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世录-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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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刚才的话，我使用了煞气，煞气原本就是构筑这个世界的基础力量，莉莉丝在规则之中构筑了三重位面，构筑现实的现实位面，构筑平衡的虚空位面，构筑灵魂的盖亚位面，煞气就是盖亚，构筑灵魂的基础，不过莉莉丝设置了第二重规则，这个世界泛生的灵魂无法触碰盖亚，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能够触碰到盖亚的，只有你我和莉莉丝而已，没错，至高存在也是莉莉丝的一个人格，并不是为了你我进入而泛生的人格，而是早就埋藏在那里的，构筑第一个盖亚的人格，盖亚存在于灵魂之中，自然需要一个更大的灵魂来承载，至高存在是容器，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辰继续自说自话，不顾雨辰的灵魂颤抖，继续说道：“我不断为至高存在准备灵质，制造成药剂的形式为他补充，一面回收盖亚空间之中反馈的讯息，证明了这一点，至高存在死亡也意味着第一盖亚崩溃，而第一盖亚崩溃也意味着这个世界将重新洗牌，在晚年之前，我曾经破坏过一次盖亚，安彻鲁斯，我创造了那个国度，教给他们如何从盖亚空间之中抽取力量，莉莉丝构筑的三重未免失衡，这个世界也接近毁灭，也正是这样，我迫使莉莉丝重新苏醒，重新制造一个新的盖亚空间，这需要很长时间，而莉莉丝的苏醒，这个世界的规则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你明白么，就如同一段程序，当他的创造者出现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特别的指令讯息，在过去，我们称之为管理员命令的程序，比如这样。”
“不！”雨辰在灵魂之中惊呼，他目睹着辰所做的一切，一个绿色的光球在他手中泛生出来，紧接着，那个光球开始融成一个绿色的漩涡，渐渐的，当那漩涡逐渐发白，雨辰甚至透过那个漩涡看到了，里面出现了一个白玉般的，通向未知次元的阶梯逐渐诞生出来。
“创造一个基本的盖亚空间，并不需要太长时间，真正需要时间的，是构筑灵魂阶梯，通过程序的不断重写，而制造出来的名为人格的存在，将不断泛生，不断延伸，构筑阿克夏阶梯的血肉。”
辰双手一放，雨辰的灵魂也随着他一并被吸入那逐渐发白的漩涡之中，跌落，一个全新的空间，而承载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虚构的阶梯，和一桩巨大的底座。
无数流光构成了那虚无的阶梯，造物主奇迹般的手臂展现在雨辰面前，更让他心悸不已。
“这就是煞气的本质，所谓的最终形态，构筑盖亚。”
“给我住手。”而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辰的说话，空白的位置，雨辰已经以实体形式出现，半跪在地面，双目通红，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只是想，灵魂的空间不需要身体也能进行交流，所以将你带进这里，我最想说得并没有被打断，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
辰只是看着雨辰笑，不断的笑，那笑容之中意味深远，仿佛包含了无数时间的流动，包含了一切智慧的倾诉。
只是雨辰并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猛冲到辰面前，一拳打出，却从辰身上穿了过去。
“越靠近核心，灵魂也就会越紧密，不过盖亚的规则之中还有一点需要遵从，创造盖亚，也意味着舍弃灵魂，说舍弃也不是很准确，应该说，要将灵魂构筑成一个完整的盖亚，需要舍弃实体灵魂，如果我要回复如你这样的灵魂，就需要舍弃盖亚空间，就像这样。”
辰再拍了拍手，整个空间瞬间如潮水般褪去，不着痕迹，雨辰再次回归了世界之柱狂暴的能量之中，面对着微笑的辰，那得意的笑容让他恨得牙痒，却也让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看来你真的很舍不得这个世界，明明知道了他的真相，还是舍不得，放心吧，在明白你本心之前，我不会让这个世界毁灭，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辰勾了勾小指，末尾一句，是雨辰曾经对曦儿说过的，也一直被雨辰珍藏在心中，成为他毕生的动力。
可是现在不同，正如辰所说，如果成立，那么这个世界也将成为虚假的存在，程序，程序，一切的一切竟然是莉莉丝所创造的一个程序，这无论如何都让雨辰无法接受。
