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来朕怀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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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笑了笑,“难得来一次边塞,就要好好欣赏一下边塞的风光,到时候回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了。”
“你要跟我回府?”李暮羽的眼睛亮了亮,今晚的他看起来好像跟平时很不一样,让杨宁岚感觉,他好像一个正常人,他也会痛,他也会高兴,他也会关心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对自己这么好,但她心里还是觉得感激,还是觉得温暖。
“还没找到落脚处的时候,我先暂住几天。”杨宁岚挪了挪身子,有些无赖道:“再说了,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王府,小豆丁也有份的。”
李暮羽笑了笑,点了点头。
杨宁岚翻起身子就要下榻,“太晚了,你先睡吧,我走了。”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又放开,“等我睡了你再走。”
杨宁岚侧着头看着灯光下他苍白的脸,心里一软;轻声应道:“嗯。”
第三卷刻骨温柔,抵死缠绵
第068章 危机(一)
杨柳依依,繁花似锦,三千雕梁画栋,洛阳城里最豪华的一栋酒楼,高挑的舞女扭动着腰肢,身后金色的纱巾便随着旋转而飘扬开一片旖旎,隔着珠帘,十指纤纤处,琵琶声声,温柔缠绵。
一个盛装丽服的男子饮下手中陈年的花雕,表情沉醉,嘴巴咧得就跟熟透的石榴一样,侧过头对着上首的李昱铭谄媚说道:“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带太子来的这个地方,怎么样?”
李昱铭喝了一口酒,用筷子扒拉着碟子里的菜,眉头皱了起来,撇一撇嘴,“酒尚可,菜也尚可,只是,女人就不怎么样了,皮肤这么粗糙,跳起舞来就跟没吃饭一样,连个男宠都不如!”
那些舞女听到这些话,尴尬又惊慌地停住舞步,低下了头。
那个少年张扬的笑容一僵,就好像一巴掌被拍死在墙壁上的蚊子一样,他眼睛迅速地转过其他在场的亲贵子弟,他们也奇怪地看着李昱铭,但是他们不好说什么,心里想着估计又要换场子了,这几天,他们几乎把整个洛阳的场子都逛遍了,没有一个地方合这个太子的意。
这个时候,一个峨冠博带,贵气不凡的少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些歌舞酒坊的有什么好玩的,来来去去都是那样,微臣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城西新开了一个马球场,足足有半个禁苑那么大,许多的王公贵族都喜欢去那里玩,据说有温泉,还可以跑马,里面还有西域的美姬,个个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那身材啊,简直就跟水做的似的。”
李昱铭抬眼看过去,只见这少年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但身材高大,样子更是潇洒风流,一眼就认出了他,嘿嘿一笑道:“真没想到上官公子不仅文武双全,吃喝玩乐也样样精通,连本宫都要甘拜下风了!”
因为李暮羽之前抢先一步娶了上官瑛,成功笼络住了上官丞相,眼下,他看见上官家的人,便也想挖李暮羽的墙角,所以就对他另眼相看,有心拉拢。
上官虹正了正神色道:“多谢太子殿下夸奖,在下只是一个小人物,普天之下,只有太子才是人中龙凤。”
李昱铭对他的马屁显然很受用,两个人你来我往了两下也算是混熟了,便决定转了场子去马球场。
到了马球场,众子弟们纷纷大显身手,打了三场以后,太阳就毒的不得了了,几个公子哥一个个被晒得红彤彤的,好像刷了一层朱漆,温泉自然是不想泡了,就跑到清凉的水池里泡着。
李修彦在休息的雅间里问李昱铭,“太子哥,您为什么对这个上官虹这么客气,您难道忘了,他是三弟的小舅子!”
李昱铭歪了歪嘴巴,一个婢女跪在地上替他捏着肩膀,“本宫只是觉得,他跟秦王可能不是那么搭调,或许是那眼高于顶的孽种瞧不上他吧,所以他才对本宫曲意逢迎,本宫就来个顺手牵羊,估计还能让上官锋那个老匹夫回心转意。”
李修彦冷冷一嗤,分析道:“太子哥,您这算盘真是打错方向了,你看这个上官虹虽然有个官,但也没有任何的成就,根本就是个酒囊饭袋,你就算真的把他拉拢到了身边,又有什么用?三弟比我们精明,早一步娶了上官瑛,与上官家联盟,如果他将来能当皇帝,上官一门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你觉得上官锋那只老狐狸会帮谁?眼下三弟身边已经有个魏澈,你知不知道魏澈他的身份,一个三弟都够难对付了,再加上魏澈,我们就更加无法对付了,眼下,我们应该招兵买马,招揽更多的人才,为我们出谋划策。”
李昱铭做了一个手势,房间里面的几个奴婢便都行礼告退,李昱铭眼睛黑漆漆地看着李修彦,沉声问道:“那么阿彦你看着普天之下还有谁可以与魏澈相比?”
