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人甲变成太子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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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能算得上玩家类别的人少之又少,梁熙是一个,楚皇后是一个,然后就是蔺岳了。
只不过这三个人又有些不同,楚皇后给他任务,他会做好。而梁熙和蔺岳,即使他们什么也不说,蔺秋也会为他们把该做的事情做了,这其实早就超越了玩家类别,只是蔺秋自己都没发现罢了。
蔺秋站起来,对几个医师点了点头,说:“走吧。”
几个医师兴奋得一边带路,一边顶着某嬷嬷阴冷的目光和蔺秋攀关系,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观看蔺秋如何救治那副将,想到之前错过了蔺岳的手术,几个医师就恨不得捶胸顿足。
李副将在战斗中,为了阻挡架上城墙的云梯,左侧肋骨被云梯砸断了三根,因为肋骨的压迫疼得无法呼吸。虽然从外面看明显的凹下去了一大块,不过口鼻中都没有血,所以蔺秋判断李副将的肋骨并没有刺穿肺部,不需要开刀,只要把肋骨重新移动到原本的位置固定就可以了。
说起来很简单,可是真要做却不容易,在没有麻药的大梁国,移动骨头时的剧痛绝对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住的。
“末将能忍。”李副将躺在床上,说:“末将受过的伤不下百处,只是接根骨头,太子妃只管动手便是。”
蔺秋却没有答应,不是他不相信李副将,而是人体在巨疼之下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肋骨不同四肢的骨骼,肋骨旁边紧贴着脏器,如果在接骨的时候突然颤抖,很可能会伤害到原本完好的内脏,比如心肺、肝脏,这些地方受了伤,几乎是必死的。
“如果让李副将喝醉了,是否可行?”一个医师在旁边说。虽然他也知道受伤之后不宜饮酒,可是喝醉了不容易感觉到疼痛。
“要不,用绳子把李副将给绑得无法动弹?”另一个医师这样说,虽然把一个粗壮的大汉捆成一个茧有些好笑,但这也是为了接骨。这个医师也会接骨,不过只会接手脚的断骨,肋骨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跟着的邢嬷嬷突然咳嗽了几声,凑到蔺秋的耳边说:“太子妃,奴婢有让人昏迷不醒的药,别说接骨了,就是砍他几刀都不会醒。”
蔺秋看了她一眼,邢嬷嬷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她曾经是北疆地区最大的黑店老板,这些让人昏迷不醒的药,想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也亏得她跟在蔺秋身边十多年,居然还习惯的随身带着这些药。
有了药,蔺秋在脑海里模拟了几次之后,终于动手把李副将的肋骨给接上了,固定好夹板之后,蔺秋转过身来,就见几个医师正一脸的迷茫。
蔺秋转身就要走,一个医师立刻上前一步,说:“敢问太子妃,适才在下见太子妃动作极为熟练,可是曾为他人接骨?”
蔺秋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不曾。”
那医师皱眉又问:“那……太子妃如何能隔着皮肉,就知道肋骨在何处,是何形状,该如何接骨?”
蔺秋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邢嬷嬷已经很不耐烦的接口说:“你这人怎么如此啰嗦,要知道骨头是什么形状,去找几个人切开来看看,砍断几根骨头再接上试试,不就知道了。”没见我们家小公子累得小脸都白了吗?居然还在这里挡着路问来问去,再啰嗦,把你的骨头拆出来让你自己瞧瞧。
“什么?”几个医师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他们是大夫,是救人不是杀人的。
邢嬷嬷越发的不满,一边为蔺秋套上披风,一边说:“什么什么?外面那么多胡子,活的死的都有,随便找个百八十个,切开来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完语气一变,对蔺秋温声细语的说:“太子妃,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都累了一天了,陈嬷嬷已经把晚膳准备好了。”
蔺秋点了点头,虽然精神上不觉得累,可是身体却有些支撑不住了,跟着邢嬷嬷回蔺岳的营房用膳去了。
几个医师呆站了好一会儿,一个医师突然一拍拳头,说:“的确,吾等是大夫,不能杀人,可是胡子并不是人。”
另一个医师却是直接向外走,嘴里说着:“不知道这次捉的胡子有没有砍了,赶紧过去瞧瞧,说不定还能留几个下来。”
这几个医师在很多年后,被誉为大梁国解剖学、外科医学的奠基人,没人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老嬷嬷的无心之言,当然,那老嬷嬷也在医学史上留下了名字,几乎所有的医生都知道,是一位邢氏“发明”了麻药。
