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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穿了不悔-第44部分

小说: 穿了不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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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渴望在彊场上建功立业的机会一直没到来,前两年西番牵制的人太多,都是些个怕死的。到现在等得朝臣伦换过后,最好的时机早已丧失。现在过着半年练兵半年野游的日子,其实这野游也是陛下给的任务,无非是四处走走,打探些在西番得不到的情报而已。
  只是这年我没想到会遇上她。我想不通已为人母的她为什么更多了几分娇俏,不像小师妹,少了几分活泼多了几分端庄。
  她没有做山大王,与那个骗我说是她娘子的女人驾了马车疯跑。刚看到那车我便猜着是她,果然是她从里面跳出来,身边的男人俊逸非凡,是那个笑得一脸满足的他,突然就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直直迎上去。
  我还没打招呼,她便看见了我,忙大喊一声:“站住!”我一愣,她马上接了下去:“此山是我开,此树我是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都是什么啊,这里没山也没树啊。马上又有两个小鬼从车上跳下来,指着她大叫:“韩睿,你很没品哎,这么老套的词你也能说出来。”
  两个小娃娃长得一脸无害,但是我却感觉到这两个小鬼的刁钻不下于她。
  果然她弯了腰:“我是你们的老妈,记住了,辈份不能乱的。知道吗,这位叔叔可是个大款。”一时间双目四眼盯住了我,身上竟然会有出冷汗的冲动。只见四条短短的小腿朝我冲过来:“帅哥,贵姓啊,家里做何生计的啊。”
  我已经不记得嘴是用来讲话的了,几年不见,我曾相过我们重逢的情形,却从未料到会是如此的诡异。而且他们说的话我有大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久居山里学的方言?
  两个小鬼已经缠了上来,一边一个对我很是亲热,“帅哥你跟我娘认识啊?你们是朋友吗?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我们已经过了三个生日了,却没看到你的礼物哎?”两人一替一句,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对于这套很熟悉,用在我身上显然不是第一次。突然有点同情那个被他们同样对待的朋友,颇有点,同病相怜。
  我早知道,知道她是个不寻常的,没想她生的孩子竟然也是,如此,如此的不同寻常。
  到最后我很是乐意地将身上东西掏出来由得他们把玩,还好,近侍身上有钱袋,而且这两个小鬼还是蛮可爱的,我的钱袋他们也没有动。只是他们乌溜溜的眼珠总是瞄着我的右手腕,难不成知道这是轻鸿剑所在?我不由得又有种冒冷汗的冲动。
  那个男人话不多,只是温和地笑着,那笑里竟全是宠溺,对,是宠溺。两个小鬼跟我厮混时他偶尔会给我一个歉意的眼神,我淡然一笑,然后看着那个男人拭去她唇边的酒渍。
  这一刻看着她的笑颜,我知道,她是幸福的。我想,不管为她带来幸福的人是谁,我能做的只有奉上祝福而已。
  阮烁番外
  我没想到我这一生会如此丰富,如此快活,也是如此的幸福。
  出生在皇家,避免不了的内争外斗,看着父皇日渐染白的头发,我觉得坐拥一方江山也是件很累人的事。但是我知道我躲不开,因为我已被封为太子。
  每日里各种课业将我的时间堆得满满的,稍有闲瑕我会抬头望着皇宫之上的那片天空,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能飞多远。
  但是也只是想想,我知道父皇交给我的任务有多重,是离濯这一方百姓,我要保他们安宁保他们富足。于是叹口气,我又扎到我的功课里。
  直到那天,我听到父皇与二皇伯争吵,我才知道,原来我们这皇家到底也免不了血肉相残,原来血亲也抵不过龙椅的诱惑。看着母后温婉的笑脸,看着皇弟淘气的可爱,我不知道这种幸福能够持续多久,好象这只是种假象。
  终于,那天来到了,我睡觉素来很是警醒,很快便被外面兵刃相交的声音吵醒。叫起了还在熟睡的皇弟,搂住他发白的小脸,我不知道父皇母后如何了,不敢往最坏处想。抄起挂在床畔的剑,既便是死,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拼得一个算一个吧。
  有人冲进来了,却是来帮我逃走的。他们也知道大势已去,只是想保住我父皇的这点血脉罢。趁乱他们将我跟皇弟,不阮源,从此没有皇弟只有弟弟阮源,将我们带离了皇宫。回头望一眼那熊熊燃烧的大火,那一刻我觉得它吞没的不是我住的地方,它是将我的家我的幸福生生吞了下去。