开什么玩笑，自己的感情竟然是寄托在程序之中？自己的世界竟然只是被莉莉丝设计出的程序，那么世界又算是什么，人类又算是什么，感情，又是什么东西。
雨辰迷茫的，正如他曾经迷茫过人究竟应该是什么一般，一切被打回原点，他不禁想，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一段程序，那么原来的世界又算是什么？难道也是一段程序？
双目茫然越深，心中也就越发迷惘，雨辰似乎逐渐失去了自己，堕落堕落，堕落到无尽的悖论深渊，顺着辰的意思，流向远方。
“如何，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是如此，整个世界只是莉莉丝自我设计出的一个庞大的程序而已，寄托于莉莉丝近乎无限的运算能力之中，这世界之柱，实际上便是数据核心，当你掌握这个数据核心，无论是逆转这段程序的时间，还是让这段程序以无限倍的速度往前，都只是一念之间而已，或者，终止这段程序，让这个数据构筑出一个新的世界，都不是不可能，我要说的，只是这些，跟我走吧，雨辰，让我们再次成为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属于我们的现实，重新开始，即使在宇宙的虚空之中游荡，但比起这个世界，更能让人感觉到真实，不是吗？”
雨辰无法回答，因为他并没有重塑躯体，灵魂并不能在世界之柱中开口，只能默默的忍耐，不但是躯体重塑的痛苦，更是思想冲击的煎熬。
这一段时光，远远超过了雨辰自过去到如今所经历一切困难和痛苦的总和，整个人仿佛已经没有了存在，没有了价值，没有了意义。
终于，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缓慢重塑身躯的雨辰终于离开了世界之柱，回到平台，跟随在他身后的辰听到的一句话是。
“那么这个世界呢？”
“我对改变别人的程序并没有任何兴趣，即使莉莉丝是被我们创造出的，就让这段程序继续走下去，一切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就好了吗？”
“如此就好。”
雨辰默然，辰依然淡淡的看着他，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是一切淡漠，而是充满着期盼，似乎在期盼着他跟上，离开这个世界，通往属于他们的次元。
老半天，当雨辰逐渐将混乱的思路理清，再次看辰的那双眼睛，他读懂了，读懂了太多东西。
那似乎是……不舍，不甘，不情。
“你是在……担心我，你已经明白了，人类的情感吗？”雨辰宛然，突然对辰说道。
“我独处了数万年时间。”没有正面回答，但已经等于回答，辰终究是给了雨辰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听到这句话之后的雨辰，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着辰咧开了嘴，哈哈大笑起来。
“真没想到，如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呢。”不断笑着，雨辰双眼都笑出了泪，不断擦着眼角，雨辰咧着嘴道：“那么，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想法么。”
“正是因为大概已经确定了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于是才来争取一下，顺便做一些交代，就是这样，有些秘密如果憋在心理，难免会将人逼疯。”
“呼。”雨辰叹了一口气，这才对辰说道，“决定了。”
“那么？”
“我不会与你走的，我属于这个世界，我的灵魂，属于这个世界，无论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但对我来说，这才是真实。”
雨辰斩钉截铁的说道，双目异常坚定。
辰盯着雨辰的双眼，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话道：“即使是让你在这里掌握世界之柱，一直到永久，你也想留在这个世界？”
雨辰哈哈一笑：“刚才你不是说漏嘴了？你说了，你不会干涉别人的世界，会让这个世界继续运转下去，又说了世界之柱是数据核心，如果非得我来掌握，那我和你一走世界之柱也免不得崩溃，你前面说的那句话不是前后矛盾吗？我认识的辰，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被你看出来了，没错，只要我将世界之柱交给喀沁琉斯就行，他原本就是莉莉丝的一个分裂人格，用来管理世界之柱，防止这里受到不必要的数据干扰，事实上，除了现实位面之外，虚空位面和盖亚位面都没有世界之柱的存在，那两个世界只是依托于现实未免的附属而已，这个数据流的整体中央，就在这里，这个顶端王座，永恒王座，也就是说，只需要将这里的控制权教给喀沁琉斯，这个世界也能免于崩溃，这段程序，也能继续走下去。”
