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河图h小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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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术最高,五遁术次之,无声术、无臭术乃入门工夫,对方要做到无影无声,并
不为难。”
提及隐术,我顿又想起当日师姐传我隐身术秘诀的情形,心中怅然若失,不
知不觉,缰辔松落,马行转慢。矮胖子见我无话,“吁”的一声,纵马前跃,与
胡九竞快争胜去了。
矮胖子骑的恰是一匹驽马,与胡九争胜不过,一怒之下,跃下坐骑,嚷道:
“奶奶的,有本事你来追我呀!”倏地入地而遁,众人齐声喝止,矮胖子早遁去
无踪了,幸亏弯道上无人,尚不至惊骇世人。
不一时,临湖道旁的贾府在望,几人勒马缓行,正奔门首而去,却见府门大
敞,有人举牌开道,随即府内车马徐徐而出。
我一惊,道:“怎地回事?”
宋恣低声道:“好像是娘娘车驾。”
那一头也发现我们,止住了车马,贾妃微掀车帘,意似让我过去。我忙跃下
坐骑,近前候话。
原来,贾府一朝禽畜皆亡,事出诡异,贾妃身边的随驾人员为策万全,齐劝
贾妃避开险地,启驾回宫。娘娘千金之体,即便是亲眷,贾府也担责不起,府中
人也一齐劝驾。贾妃虽不愿此时离开贾氏亲眷,但拗不过众人一再促请,也怕自
己居停此处,反倒碍事,只得暂去。
贾妃略问了我几句,知道我率东府高手来援,甚是欣慰,道:“筠儿,你也
须加倍小心,有什么事,让红书递话进宫。”
我道:“是,姑姑放心。”
到贾妃一行重启车驾,我见纪红书与与秃鹰驻留不动,不禁失色道:“雀使,
娘娘无人护送怎么行?”
纪红书目送车驾逶迤而去,低声笑道:“我们也才到,恰逢娘娘备驾离府,
娘娘不放心府上,命我们留府守卫。放心罢,本教于宫中值卫的隐侍者,早已赶
来,潜随其中。”
我当即恍然,传闻玄武教的隐侍者皆为高手,身份非同寻常,有些人的辈分
甚至比教中四使还高,我好奇心起,正欲再问几句,却听得一声:“筠儿!”
一名面容清瘦、眉宇疏朗的官服男子,正朝这边肃容远观,神情若有所思,
见我应声回望,他才提着袍角,缓缓走下方才送行时躬立的石砌廊台,迎了过来。
' 本贴载至第四十六章'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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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09…12 21:35
四十七、父子相见
行得近了,愈发看清他神清气秀,目透精明,与贾妃的丰采雍容大相径庭,
多半是遗受了其母胡氏的天赋韵秀和出自寒门的孤峭气。
我暗骂了一声:“去你奶奶的!”无奈之下,躬身叫道:“爹爹!”
贾似道猝临内变,面上却未露张皇之色,还算镇静,应声点了点头,峻容生
出一丝笑意,道:“筠儿,你气色很好,我可放心了。”他齿白一露,上前拉住
了我的手,目光却朝我身后看去,我回头一望,只见东府众人牵马在后,皆是默
不一语。
贾似道目色深沉,点了点头,强笑道:“都请进罢!”
宋恣咳了一声,道:“少主,适才骑行,你的玉牌可是掉了?”
我怀中一摸,扬手拎起:“没有,在这呢!”
贾似道面色微变,转身挥臂,喝令仆从牵马去安置,随即作势让行,道:
“请!”伴行至石砌廊台,略一侧望,候立的龚护院等侍从齐齐转身,随在贾似
道身后,一道入内。
初见贾似道的紧张之感已消无踪影,我迈步入府,身后东府众人个个气宇轩
昂,其后的纪红书与秃鹰,亦隐隐附随雁合,虽才别几日,我重新踏入这边贾府,
气象已全然不同。
到得前院大厅,纪红书似乎想起什么,转身吩咐秃鹰,让他赶回教中,召集
雀使门下。
秃鹰听命后,一言不发,便低头出了厅堂。
贾似道邀众落座,这客厅甚阔,面朝大门的厅堂正中,置有五张相连的座椅,
两侧列座更多,座椅间以茶几相隔。贾似道以主人身份坐于厅堂正中,众人皆于
左首落座,贾似道招呼款客之际,抬头触目,与东府数人硬面碰冷脸,双方并不
洽合,气氛一时颇感僵硬。入座之时,东府几人为示尊崇,又将我推到了左边上
首,贾似道看过来一眼,神情愈加不自在。
不知怎么,我觉得东府几人似乎有意在我与贾似道间筑设藩篱,而我呢,私
底下何曾愿意与贾似道太过“亲近”?自然是欣然乐从。
纪红书见状,未言先笑,扯谈一会,才出言相问,贾似道略叙了今早事发情
形。
举凡府内活物,除人之外,大到马厩里的骡、马,小到竹笼里的蟋蟀,无一
幸免,连园中池塘里的鱼儿,这回也足足实实应了那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翻白的鱼肚飘满池塘。
计论损失,内中最值钱倒不是高头骏马,而是贾似道早前珍养多年及此回任
上搜罗来的异品蟋蟀,当然也还有贾二公子视为宝贝的一些蟋蟀藏品,贾二公子
为此晕厥在榻,身不能起。
提起这个,一直看上去颇为镇静的贾似道也不禁渐渐激动,痛心疾首:“促
织,世间灵物也!世人无不雅爱珍重之,珍护尚恐不及,怎忍心将之杀害?其行
真是歹毒无比,令人发指!”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窥。贾似道父子痛失所爱,非此道中人,自是无法感
同身受,贾
似道指天戳地,犹如死了爹娘似的激愤,不免显得有些可笑。
据纪红书所言,这番“畜警”,只不过是怨憎会的惯行手法,只怕连怨憎会
也想不到,无意中竟对贾氏父子打击这么大吧?