而现在,几位奠基人去抢救研究资源,发明了麻药的邢嬷嬷陪着蔺秋去用晚膳,几个隘口暂时安静了下来,边军在收拢死伤,胡国的太子胡瓦尔正在大发雷霆。
“那些会烧起来的罐子到底是什么?!”胡瓦尔气踢翻了面前的矮桌,上面的杯盘滚落了一地。“我们的探子竟然一点也查不出来,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其实也不能怪那些探子,边军对招收的士兵要求严格,除了年龄、身体上的要求,还需要有乡、县一级开具的证明,不仅证明他的户口身份,还要证明此人老实本分,没有犯罪记录,即使是一般的偷鸡摸狗、欺凌乡里也不行,所以连一般的混混想去当兵都不行,更不要说身份不明的胡国探子了。
胡赞拨动着念珠,说:“那罐子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能挡住火焰就行。”
胡瓦尔听他这样一说,到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晚,胡子兵开始拆帐篷,到不是整个拆开,而是把帐篷的内衬给拆下来,切成一米见方的小块,发给每个攻城的士兵。
胡国冬天极度寒冷,每个帐篷里都有火堆,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引发火灾。后来有人在一些石头缝里发现了一些像羊毛一样的东西,丢到火里竟然不会被烧毁,于是将这种东西织成布匹,做为帐篷的内衬,这样就不用担心火灾了。
虽然这种布匹数量有限,不过每人分个一米见方,抵挡从天而降的火焰还是足够了。
就在胡瓦尔得意洋洋,准备二天后就率兵攻城的同时,蔺秋也把一张图纸交给了陈繁。
☆、第72章
“这是何物?”陈繁看这图纸上造型古怪的东西,有些反应不过来。
蔺秋说:“水枪。”
陈繁捧着图纸站了半天,也没听到蔺秋的解释,这才想起这位太子妃的习惯,连忙问:“水枪是作何用处的?”
“可以向胡子射水。”蔺秋解释的也很简单,从前一日上午知道蔺岳中毒,赶到边关,为蔺岳做手术,之后又做出燃烧弹赶走了胡子,又为李副将接骨,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没睡过了,他实在是累得不想说话了。
好在陈繁也是个聪明的,对着图纸想了一会儿,一向冰冷的脸上竟然闪过狂喜,对着蔺秋一拱手,说:“属下这就找人去办。”
他刚想转身出去,就听蔺秋又说:“还有城墙。”
“啊?”陈繁一愣,随即连眼神都亮了几分,郑重的拱手行礼道:“属下代边军将士谢过太子妃!”
蔺秋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握住蔺岳的手指,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犯瞌睡了。
邢嬷嬷连忙把陈繁赶出去,小心的把蔺秋抱起来,放在蔺岳的旁边,为他盖好被子。既然小公子不想离开,那就留下来吧,反正无论如何,凭自己和陈嬷嬷也能在危险的时候,护住他离开。
这边陈繁拿了图纸去找了几个将领,一边派人通知大将军,一边用大锅烧水,又去安排马车拉竹子回来,好在边军做弓箭需要用到竹子,否则这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到哪里找竹子回来。
且不说两天后,胡瓦尔带着胡子兵攻城时,那城墙上一尺多厚的坚冰给攻城带来多大的麻烦,还有那火焰烧完后,从天而降的不仅有火焰,还有冰水时的冰火两重天有多舒爽,且说说梁熙带着一众马匪,乘夜从密道进入寨子,偷了许多工具回到密道里,开始制作雪橇车,准备全员离开。
雪橇车并不难做,其实马匪们砍柴时拖的爬犁就很类似雪橇车,只是因为没有下面的两根橇,和雪地接触面积太大,拖动起来没那么方便而已。
密道里的粮食最多只能供所有人吃半个月,所以梁熙又派人回寨子陆续运回一些食物,不知不觉之间,梁熙已经开始管理起这些马匪了。
“啊啊……爹……”虎头的口齿越发的清晰了,尤其是那一个“爹”字,简直就是字正腔圆,每次都喊得梁熙没脾气。
梁熙自然是不能收养虎头,可是虎头又不肯跟别人,每天缠着梁熙一刻也不肯离开,原本还和乔二姐亲近一些的,最近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连抱都不给她抱了。
“不要喊爹。”梁熙无奈的拍了拍虎头的小屁股,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
“啊咿!”虎头以为梁熙和他玩,在他怀里踢了几脚,笑得不亦乐乎,圆鼓鼓的脸蛋上现出两个小酒窝,又吚吚哑哑的喊了一会儿,突然说:“秋……娘……”
梁熙一愣,惊讶的扳过他的小脸,说:“虎头,谁告诉你秋儿是娘的?”他早忘了那天喝了酒之后和虎头说的话了。
虎头更兴奋了,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拍打着梁熙的脸,继续说:“秋……娘……”
梁熙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说:“好吧,如果秋儿也喜欢你,那我就想办法收养你,反正……反正我和秋儿也……”反正我和秋儿也生不出孩子。
