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无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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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高手中的高手”,关颖在姜允诺的耳边轻轻的说。
一行人走到宿舍楼下,已接近十一点。大门前,出现了林轩清瘦的身影,他手里夹着香烟,神情有些颓废,貌视在等人。姜允诺看看并肩而行的许可和言兮萝,又看看林轩,这次可有戏看了。林轩和认识的几个人点点头,打过招呼,走到姜允诺面前说,“允诺,我想和你谈谈”。姜允诺一时怔住,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谈把谈吧,谈完了早点回去,快熄灯了”,雷远笑着,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姜允诺戴上,“晚上,还挺冷的”。
姜允诺和林轩沉默的走着,她猜测不出,他想对自己说些什么,“那个,再晚了,就回不去了”,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提醒道。
“嗯……”,林轩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终于说出口,“我,忘不了你”。
姜允诺抬头看着他羞涩的双眼,笑着问,“你,喜欢的是言兮萝吧?”
林轩不吭声,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不愿多谈。
“我说对了吧?”
林轩无可奈何的捎捎后脑勺,“我和她,是不可能了”。
是因为被拒绝了,才不敢承认。姜允诺暗自叹气,幸好自己没有深陷其中,否则可有的受了。
林轩不等她开口,鼓足勇气说,“给我一次机会,和你重新开始”。
姜允诺想了想,问他,“听说过柏拉图的麦穗吗?”
林轩茫然的摇摇头。
“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的麦穗。但是,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听从他的话。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麦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其间即使见到一棵又大又金黄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却又发觉,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麦田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就错过了。于是,我便什么也摘不到。
苏格拉底回答说,这就是爱情。”
她说着,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微笑,“……就是这样的”,然后,悄然而去,留下那人,在风中兀自呆立。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不免都会有些自负,更何况他有不错的外在条件。他,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用来成长。
二十岁的男孩子,永远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得,究竟是什么。爱情,对他们来说,无非是一种感觉,混杂着心动,不甘心,欲望以及游戏。在这方面,林轩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单纯的不知掩饰自己的浅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如他的头脑一般简单。这样的人,在大学校园里,比比皆是。也因此,不知有多少认真的女孩,为这种简单却又不纯粹的感情,前仆后继。
再跑回宿舍楼时,已是漆黑一片。她沮丧的踢了踢紧紧关闭着的大门。
“别踢了,进不去的”,昏暗的大楼阴影中,一人靠墙而立,他冷冷的说,“姜允诺,已经十二点半了。”
“有话好好说”,姜允诺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别学人装神弄鬼的。”
许可也不闪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姜允诺,你傻了是不是,深更半夜的跟着男人往外跑。”
“我乐意,关你什么事”,姜允诺高高地扬起下巴。
“爸妈不管你,我就得看着你”,许可的声音里透着薄怒,手上不自觉地加重力道,“你看你傻头傻脑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那也比你这个采花大盗好”,姜允诺甩甩胳膊,却挣脱不开。
“就会说傻话”,他顿了顿,问,“那家伙找你做什么?”
“不告诉你”,她斜眼看他,使劲的想掰开他的手指,“谈情说爱的话也要和你说啊?”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他稍一分神,就被她挣脱了去。
“哈,好笑了,没听说过还有复合这个词吗”,她活动活动手腕,转身欲离开。
“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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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招待所,难道睡这儿?”
