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是浮生一流年-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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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擎坐在床头，帮流年掖了掖被角，“家法。”
“家法？”穆天妍一怔，手捂着嘴，“怪不得……”
看流年虚弱地躺在床上，天妍心疼得很，流年对她很好，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为什么要动家法？流年她怎么了？”
天妍问得很谨慎，看露丝夫人不在她才敢这么问出口。
“是我的错，”穆天擎后悔的要死，手拽着被子，多想替她疼，替她受伤，“流年帮我顶罪的。”
天妍听穆天擎这般说，心里大概能猜到几分。能让流年为哥哥顶罪，又要受家法，那么这件事多半跟皇室脱离不了关系。
既然跟皇室脱不了关系，那么有些问题就不该问下去。
天妍立马闭嘴停口，对身后的南宫权使了个颜色，“权，我们下去吃饭。”
莫奕勋呆着，想上去看看流年，可是这屋里不能做错一件事，否则，一着不慎，可能就会害了流年。
“我先回去了。”莫奕勋对穆天擎开口，“以后有时间再来。”
穆天擎微微颔首，“路上小心。”
“莫奕勋……”穆天擎叫住就要走出房门的莫奕勋，“我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夏流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莫奕勋的脚步停了停，听穆天擎说完那席话，才移步走出房间。
他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穆天擎说的没有错：他不会让流年在四年前伤心地离开；他也不会让流年，在登记的前一天遭遇有女人抱着孩子来认祖归宗的狗血事件。
穆天擎更不会让流年大晚上的一个人淋着雨走回家，然后不断地在两三年里面一直做重复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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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昏睡了两天一夜，第二天才回过神。
一大早露丝夫人就送了清淡的粥上来，坐在床头，等流年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着自己哭泣的露丝夫人。
“露丝妈妈……”
流年熬过的这两天一夜，露丝夫人又何尝不痛苦。
她的手滑过流年的侧脸，“流年，对不起……让你委屈了……”
“可是，请你体谅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对自己所在家族的保护……”露丝夫人的手微微地发冷，眼里含着泪光，“这一次，天擎没有事。多亏你……”
流年辛苦地扯着笑。
穆天擎给她的更多，而她只是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偿还他给予她的爱和关怀。
流年摇摇头，干涩的喉咙想要说出什么话来，可是哽在喉头愣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唇上没什么水汽，干燥的唇瓣让露丝夫人看得心疼。
“流年，原谅露丝妈妈……要不是没办法，露丝妈妈也舍不得让流年委屈……只是，若是天擎错，被罚了就还得搭上皇室声誉。罚你则不一样……”
露丝夫人有些无奈，“流年，生在皇家，有皇家的无奈。不管是多远的偏亲，只要有皇室血统在眼前，那么一举一动都会是焦点，新闻媒体都会拿着放大镜来看你，不管是不是情有可原，新闻报道是不会顾及是否有情的……”
流年点点头，想发出一个单音，可是喉头出来的却是极难听的低音，连自己都听得不甚清楚。
“你明白就好。”露丝夫人将流年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将清淡的粥憋出米水来，一口口喂给流年。
这举动，流年忽然想到了安倩。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以“母亲”的身份，喂过她吃东西。
露丝夫人是第一个。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流年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穆天擎进到房间，看到的就是露丝夫人喂流年吃米汤的画面，眼睛微微发酸，他退了一步，碰到了边上的装饰物，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
可还是引起了露丝夫人的注意，“天擎，你回来了？”
穆天擎退回去的步子往前迈了一步，“嗯。”
一边应着一边坐到流年的床边，露丝夫人将最后一口米汤喂给流年，这才腾出自己坐在床边的位置让给穆天擎，“好好陪流年聊聊，她说不了话，你别像个木头似的，多说点给流年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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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是浮生一流年