强敌在伺,却为几只蟋蟀愤慨,纪红书苦笑道:“贾公,想来你们尚不知那
仇敌来历?”
贾似道见问,微微一怔,道:“全真众道友,刻下正在追查,一会便知!”
语气之中,显是对全真教道士极有信心。
东府几人与纪红书目对一眼,皆未说话,双方互有默契,似乎都想看那全真
道士能否查清来敌,我一时也静坐不语。
适才快马赴援时,众人担心的是怨憎会除了“畜警”外,还会陆续施以其他
辣手。怨憎会既然暂无别的异动,眼下东府援手又已赶到,加上雀使与全真教众
道士,府内高手云集,一时半会,倒无须那般忧心着急了。
侍婢给众人上过一轮茶水的工夫,外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十数名全真道士
步入厅来。
贾似道欢然起身,相迎道:“冯道长,众位道兄,辛苦了!”随即替众道士
引介东府与雀使等人,最后指着我道:“这是犬子!”
我又倒霉了一次!立起身,硬着头皮跟狗道士们招呼。这些道士我上次见过
几位,如今又新来了数人,均非杀上青阳山那批狗道士,但一瞧他们服色,勾起
我心底的厌恨,我能做到仅是尽量不失态而已,想来脸上神色不会很好看。
一名中年道士善于察言观色,笑言宽慰道:“细贼骚扰,不足为患,公子也
不必太过忧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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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中那位冯姓老道士,袍色与众不同,众道分着玄、青二色,独他一人,却
身披黄|色道袍,他向我注目一瞬,叹道:“公子目含英气,他日定有登台拜将之
荣!”
这种客气话,我只当放屁,当下含糊支应。众人淡淡客气了一番,几位年长
道士于厅中右首撩袍落座,其他年轻道士侍立座后。那姓冯的黄袍老道士则被贾
似道邀至身旁就座,那老道士坐定后,微微一笑,道:“贫道俗姓冯,贱号富春
子,一向只在北边走动,想来众位不会认识贫道了!”笑音苍哑,却如老酒醉人,
十分动听。
胡九直愣愣道:“不错!是没听说过!”
富春子淡然一笑:“往后可得多亲近亲近了。”
宋恣对全真道士也没什么好脸色,打断道:“客气话就别说啦,事发之际,
贵教道友均在府中,想来不会全无察觉,不知可查出袭府之人究竟是谁了?”
富春子环视一眼,拂尘一撩,停落臂间,轻然作笑:“若要贫道说,贫道则
以为贵府的嫌疑较大!”
此语一出惊人!宋恣一愣,冷笑道:“奇谈,奇谈!”
纪红书面露嬉笑,也当笑谈。胡九怒道:“牛鼻子放屁!”
京东人语道:“道长此言,嘿嘿,果是惊人,既作此论,可有所据?”
富春子并不为众情所动,两眼半睁半闭的,也非倨傲,看上去却似无精打采
的样子,道:“贾公,何不将你的伤处示众人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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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似道闻言,起身解去外袍,侍从助他拉下后颈领口,只见润白如玉的后颈
根处,有一块铜钱状的殷红。
富春子道:“此伤原是豆大一点,如今扩散为铜钱大。不用贫道多说,诸位
该很容易想起什么吧?”
纪红书吸了口气:“此乃剑气所伤?”
富春子道:“不错!”