  后来我跟弟弟成了流民,皇城不安全,我们随着队伍徒步走了几座城。那几年的辗转反侧的日子我不想回首,那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阮源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最多也只能是护住他,让他不受伤害。最后我遇上一个大恶人,用阮源来威胁我做那苛且之事。我知道我已不是皇子,但是这种生活不如杀了我干脆,我奋起反扑,将那人伤得半死。最后他们废我功夫划我面貌,鞭刑至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将我俩带到奴隶市场。
  从前在皇宫里幻想着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样的,现在我知道了,外面的天又灰又暗。
  直到我遇上了她。
  第一次见她的情形我不记得了,那时我万念俱灰,只觉已成废人谁会要我,连阮源我也再没法护他周全。这时她走过来,浑浑噩噩间将我跟阮源带走了。
  我不知道她买我做什么,稍重点的活我都干不了,看着阮源被眼泪冲花的小脸,我心里痛如刀绞。
  没想到,她竟然要帮我疗伤,那时我觉得她有点奇怪,伤成这样如何救治,但是我没有多问,只要阮源能好好活下去就好,将父皇母后和我的那份一块活下去。
  她将我们带到了寒玉堡,听得她说用什么酒方换寒玉床来给我疗伤。显然这种交易已不是第一次,那时我尚不知前一次来的人是我大皇伯。
  我的伤真的好了,内力运行无阻,竟是比伤之前还通畅。那时,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只是这多年受惯冷眼,习惯冷漠的我已不会表达什么叫感激。看到我伤好她一脸的欣慰,我说不出谢谢,只是心里下了决心,等得我功力练成,报完仇后此生任她驱使。
  跟她回家后我发现这个家里的人都很奇怪。全是些孩子,少有比我年长的,她俨然就是这帮孩子的头,听他们叫她老大,她很得意洋洋。这里的人不分三六九等,有活一起干,她也时常跑去跟着干活,只是我,比她们还要年长两岁,竟然要整天躺在床上由一帮比我小的孩子来照顾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那位大夫却执意不肯我起来帮忙。
  这时我见到了我大皇伯,他已改名叫平离。怪不得初次进门时他盯着我说我极像一个故人,原来他说的故人就是我父皇。戏剧性的相认让我不敢置信,我应了皇伯的话往后叫他师伯,也应了我跟阮源不得泄露身份,师伯嘱咐我,我要做的不仅是复仇,还要复国。宝剑锋从磨砺出,他要我沉淀下来好好学习,默默准备。
  这时我才知道,她原来不是我想象中的男孩子,应该算是我的师妹。我问师伯她是否知道师伯的身份,师伯说现在还不到告诉她的时候,以她的性子怕是现在就会赶到离濯去搞个人仰马翻的,等她再沉稳些的。时至今日我当然了解她是那种唯恐天下大乱,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人,很矛盾吧,呵呵,我知道我极喜欢这样的她,愿意这样陪着她,有她的地方便有我的家。
  那时尚不知我会与她共度这一生,既是我师妹,又是她带了我回来,我自然加倍对她好,尽力关心爱护她,直到日子久了不自觉地心动。
  她很能折腾,有时我想不通师伯那么一个严峻的人,怎么在她面前偏偏会纵着她胡闹。但是她却开心得很,好象越闹得不可开交她越是得意,偶尔做件得意的事便跑去找师伯讨赏,师伯也愿意逗着她玩,看着她懊恼的神色我看得出师伯心里更得意。
  阮源也喜欢她,从最初的讲故事到后来的授剑术,阮源一个劲儿地向她看齐,每次笑闹在一起时,我觉着好象那种幸福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小小年纪便事务繁忙,而且师伯有心让她独自处理。我帮她管理家中大小事务,日子久了后我习惯于给她一个安心的环境,她所需要的一切我都给她备好,让她不必为家里的事操心。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这些年的忙活并不是无的放矢,她是有计划地在做准备,让我心生偑服。她时常精神抖搂出去,风尘仆仆归来,小脸上全是坚毅。她还算个孩子呢,便吃这么多苦,不由地心疼她,想抱她在怀里好好呵护她,这时才惊觉我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日子愈久这种感觉越来越确定,见不到她心里惦记她,等见到了心又扑嗵扑嗵乱跳,不知道与她说什么好。是,我喜欢她了。我不管她是开花楼还是开赌坊,我喜欢她,想与她在一起,尽我的力量保护她。但是我不确定她的想法,总是觉得她还小,过几年等我处理好自己的事就对她讲,问她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这之前,默默的喜欢也就够了。
