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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侧妃转正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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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果然没有想错!"袭伊一笑,"他们欲要在十五来给容夫人送拜别礼,让容夫人当日前死,这样便有借口说王爷品行不端,杀死和亲公主,以此为借口再要补偿。"

"和亲公主?"宁苏冷笑一声,"说是战利品也算高估她了,没有明媒正娶,也敢和姐姐争这个名号。"

"主子,要不要告诉王爷?"

"他最讨厌什么你不清楚?讨厌别人算计,威胁。他征战无数,难道会因此服软?"宁苏皱皱眉。

"依王爷,定是要一举拿下妲岩!"

宁苏美眸一弯,手中的珠子放回匣子中,"一场战争,金戈铁马,烽火连天。倒不如,我帮他除去这个烦恼。"

☆、第三十五章 剑入泪落谁断肠

宁苏原本只想帮着李御南将事情调查清楚,可想着他也没有什么好心情,空闲之际,倒不如让她女人出面,也方便行事。

宁苏暗自派了人,时时刻刻保护容媚,只是不知道她是自残栽赃,还是借别人之手。每时每刻,她有一点点消息,宁苏都要了如指掌。

派出去做事的,都是李御南送给卫枫的人,自然知道这主子王爷宝贝得很,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十二那日,宁苏磕着瓜子,不禁疑惑地开口,"这容媚怎么一点行动都没有?"

"这不是还有三日呢。若是要死,这三日也值得留恋人间。"袭伊笑着将各种香料放到她面前。

"我其实倒也敬佩她,为了整个国家,生死置之度外。"宁苏一笑,若不是她杀害了姐姐,心肠又歹毒,还真是一个值得记载的女子。

袭伊一愣,忽的想起一事,笑道,"听说主子的国家有天女,在战争发生前,天女以血祭天,以身祭地!那也很勇敢,这是真的吗?"

宁苏脸上的微笑一滞,片刻又缓过神来,道,"这瓜子拿下去吧。给我拿一盘水果来。"

袭伊微愣,便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出去了。

宁苏头疼地靠在睡榻上,盯着一处出神。

洪武很久都没有发生过战事了,与邻国和睦,又有姐姐和亲,天启庇佑。只是父皇的野心日益见长,她在出嫁前,常常听得母妃叹息,劝慰父皇安分便可。战事一旦激发,觊觎洪武的国家必定与被侵犯的国家相联手。即使天启再庇佑,也难不保天启趁人之危,一举攻占。

父皇说了,即使那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她也要亲自割血祭天,以身祭地。敌人若要进攻,必得踏着她的尸首!

可是这世间,哪一个又能满足,谁不是朝朝夜夜梦蝴蝶!

如果,有一日,天启真趁人之危,那出征的,就是他!

李御南,天启所有人心目中的战王!

"主子,主子,不好了!"思绪翻滚间,袭伊大声叫着跑进来,宁苏皱眉道,"怎么了?"

"容夫人和茹姑娘在花园里打起来了!"

"什么!"原本雍态贵生的女子,一下子面容失色,眉黛间愁意渲染,连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春日将末,百花盛开正浓。

一红一蓝两个身影飞舞间,花瓣纷飞若红,身后花雨侵下。

几处暗卫想要出手,看见宁苏匆匆赶来,连忙收了剑,忙找人去告诉李御南了。

荆茹希有孕在身,使的力道不敢太重,只能近处出剑防范她的九鞭。远处以花草互身。

容媚宝珠戴头,九鞭左右出招,招招直逼她的肚子。鞭子所到之处,皆是花草,顿时花草凌乱纷飞。

宁苏不动武术,只能在一边纠着心。

袭伊在一边暗暗道,"主子不必太担心。容夫人的鞭子出手快速,只不过并没有逼死之心。反倒是处处有所收敛。"

"怎能叫人不担心,她还怀着孕,要是小产了怎么办?!"宁苏的心快要揪紧了。

瞬间,只见她的鞭子一下子甩出去,直直逼上她的眉宇,宁苏倒吸一口冷气,见荆茹希跌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她刚想夺步。

远处一剑出鞘,套着鞭子狠狠定在了树上。宁苏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李御南从远处阴沉着脸走过来,他一手,就将容媚推倒在地,嘴角献血直流。

李御南看了宁苏一眼,走过去扶起荆茹希,"没事吧?"

荆茹希摇了摇头,一旁的太医连道要帮她诊脉,于是扶着回去了。

李御南居高临下的看着容媚,黑发随风,眸中阴暗只剩下寒冰般地冷目,他拔下剑拿在手中把玩,"容媚,你胆子很大!"

