道,“你怎么那么傻。”
“傻吗?”玄机抬头,才知道他的眼里早已有泪。不知不觉中夕阳已经淡去,如今,黄鹤居外天空那么蓝,却已不似刚才那么纯粹了。
“天已经快黑了吧?”墨玉衡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着,他的手掌一扬,掌心中放着一只竹箫,飞散的青丝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夕阳已经落下了。”司空玄机有些难过,她真的很难过。但是奇怪的是,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是的,她感受不到。手腕上的紫色佛珠牢牢的锁住了她的心,对于她来说终究是一个障碍,没有东西是她值得舍弃的,但她必须要舍弃不部分东西。所以,多余的、没有用的东西,将会消失得连渣滓也不留。
“天色已晚,你先去汇贤楼吧,非鱼在那里接应你们。安宁的毒,让苏慕白解了吧,他应该有一套办法。”将目光盯着远处梧桐树的影子,树影摇曳,她却与安然看不透。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而玉衡却怎么也不能理解她。
“我只是想问一句,在我和君山之间,你选择哪一个?”墨玉衡临走之前就只说了这一句,他僵直着身体,面色苍白,就连他的唇角也显得那么憔悴。“我只问你这一句话,我不想现在知道你的答案。距离君山之会只有六天,这几天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
初九,黄鹤居中,暗变渐生。
来仪楼的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