其实,梁熙很清楚,他迟早要娶侧妃,诞下子嗣、繁衍后代,这些是他作为大梁国的太子必须做的,可是……只要想到他和蔺秋的周围会多出几个吵闹的女人,曾经的安宁不再,他就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只能说,马匪寨子里彪悍的的女人们,已经给梁熙照成了心理阴影。
就说现在,做木活的不仅有汉子,还有几个粗壮的女子,挽起袖子、手拿斧子和刨子,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比起汉子绝对不差分毫。
不过,也幸亏有这些女人,照顾伤员、搬运木料、烧水做饭……雪橇车在众人的努力下,几天时间就做了四十几辆出来。
梁熙清点了一下人数,原本一千多人的寨子,现在只余下四百多人,而且其中有三百多人都是妇孺和伤员,一辆车上要坐差不多八个人,另外还需要带一些食物和衣物,那至少也要两匹马一起拉才行,再加上还能骑马的,他们需要两百匹马才够。
寨子里到是有不少马匹,原本就有三百多匹马,还有胡子的马匹,可是因为过冬,所有的马匹都被赶到寨子后面的一处峡谷里,那地方有一处不冻河,冬天也有新鲜的草料。可是那个峡谷只有一个出口直通寨子,而且没有密道可以到达,要把马匹弄出来必须从寨子里经过,而现在胡子就住在寨子里。
“要不,我们等胡子走了再离开?”副头领张戍提议。
炭头摇头说:“不行,胡子很可能会住到明年春天,我们没那么多粮食,而且,他们如果走,肯定会把马一起带走。”
另一个副头领郑晃一拍大腿,说:“娘的,干脆冲出去和胡子拼个你死我活,在这地道里呆着,太他奶奶的憋屈了,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鸟气。”
大家看了他一眼,谁也没理他,这位的脑子一向不太好使,不过为人仗义,又勇猛过人,才让他当了副头领。
乔二姐在旁边说:“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我记得火房后面还有十几匹马,只要带十几个兄弟在火房放一把火,做出要出逃的样子,把胡子们引出来,然后骑着马从谷口出去绕上一圈,剩下的人就能去养马谷里赶马了。”
火房后面的那十几匹马是大头领、副头领和一些小头领的坐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如果真的骑出去,胡子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而且,只要把马赶出养马谷,就能进入密道里,不需要再从谷口离开。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条不错的计策。
只是,谁去引开胡子呢?就算胡子一时间追不上,可是如果胡子咬住不放,那十几个兄弟几乎是必死的。
“我去吧,剩下的问问众位兄弟,看谁愿意跟我一起去。”炭头站起来,用他剩下的那只手拍了拍衣袍,说:“我只剩下一只手了,以后也没办法再骑马砍胡子了,所以两位就别和我争了。”
张戍和郑晃同时站起来,一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没有说话。
梁熙一直在旁边坐着,他对寨子并不熟悉,也出不了什么主意,这时看着炭头要去慷慨赴死,忍不住站起来,他想劝阻,可是他也知道,必须有人去把寨子里的胡子引开,否则四百多人全都得死。他涨红了眼眶,望着炭头那黝黑的面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梁熙。”炭头却是走过来,一把按住梁熙的肩膀,说:“记得答应大头领的话,安置好寨子的兄弟,照顾好……二姐。”
梁熙狠狠的点着头。
乔二姐眼神微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他生在这个寨子里,母亲生他的时候死了,父亲在他刚会骑马的时候也死在胡子手里,是大头领把他领回家,待他如同子侄。他看着乔二姐出生,看着她慢慢长大,成了寨子里最美丽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光就再也离不开她了。可是他知道自己长得丑,就算他每次去草原的时候,杀的胡子最多,抢回来的东西也最多,依旧配不上乔二姐。
把梁熙带回来的时候,他几乎已经预见了乔二姐会看上这个有些本事的小白脸,姐儿爱俏不是吗?反正自己是没希望了,那么就给乔二姐找个好的吧,只要她快乐,他也能快乐。
直到大头领临死让梁熙照顾乔二姐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就在前几天,他看见乔二姐抱着虎头,教虎头叫自己“娘”,虎头不肯叫她,她竟然生气的用力捏虎头的肚子。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看了二十几年的女人是那么的陌生。
罢了,反正自己连骑马砍胡子的能力都没了,更没资格留在她身边了,就做这最后一件事吧,为了她,也为了寨子里的兄弟们。
跟炭头去吸引胡子的,几乎全是断了手脚的,与其后半生做一个残废,不如拼了这条命,对马匪来说,宁愿死在草原也不想死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