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夺豪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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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陶醉,很渴望接续着缱绻的春情,直到汗水淋漓,毕竟怀中的女人是个难得的调情圣手。
但理智不断提醒他得悬崖勒马。
楚佑宁也是矛盾的。倚偎在他怀里,使出浑身解数诱惑他的目的,并非为了失身,而是希望取得信任。
只有让他死心塌地的迷恋上她,她才有机会遂行下一步计划,从而顺利地得到那笔巨额的酬劳。
但她的心口却莫名的卜通乱跳,那多年来已练就成平静无波的心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堕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迷乱中。
墙上|乳白色的古董钟指着两点整,他再不走就迟了。
轻轻将臂弯里的美人推开,老天,这居然也需要很大的毅力。终于明白何谓泥足深陷。不该爱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沾惹。
“我会把钥匙放在楼下的信箱。”陆昊天很快的穿上那件血迹斑斑的衬衫,转瞬间,不经意地瞥到楚佑宁嫣唇旁一抹如释重负的轻喟。
好个表里不一,言不由衷的虚伪女人。
“你这样子容易引人侧目,不如我代你去。”她不能就此和他断了关系,不能让他只是把钥匙放在楼下的信箱,然后一走了之。
“让一个女人去为我涉险?”笑话。“你没有理由那样帮我。”
“还是你那要命的大男人思想在作祟?”楚佑宁仍不死心。“女人为了一份值得珍惜的情感,甚至可以哭倒万里长城呢。”
陆昊天笑开了嘴。这难得的笑容比窗外的艳阳还具暖温效果。
他倾身,五官紧凑着她的五官,一字一句的说
“等你真正爱上我的时候,我会给你一整座皇宫,而不是万里长城,但在这之前请你省省力气,不要累坏了你自己,也让我觉得索然无味。”
直到房门大声阖上,楚佑宁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他不是不要她,他只是怀疑她的居心。
原来她的戏演得尚且不够逼真,是哪里出了纰漏?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呀,她甚至差点就栽了进去。可!胸口仍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轻轻触抚感觉竟还是那么的真实。
不可以。千万别自乱阵脚,否则岂不前功尽废。
英俊的男人多得是,英俊又多金的男人也不难找,从来不乏追求者的她,怎能这样轻易就反遭诱惑?
到浴室冲个凉,把理智弄得清明一点,然后换上一件淡蓝色的薄丝睡袍,等着他回来。
他会回来吧?真要命,连这点把握都没有,还妄想使出美人计去拐骗人家。
怎么会这样?梳妆镜里的人儿依然艳若桃李,美若春雪,还有……咦!这两朵红云是怎么回事!而且到现在心口还有一群小鹿在跳撞,这……
不曾这般惶恐过,她不信,不信自己会那么没用。那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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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反击了吗?方才会是他反击的第一步?
斜阳不知是什么时候落到山的那一边,晚霞迤逦了半边的苍穹,在最末端的云层里射出一道万丈光芒,但仅仅数秒钟便烟消云散,大地黑得更尽了。
楚佑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待芜杂的思绪一一过滤净静之后,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房内的灯没有开,纱缦又阻绝了窗外的天光。四周阖暗如泼墨一般。
床上的人儿好梦正酣,陡地被一声巨响给惊醒。
“谁?”话声甫落,一个庞大的身躯凌空压了下来,浓浓的汗水味夹杂着血腥,令她险险要窒息。
推不开沉甸甸的身躯,她只得挣扎着一寸一寸移至床头柜,将治灯扭开。
“天呐!你这是怎么了?”浑身挂彩的陆昊天,气息喘促地躺在她身上,身上的衣物撕裂得惨不忍睹,仅剩两只眸子黑光凛凛的望着她。
“抱歉,把你的被子弄脏了。”他连说话都挺费力气的,足见伤得实在不轻。
“无所谓。”谁教她倒霉嘛。“不过,能不能麻烦你移动一下尊躯,让我起来帮你疗伤。”
“我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那双炯然得吓人的眼睛总算微阖了起来。“请你自己想想办法。”
唉!“你又和陆霸天的人杠上了?”他可真重,楚佑宁得非常使劲才能将自己从他身下抽出,“嘶!”惨了。她那昂贵的丝袍裙角给扯破了,改天定要他赔。
从床上跳下来,她慌忙拿出先前收藏起来的药箱,为他一一检查伤口。
这么多!简直只能用不胜枚举来形容。就算将整瓶的酒精和消毒药水全用上也不够清洗呀!
“你还有力气移步到浴室吗?”
