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期不负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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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像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
我哑着嗓子,说道:“出来吧,金嫂!”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后堂走了出来,走至老者面前,跪下道:“紫燕见过主子。”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那女子站起身来,走到老者身后,与我相对而视,目光也不闪躲。
锦衣华服,却正是金嫂。
“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只可惜快死了。”老者扬起唇角,笑不达眼底。
轻歌曼舞… …
“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只可惜快死了。”老者扬起唇角,笑不达眼底。
有人说,人在极端危 3ǔωω。cōm险的环境下往往会有超乎想像的潜力爆发,我很显然就属于这一种,听老者这么说,我反倒不害怕了。
轻盈的落座在老者对面,翘了个二郎腿,手拄着腮帮子,笑道:“你做了这么多,该不会只是为了吃一顿霸王餐吧?”
老者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下,随即发出嗡嗡的笑声,震的桌子上的茶具也跟着响了起来,:“丫头,我真喜欢你的乐观。”
我不做声,心里一直在盘算着突然出手有几分能把他撂倒的可能性。
却听他忽然言道:“子恺,是我的儿子。”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目光滑过他那与乌子恺太过相似的双眸和薄唇。
突然粗神经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伯父来了,可吓死潇潇了!”
说着就去拽他的衣袖。
“唰唰”几声,寒光四现。
顷刻间,黑衣人全部抽刀出鞘。
金嫂的匕首也指向我腰间。
我讪讪的笑了笑,缩回爪子,僵在原地。
心里暗自哀嚎,偷袭这一招怕是行不通了。
老者微微目光掠过,黑衣人全部收起刀来,金嫂也垂目重新站好。
“伯父这是何意?”
我弹了弹衣裳上的灰尘。
“没什么意思,杀了你,然后带子恺走。”老者云淡风轻的说着,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为什么?”我心里顿时一惊,天,我果然已经美到人神共愤的程度了,居然连这个老头也要嫉妒我的美貌!但是照他变态的语气来看,也不排除乌子恺他爹为了训练乌子恺的冷酷无情所以要将他身边的朋友全部都杀干净,或是乌子恺他爹本身就是个精神病人而乌子恺正是因为当年忍受不了所以才离家出走的,恩恩。(作者:请大家自动忽视第一种假设… …)
越想……越冷汗涔涔。
“你配不上他。”老者的眼睛危 3ǔωω。cōm险的眯了起来,一如乌子恺在幽州大牢给我的感觉一般,那是一种狩猎的姿态,让人寒冷又绝望。
我沉痛的点了点头,随即附和道,“我的确配不上他。”
老者讶异的看着我,随即唇角扯开一抹轻蔑的笑,斜睨着乌子恺的位置,“子恺,这就是你口中至死不渝的爱情?”
乌子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的别过眼。
我却接着说道:“我虽配不上乌子恺,但是我们都有选择生存和生存方式的自由,您以大欺小的站在这里,难道就是对的么?”
老者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眸中的轻蔑已经去了一半,轻道:“丫头,你又待怎样?”
“我倒是有个提议,我们双方可以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面对自己的选择,这样您今天就算杀了潇潇,潇潇也绝无怨言,日后天下人只会说伯父您宽宏为怀,而绝对不会说您以势欺压一个小辈。”
我浅浅的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老者,言语中不敢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老者垂下眼帘,修长泛白的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时间流逝,一下,两下,声音虽然轻的很,却每下都在狠狠撞击着我的意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藏在衣袖中的手早已经被自己捏的泛白。
老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言道:“说说你的提议。”
我不敢放肆,恭敬的站起身来,“潇潇请伯父对弈一盘,如何?”
老者眼中一闪即逝的笑意,金嫂也微微上扬了唇角。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乌子恺的父亲,应是下棋的高手。
正因为这样,他才有可能会答应我的提议,他才有可能对我放松些许警惕。
刚才进客栈之前因为觉得情形不大对劲,因此特地留了个心眼,让车夫在门外侯着。如今他见我这么久还未出去,定会回去报告给云曦。
连云堡离这里坐马车大概是两个时辰的距离,若是快马加鞭的话……
我又重新握紧了手,可关键问题是……我不会下棋- -#
隐约记得规则是,把对方的棋子围起来然后吃掉?