“虽然听闻民间高手如云,但大都传得神乎其神,不可尽信,三弟从一开始就在有意地拉拢朝中精英大臣的关系,现在朝中已经有不少的大臣心都向着他哩!现在我们也要抓紧招揽人才,争取更多的权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坐了起来,翠竹制成的长榻清凉入骨,还带着一股子的竹子香气,他想了起来,便说道:“我记得殷将军有个儿子,曾听父皇说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我们能将他收为己用,那可是如虎添翼啊!”
一行人出了马场的时候,太阳已经夕斜,彤云将天边染成一块色彩艳丽的锦绣,一艘艘小舟静静地泊在护城河里,这十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络绎不绝地驶进洛阳城的时候,便十分引人注目,周围的市井百姓都纷纷退到路旁。
李昱铭坐在马车里,心事重重,看着洛阳满目繁华,自己虽然是这个皇朝的太子,但是从他当上太子那日起,都没有感觉到轻松跟快乐,身上反而好像压了一块重中的石头。
他渐渐感觉到了自己是活在了李暮羽的阴影下,李暮羽文韬武略,战功卓绝,总是能在朝堂上不动声色,运筹帷幄,刚开始皇帝每遇到国家大事都会把他叫到身前来探讨,但是一次次地失望以后,他的父皇如今只是在朝堂上象征性地询问他一下,再也没有任何的失望,也没有任何的期望,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法喘息过来,让他感到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在下一步就踏空了,从云端掉下来摔得粉碎。他的战功不及李暮羽多,政治谋略也不及李暮羽,他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可以凌驾在李暮羽之上坐上太子的宝座,只因为他是嫡子,这也是他最难以忍受的理由。
拳头不知什么时候握得紧紧的,得到太子之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自己一定要想尽一切的办法将这个太子之位坐稳。
“快来瞧啊,快来看啊,最新的款式的珠钗首饰,物美价廉!物美价廉!嘿,这位客官,你看看,这些都是最新出时下最好看的款式!”小贩笑眯眯地向着来人兜售摊位上的货物。
青绝站在摊位前,拿起了几把珠钗看了看,都觉得不太满意。
小贩看他微微皱了眉,就热情地说道:“客官是替自己娘子买珠钗吗?”看青绝摇了摇头,小贩脸上笑得就跟一朵花似的,说道:“看出来了,是替自己的心上人买,看在你这么喜欢这位姑娘的份上,我就拿出几件小店的镇店之宝给你看看!”说着就从摊位底下拉出一个抽屉,里面的首饰看起来都明显好看很多,小贩说道:“这些首饰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经常来关顾我才给她们看的,平常人我是不会给他们看的,只是价格就相对昂贵了很多。”
青绝的目光扫过那些珠钗,终于停在了一处,小贩十分机灵地就拿出了那只淡雅的玛瑙兰花珠钗递给青绝,“客官眼光真是好,这只珠钗可算是这些钗里最好看的。”
青绝也没有说话,他选这只钗子并不是因为它是最好看的,是因为他感觉这只钗子最适合小姐,青绝解下腰间的一个荷包,倒出了一半的钱才算付了帐,青绝将钗子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帕子包好,放入胸口,拉了拉身上的竹篓,趁着城门未关想要出城去。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横在了他的面前,他原本想避开,却被两个布衣的壮汉围住了去路,一把将他拉上了马车。
青绝全身颤栗地看着面前的李昱铭,又急忙低下头趴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李昱铭板起他的脸,笑意森冷刺骨,“没想到,本宫居然还能看见你!”
青绝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李昱铭一把将他推倒,从他的怀里掏出了那个布包,打开拿起那个珠钗,好像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大笑起来,“本宫还以为你在那边磨蹭什么,原来是为了女人买钗子。”
他冷漠地看着地上的青绝,就好像看着一条脏兮兮的野狗一样,冷笑道:“让本宫来猜猜,你要把这钗子送给谁?是不是杜小姐啊?”他好像凌虐一只动物一眼,残酷地羞辱道:“你只是一个身份肮脏的男宠,你连个男人都不算,你以为,人家会看得上你吗?”
青绝看着珠钗被李昱铭毫不留情地扔出了窗外,一下子被车轮碾碎了,心也好像一下子被碾碎了。
李昱铭扭住他的下巴,凑近了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都说婊子无义,戏子无情,没想到你居然还动了情!而且还如此痴情!”
青绝恐惧地摇了摇头,眼泪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本宫这辈子最讨厌什么人!”他咬上了他的唇,狠狠地,“一种是低三下四的人,一种是背叛我的人。“他吸了吸他唇角温热的血,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地好像死尸,他忽然温柔地松开他,好像宣判死刑一样说道:“可你两者都占了!”
