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娘子美娇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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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贪生怕死之徒,邵奕炆心中觉得好笑,莫说她从前那些个磕磕碰碰成日挥着鞭子到处揍人,爬墙爬树放火虽然没杀人,光是擅闯大元殿,使计上前线,就没看出她哪里贪生畏死。就是这吊儿郎当的无所谓样,使得他看她时觉得与城里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望族名媛别具一格,他不好开口说,他就喜欢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
他坚定绝决,“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你要留下好歹也要个理由,”君阡一脸嫌弃,不知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爷是个什么想法,“我军营里可不养吃白饭的人!”
邵奕炆温和地笑笑,那一笑,似春日柳丝拂动半夏碧波清徜,若不是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君阡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得依旧会波澜不惊。
她侧着脑袋,和肩上的白尼玛那么神似,眼神囧囧,“烧饭扫地洗衣服?”
“那是下人才干得活……”
“冲锋杀敌炸碉堡?”
“那是士兵做得事……”
“排兵布阵做指挥?”
“那是你的责任……”
“切,”君阡没好气道:“你就说你能干嘛?”
“保护你……”
这三字听起来那么感天动地情深意绵,似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说来便是在表白,清风掠过冰封的山巅,即便吹不开那千年的冰棱,却也在无意间融化了坚冰的一方。若不是白尼玛用门牙突然狠狠地在君阡的脖颈上磨了一下,只怕此刻字不醉人人自醉,让她这个从来被男人膜拜而非爱慕的女子也失了心神。
她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认真的人,只能回以同等的认真,却掷地有声,“你拿什么保护我?”
那诚挚的眼让邵奕炆错以为她在默许他,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和随时会攻击他的白尼玛,扶住她的肩膀,忘了来意,随心而出,“拿我所有的一切!”
君阡话搁在喉咙,却突然说不出来,只能报以沉默。
邵奕炆前来不只是为了君阡,一来艾斯是这场战争的重要人物之一,他不放心随意派人监视,便请了旨亲自领来,二来为将者不一定要有好的武功,重要的是运筹帷幄,他对此很有信心,三来,之前粮草被劫之事他与君阡的想法一致,军中一定有高层人物叛出,说来还是担心君阡,总想亲自看着她,哪怕有危险,也在所不惜。
“君阡,等这场仗打完,我娶你!”邵奕炆打破这一时的寂静,看着君阡眼里那凝重万里青山的沉着变得如飓风席卷沙漠,一时风沙迷眼情花缭绕。
君阡淡淡地向后退了一步,严肃且冷淡道:“君阡只望战争结束能一家团聚,不敢,高攀!”
邵奕炆一个没忍住冲上前去握住君阡的手,无奈自己受了伤,钻心的疼痛从手掌传来让他不禁抖了一下。
连带着君阡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才那略带委婉的气氛瞬间被破坏,君阡甩开手插着腰突然气势汹汹地吼道:“你是那年被我一脚踹得脑子进水了么?喂,侑京那么多美女随你挑,你非得碰钉子是么?你是准备保护我还是准备让我保护你啊?你没事吧?”
这乍变的气氛让邵奕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倒也符合君阡那向来说变就变的性格,只是再一次被拿到自己身上试验着实让邵奕炆大为窘迫。
“白尼玛,干得漂亮,下次他再敢靠近我你就挠他脸!”
邵奕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上白尼玛那突然受夸奖后骄傲的神态,朝着他挥了挥尖锐的爪子,它可是受了命的!
“敢碰我就咬他脖子!”
邵奕炆扭动了下脖子,暂时还在脑袋下面,没有出现血窟窿,他倒是相信君阡胆大包天,白尼玛霸气侧漏地朝他示威。
“敢吃我豆……豆腐就灭了他未来的儿子!”君阡语毕觉得哪里不对劲,豆腐,似乎某人爱吃豆腐。大约是最近累着了,明明刚才才跟言止息打完滚,怎么就又想到他了。
白尼玛咧了咧雪白发亮的大白牙,朝着邵奕炆的下半身露出猥琐的笑容,灭了你未来的儿子,喵。邵奕炆倒退了一步,正经不过三分钟,君阡的本性立即就露了出来。
君阡心中觉得好笑,却有些发慌,发兵那么久,性子也压抑了许久,不料邵奕炆刚到,那从前的小霸王便又回来了。是因为他好欺负,还是因为别的?但这总归是一个不好的由头,尤其是知道他的心意。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君阡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我要去睡觉了!”
邵奕炆依旧沉浸在白尼玛的示威中无法自拔,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白尼玛绝对是宠物中的战斗机,动物界的打架狂,有了白尼玛,喵星人单挑汪星人再也不是梦!
