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似剪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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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不是屁孩,我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成人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当作小孩!”
拍了拍他气鼓鼓的脸颊,我好笑的盯着他晶亮的眸子道:“还说自己不是孩子,你看你这样子,动不动就生气,一点都不成熟稳重,怎么让我相信你是个大人了吗?”
“你——”
“好啦,好啦,赶紧干活吧,我下去看看一轩,他的身子不太好,长时间让他做账,我怕他吃不消……”
“每次都知道逃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说出来。”
他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我的眼中却早已没了他,脑中盘旋的是那个乖巧如斯的低眉少年,他也是这么的可爱,双眼也是这般的晶亮,如果说他的眼中蒙了一层尘世之灰,那么他的眼就干净的如蓝天下的碧水,透彻的一眼就可看到底。
同一种事情,他会大声的询问,而他,则会什么都不问的更加体贴着我,默默的关怀着我,直到我自己愿意说或不说。
他对我,是那般的呵护与疼爱,如同对待一个陶瓷娃娃般的小心翼翼,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被他捧在手心里怕凉了、含在嘴里怕热了的陶瓷娃娃,在那个夜晚,生生的将他气的吐出一口鲜血,负恨离去。
我等在这里,开了这间“抱残守缺”,原因无他,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履行他的诺言,回来复仇,回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有人曾经说:有你的地方,亦是天涯,亦是海角;没你的地方,只能流浪。
云水汤汤,我只有一叶扁舟,叫我如何直挂云帆,济向那一片沧海?
与其苦苦寻找、踏遍江南、毫无头绪,还不如守在原地,至少这里留有回忆、留有踪迹、留有等待与守候!
“念荷,你怎么呢?为何脸色有些不好?”
被他这一唤,我扯起有些僵硬的面皮,笑了笑道:“没事,你怎么样呢?身子还能适应吗?若不行,休息一会,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很忙。”
“不用了,我没事,这里就我一个人,你又不识字,万一有人过来结账,会影响店誉的,‘抱残守缺’刚开张,虽说这里的菜肴天下少有,但若在服务这一块失了水准,不仅会让同样笑话,更会影响到酒楼,你就放心的让我呆在这吧,相信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
“可是……”
“念荷,你就放心吧,若你真的不想我太过劳累,不如去请个师傅回来学习写字,你如此的聪慧,若不识字,实在是可惜了。”
“啊……那个,识字嘛……改天,改天啊,我想起来了,厨房还有事,我先过去了啊……”
一溜烟的跑进后厨,与其让我识字,倒不如让我对着满室的油烟教那些厨子炒菜来的更好,这个时代的字,我见识过一次,只一次,我便彻底的绝了学习的念头,如果说中国有所谓的蝌蚪文与繁体字,那么,这里的字就是集两者的“优点”与一体,不仅难以看懂,笔画更是多的想让你有种撕纸的冲动。
为了避免那珍贵的纸张死于我的毒手之下,我决定弃笔从良,只不过这个“良”是少了个“女”字的娘,从此后,我要改名换姓、颠倒性别,不仅是为了怕杜天成找到我,更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女人,行走江湖,终是有些不便。
“啊,胖哥啊,还忙的过来吗?要不要我帮个手啊?”
见我捋着袖子,大有当场就上灶台的架势,胖哥一把拉住了我。
“哎,你这孩子,你以为你是厨子啊?这灶台又高又热的,别说是炒菜了就是这锅,你也未必拎的起来,去,去,去,还是到前面帮手去,小心烫着了,今个主人给了我一道‘麻婆豆腐’的方子,我正琢磨着怎么做了?”
说完一道大火喷上,又厚又重的锅中翻滚着一盘老豆腐。
“碰”的一声,锅被重重的放在了灶台上,随之一声叹气,他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突出的石台上。
“你说这麻辣味吧,我都配了好几次了,还是配不出主人所说的那种又麻又辣的味道,你说是我太笨,还是根本就没有主人所说的那种味道?”
拍了拍他被大火烤的发烫的后背,我语重心长道:“你知道主人为什么将你从‘春福酒楼’挖过来吗?”