  回了天朝后她第一次在我们面前没有易容,那一刻我惊住了,这是她吗?平日里清俊的小男孩子一下变成了清丽出尘容若花仙的她。我能奢望能与她一起吗?心不受抑制地狂跳,存一丝喜悦又存一丝害怕。
  直到遇上天朝太子,我看得出他对她的好感,心里紧张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找她表白,怕她从我身边飞走,好在,她愿意,我们定了五年之约。这五年是我处理自己事情的时间,之后的日子便是我们两人的日子。心中的狂喜难以言喻,把住她柔软的小手,看她羞红了脸,心里全是满满的幸福。只是没多久她便有心避开我,这时我才知道师伯告诉了她我们的一切。我害怕,我不是存心要瞒她,我怕就此失去她。终于下定决心,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去找她,才晓得她在担心什么。终于放了心,在我看来那些假设性的问题都不存在,我是定了只喜欢她一个只心疼她一个只宠着她一个的,此生有她,足矣。
  那两年发生的事不可谓不惊人,我看着她紧张却不失措,一步步地计划着脱身的计谋。只是,她受了一次伤,仅这一次便让我的心紧张得无法喘气。看她毫不在乎的样子我差点朝她吼起来,我忍住了,我舍不得。在罗先生诊断时我只觉得我承受不住她有事的消息,心痛,心急,惶惶不安,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的心情。好在最后确定没事,可以调养过来。当晚我第一次将她小心拥在怀里,心里默默对她讲,你怎么能受伤呢,你还要别人怎么心疼呢?你是想急死人么?下了决心,以后遇上险事都让我来处理,我不能再让她有受伤的机会,一次也不行,我冒不起这个险。
  天朝的事稍定,她给家人安排了后路便赶往离濯。师伯怕她心急要我看好她,不让她搞出什么事来。其实她做事很有计划,知道小不忍乱大谋,某方面来说,我在阮桦处探查信息的那一年里,是她的这种精神影响了我。各种试探,各种圈套,每遇上这种事,心里浮上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忍,匿。心里存了一个坚定信念,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报仇,用他们的血祭过我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之后与她不离不弃。
  一人独处时心里想得全是她,她的认真她的顽皮,她对家人的爱护,还有她搞出的那些好笑又可气的事,有些话真真气人,还能说出一个女子娶几个夫婿的话。不过,再后想起,心里便是那个乖乖站在门口垂了头不语的她,又让人心疼,不舍得说她。我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那段日子我熬过来了,最后找不到的信息她也帮我查出来了。看着她帮我计谋,心里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她怎么就不像别的女儿家站在男人身后呢,那瘦削的肩上总是担一份不轻的担子,我堂堂男儿倒总是借她助力,将来我们成亲后这个家主是她还是我?恐怕她是会当仁不让的,我甚至能猜想到她不依不饶地指手划脚,一定很好笑。因了这个想法,所以她后来真的给我讲到新的男子三从四德时我没有太吃惊,她的事我都可以理解为正常。反倒是她看到我平静的面孔后吃惊不已,大声惊问我是不是穿来的。对于这个穿来的如何解释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她大吃一惊心里突然很开心,突然理解师伯为什么总是爱不动声色地逗她,那一刻我开心不已,更是决心往后她要说什么做什么都随她,能看到她吃惊我便很开心。
  她有两个朋友,这天下再也挑不出几个这样的男子来,风貌品格不输与我。别看我面上大方,心里却是敲了警钟的。至于他们的交情我了解一些,初时因为年少不好意思多问,后来因了相知我也清楚她把他们当朋友,只是提醒她不要让人误解就好,她总是安啦安啦地说她只喜欢我一个,直到我变成糟老头。她现在很是懒惰,说话都省略,安心啦总是说安啦。不过,就算她懒,我也是喜欢的。
  我挡不住别人喜欢她,只要她一心喜欢我就够了,我是这么想的。所以看到他们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失落我选择视而不见,对不起,我要抓住我的幸福,幸福是不能让给别人的。
  她就是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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