我会下军旗跳棋五子棋,会玩龙珠祖玛彩彩虫,可显然这些老家伙都不会和我比。
而围棋,是最能消耗时间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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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檀香袅袅上升着。
只见一个紫衣女子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相对而坐。
两人都目光凝重的盯着棋盘。
老者轻轻扬起手,示意紫衣女子执黑子。
紫衣女子愣了一下,在棋罐里左挑右捡,好半天才拿出一个中意的,
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歪歪扭扭的把棋子放在了棋盘正中央。
老人的眉头微微抽动了下,随即恢复了常态,挨着女子的黑子落下了手中的白子。
中指和食指优雅的交叠着,下棋的姿态飘逸的让人恍惚。
紫衣女子突然目光呆滞的盯住棋盘,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旁边的一个中年女子突然插话道:“只是第二步棋,潇潇小姐不需要想这么久吧?”
紫衣女子闻言努了努嘴,老大不情愿的从棋罐子里又抠出一枚黑子,眉毛痛苦的搅在一起,学着老者下棋的姿势,笨拙的交叠起手指,却听“噗”的一声,棋子飞了出去,紫衣女子忙讪讪的笑了起来,弯腰去捡滚落在地的黑子。
只是那动作慢的像四分之一的镜头回放。
室内的一角,被捆绑在地的锦衣少年望着棋盘,嘴角恶狠狠的抽动着,一脸天要亡我的哀怨神情。
他身边同样被缚的黑衣男子,只是清冷着脸,目光却在紫衣女子身上不住温柔的流连。
下着下着,紫衣女子突然放下了棋子,歪着脑袋,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对面的老者。
老者被她盯得实在是不耐烦,便道:“又有什么鬼主意?”
女子一脸委屈的怏怏道,“潇潇只是看伯父风姿俊朗,突然想起了家乡的一首歌。”
“哦?”老者微微挑起了眉。
紫衣女子倒是一点没客气,立刻放下手中的棋子,唱了起来:
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
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
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
停在十八九岁情惆怅。
敢问一句盆中花怎赏,
要拿姑娘与它比模样。
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
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肠。
冬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
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
紫衣女子无视四周黑成锅底的脸色,越唱越开心,在屋子中央轻轻舞了起来,只是那舞姿虽肆意,却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名诗读了几多遍名画临摹几多卷,
书生的梦还存在西厢正时少年。
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年前的白日梦,
记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
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
叹花还在人去楼空那花儿长开人难留。
眼见老者的嘴角越抽越厉害,女子忽而收了脚步,一蹦一跳的走到老者面前说道:“伯父,这歌里本来还要加上说唱的,只不过咱这里不流行黑人音乐,您就先凑合着听吧。”
老者却是个修养极好的,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淡淡道,“别折腾了,接着下棋吧。”
这回换了紫衣女子苦着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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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拄着下巴,长吁短叹,欲哭无泪,生不如死。
望着棋盘上被杀的七零八落的棋子,饶是再不会下棋,也懂得自己拖不了多久了。
云曦啊云曦,我从未如此思念过你,云深啊,我彻底原谅了你把我甩了这个事实了,拜托你们赶紧出现吧,一会唱歌,一会跳舞,一会上茅房,一会肚子饿,我已经彻底的江郎才尽了。
我这还在挣扎,却见老者已经站起了身子,缓缓言道:“丫头,你已经输了。”
虾米?输了?“可这上面明明还有黑子啊!”我怪叫道。
眼角瞥向亦浅,只见他欲哭无泪的摇了摇头。
“多说无益,今日,你注定要死在这里!”老者目光渐冷,转瞬间,黑衣人早已抽刀出鞘,将我团团围了起来。
我暗自运气内力,既便明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却也要为我三人的安全能拖就拖!
突然,寒光闪过,十个黑衣人的剑齐齐向我刺来,我踏着桌子,旋身腾空,手中的黑子尽数扔了出去。
黑衣人被我手中的棋子射的猝不及防,已有一人的刀被弹落在地上。
我立刻从衣袖中挥出剩下的‘浮生一梦’,想要迷晕他们。
却见他们见有烟雾,都极其训练有素的跳出圈外。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浮生一梦’本就是要近身才能生效的药物,在这样慌乱的情况下,真是可惜了。
烟雾还未散去,黑衣人不敢近我的身子,我们就这样远远的僵持着。
我身上的冷汗不停的在冒着,这药粉散的极快,呆会他们一拥而上,我手无寸铁,又该如何抵挡?