“做什么?”闭上双眼,他只想狠狠的睡上一觉。
“洗澡喽,你必须彻底清洗干净,我才能为你一一上药,再不然就只好把你送到医院去。”不只他,还有她的被子、床罩以及地板,通通必须来一次大扫除。
陆昊天匀上来一口气,非常吃力地。楚佑宁发现他的额头也未能幸免,给划上一道好长的口子。亲兄弟呐,他们怎能出手如此之狠毒。
“我,好,但,请帮我一把。”他勉力支起身子,一个踉跄全身的重量就从床榻转移到无辜的楚佑宁身上。
她柔顺的让他挨着,一步步来到浴室,温热的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刚好承接他浑身透里如野兽般的腥臊。
接下来呢?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躺在那儿泡澡吧。
再不快点帮他止血,他会昏厥过去的。
“如果你不是太介意,我要把你的衣服脱掉了。”
早劝了他不要去的嘛,非得弄成这副德行才高兴吗?
楚佑宁褪去他的衬衫、长裤和鞋袜,手脚轻盈地为他清洗掉所有的污渎。
二十一道伤痕。“他们总共有多少人?”她好奇地问。
“十三个。”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十三个打你和志叔两个?”太卑鄙了。
“就我一个,志叔早一步离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温水流淌他的周身,令他委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楚佑宁滑嫩的玉指从他胸前滑过时,更激起一阵不小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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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忙碌的双手忽然停了下来,“那,你们谈过了吗?我的意思是——”
“他有没有带给我什么关于老头子的讯息?”她的心思总是瞒不过他能穿透人心的双眼。
“呃,他是我的干爹,我关心他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我、我去帮你拿一条干净的毛巾。”
“不急。”陆昊天擒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使她重心不稳地整个跌进浴缸里。雪色的丝袍一浸入水里,立刻一览无遗。
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从心扉飞出,在夜空中盘旋不去。
抱住她柔腻的娇躯,一双手便往不该去的地方游移、摩掌,嘴角则挂着诡秘的笑容,他要看她如何反应?
“你伤得很重,需要马上包扎止血。”推开他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攀了上来,如此的苦苦相逼,完全超出她预先拟好的剧本情节之外。
“不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办。”他抚慰着她,得意于她比他更加强烈的悸动。
干涸的唇印上她丰盈的小嘴,旋即贫婪地吮吻,紧紧纠缠着她,不让她借故遁逃。
楚佑宁深蹙着眉头,陆昊天怔怔的望着她,饶有深意地。
“这是你一直渴望的,不是吗?”他步步进逼,要她双眼紧腴着他的双眼。
“不是,”思绪混乱的她,根本措手不及。“我对你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情分,我只是喜欢你,但并不爱你呀,相爱的人才可以这般的袒裎相见,义无反顾,不是吗?”
因为仓皇,呼吸喘促,心脏急遽起伏,粉红细致的胸线张扬着羞涩而稚嫩的美。
这样的纯稚不该属于一个舞国艳星。以她的长袖善舞、涉世极深,她应该……
思及至此,陆昊天突然暴怒起来。
“你喜欢过多少个男人?献给多少个男人?每回你都要来一次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吗?”
“啪!”这记巴掌打得又脆又响。
楚佑宁拧笑着说:“我是喜欢过很多男人,也献给很多男人,你有意见吗?”霍地自水里起身,透明的水珠哗地从她光滑的肌肤上倾淌而下。
既然瞧她不起,又为什么要到她这里来。陆家的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盛怒之下,她当着他的面就将丝袍褪去,站在莲蓬头底下,痛快地让急速的水流冲刷全身,然后从架子上抓下一条大毛巾裹住身体,昂首阔步的走出浴室。
如电光石火,陆昊天心头动荡得十分厉害,面上却波纹不生。
三番两次得罪一个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且令自己异常心动的女人,实在是不智之举。
是什么因素在作祟,他还没能省悟过来,忽记起陈志交给他的一份极为重要的文件遗落在床上,惶急地想起身,奈何力不从心,狼狈地跌回浴缸里,激起好大的水花和声响。
“担心这个吗?”楚佑宁悄没声息的立在他身旁,手中持着的正是他急于拿回的文件。
“你不该碰它的!”他伸手去拿,她却将文件藏到背后。
“见者有份。”她没好气的说。
“你看过内容了?”他的表情像要发怒的样子。
“内容是什么?房契、地契,还是存折、支票?”
她搬来一张板凳,好整以暇的坐上去,跷起腿来,脚下的拖鞋悠闲地荡来荡去。
“不管是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四肢百骸无一处幸免于难的他,口气依然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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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的,既然分不到好处,留它做什么呢?”