君阡的帐子离议事的主帐不远,没走几步便进了军帐,梧桐没回来,她没点开蜡烛便将帘子狠狠拉上,朝着黑暗处冷冷道:“我看你是活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中秋节快乐~
中秋小剧场,欢迎回来。
君阡接过言止息递来的月饼:你知道我不爱吃月饼。
言止息:特地叫人做的,都是你爱吃的馅。
君阡(斜眼):我爱吃什么?
言止息(得意):杏仁。
君阡:还有呢?
言止息:瓜子。
君阡:再有呢?
言止息:桃仁。
君阡:你直接说坚果类就好了。
言止息默默地点头。
君阡:所以这月饼是?
言止息:坚果月饼。
君阡将月饼往嘴里一塞,顿时喷了出来:泥垢!这明明是五仁月饼!
☆、第30章 他是情敌
瞳孔在黑暗中慢慢适应,物体的轮廓彷佛大海中渐渐退却潮水的岛屿呈现在眼前;榻上那流畅分明的线条;青丝瀑布般散开,玉一般透彻的肌肤显得如此注目,言止息横躺着,单手撑在太阳穴上;朝着门帘的方向微微一笑。
魅惑众生的笑容;唯独没有迷倒君阡;因为;她看不见!
她早已感觉到他重返玄齐军营,却因着跟邵奕炆讲话一直没现身,去而复返,艺高胆大心细,即便邵奕炆也不会想到他再次出现。
心里出奇的不是愤怒和敌对的仇视;却是担心害怕,害怕失去什么;“不要命了,怎么又回来了?”君阡有些不满,不满于他一直在偷听她跟邵奕炆的对话。
灯未燃,黑色的视景中,男子侧躺于榻上,女子挺立于帐中,他言语中带着些戏谑,“怎么,担心我?”
“别太自恋了,我只是担心你出现在我帐中被人发现,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好,我陪你去小河中洗干净!”他无视于君阡抓狂的神情,悠悠道,“邵奕炆喜欢你?”
“本将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喜欢我的人从侑京排到居忧关,怎么滴?”
言止息不屑地笑道:“喜欢你的人要能从我睡得这排到你站得那,我就……”
“就怎样?”君阡悄悄地往前挪了两步。
那小动作落在言止息眼中,心情想六月清晨的阳光那么明媚,“就……”
君阡又往前挪了两步,那距离从两丈缩到一丈,恬不知耻道:“快说啊,就怎样?”
“就……”
君阡继续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中挪动这,不料手上一重,被他一把托到榻上倒在他怀里,“就这样!”
君阡下手不知轻重一拳敲在他胸膛上,发出一声闷闷的拳击声,言止息捂着胸口,大有林妹妹要吐血的架势。
君阡急了,忘记此刻诡异的姿势,焦急道,“没事吧?怎么跟邵奕炆一个德行,都这么脆弱?”
言止息抓住君阡的手腕,附在耳边轻声道:“谁说我跟他一样的?”
“你耍赖!”
“哦?”言止息笑得高深莫测,“听说曾经有人武举之时耍赖赢了方刃决,有这回事吗?”
君阡坚决道:“没有!”
“真的?”
“有……”
言止息满意地点头,“我的原则是比义士更正义,比无赖更无赖,你觉得呢?”
“挺……好……”
君阡觉得自己碰上了对头,强硬时一样强硬,下流时一样下流,软硬不吃,全靠心情。
伶牙俐齿的满舌生花之词在他面前用不上,霸王强上的刀枪剑戟他不怕,撒娇发嗲她还没试过,也许有用但不适合她,所以每一次的每一次,她总是要输吗?
“既然你觉得挺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言止息奸诈地抱着她,“我相信,喜欢你的人目前看来是有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多的!”
距离,君阡目测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毫米,即便是白尼玛都钻不进来,所以,自己又被调戏了不是?
“言止息!”
“未婚夫!”
“你不是叫我未婚夫吗?”
“所以你承认你是我未婚夫了?”言止息一副解脱的欠揍模样,附在她耳边道,“想起来了?”
君阡咬着牙强忍着一口咬死他的冲动,幸亏没点灯,否则这暧昧的姿势被巡逻的卫兵看见,是否会觉得她重口味和梧桐在……
“你还没说你回来为了什么事?”
言止息闻言浅垂眼眸,“原本是有要事和你相商的,但现在我发现了一件比进军乌克拉沙漠更重要的事!”
君阡不解,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事会比白灵城重要?
言止息亦没说,若非他在帐外听到了邵奕炆的话,怎会知自己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情敌?该情敌掌握了天时地利,可随时出现在君阡身旁,但最重要的人和,在他这一边。
什么事情会他发现了自己的情敌来得重要?