他抓起她的右手,一起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闷声说,“住外面干嘛?去我那儿”。
数小时前,还在因为他黯然伤神,这一刻,却是握着他的手。生活,往往这样峰回路转。
她的心开始如小鹿乱撞,她暗自懊恼着,却不愿放弃这片刻的温暖。
凌晨的校园,寂静无声。不知何时开始,空中飞舞起细小的雪花,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第18章 有一个傻瓜
咝,这么多好吃的啊,牛肉面,羊肉串,锅贴,过桥米线……干嘛干嘛,为什么不让我吃……姜允诺捂着被拍痛的脸,满桌子的美食一瞬间烟消云散。
“姜允诺,你的口水把枕头都给打湿了”,立在床边的许可嘲弄的看着她,“还有,你和以前一样,睡着了就喜欢磨牙”,说完转身走进浴室。
切,不过是睡了一宿的沙发,就拽的跟什么似的,小器。
姜允诺极不满足的擦擦口水,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白蒙蒙的亮光,透过窗帘洒进屋里。她一时兴起,掀开被褥,赤着脚跑过去拉开窗帘,眼前果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天已经是二十一号了,说不定会是个白色的圣诞节呢。
姜允诺想起去年的圣诞假期,在姜敏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开车去了迪斯尼乐园。姜敏固执的认为,基于自己见每一任情人都比见女儿的次数多的这种情况,她应该做出点赔偿。虽然,姜允诺再三强调,自己已不是十岁的孩子,这样的赔偿也毫无意义。但是以姜敏的强悍,她从来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就像当年,她义无反顾的离开儿子时一样……
“我一会儿去买早点,你想吃什么”,许可站在她身后问。
“快去快去,饿死了”,她说着转过身,“我要吃牛……肉……”。
许可只穿着一条居家长裤,赤裸着上身,正拿着浴巾擦拭头发。
“什么”,他没听清,靠近她。
姜允诺低头看看,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昨晚洗完澡,胡乱扯出一件许可的衬衣穿着睡觉。白色的衣服……若隐若现……还好衬衣够长。“你,还不转过去”,她用双手护在胸前,咬牙切齿的说。
“有什么关系”,许可不以为然的看着她,“以前一起洗澡的时候,什么都看过了,我这儿还有照片呢”,他嘲弄的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真是……讨厌的表情,姜允诺对着那张脸一巴掌挥了过去,“拜托你说清楚,那都是三岁之前的事情。”
野蛮的丫头。许可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痛,他扔掉手里的浴巾,双手撑在她两旁的窗台上,有些恼怒的说,“不要总是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姜允诺紧贴着窗台,进退维谷,只有瞪眼看着他。四周,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身上温热的气息。
他俯下身,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身上。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似乎要穿透到她的内心深处。姜允诺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扭过头不再看他,脸颊边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良久,他才直起身,戏谑说,“你也知道害怕,嗯?”然后,转身走到衣橱前,拿出T恤利落的套上,穿好羽绒服,向门外走去。
“又不是本命年,穿什么红色的……”,他边说边关上门。不久,屋里传来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咝,好冷,许可走在雪里,顿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用手摸了摸,才发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到小吃店里打包了两碗牛肉面后,想了想,又要了二两锅贴,这才往回走。还没到公寓楼下,就看到某人的身影。走为上策,视而不见,是她想要逃避时的一贯作风。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他堵住她的去路。
“不用,我还有事”,她低头看鞋,发现他居然穿的是洗澡用的拖鞋。
他无可奈何的看看手里的早点,“记得,早餐一定要吃。还有,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姜允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抬腿就走,烦,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等会儿,我还没说完”,他叫住她,眼睛却望向别处,“林轩不太适合你,分了吧”。
“……”
他看了看她戴着的那条的围巾,“其实,雷远这人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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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允诺的心,在这一瞬间无由得往下坠着,她抬起头,冷笑着说,“凭什么,要你来安排我的感情,我可爱的弟弟”。
许可一时语塞,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忍不住对她说了。姜允诺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有些傻气又自以为是,天生就喜欢和自己作对。从小,两人就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即使明明知道他是对的,她也会不遗余力的用实际行动反驳他的建议,并长久的以此为乐。