正在这时,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人踢开。
借着夕阳的余辉一看,几十个持剑持刀的侍卫,为首的正是云曦和云深。
我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子都软绵绵的了。
“我到要看看,是谁在云城撒野?”云曦的声音清冷有力,透着十足的压迫感。
云深一脸担忧的望着我,引的我心底一阵轻颤,随即别过了眼,既是无意,又何必让我再三沉溺呢?
不过我总体还是十分开心的,有云曦这个大地头蛇在,云深的武功又是极高,那个老头只带十几个帮手,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我立刻狐假虎威了起来,呲牙咧嘴的往老者的方向看去,却见他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来,笑道:“是呀,朕倒要看看,是谁在云城撒野?”
闻言,我嘴角抽搐,轰然倒塌。
朕……他称自己为朕。
云曦在看清老者的面貌的时候神色大变,第一反应的跪在地上,“云曦无状,冲撞了圣上,罪该万死。”
云曦这一跪,包括云深在内,地上立刻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我顿时有了乌云照顶的无力感。
乌子恺这个超级无敌穷光蛋的爹居然是止国的皇帝?
苍天啊,大地啊,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我千辛万苦的逃到止国,难道就是为了在皇帝老子的眼皮底下和他儿子上演一出私奔记吗?
我耷拉个脑袋,完蛋了,死定了,这回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这个皇帝一定认为我勾引了他儿子,欲除之而后快。
大脑的短路的我已然忘记了,这屋内没跪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老者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突然感到了死神的临近。
他走到我身边,正欲开口。
我突然做了个STOP的手势,问了一句很强大的话:“你们国家的法律管辖是属人还是属地的?
老者被我问的一愣,僵在那里。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属人的好了,我不是止国人,所以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死,即便是你是皇帝也不行!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知法犯法哦!所谓法律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践踏法律就是在源头上践踏这个国家的正义!”
我说的视死如归慷慨激昂乱七八糟狗屁不通。
却听老者又嗡嗡的笑了起来,手指在我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愉快的说道:“丫头,你通过考验了。”
我咽了下口水,明显有些适应不良。
乌子恺的身世
却听老者又嗡嗡的笑了起来,手指在我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愉快的说道:“丫头,你通过考验了。”
我咽了下口水,明显有些适应不良。
我出名了,而且大大的出名了。
无论走在止国皇宫的哪个角落,都会有无数艳羡和崇拜的目光向我射来,每天被要求拜谒的帖子和讨好的礼物热情的湮没。
要问我为什么待遇得到如此大的提升,事情还要从我从龙门客栈死里逃生那一刻开始。
老者就是当今止国的皇帝,夏侯琛。
夏侯是止国的国姓,这也就是说乌子恺本身是不叫乌子恺的,而叫夏侯子恺。
我嘟囔了几遍夏侯子恺这个极具创意的名字,结果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反复的瞄着夏侯琛和乌子恺极其相似的面貌,于是问题产生了,乌子恺既然是止国的皇子,为什么会流落晋国呢?乌子恺本身知不知道他是皇子这件事呢?
在这件事情里,我深深的嗅到了当年后宫之争的味道,敏感的八卦神经空前的活跃了起来。
夏侯琛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一叹,“当年我错信了梅妃的话,害了你们母子。”
乌子恺偏过头去不语,却在久久的沉默后轻声道:“既然已经绝情决意,何必又来寻我?母妃已经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斯人已去,红颜白发,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找儿子了呢?
据夏侯琛讲,乌子恺的母妃玉妃因其姿容出色,善解人意,自入宫以来就深受他的宠爱。
只是,自古后宫之乱就始于这万千宠爱在一身。
乌子恺作为九皇子的身份刚出生不久,就有人告发玉妃与其表哥通奸,乌子恺并不是夏侯琛的亲生骨肉。
夏侯琛当年也是年轻气盛了些,怒发冲冠,不由分说的就命御林军去捉拿玉妃母子,玉妃得到消息,让乌子恺的奶娘带着乌子恺连夜逃了出去,并再三告诫乌子恺的奶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让乌子恺回到这皇宫之中。自己则留下遗书后自缢于宫中。
这件事情虽然很悲剧,但大体上还是好理解的,要说通奸这件事情,对于女子来说,本就是百口莫辩。
玉妃的表哥来过宫中探望是确有其事的,是不是通奸也完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说是滴血认亲吧,可经过现代教育的我们都知道,那个东西也存在着概率的问题,想必玉妃对这个实验过程也存在着深深的怀疑,为了保乌子恺万全,才让奶娘抱着他连夜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