他声音都变地阴冷,斜视着地上得容媚。

容媚并未求饶,而是忽然一笑,眸眼转向了宁苏。宁苏眉一皱,看着她嘴角近似得意的笑容,一下子脑中千转百绪,立刻明白过来,她是要借此刺激李御南,从而,死在李御南的剑下。

刚回过神,李御南正好提起剑,红着眸向容媚刺下。

"不要!"宁苏挣开袭伊的手,扑过去挡在容媚身前。

肩胛骨,一阵撕裂的刺痛!

像是要将人的灵魂生生剥削开一样,额头上汗如雨下,留不得半丝思考。

原来,一把剑,刺进肩胛骨就已经如此之痛。

李御南满目不解,眸中的阴冷一下子褪却,像是春日里的风吹过,泛起柔情涟漪。

他咬着牙,"你做什么!"

宁苏疼的就要昏厥,太阳穴处,无限地跳动神经。她手握上他的剑。几近哀求,"求你,不要杀她!"

"秦宁苏!"李御南一声怒呵,"你到底在想什么!"

宁苏大口喘着气,转头看着惊恐未定的容媚,"我不会让你,你死的。袭伊,带她回去!"

李御南移步要上前,宁苏情不得已,将剑更向自己刺进。李御南怔住了,完完整整不能反应。

她到底要做什么?!

袭伊心里明白过来,从后敲晕了容媚,临走前,道了一句,"王爷,宁妃是有原因的。"

"滚!"李御南几乎咆哮,他看着宁苏那虚弱的样子,心里又是疼痛又是愤怒。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咬牙瞪着她,"秦宁苏!你费尽心思,又是香料又是落水,你不就为了置她于死地么?现在,你又跑出来救她?我真看不懂你!"

"御南,我。。。。。。"宁苏几近晕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冷峻的眸子更令她心里难受。

但是,他竟然知道,知道那一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即使硬撑,也要不输气势。

"什么时候?从你一开始,在你姐姐的坟地前,来勾引我!"李御南冷笑一声,看到宁苏眼中的挣扎和疑惑,"要我告诉你?你秦宁苏是何人,心高气傲,你什么时候真正地关心过我。哪一次不是见了我就觉得讨厌,你姐姐死了,你还有心思和我说话?"

宁苏不声响,左肩疼的手指都动不得。

李御南仍是满嘴的讽刺之声,"我给你上药,你便知道我心中牵挂你,才生出这么多计划。你不过是为了替秦羽娇报仇,才作势接近我。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为了去除容媚,你用尽心计。可你秦宁苏,最不屑于这种,你看看,你变得多丑陋!"

"你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报仇!你和青楼拿钱卖身的,有什么区别!"

他第一次,如此怒不可遏,心中的愤怒,脑中的痛楚,触目的鲜血,逼得他非要高声对峙她。

从她一开始接近,他就知道她已经变了,她的眼中,少了许多的坦诚,少了许多的自然。雪兔已经被她扔到一边,天天呆在萍院。

她的心里的恨,已经淹没她的脑子,她的心。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步一步救她,所以处处顺着她,包容她。

可是她还是问,要是有一天,她不在了!

她仍是想要在一切结束后,毫不犹豫没有半丝留恋地离开她。

她的心,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他身上。即使有时候在他身上,也只是为了利用他的宠爱!

宁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的全都正确可是心里就觉得那么疼,那么委屈。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眼眶红的和兔子一样。整个人混飘飘,没有一点知觉。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硬撑着站了起来,肩上的剑摇晃着,绞痛了肉,她一咬牙,痛喊一声,将剑拔了出来直直指向他的胸口,"你凭什么说我?!我只是要杀那些害我的人。那你呢?!"

"我自然知道你名扬天下,也知道嫁给你是姐姐的意思。可是李御南,多么威严的名字,你若不愿意,姐姐能逼你?你分明就不喜欢我。你在洪武的时候,第一次见我就小气计较,第二次就剑指我的眉心。我在雪里摔倒,你都不曾出手相救。我就知道,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你又何必娶我,何必对我好。既然对我好,却又要羞辱我,把一样的关怀给别人。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让你信我,你却毫不理睬。你蛮狠不讲道理,若不是你,我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落掉。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后来为何会喜欢我,我怎么知道?没错,我就是和青楼的女子一样,受你侮辱受你脸色!你知道我的计划,看着我,就像看着猴子对不对!你这一把剑刺进来,你又哪里疼过!"

她心里有多少东西,都被这个男人给摧毁了,一点不剩,甚至连心都快摧毁了!

他说得多不堪,她就有多不堪!