沉默了一会,他像是沉浸在了某种回忆中。
“因为你会做‘翡翠芙蓉白玉羹’,主人就是看中了你的这一道菜,所以才高薪将你从‘春福酒楼’挖了过来,她觉得你是个很有潜质与悟力的厨子,所以,你尽管放心的去做吧,主人是不会骗你的,她说能做出,就定能做出。”
是的,我现在的面容不是李清韵,为了重新开始,我央请古玉垒给我做了一个薄皮面具,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有这项本事,后来还是无意中得知他有这样一双巧手。
只是可惜我在没带上面具之前找到了二蛋和一轩,所以才让他们知道我就是当初赠给他们包子的李清韵,或许这只是一个借口,若我真想隐瞒,来个死不承认也并不是不可以,毕竟当初见他们时,我是长发,这次找他们时,我是短发。
只是面对那样一群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孩子们的纯真眼神时,我终是撒不下去任何的谎言。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记得25字以上,云云就可以给你们送分分啦,多多益善(*^__^*) 嘻……
钟离夜现
夜晚,凉风习习,已经过了立秋,天气有些转凉,只身蹴罢秋千,朦胧的月下,倒也生出些许宁静与惬意。
只是怎奈良辰总被无情扰,看着那个隐在黑暗中的人影,衣衫逶迤,我轻落于地。
“怎么?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光影从树下移出,忽明忽暗,当那一袭黑色的水纹压袖的锦衣长袍沐浴在一片冰光之下,我微抿的嘴角勾了勾。
“好久不见。”品味变了不少。
“是啊,好久不见,看你的样子,似乎过的还不错了。”
“还不错?呵呵……或许吧,个人的标准不同而已。”
说完,我重新坐回秋千,脚下一蹬,散落的衣带如水中摇戈的水草,柔柔的似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过。
“你真是不适合着女装啊,那一套店堂小二的装束还是比较适合你。”
说完,喝罢我放在石桌上的一盏清茶,末了,眉头微蹙。
“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少沾为好,这菊花茶,你未必喝的习惯。”
微微一顿,他放下茶盅嘴角噙笑:“也只有你总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前是一头假发,接着是‘抱残守缺’的天下菜肴,再到这带着苦涩之味的菊花茶,还有……那和郁墨一般的通灵之术,你还真是藏金现拙啊……”
“彼此彼此,我就算再怎么藏也藏不过你啊,想必将杜家的大小姐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吧?只是……大家相识一场,我好心奉劝一句:感情还是莫要欺骗的好,人生轮回,一切终有报应……”
一如我当初欺骗了她,害死她,最后报应来了,荷生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如那个守在小镇里的青石板的向晚女子,期待着每个哒哒的马蹄,只是哪一个才终不是过客,能够留下来,一起与我种菊东篱。
“她不是荷生,我也不是你,或许一切会有报应,但——这也是报应!”
一阵风吹来,乌云掩盖了月光,暗夜下,一向笑意吟吟的眸子此时冰冷一片,如黑夜中的一抹流光,无端的慎的人心下一寒。
“钟离……”
流光消逝,笑意重回眼里,他看着我淡淡的笑,一如我印象中的那般春风一度。
“呵……那古家少爷确有几分本事,能将你易的这般如同另外一个人,若不是我细心观察几日,想必也定会被你糊弄过去,但——她与她毕竟一母双胞,有着源于母体的感应,如今她奉命下山缉拿与你,你还是小心为上。”
“呲……”
脚尖擦地,秋千因力停下,低垂着的头下是我微敛的目,良久,良久后,我才轻轻吐出:“不能的,至少目前我还不能随她回去服罪,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回去。”
“是因为崔荷生?你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他回来?”
紧握着藤条的手,仿佛被冷月镀上了一层白光,骨节突出,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压紧的痛楚。
双脚一蹬,秋千又重新回荡,夜风继续翻飞我衣带飘飘的群迤。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是在等人,但等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我必须得等到——他是我的宿命,是我穿越时空必须要找到的人!”
“穿越时空?”
用力一蹬,我将秋千荡的最高,在那接近天空的地方,我仰首而望:“是的,穿越时空,与其人海茫茫的寻找,不如守在一处,是缘总会相聚,是缘总会回首……”
“什么意思?”