这一刻,许可突然发现,在她的面前,自己却成了十足的傻瓜。对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担心她遇人不淑,现在还穿着拖鞋呆呆的站在雪地里,尽管他的样子很酷,引来无数路人频频侧目。他将手里的东西扔进路旁的垃圾桶,然后做了一个他这辈子认为最可笑的决定。
挖掘别人的隐私是全人类的共同嗜好,无论是中国人或者欧洲人,大学女生或者家庭主妇。在大学里,使众人好奇的无非是,谁暗恋着谁,谁家里有个会挣钱的爸爸,以及,谁和谁的上过床。而此时,姜允诺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是因为她昨天的彻夜未归。她原本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个越来越让人心烦意乱的许可,她就开始变得惴惴不安,仿佛他俩之间的关系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如此,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寝室里安静的出奇,四个人沉默的做着各自的事情。可是姜允诺轻微的一举一动都能引来其他三人探究的眼神。这种怪异的氛围让她觉得好笑,也渐渐冲淡了起初不安的心情,没有人,可以抵挡自己极力掩饰的好奇心。
我们生活中,总会出现好心的人,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宁静。
“姜允诺,昨晚看通宵电影去了?”黄子曦笑嘻嘻的问。
“不是”,她直觉的回答。
三个人一齐看向她。
“开房去了”,她淡淡的说。
周雨正喝着水,“噗嗤”一口水喷在了电脑屏幕上。
三个人继续看着她,谁也不愿开口,说出那个非常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可惜是一个人”,撒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暗自叫苦,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矫情,直接说住在自己弟弟那里就好。为什么要说慌……早上的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浮现,带来的依然是令人心跳的感觉。该死,她有些愤怒的打断自己。他是个小流氓,他就喜欢看她出糗,他还着急的想把她推销出去。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无聊,嚣张的半大小子……
平安夜的这一天,阴沉沉的天空下,白色的积雪融化殆尽,露出了灰色,惨淡,湿冷的校园。
中午,是一年一度的“学院杯”足球比赛的决赛,姜允诺照例被雷远叫过去端茶递水。好在两边粉丝团都极为热情,几乎承担下了所有服务工作,她便可以随意坐在一旁发呆。
“赌一次,你先说哪边能赢?”,雷远对她说,“谁输了谁请吃晚饭?”
姜允诺抬起头,有些茫然的问,“我们院在和谁踢啊?”
“同学,下半场都快结束了,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雷远冲她只摇头,“当然是和我们法学院,你没看见许可也在上面吗?”
“啊!?”,她这才仔细的找了找,由于刚下过雪,场地湿滑,几乎所有队员的身上都留下了泥泞的印记,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喂,我说”,雷远用胳膊轻轻顶了她一下,“你有心事啊,为情所困?”
“没有。”
“那天晚上,小轩轩找你干嘛?”雷远不依不饶。
姜允诺用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看他,“你少三八点行不行?”可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还不止一个,坐在她另一边的关颖也好奇的看着她。
“叙旧而已”,她只好胡乱搪塞。
看台上的阵阵掌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法学院的一位身穿十七号球衣的球员,带着球接连晃过了三人,迅速攻入对方禁区,那里,除守门员外空无他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姜允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许可。白色的球衣衬着他年轻的脸庞更加帅气,他的神情坚定,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微微上扬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这小子跑得还真快”,雷远自言自语的说,“怎么突然就跑去踢足球了?奇怪……”
“比分多少?”姜允诺顿时有些紧张。
“一比一”,关颖回答。
许可抬起脚准备抽射,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绝佳的站位,完美的角度,强劲的力道,这将是一个精妙绝伦的进球。
事实证明,上帝偶尔喜欢和人类开点危险的小玩笑。不知是由于地滑还是心理因素,原本打算飞身扑球的守门员突然卧倒在许可面前,脑袋和足球相隔咫尺。顿时,惊呼声四起,看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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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幻,只在瞬间,许可硬生生的收回力道,脚下一滑,重重的向后摔去,倒地时,左手本能的撑了一撑。然后,他听见手腕发出轻微的声响,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
第19章 林轩的电话
“反应真TMD快,这一脚要是踢下去,那位就算不傻也残了”,雷远心有余悸。
远处的许可,眉峰微蹙,脸色有些发白,左手已然无法活动。
“雷远,可可好像受伤了”,姜允诺站起身,担心的张望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着身边的栏杆,指尖上泛着淡淡的白晕。
正在猜测之间,队医陆程禹跑了过去,稍作检查后,示意换人。随后,两人一同走出场外。
“怎么了”,雷远问正在帮许可穿上外衣的陆程禹。
“左手骨折,去医院”,陆程禹说话一贯的简明扼要,是出了名的酷。
雷远也习惯了不再多问,只说,“估计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