两个人,就像疯子一样,硬生生地要把自己和对方的心撕裂。

宁苏再也强撑不住,转身就走,没几步,纤柔倒地。

李御南真的动了情,哪里又管得住自己,一把捞起她,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第三十六章 月圆才知自我心

天气渐渐有温度起来,月亮又要一圈一圈地圆了。

花园里残败的花还苟延残踹,映照着将近的圆月。

朱砂帘随风卷出窗外,勾起一片红月的景象。

次日,一切安然。

倾城女子玉手纤纤,细细勾勒着自己的眉黛,胭脂水粉跃然脸上。身边的丫鬟像是踌躇了许久,低声道,"主子,还是奴婢来吧。"

"你下去吧。"宁苏面无表情,将本就美丽的叶柳描得更具风韵。她左肩上的纱布微红,甚至比上她脸蛋的脂粉娇艳。

袭伊看着她不同往日,想必身上心上处处是伤。允诺着退下了。宁妃不愿意告诉王爷实情,又不肯认清自己的心,他们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

铜镜中,绝美的脸却毫无气色,冷而僵,美而绝。忽地铜镜里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宁苏一愣,放下手中的金玉黛。

李御南勾唇一笑,手抚上她的脸,"还在生气?"

宁苏微微别开头,不复从前的温柔,目光亦淡然如水,"不敢。"

他挑眉看着她,长叹一声打趣道,"你这是什么脾气,我这才发现,那些逢迎我的女人,比你解风情。"

"那王爷去就是了。不必和妾身说,说了妾身也学不来。"宁苏一声冷笑,看都不看他一眼。

每次她说妾身,每次她叫王爷的时候,她便是生气着,要把两个人的身份隔开。

"宁苏,过去的事就算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他好声求和,她却未必给他面子,左肩口的伤撕裂的痛,狰狞着刺激着。

李御南摸上她的伤口,"还疼吗?"

宁苏一笑,伸手慢慢扯开丝带,李御南眸子一沉,抓住她的手,低声问道,"你干什么?!"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么?"宁苏的脸上不是痛,也不是难过,而是深深的讽刺,看得李御南心惊。

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很明媚的颜色了。

不是失去了,而是她真的不快乐。至少她开心的时候,她的眼,如同春日的风景,开得出花来。

宁苏脱去了自己的外衣,咬着唇泛着泪花,有一天,她也可以做出这样不知道羞愧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想要让他知道,自己为何变成这样。

李御南脸色越变越阴霾,他松开她的手,转过身,"你既然见了我要这么作践自己,那我不来便是,好好养伤。"

说罢,夺门而出。

一瞬间,宁苏的眼泪终于如决堤,奈何也止不住。

她迈出步子跑到门口,看着他英俊却有阴冷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

李御南心里一团乱糟糟,没走几步就被人撞了个满怀,他皱眉看着跪下去求饶的女子,"王爷饶命。"

她紧缩着身子,像是怕极了李御南。

他嗤笑一声,"怎么见了本王这么害怕?!抬起头来。"

那丫鬟一怔松,缓缓意识过来,慢慢将头抬起,活灵的双眼对上他沉冷的目光一吓,又将头低了下去。

李御南的心口处忽地一颤,片刻伸出手到她面前,"起来。"

丫鬟心里又开心又害怕,慢慢将手伸到他手中,娇羞一笑。

这一幕,看在眼里,有几分痛,有几分不懂。宁苏的手深深的抓在门上,硬是有了一道指甲印,袭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满面忧虑。

"她是谁?"宁苏看着一前一后往远处走去的两人,幽幽问道。

"王府里的丫鬟,说是叫云衣。"

宁苏的心里忽然之间很失落,很空荡。她叫了彩云过来,看了那云衣一眼,"王府丫鬟的名字,都是怎么定的?"

"有些是主子赏赐的名字,有些是管家那里分发到的。但一律,都不能用真名。"袭伊道,"奴婢的名字皆是分发到的。"

"那我就给你们起了新名字,名间有诗:七宝画团扇,灿灿明月光。与郎却喧暑,相忆莫相忘。团扇复团扇,持许自障面。憔悴无复理,羞与郎相见。桃叶映桃花,无风自婀娜。春风映何限,感郎独采我!"这诗并非幽情,可却听她说出来字字为难情心有似有幽怨,"便叫团扇与桃叶罢,虽非绝美之物,我却喜欢。"

"太好了。团扇,桃叶谢过主子!"两个人都高兴得很,虽说那名字跟着自己很久,可却不如这两个名字有意义。

"你们喜欢就好。帮我备些纸墨罢,你们下去便下去吧。"宁苏莞尔,看了一眼远处,刚才亲密的两人,已经不知去处。唯有一两丝春风掠过,花儿空中飘飘。

宣纸铺桌,金墨下笔,心不知所想何事,一首诗便跃然纸上。

寂寥的午后,唯有听见一两只鸟儿啼叫,不知所唱何曲。

地上一张一张的宣纸铺陈开,有画有诗,只是桌边的女子不肯罢笔,如此持续到了傍晚。

宁苏左肩口忽地一颤,疼的让她清醒过来,看着纸上的诗,心中烦闷又似恼怒,"团扇,将这些东西都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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