低头望向那个时而接近时而远离的暗黑人影,我轻轻的笑了,头一次我觉得自己如一只蝴蝶般的轻盈翩跹,仿佛再荡高一点,我就可以飞向那浩瀚虚渺的夜空,脱离肉体,用灵魂自由翱翔。
“钟离修,你相信吗?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来自几千年后的世界,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撒谎?”
“……不会!”
看着他虽然惊异,却十分肯定的表情,我再次笑了。
“呵呵……是啊,我们从一开始似乎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与解释,从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时候仅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要做什么?我们彼此了解,却又彼此倾轧,殊途陌路,却再次相逢,真不知道是缘还是劫?”
见他不说话,眸中深沉,似在想着什么?
借着秋千往前荡的冲力,我顺势而下,走到他面前:“钟离,你说如果没有荷生,我们会不会成为恋人?我们是如此的了解,如此的明白对方的笑永远都不会笑进心里,只在人前浮浮沉沉,就算偶尔会落在眼里,但也进驻不了心里,旗鼓相当的我们,会不会真的走到一起?”
盯着我的眸子似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晶亮的如着了露珠的树叶,苍翠欲滴的仿佛就要将人的心神吸收进去。
流光暗闪,他轻却决道:“不会,因为还有一个郁墨,有些人不言不语,却足够让你难以忘记,无疑,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心猛的一怔,看着他,良久,我嗓音沙哑道:“懂我者,果然非你莫属……”
夜风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凉,凉的我的心有些莫名的疼痛与伤感,远处,似有谁家羌笛吹落,细细碎碎的似那远处商船之女的隔江□,郁墨,就算你如何的对我冷漠,我终是忘不掉你……
“其实,就算她认出了你,你也无需和她回‘空洞山’,人,毕竟不是你所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份自责,我逃不过自己的良心,除非——我能杀了杨天残,或许那样我的心会好受些,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一辈子都不会……”
衣衫轻摆,露重的青草沾湿了我的裙摆,逶的我的双脚有些无端的沉重,人生啊,果然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很可能步步错。
“有些东西是不适合你的,譬如你身上的这件衣裳,也譬如……杀人!”
顿了一顿,他又道:“你的手是不适合沾染上鲜血的,沾了就永远都洗不掉了……”
东方渐渐泛上了一抹鱼肚白,晨曦柔和的如一块上等的羊脂玉,我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个通宵,这一夜,我想了很多,想到了荷生的离去到底是我一开始的欺骗还是他一开始的就不信任所导致,还是两者共有的缘故?还有就是郁墨对我到底是无情抑或是有情?若说无情,那他为何没将我的行踪告诉杜天成?可若说有情,那他为何连走都没知会我一声,就悄然离去?
当然,我最后想到了钟离,我在想他的那一句话,我的手,是否真的不适合沾上鲜血?若果真如此,那这份血债该由谁来讨回?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想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我才敢将自己如此不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人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很累,若非必要或者忍无可忍,我是不会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传染给其他人的。
对着镜子将那层薄薄的面皮拍打贴紧后,我咧嘴一笑:“念荷小兄弟,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你要加油努力啊,不说将‘抱残守缺’开的名震天下,好歹也要够发一干人等的工资啊,嘻嘻……”
“二蛋,二蛋,你又去哪呢?今个这么忙,你快点给我死出来!”
将楼下与楼上跑的“咚咚”响后,我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刚挥着衣袖当扇子扇,就看见面前放上了一杯凉茶。
“先喝点茶水吧,二蛋就让我去找找看吧。”
眼见一轩说完这句话后,便青衣轩然的往后院走去,低头想了一想,稍后我便尾随而上。
但见他气定神闲的来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仰着脖颈,刚对着树上轻轻的道了声:“该下来干活了。”
便见一个身影顿时一跃而下,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那偷懒睡觉的二蛋。
一想到前厅忙的如火如荼,他竟躲在这里怡想阴凉,怒发冲冠,我当下便捋着衣袖三步并作两步一冲而上。
“你这个死二蛋,你想死吗?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还躲在这里睡觉,不想干小二是吧?可以啊,从今个起,你就给我去后院刷碗,后院三儿们的工资照拿,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