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心似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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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赵谦的心中象是被冷水浇泼了一般,怒火立时消了个干干净净。
“这位夫人,你的扇子掉了。”赵谦从地上捡起扇子,轻轻扬了扬手。
薛采薇一听赵谦如珠玉倾泄般的声音,对赵谦不由又添了几分喜爱,她羞羞答答的回答道:“请公子稍留脚步,奴家这就下楼去拿。”
赵谦是偷情的行家里手,只消一眼就知道哪个女子是淫娃荡妇,哪个女子是装腔作势,哪个女子是凛不可犯。只冲着这女子的声音,赵谦就知道这女子绝对是一勾就上手的角色。
这偷情也是有讲究的,赵谦勾引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曾为此专门做过比较。
勾引未婚处子,要用貌吸引她,然后用情勾引她,取得美人芳心后,自然会哄得美人以身相许。
勾引已婚妇人,却又是别一番光景了。赵谦对那些放荡些的已婚女人,有时候连情话都是不用说的,一向是直接按倒。那些妇人都已经尝过了男人的滋味,见到又粗又大的男人那东西,自然就眼馋心热,少不得生出跃跃欲试的心思来。苟且一番之后,两人收拾衣服,一拍而散,方便又刺激。
在赵谦眼中,这薛采薇正是后面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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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采薇下得楼来,悄悄的开了偏门,唤赵谦将扇子给她递过去。
有人说这方家是大户之家,怎么会将主母的卧房修在临街的地方呢,这不合常理。
这就需要特别解释一下了,这座二层临街小楼不是薛采薇的卧室,方家大门大院,庭院不知几重深。
方俊知道薛采薇看不上自己,也怕她给自己戴绿帽,因此上,将他们的房间放在了院子的最中间。
这临街的二层小楼,却是专门盖起来,让薛采薇无聊的时候,登高赏景用的。
本来方俊还安排了一个贴身丫环寸步不离的天天跟在薛采薇旁边的,事有凑巧,偏偏今天那个丫环得了痢疾,拉得腿都软了,因此上,今天薛采薇一个人登了楼。
赵谦听见薛采薇唤他,就走了过去,将扇子递与薛采薇。
四目相对之际,就是干柴得遇烈火之时,潘金莲和西门庆终于搭上了线。
潘金莲移着小碎步,轻轻的向西门庆道:“多谢公子还扇,如不嫌弃,进来饮杯茶水。”
西门庆哪不懂这话的意思啊,当下迈步就随潘金莲进了方府。
在进门的一刹那,赵谦忽然良心发现,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小尼姑。
其实和静月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赵谦已经收敛了许多,好长时间都没有去逛青楼了。
不知是楞严经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他被菩萨的神通慑服了,还是被阴曹地府吓到了,又或是被静月给感化了,反正这些日子除了静月以外,他还就真的没有再碰别的女人。
现在,在这要进不进的关口,他心里就犹豫了。
阴间,恶事录,寿元线,菩萨,小尼姑,儿子。。。。。。种种念想在他脑中不断闪现,赵谦攸的就收住了脚步。
“哎呀,我今天还有事呢,实在是耽误不得,小生告个罪,改日再来拜访吧。”赵谦心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欲,做出了个正确的选择。
薛采薇却是楞了一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入彀了,怎的这关键时刻,竟然打起退堂鼓了呢?
赵谦退缩了,薛采薇却不依了。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俊俏风流的男子,而且又知情知趣,言谈有礼,自己盼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找这么个可以和自己比肩的男人么?
一见赵谦要走,她也顾不得羞了,一把抓住了赵谦的手,眼中就滴出了泪来,语带凝噎哭道:“公子是嫌弃采薇么?采薇就这么不堪,入不得公子的眼么?”