宋恣道:“道长不用卖关子了!天下御使剑气者万千,惯于此处着眼且又留
此印记的,的确是茅山鹰击术的手法。鹰击术本是修道剑术,挥刺之间,体中污
浊之气挥散,由剑体流
出,其后茅山孤峰大师为御外敌,受杨伯雍‘蓝田种玉’启发,鹰击术遂创
‘种玉’之用,浊毒之气施予受者,种气而成疾,是十分厉害的创敌之术,而本
府吴七郎正是孤峰大师的嫡传弟子,想来道长因此而有所疑吧?嗯,除此之外,
道长还有旁的指疑吗?“
富春子道:“贾公行途遇刺时,贫道恰在左近,虽出手援救,却是慢了片刻,
其势已不能阻拦。那人本可杀害贾公,却仅以剑气伤其肺腑,致贾公以病,诸位
以为如何?”
宋恣:“嘿,这倒新鲜,刺客并不赶尽杀绝,其意何在呢?那就非我们所能
猜想了,不过,从道长所述,倒可看出一事……”说着,略为顿了一顿。
富春子道:“哦?”
宋恣道:“其事可证,有无道长在侧,均是毫无妨碍的,便如今日府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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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府众人与雀使皆笑,对刺客毫无“妨碍”,那分明便是指其乃废物一个了。
富春子也笑:“宋先生取笑了。”
贾似道插嘴道:“众位有所不知,冯道长当时离得尚远,瞬息而至,如天人
之降,救我于剑下,足见高明,下官十分感激的。”
京东人语道:“道长说那刺客手下留情,是因本府与贾公有隙,而碍于先主
公,又断断不至于辣手害命,故此加疑于本府么?”
富春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不紧不慢道:“今日府中亡畜,纷繁其类,
要下手而不惊动本教道众耳目,其实甚难。查其死因,方知亡畜大多毁于役物之
术,以役鼠传毒,才做到了众人不觉。”
我心下嘀咕道:“原来怨憎会虽以隐术潜入了府中,下手的还是蛇山术士。”
“这次却是怀疑到了我了!”
霍锦儿没好气地笑道,她容色明媚,看着不像孤静的性子,但向来遇众则寡
言,此时虽出言驳斥,怨气并不浓,尤掠鬓含笑,只是侧颈时见我正向她凝望,
笑意才略微敛了敛,脸上掠过一丝薄红,低了低头,似乎在打量自己身上有无不
妥之处。
我忙收回目光,旁边京东人语也打了个哈哈,道:“哈,这回并未伤及府中
人,看似又留了余手。本府面目,简直可说是呼之欲出了!”
富春子呵呵大笑:“可惜的是,贫道纵有所疑,也当不得贾公一句‘道长别
瞎费脑筋啦,此事绝非东府所为!’,今说与诸位听,不过与诸位互相参证而已。
以贫道看来,事发不足一时辰,贵府便知机赶来,若非心中有数,尚不至于惊动
各位,贵府向来也没有这份热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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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皆是一怔,富春子又笑:“诸位,大家既是携手共敌,我看,就不
必再消遣贫道了吧!贫道今年七十古稀,哎,年老无用之人,只能仰仗诸位释疑
解惑,指点迷津了。”
纪红书笑道:“好个奸猾的老道士!也罢,道长既然好奇又虚心,三郎,你
们何不指点他一番呢?”
宋恣停了片刻,沉声道:“本府吴七郎之兄,人称‘怒汉’吴刚,兄弟俩均
师从孤峰大师。”
霍锦儿则道:“本门|乳山,虽擅役物,但役使生灵,用于传毒厌咒之术,是
不屑为的,那该是是蛇山术士的本行。”
纪红书慧眸流盼,左右顾视,笑道:“那个吴刚嘛,据我所知,并非在月亮
上砍树,却是什么怨憎会贞苦士。蛇山术士呢,霍姑娘说的,如今受命于怨憎会!”
几人迭相唱和,那都是说给贾似道与全真道士听,我当然无须几人挑破,从
贾似道示伤开始,就已隐约明白,此时心上更如明镜似的:贾似道行途遇刺,既
是怨憎会怒汉吴刚所为,那么,从头到尾,贾府压根并无其他仇敌,前阵子府中
的丫鬟、姨娘相继遇害,当然也是怨憎会的手脚。怨憎会在贾府潜伏旁窥已久,
连护法也极可能是受贾府之累,才偶然中被一直监视贾府的陆夫人发现了踪迹,
这与我原先的猜想恰是因果倒置。可怜那连护法不知内里,居然躲到贾府来,还
真是自投罗网啊!
“怨憎会?”我寻思间,只听富春子惊声问道:“莫非是指那发源于皖北鸣
蝉寺的因果宗?”
纪红书微微一愣,笑道:“哟,道长果然博识广闻!鸣蝉寺的因果宗只是世
俗的叫法,世人因其善讲因果而名之,佛门中人并不承认有此一脉。因果宗经历
数传,便是今日的怨憎会了。知道此二者渊源的人极少,道长怎会有此慧识?”
富春子拂尘一扬,咳了一声,自嘲道:“哎呀,被小瞧了,又被人小瞧了!
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