她起身走向门边。
“你想干吗?”陆昊天怒火炽燃,眉头突突的跳。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楚佑宁把文件夹在腋下,弯着身子,把脸凑到他面前睨着眼说:“你真是要不得,我好心好意帮你,你非但当我是驴肝肺而且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
陆昊天的眼离不开她的脸。
自知理亏,他托住她的下巴,诚心诚意的致歉。
“对不起。”
“就这样?”未免太便宜了。
他灿然一笑,大掌压下她的螓首,令她的唇贴上他的。这回温柔多了,像是刻意弥补先前的冒失,他格外用心,趋近讨好地取悦她。
就在楚佑宁陶陶然之际,发现他的手已来到她的背后,紧紧扣住那份文件。
顿时心情大坏,她猛地发难,一口咬住他的唇,惩罚他虚与委蛇。
他愕然回神,文件既已到手便再也不肯轻饶,只是眨眼的工夫,两人卷进水底,如鱼般恣意的翻云覆雨。
冥冥之中,这竟是一切追逐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东方现出玄铁色的微明。昨夜的绸缪犹存,房里仍泛着如野兽般的气息。
陆昊天挪动了下身子,疼!他的每个细胞想必都伤痕累累,只除了心灵那最底层的渴望仍昂扬勃发。
鼻翼汲入的是阵阵馨香。枕畔的人儿水瞳轻阖。
一条雪白的藕臂佣懒而挑逗的搁在他的胸前。
几乎一整天滴米未进。生理与心理上的满足仍无法取代五脏六腑的需要。他穷凶饿极地想到厨房找个东西裹腹,幸好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他的伤势大体上已经不像昨儿那般痛遍全身,举步维艰了。
这女人患有相当严重的洁癖,房里各个角落纤尘不染,厨房也不例外。
空的,冰箱是空的,柜子也是空的,一整间厨房,除了几个杯子,一两个碗盘,连包泡面和鸡蛋也没有。
这女人既不宜室亦不宜家,将来笃定是个“闲妻凉母”。
折回房里,她撩人的睡姿依旧,星眸半张,噙笑地瞅着他。
“饿了?”原以为她会很贤慧的马上起来张罗,没想到她竟说:“社区口,右边转角有间客家小炒。”
陆昊天嘴角浅浅一撇,默然走至窗前,折开纱缦。
大楼底下有四个理平头,穿黑色西装的大汉在门口踱来踱去,还不时的往楼上张望。
“陆霸天查出你在这里落脚了?”楚佑宁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曼妙粉泽的胴体在晨曦的映照下,美轮美奂得犹如一尊维那斯雕像。“站过去一点,别太靠近窗口,陆霸天那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很了解他?”陆昊天淡笑,鄙夷的。
“美洲豹里的小姐,谁不对他深恶痛绝。”奇怪怎么找不到一条长裤可以穿?她记得上次带了两条过来的呀。
“他却独独放过你。”他的眼愕然地瞟向床单上那摊殷红的血渍,那是她的。
“不是放过,是不敢。但干爹一日走了,情况将大大不同。”找不到她那两件看起来端装贤淑的长裤及衬衫,楚佑宁似乎有些儿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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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选择离开。”陆昊天情潮激昂地搂紧一丝不挂的她,嘴唇凑上去,轻轻软软的吻着。
她只觉一阵神秘的昏眩,双眸舒缓地闭上,臂膀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项,迷乱的承迎他的需索……
外面的世界灿亮耀眼,房里的天地却昏暗如子夜长空。
精致而华丽的卧房,一片芳菲。壁上挂着的罗马史诗中的天神绘图,微笑地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儿。
柔靡的氛围,困囿着他俩,情感与理智挣扎得相当辛苦。楼下屋外还有个险不可测的危机哩,他们怎能如此欢爱得难舍难分。
空气异常紧迫,时间短暂得教人呼吸都显得急促,但两人内心的牵扯却奔驰几千里,如梦如幻。
楚佑宁骤然睁开眼,睇着他堂正、冷毅、倨傲而痛苦的脸庞,爱怜的抚摸着。
他的内心一定也是矛盾的,矛盾着要不要爱她。
难道她的付出尚不足以感动他千万分之一?
温柔的心一下子忿忿难平,提起他横在她身上那坚实有力的大腿,从细缝中滑下床来,他已沉睡得如襁褓中的婴儿。
楚佑宁一眼就望见了自他上衣口袋中掉出一个斜边的牛皮纸袋。
那就是陈志交给他的文件。 。
她只犹豫了三秒钟就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因为她的目的不在此,野心也不是这么的小。
陆昊天的眉头忽尔紧蹙,口中低低地呻吟着。想是方才剧烈的翻云覆雨,又牵动了他的伤。
手臂再度渗出血来,染红了整条纱布。他低低呻吟了起来,脸色煞白如纸,额头微微出汗。
楚佑宁拿出她藏在急救箱最底层的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