若是平时,大家闺秀薛采薇打死也不会和男子说出这等话来,可天天对着那个恶心的方俊早已是心有不甘,再加上又喜欢极了眼前这个俏郎君,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想把这人留住。
薛采薇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可怜,再加上赵谦本就于“色”字上不太坚定,这一哭,就把赵谦那怜香惜玉的心给哭回来了,赵谦不由的就反握住了薛采薇的手,西门大官人和小潘正式勾搭成奸了。
今天是鬼节,要对死去的亲人进行拜祭招魂,烧冥钱元宝,纸衣蜡烛,放河灯,做法事,下午的时候,方俊就带人赶去了寺庙,与寺里的和尚商量做法事的事情去了,因此上他并没有在家,再加上他还带走了不少仆人,今天的方府可谓人烟稀少。
薛采薇看了看左右没人,就将赵谦领了进来。不过她不敢把赵谦往卧室领,那里还有几个丫环看家呢。
薛采薇稍一琢磨,就想了个少有人去的好去处——方家放祖宗牌位的祠堂。
这个祠堂并不是一间房,而是独自占了一个偏院。这个院子的正房摆着方家的列祖列宗,而厢房却是卧室,这个卧室是斋戒日方俊睡觉的地方。由于这院中供了祖宗牌位,平时也没人愿意来。
为了怕人发现奸情,薛采薇就将赵谦带到这个院子中来了。
要说人这种动物,真是奇怪,只要有个“色”字横在心上,哪怕是性命,也会暂时抛到脑后去,哪怕是天要塌了,也得等这欲望解决掉后再去撑,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色胆包天”这个成语了。
薛采薇现在是真被欲火烧昏了头脑,竟然在鬼节这个特殊的日子,带了男人来祠堂偷情。
她是色胆包天,而赵谦却是毫不知情,根本不知道这是祠堂,若是知道了,以他胆小如鼠的性格,估计薛采薇就是脱光了诱惑他,他也吓得屁滚尿流的爬走。
可惜他不知道,现在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在想,接下来用哪种姿势让这个放荡的女人满足。
两人搂搂抱抱的进了卧室,未及脱光衣服,就迫不及待的翻云覆雨起来。
直到天黑,两人才完了事,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幸福,薛采薇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赵谦,一个劲的痴缠着赵谦,让赵谦带她走。
而赵谦的心情却正好和薛采薇相反,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和满足,他现在是后悔莫及,小尼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做那淫邪之事,否则自己又得减寿了,偏偏美色当前,自己没抵挡住诱惑,故态复萌了。
一想到这件事的严重后果,他哪还管得上薛采薇在说什么啊,仓促的整了整衣服,急急忙忙就要走。
刚一走到门口,忽然一阵阴风打着旋就向他迎面扑来,赵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待这阵风过去,赵谦惊恐的发现正房的门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阴森森的门口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的嘴巴,好象随时准备着要吞噬掉他一样。赵谦拨腿就要跑,可正在此时,那门里面,忽然飘飘忽忽的亮起了几点烛光,而在那摇摇晃晃青白色的光中,赫然摆着一排又一排黑色金漆的牌位。
赵谦吓得是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胡乱喊着静月的名字,踉踉跄跄的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第 29 章
赵谦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慌慌张张,战战兢兢逃回了那间茶楼。
虽然赵谦这一去时间有点长,但李秀他们都是跟了赵谦很多年的,不用琢磨也知道赵谦干吗去了,因此上,哥几个还坐在茶楼等他呢。几个人正在猜测赵谦这次得手的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正说到热闹处,却见赵谦衣衫不整,苍白着脸跑了回来,眼神中透着极度的恐惧,好象又被鬼吓到了一样。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几个人连忙迎了上来,搀住赵谦。
赵谦吓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语无伦次道:“回去,找小尼姑,回去,回去。。。。。。”
李秀他们一听他要找王妃,再联系到今天是鬼节,立刻猜测出王爷可能真是见鬼了。几个人也不敢多说话,挟起了赵谦,迅速回了客栈。
静月此时并没有在客栈内,她现在正与水征站立在七秀镇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静月虽然眼睛是瞎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开了天眼之后,比正常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还要清晰还要多。
他们两人望着脚下的七秀镇,都不由的有些沉重。
鬼节的时候,鬼门大开,万鬼回到阳间。事实上从七月初一,鬼门就开始开放了,鬼魂也可以自由出入了。鬼门的开放时间一直持续到七月三十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是以七月又被称为“鬼月”。
七月初一到七月十四日这半月中,阴气会渐渐加重,直到七月十五这天,会达到一年中阴气最重的一天。而这冲破天地的浓重阴气,往往会引来一些恶鬼凶灵。过了七月十五之后,鬼魂陆续返回地府,阴气减弱,阳气慢慢回升,到七月三十日,鬼门就彻底关闭了。