【304】《我的第一夫人》（12）6000＋必看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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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陪流年聊聊，她说不了话，你别像个木头似的，多说点给流年听听！”
露丝夫人搭着穆天擎的肩头，然后冲着流年笑了笑，“待会儿我让管家送点汤水来，好好休息。”
到最后，露丝夫人还不放心地嘱咐了穆天擎好几句，才满意地下楼。懒
穆天擎关上门，坐到流年的身边，握住她打吊针的手。因为长时间置在外头，所以手背显得有些冰冷。
顺手拉了毛毯给垫上，他才缓缓地开口，“流年……我给你念书好不好？”
流年仰看着面带愧色的穆天擎，艰难地点头。看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英国地质史开始念。
穆天擎的声音很动听，温暖如和弦，泠泠叮叮带着男子声线独有的低沉和醇厚，每一个字从他的口中倾泻出来，似乎带着天性的魔力。
贵族跟暴发户最大的不同也许就在这里，气质不是一日之内可以练成的，而是靠着祖祖辈辈文化、礼仪、教养的奠基才成就了现有的贵族气质。
流年的眼眸里全是穆天擎一张一合的薄唇，一张一合间，连微微的轻启都带着不可抗拒的魅力，或许这是便是天生的贵族气。
她慢慢地敛下眸子，他的声音悦耳动听，让流年禁不住地昏昏欲睡。
穆天擎才读到第二段，流年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有些微微的发热，下一刻她就开始慢慢地陷入了梦境。虫
他合上书，轻手轻脚地将它放回原处，又回来帮忙掖了掖流年的被角。生理盐水应该是刚换好没多久，短时间应该不会滴完。
穆天擎长吁了一口气，在流年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才要站起来，女佣就急急忙忙地往屋里冲了进来。
“呃……对不起我……”匆忙跑进来的女佣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令她脸红心跳的暧昧一幕。
平时连见到少爷少奶奶过于亲密都觉得稀罕，没想到这么一误打误撞，竟然能让她百年难得地撞见少爷亲少奶奶的样子。
她心跳加速，埋下头。不敢去正视穆天擎的眼睛。
穆天擎缓过神来，略显得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他的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绯红色，可面上却不见一丝丝被撞破暧昧的局促，大抵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他忽然加快的心跳。
女佣一听穆天擎发问，快速地答话，“少爷，楼下有位小姐吵着要见少奶奶！”
“露丝夫人呢？”
“皇室有人来传话，夫人去了宫里。”
穆天擎眉头紧锁，看了一眼流年，“知道了。你过来看着少奶奶，我这就下去。”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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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擎也曾想过女佣口中那位小姐是欧米米，只是不承想，再见到她的时候，竟然是看到她跟女佣厮打在一起，丝毫不成体统。
他不是刻板的人，只是露丝夫人很注重教养，对于欧米米这种行为，穆天擎打心里就腾起一团火。
“我要见你们少奶奶！为什么不让我见！”欧米米不擅长打架，在她心里，论打架流年才是高手。
可是流年很少出手。
欧米米想这大概就是老爷子口中常说的，为人的质素。也难怪，流年不仅让穆天擎这么喜欢，还让露丝夫人疼在手心上。她大概是永远都比不上流年的。
“小姐，我们少奶奶不方便见客，你请回吧。”女佣一边忍受着欧米米掐在自己手上的指尖，一边抵着欧米米的手肘，“您别叫我们为难了！”
“我看一眼就走！”欧米米猛地一推身前的女佣，还没来得及多跑一步，她整个人就被凌空抡起来丢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你……”欧米米才要开口叫骂，看到临在自己身上的穆天擎，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老穆……”
穆天擎紧抿着唇，眼瞳里凝着薄怒，手扣押在欧米米的手腕上，不断地收紧力道，勒出了红印他都不见得松一点的手劲儿。
“疼……”欧米米可怜巴巴地望着穆天擎，紧咬着下唇，唇齿间蹦出一个疼字。
穆天擎并不因为这一个疼字而松了劲儿，反而更加了力，“没听到女佣的话吗？流年，不方便见客！”
欧米米而耳边充斥着穆天擎冷冰冰的话，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在怨她不识时务，还是在抱恨她一直如此的娇纵。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我看电视新闻上说，她被记者推得弄伤了……”欧米米觉得委屈，她只是想关心一下流年的伤势，都让穆天擎觉得不耐烦了么？