言止息肯进攻白灵城有他的打算,这个目的,君阡猜不到,连邵奕炆也未曾想到。
但他听到邵奕炆说他愿用他所有的一切保护君阡时,心颤动了。江山社稷万里疆域?他有!奇珍异宝金银珠宝?他也有!但这些,君阡根本不在乎。邵奕炆愿意付出的,他言止息也愿意,可为何,他却和君阡敌对?又为何,明明是敌对,却还那么亲近?
她对他,有着天然的磁性和吸引力,只为那冰冷铁甲下攒动的心!
君阡试着推了推言止息,他的手劲太大,一时间脱不了身。
“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言止息挑了挑眼角,悠然自得:“喊啊。”
君阡自然没傻到真喊,敌军主帅躺在自己床上,傻子都知道他们两有奸|情。
这一折腾夜很深了,她已没心情在胡闹下去,一本正经道:“到底什么事?”
言止息坐在床榻上没了方才玩笑的模样,沉默地时候有些深沉,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水芝香味弥漫在四周,空气被浇盖的清香。
“原本是想来找你和谈的!”
君阡冷不及防地抬起头,她试想了无数次他们在战场杀得你死我活刀刀见血,却从没想过言止息会主动上门来谈和。
“理由?”
言止息站起来,负手背对着君阡,“我知道邵奕炆来干什么,他带了艾梵的弟弟艾斯。他的想法很好,只可惜,如果我不答应,你觉得你们有机会将艾斯平安地送入白灵城吗?”
“为何不能?”
言止息没动,君阡自然不知他此刻的想法,“我能安然地出入你的军营,你觉得我会杀不了艾斯?”
他说的没错,君阡不得不承认,言止息的武功很好,他亲自出手杀一个人,很容易,艾斯一死,邵奕炆的计划会全盘泡汤。
她思考了片刻,可即便她相信他,整整六万的将士会相信他吗,何况邵奕炆出现在这里,更是容不得言止息,“你想怎么做?”
“你还有两万人在卢不押手上,他两三日便可到达。你既已知道卢不押是谁,那么便该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如果此时你我双方军队平和地进入乌克拉沙漠,卢不押必然狗急跳墙。介时我们的兵力相互分布在白灵城的周围,既可免去伤亡,同时会给艾梵造成莫大的压力。何乐而不为?”
这确实是个减免伤亡的好办法,对于君阡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可她猜不透言止息到底想做什么,这么一来,佻褚军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她并不觉得,言止息是个大方的人。
“条件?”君阡狡黠地眨眼,她要看看,言止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淡淡道:“你觉得,我会跟你要交换条件吗?如果非要,那么拿你换吧!”
君阡狠狠踹过去一脚,却被他轻松躲开,“这样你根本没好处,蓼斐清已经占领了元明县,你完全可以比我先到达白灵城。”
“我自然有这么做的原因,”他侧身靠在床柱上,双手抱胸带着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邪笑,“拿下白灵城不在一朝一夕,既然你们有那么好的方法,我为何要阻止?其中利害你可想清楚了,这世上可没后悔药。”
君阡仔细地考虑了会,没有条件的谈判,何况对方处于优势,自己腹背受敌内有奸细,她很想立刻应下来。只是,邵奕炆既在军中,那么还要通过他的同意。
言止息大约是确定君阡不会拒绝,而此刻她已不能一个人拿主意。
“明天你想办法把邵奕炆带出军营,我可以和他谈,但这事,不能有别人知道。”
君阡点头应下,既然他不想被别人知道,那么看来是佻褚国内的势力纷争有关,这黑灯瞎火地闯入军营,重点大概只是最后这一句话。
“可以,明日午时,我一定带他过来!”
言止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君阡势在必得的样子,想着邵奕炆大概是不会拒绝君阡的要求。
关于邵奕炆的脾性,他摸得清楚,一个有资格成为对手的人,依着他的性子,怎会不将人从头到尾打探一遍?邵奕炆为人耿直足智多谋,除了不会武功,他几乎无法找到他身上的缺点。这是一个完美的未来君主,但,人生来便会反抗,他邵奕炆难道不会?
当一个女人同时成为两个男人的软肋,那么个中关系将会极具戏剧性。
言止息从原路返回,躲过士兵的例行巡逻,惬意地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月色细碎地落下,照在万里不还的征人身上,绵长轻柔,流水迢迢,小路蜿蜒。他没有点半狼狈之色,彷佛造物主赐予这个男人的,只有天生的尊荣和优雅。漆黑的夜,挡不住他此刻心中的三分温柔三分忧愁。
邵奕炆挑起他的,是战场的决胜筹谋,还是情场的肆意倾心?
无论是何,对手够强大,**便会崛起征服!
他荡在深深的小道,冷不防听见有男女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你这个傻子,看起来那么霸道,为何却要我先主动?”女孩子灵俏的撒娇,融化了无情的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