静月和水征之所以每个晚上都出去,就是因为七月以后,人间界恶鬼增多,地府派出来的任务也就多了。而今晚他俩要做的,就是将七秀城中的恶鬼凶灵该斩的斩,该赶的赶,该轰的轰,总之是要确保城中百姓以及那些正当途径回家探亲的守法良“鬼”的安全。要知道,那些恶鬼凶灵并不一定非得要吃人,吞食鬼魂也可以让它们壮大力量的。
夜风渐起,七秀城的阴气越来越重,整个城镇都被笼罩在了黑茫茫的鬼气之中。
水征和静月一起经过了几十余场战斗了,两人间配合的已经是极为默契了,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消失在了这个山坡上。
今晚两人的分工相当明确,水征主要负责战斗,静月则是多多超渡。他们要一直战斗超渡到半夜,等到凌晨之后,大多数鬼魂都返回地府了,两人才能得以安歇。
放下他俩驱除恶鬼,超渡冤魂不提,再来说赵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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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的情况十分的不妙,当他回到客栈没有看见静月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糟了。
从那家出来以后,他就觉得身后一直有东西在跟着自己。
他快跑,那东西也快跑,他转弯,那东西也跟着转弯,他上楼,那东西也跟着他上楼。
在李秀他们挟着他回客栈的路上,那东西的数量竟然增多了,而且,竟然还发出了声音。
嗒。。。嗒。。。嗒。。。
象是脚步声,声音很轻,也很慢。
这种又慢又轻的脚步,象是阳春三月去踏青的文人墨客的那种走法,走得极为有规律,极为沉稳。
赵谦又想到了房间里那一排排的死人牌位,更加是惊恐万状,心跳的很快,快的如同野马脱缰一般,若不是还有李秀这帮人在旁边,估计吓死的可能都有。
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栈,却未料到小尼姑还没回来呢。
赵谦连咒骂小尼姑的心思都没有了,一进屋连鞋都没脱就窜上了床,瑟缩在床尾墙边,扯过被子就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连脑袋都蒙住了,就剩了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露在外面,惊慌失措的盯着门窗。
“快快,李秀,你坐我前面来,你们几个,把窗户门都关死,该死的小尼姑,也不知道给我画几张符防防身,你,你,你们俩,赶紧着去买一车驱鬼的符来,快去。。。。。。”赵谦稍微安定下来一点了,立刻指挥手下这几个人,保护自己的安全,做好与鬼斗争的准备。
嗒。。。嗒。。。嗒。。。
嗒。。。嗒。。。嗒。。。
那诡异的脚步声忽然在门外响了起来,这次,不光赵谦听到了,就连李秀他们也都听到了。
李秀他们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摒住了呼吸,静听门外的声音。
嗒。。。嗒。。。嗒。。。
那脚步缓慢又坚定,在寂静的夜里带着空旷的回音,一步步来到了赵谦他们的房间门口,然后攸的停住了脚步,没了声响。
寂静,不光屋外是寂静,就连屋里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赵谦也不知是大夏天围着棉被热的,还是被吓的,苍白的小脸上汗珠一颗挨着一颗的往外蹦。
李秀他们也都提溜着心肝,慢慢的靠在了一起,惊恐的瞪着房门。
屋中不知谁忽然小声嘀咕道:“这声音怎么有点象上朝的时候朝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呀。”
赵谦恍然大悟,还真是有点象,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呢。
叩。。。叩。。。叩。。。
不轻不重,不疾不缓的敲门声替代了刚才的脚步声,又在房门外响了起来。
这敲门声极有韵律,仿佛是知书懂礼,教养极好的宾客来访。
一屋子人,谁也不敢答话,也不敢吭声,就是粗神经的李秀,也息了声。
敲了十来下以后,敲门声就不再响起了。
()
正在大家要松口气的时候,一股似有似无的冷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
李秀他们什么也没看到,感觉就是有风吹过,不过在赵谦眼里,却是多了点东西。
他亲眼看见有三个人走进了屋子。
三个穿着官服的人。
而且穿的还是本朝的官服。
两个二品,一个三品。
“参见敬王爷。”三人单膝跪倒在地,向赵谦叩拜见礼。
赵谦傻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难不成西川出了什么重大事情么,朝廷竟然一下子派出了三位大员前来。
不对,不对,朝中的官员他基本上认识,根本就没见过这三个人。
赵谦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这三个,不怕是人,而是刚才跟在他身后的。。。鬼!!!
赵谦紧紧的攥着被子,人已经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人站起身后,中间那个二品官员率先开口了:“王爷光临寒舍,本应倒履相迎,奈何阴阳两隔,下官不敢有违冥司律法惊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他虽然又行礼又请罪的,看似十分谦恭,但掩不住眼里的怒火。
果然,左边那人接口道:“圣人订五伦,君臣有义、夫妇有别、父子有亲、兄弟有序、朋友有信,我方家世代忠君爱国,不敢有殆,敢问王爷,因何无故淫我方家之妇,辱我方家门楣?”
赵谦虽然吓着了,但毕竟还没有完全吓傻,脑子还透着一点灵光,听了他们的话,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