“我看一眼就走……看流年没事，就好了。”欧米米抬头看着穆天擎，也顾不得手腕被他勒得疼得发不出一个单音。
穆天擎冷冷地睇着她，甩开她的手，“没必要。”
“为什么我不能看！”欧米米忽然感觉到气氛的不一般，看那三五个女佣排成一条直线地站在穆天擎身后，表情看起来都有些凝重，“是不是……是不是流年出了什么事情了？是因为我？因为我对不对？”
穆天擎寒着眸子，一手没入裤袋，一手横着指向门的方向，“请、你、出、去！”
“穆天擎，流年是不是受伤了？都是因为我对不对？”欧米米拉扯着穆天擎的衣袖，“老穆，我错了……可是，好歹让我看一眼流年……只看一眼就好了。我不贪心……”
穆天擎并不看欧米米，举起来指着门口的手再一次抬了抬，“欧米米，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请你出去！听到没有？”
“你……”欧米米猛一推穆天擎，甩开他的衣袖，直接就往里头冲。
一边冲着跑，一边喊着流年的名字，“流年——流年——我是米米，流年！你在不在？流年！唔唔……流……唔唔……”
“欧米米！！！！”穆天擎大步跨上前，右手的手掌快速地捂住欧米米的嘴，捂得严严实实地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强势地硬拖着欧米米，将她往门口拉，也不知欧米米是不是故意。
穆天擎一路将她往外拖，她就一路用腾出来的手碰翻沿路的玻璃摆设，甚至是椅子。每一件能发出巨大响声的东西，她都不放过。
“欧米米，你再放肆！信不信以后我都不让你看到流年！”穆天擎将欧米米拉到门外，覆着她的手掌松开她的口，手扣住她的手臂，朝她发出最后通牒。
“你不会的。”欧米米头一扬，对应地无比自信。
“哼。”穆天擎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带一点的感情。说实在的，以前他真觉得欧米米虽然傻气一点，可是真惹人疼，她跟流年不同。
可是傻气之余，她竟然也让他看到了她没脑子的一面——这时候来打搅流年——在他心最乱的时候。
穆天擎寒眸冷睇着欧米米，一步步地走近她，手掌“啪”地一声，扣押在欧米米身后的门板上，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你、看、我、敢、不、敢！”
“穆天擎，你……”这是欧米米第一次用这么严肃气愤的声音叫穆天擎的全名，而不是带着调侃和玩笑的老穆，“你在威胁我？”
“是。”穆天擎承认得毫不避讳，“你可以这么认为！”
欧米米被穆天擎的手圈禁在门板和穆天擎的身体之间，若是换个场景，或是换个他不带着盛怒的言语，欧米米一定会高兴地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可是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对穆天擎的不理解，“我如果说，就算以后见不到流年，我也要看看她现在是不是好呢？”
“没可能！”穆天擎想都不想，直接就脱口而出，不带一丁点的商量余地。
他近乎冰置的目光看向欧米米，让她冷不丁地瑟缩了一下，刚想妥协，楼上守着流年的女佣就跑下来，“少爷——”
穆天擎看到女佣跑下来，手自然地从门板上落下，转过身，连欧米米都不再理会，“怎么了？不是让你在楼上呆着？”
女佣看了一眼欧米米，“少夫人醒了，说是请少爷……还有欧小姐上去……”
“醒了？”穆天擎的手握成拳，刚刚流年才睡下没多久，这么就醒了？
想到刚才欧米米故意沿路打破的物件，穆天擎的眸子狠狠地扫了一眼欧米米，“现在满意了？简直不可理喻！”
穆天擎率先走在前头，欧米米跟着小碎步地跑。
刚到楼梯口，穆天擎猝然转身，欧米米一个急冲，差点撞进穆天擎的怀里。
他的手用力地摁上欧米米的肩头，“我告诉你，待会儿不许乱说话！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看到流年！”
欧米米吧唧吧唧嘴巴，心里怨念地嘟囔了一句：这么保护，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嘴巴上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句，“知道了。”反正，能看到流年健健康康的，才是她的目的嘛。这两天一直担心流年，好歹要看一眼再走才安心。
穆天擎抬起手想拍一记欧米米脑门的动作，愣在半空，不满地落下。随即又长吁了一口气，别过身，带着欧米米往楼上走。
欧米米这次倒也乖了，一路上都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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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很大，顺着悬浮楼梯一路往上走，沿路的楼道上都很安静，而且采光相当好。
从楼梯上网上看，楼顶上头不是正常的水泥钢板，而是借以一块巨大的镂花玻璃，应该是便于采光之用。
曾经在中世纪的建筑里，这种中间不是圆形屋顶，而是改装成玻璃采光的建筑也有过先例。
这栋庄园应该是早期就遗留下来，一路秉承改善创新才到现年的。
欧米米惊讶地看着沿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