竹林青翠幽静,一条小路通向了竹林深处,在这片竹林深处,有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贵在清幽典雅,杜若雪将一盘云片糕放在了石桌上,对着杜青云担忧道:“爹,青绝怎么还没回来?这天都要黑了,上来还有好一段路。”
杜青云低头翻了一页书页,声音严肃中带着淡漠,“或许他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他昨日走之前还答应我打听殷哥哥的消息呢。”杜若雪扁了扁嘴唇,一副打死也不信的态度,“他要走,我们离府的时候就走了,何必要等到现在偷偷地走!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打着灯笼在前面树林里等他。”
杜青云目光看向杜若雪,语气威严不容抗拒,“混账!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怕被狼叼走!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杜若雪受了气,欲哭无泪地走到院子门前,看着远处渐渐黑暗下来的竹林,等到星星都亮起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青绝的身影,杜若雪急得都快哭了,可是她又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只能站在那里巴巴地等着。
但过了一会,杜青云在房内便听见杜若雪带着哭腔的声音,“爹爹,泫哥哥不见了,现在青绝也不见了。”
杜青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别哭了,明日我叫管家下去找他。”
第069章 危机(二)
到了晚上,最后一批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小厅里齐刷刷地站着四个中年男子,身穿布衣,全都皮肤黝黑的,其中为首的一个说道:“回禀小姐,洛阳这一带客栈酒楼,一应的娱乐场所都未能打听到殷家人的下落,据探子所报,这种情况起码已经有一个月了。”
杨宁岚的目光扫向其余的三个人,他们都一个接着一个汇报了情况,全都没有下落,包括洛阳方圆百里内也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不仅仅是殷家,杜家也随之消失了,到了这几日,杨宁岚才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策初控制下洛阳的政权时,杜青云跟殷柏刚带兵到达洛阳护驾,连皇宫都没有进去,就听闻守军说皇帝已经驾崩了,原本两人打算联合势力里的文武百官将李策绳之以法,但无奈,群臣已经都有归顺之心,要怪就怪杨衡这个皇帝当得太失败了,简直失尽人心,之前那些官员愿意与杜青云,殷柏对抗李策,主要是看他们是个好官,但是现在杨衡已死,他们也觉得没必要再墨守陈规了,纷纷选择归服新的统治者。
李策倒也表现得很开明大义,依旧保留了两人的职位,但是手上的权利就瓜分成若干个分给这次的有功之臣,之后杜青云与殷柏以年老体弱为由辞官成功告老返乡,一夜之间,杜家跟殷家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但是坊间都有传说说这两个清流大臣的消失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两人准是卧薪尝胆,暗中准备,等待合适时机推翻李氏江山。
四个人退下以后,杨宁岚便看着豆子一般的灯光发呆,想起那个时候,从山坡上滚下来,浑身都是血,殷念泫抱着自己一路跑下了山,自己迷迷糊糊中也曾睁开眼看见,他额头上滴下的汗珠落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因为跑得太急了,到了别院的时候,衣服都被荆棘刮成碎布条,脸上全是灰尘,这辈子最狼狈也雅就那一次了吧!那时候如果不是他把自己捡了回来,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古今的他会在哪里?身处在什么环境?是不是也需要别人的帮助?
诺敏端来一套茶具,笑容满面地说道:“这屋子里太闷了,我们去凉亭里坐坐吧。”
跟诺敏坐在凉亭里,看着她坐在自己面前熟练的烹茶,亭子旁边的栀子花开了,翠绿的叶片间点缀着一朵朵雪白的花朵,夏风凉爽,栀子花香阵阵。
诺敏将一杯茶递到了她面前,杨宁岚刚要端起茶,一只手比她快了一步端走她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杨夕炎抹了抹脸上的汗抱怨道:“哎,热死了,热死了!这茶杯这么小,喝了也不解渴,诺敏姐姐你再给我倒一杯!”
杨宁岚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背上,杨夕炎“哎呦”一声,捂住发烫的皮肉阴阳怪气道:“岚儿,你怎么这么粗鲁!”
杨宁岚一听这句话,两眼一瞪,就跟个泼妇一样使劲捶着杨夕炎,“好啊!你敢乱叫!你能叫我岚儿吗?”
杨夕炎左闪右躲地背上也被捶了好几下,还不知死活地嘲笑道:“王爷叫你岚儿你怎么不捶他,你就只会欺软怕硬!”话一说完,杨夕炎就惨叫了一声,耳朵被杨宁岚凝住了。
杨夕炎抓住杨宁岚的手,龇牙咧嘴的求饶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