“我不喜http：//。345wx。欢程序这个词。”雨辰摆了摆手，逐渐展出了放松的笑容，“这个世界不需要程序，只需要真实。”
“即使你明白这并不是真实？”
“那我倒要问问你，真实……究竟是什么？”
辰没有回答，只是给了雨辰一个笑容：“我会将世界之柱的控制权交给喀沁琉斯，而且我会封闭这个空间点，免得以后还会有如你一样充满好奇心的冒险者踏足这里，破坏世界的平衡。”
“那么你是……”
“你就留在这个世界，寻找你的真实，我自然会回到无尽的虚空之中，找到属于我的真实，对于你，另一个我，在未来，这个世界没有了我，又会回归无序的流动，我会将莉莉丝的本体一并带走，让这个世界真正变成一个没有主宰的世界，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雨辰觉得嘴巴有些发苦，终于到了这一刻，分别，永别，即使已经成为了两个人，但是在心中，眼前的人始终还是他自己。
和自己分离，说起来有些搞笑，但是却那么的让人觉得难受。
“再见。”
“应该说是永别。”另一个自己，也就是辰回过头来，给了雨辰一个笑容，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透明的光膜包裹了雨辰，逐渐将他抬起。
没有痛苦，只是柔和的将他悬浮起来，辰对雨辰笑了笑，说道：“即使我走了，这个世界依然会让你头痛好一阵子，在这个世界之中，还保存着数不清的莉莉丝灵魂遗留的碎片，如何处置他们，是你的问题，而莉莉丝创造这个世界时所留下的遗物，万神之墓，也会因为莉莉丝的离开而变成无主的状态，到时候万神复苏，将会是你面临的第一道难题。”
辰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还有你的哈兰，你走后拉斐尔夺取了黑帝斯的位置，甚至在库拉西斯那条蛇的教唆下准备杀害那个女孩，还好你曾经做过布置，斯温尔成为了黑帝斯的替死鬼，你回去后如何料理他们，将会是你是否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的关键，毕竟现在哈兰已经成为世界主导……”
“还有克雷塞班……”
“还有你那几个兄弟，正在追杀卡穆的路上，卡穆将你的师父雷戈萨的尸体炼成了傀儡，是你不知道的情报……”
“还有……”
“还有……”
雨辰微笑，听着辰如一个神经质的管家般喋喋不休，只是看着辰那张逐渐模糊的脸孔，默默听着，听着，心中充满了温暖。
可是终究有结束的时候，当雨辰终于明白，他再也无法看清那张面庞，这才终于开口道：“珍重，一路顺风。”
辰那边显然一窒，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回道：“啊……我走了，你保重。”
如此，戛然而止。
穿过迷雾。
再无音讯。
只是辰这边……却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如此就好了，如果没有人替我管理这个世界，我还真难找到机会突破出去，要知道，进来容易出去难，说不定又得花上万年的时间，才能摆脱这盒子了，天道因果，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一个盒子和另一个盒子的关系，着实乏味，或许当我终于突破重重天空，见到创造了我的那个人，才能明白我的意义，或许，我会给他一拳。”
一面说着，辰微笑着慢慢淡去，一面自言自语道：“是的，我应该给他一拳，或者踢他屁股，无论如何，带上雨辰那份吧……”
而另一边，当雨辰张开双眼，身下被阳光晒得炽热的细沙，着手滚烫。
阳光晒得他浑身发痒，只有略带咸腥的海风在告诉着他，这里并不是沙漠。
不过还没等他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浪铺天盖地的朝着他拍打过来，搅着湿漉漉的泥沙，将他淹没
“呸呸呸呸！”不断吐着满口的泥沙，雨辰龇牙咧嘴的冲回海岸，也不顾浑身湿哒哒的难受，只是一手搭着帐篷，回望远方。
无边无际的大海。
“真是的，不会将我送到近一点的地方吗？该死的家伙。”
脱去卷着泥沙咯得自己浑身难受的上衣，雨辰沐浴着灼热的阳光，自言自语道：“另一个我，你蔑视的是这个世界的本质，而我，蔑视的却是这个世界的意义，我们终究不是走在一条直线上的两点，离开了那个焦点，注定会越走越远。”
伸了伸懒腰，雨辰掰着手指头数到：“让我看看吧，拉斐尔，埃辛，哈兰，刚多，这个世界还真是乱七八糟，还有兽人，或许，还有那遥远的东大陆，这个世界还有太多麻烦在等着我解决，还有卡穆，在不知不觉时，他竟然已经做出这那样的事情，只是雷玛和卡连在追逐，这是他们的因果，我不能插手。”
“而等待这些麻烦完结的时候。”雨辰一顿首，“让我们来创造一个真正的世界吧。”
“伙伴们。”
“爱人们。”
“等着我。”
“我回来了。”
“我是雨辰。”
“我也是一个……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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