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策,云若皇后-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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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
“帮二殿下善后包扎。”拓跋泽冷冷开口,视线扫过周围几人。
那几人似乎已经看傻了,猛地回神感觉善后。
泽看着睿心口已经被种下第一道蛊的伤,心里一阵痛楚。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不过……或许这样也好。
只是当他拓跋泽真的成了一个魔鬼的时候,这个自己如此在乎的弟弟,不会背叛自己,也不能背叛自己。
不久后,拓跋睿便被几人带了出去,独独留下了拓跋泽与答吕晏齐。
答吕晏齐依旧是没有回头看向泽,似乎是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而拓跋泽也好像突然间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随手将衣袍扯开,随意躺在了方才睿躺在的榻上,望着眼前空洞洞的悬顶,他说道:“老师,我还想在睿醒来之时陪在他身边,所以还请老师不要再耽搁了。麻沸散就不用了,今日的一切,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前传:落叶归根终有时,若晓清歌又云来(11)
答吕晏齐依旧是没有回头看向泽,似乎是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而拓跋泽也好像突然间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随手将衣袍扯开,随意躺在了方才睿躺在的榻上,望着眼前空洞洞的悬顶,他说道:“老师,我还想在睿醒来之时陪在他身边,所以还请老师不要再耽搁了。麻沸散就不用了,今日的一切,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答吕晏齐心中有痛,他长叹口气,道了一声“抱歉”,然后缓缓起身来到了泽的身边,
他将手覆在泽的心口,比量着待会儿种蛊的深度,可就在这时,答吕晏齐的腕子却被泽突然间抓住,身子一个失衡被拉了下去,只得用另一只手勉强撑住莛。
这一时,泽离他很近,笑容却格外的冷漠,只见他有些肆虐的一笑,淡淡而道:“老师,就像我不会忘记一样,你也永远别想忘记,是你,将我变成了魔鬼。若到六亲不认时,别怪我,将你如今执着的一切,全部碾碎,以陪我,坠入地狱。”
他笑开,用力将答吕晏齐推开,然后横瘫在榻上,笑声格外的疯狂,绝望。
跌在地上的答吕晏齐突然间有些迷茫了,望着这样的泽,仿佛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究竟是对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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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突如其来,搅得五脏六腑依旧难受。
三日之后,当拓跋睿从惊魂之梦中醒来,唯一的感受便是如此。
脑中好多东西都模糊的他,四处看看,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东霖宫的房间里,一切如常,看不出半点不同。
突然想起自己种下西陵蛊的事,拓跋睿紧忙掀开衣服看看自己的心口,伤口尚没痊愈,仍然泛着肿红,不过却没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按理说,好像不应该如此,要适应西陵蛊虫,是需要一段不小的时间的,而且据他所知,种完蛊后,会一度疯魔,是否能还有活下去的意志,才是醒来的关键。
他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这么醒过来了。
一向敏锐的睿感觉到有些不对,他略有茫然的从榻上下来,轻喊拓跋泽的名字。
以往若是自己不舒服,醒来时一定会看到在旁边一边斥责他,一边又调侃他的哥哥,可是今日房间里却也只剩下自己。
不祥感越来越强烈,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一声极为痛苦的嘶喊,而那声音无疑是泽的。
睿愣怔,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迈开步子就向着隔壁跑去,用力推开门一看,脑中轰隆一声响,彻底愣在原地。
房中此时聚集了不少人,拓跋泽躺在榻上被绳子重重困住,口中也硬塞着布条,他双目充斥着血丝,毫无焦点,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着,他拼命的动着身子,像是在抵抗着某种痛苦。而那周围的人,在他身边用力按着他的身子,许是怕他挣脱了绳索,又或许是怕他自行了断。
守在这里的答吕晏齐一看拓跋睿来了,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醒了吗?”
睿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投回泽的身上,他好像是在反映,又在反驳着此时浮现在脑海中的可能性或许是错的。
他拓跋睿身上的西陵蛊,并没有那么痛,但是拓跋泽现在,却正在经历着与那些被实验入蛊的人一样的痛苦。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不可辨驳。
但凡稍稍推断,便可以得出结果——他拓跋睿的施蛊被中断,而自己的亲哥哥,却成为了这一切的牺牲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睿难以置信的颤着唇,一把揪住了答吕晏齐的衣襟,答吕晏齐也知道自己没能做到对睿的诺言,垂了眼睫,也同时默认了睿脑中的猜测。
睿紧咬着下唇,心如刀绞,这份痛楚,本不应该在如此真切,可是……
然这一次,睿却没有在哭在闹,而是独自静静的站着,沉默了。
而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不过在此时,悲伤的众人谁也不曾看到,在门口,那原本就消瘦的女子,似乎已经崩溃。
颜月无声无息地流着泪,仿佛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切的她,一步一步后退着,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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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睿除了偶尔去照顾下仍旧意识不清醒的泽,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他不忍去看泽被如此困住,可是也知道,若是将他解开,将会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夜,他不敢去睡,心里总是在担心着泽会有事。可是熬到后半夜,身子还是有些疲惫了,他没有去榻上,而是趴在桌子上守着。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后,她好像一直在远远地注视着自己,然后一直在无声的哭泣。
猛然惊醒,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人。睿有些疑惑,匆匆赶去隔壁房间看泽,发现他也紧闭着双眸,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不过幸好,他的呼吸是平稳的,看起来只是睡着。
睿稍稍放了心,这才回了房间,可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方才母后出现的幻影久久无法消去。
次日一早,拓跋睿便简单洗漱起了身,先到了泽的房间,看他安然在那里,也就放心了,而后他便去寻母后颜月。可是追问了几人,却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睿感觉有些奇怪,若是换了平常,自己的母后早就守在王兄身边,甚至会去找父王理论。可是这一次,却安静的出了奇,甚至不见了踪影。
睿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于是咬了牙,决定先去紫御殿找父王。
今天周围气氛总是阴冷的,让人难受,又有点闷,使人窒息。为什么心里如此焦躁,就好像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是因为王兄种了蛊吗?可及时如此,王兄也还是王兄,一样会在身边的不是吗?
为什么那么难受,为什么,为什么……
拓跋睿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往紫御宫,不顾侍卫的阻拦,直接推了门,左右看看,确实没有母后的身影,于是便直接入内去找拓跋陵。
对于他突然的到来,拓跋陵也是有些许的意外,因为他知道,这个儿子很少主动来找自己,甚至和泽一样,对他有些许的畏惧。所以也同睿一样,拓跋陵感到了隐隐的不好的感觉。
“有事?”正在看着书的陵开口,抬开双眸,凝看着眼前的睿。
睿喘息不止,然后说道:“父王……您……看到母后了吗?”
拓跋陵眉心一拧,缓缓放下了书,“你找不到她吗?”他沉下心,冷漠的脸上稍稍添了些焦虑与担忧,而他此刻这样的神情,也是睿第一次看到,他也感到有些意外。
但没等他从这样的神情拔出来,拓跋陵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道了一声“不好”后,顿时从座椅上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赶,步子也越来越急。
拓跋睿见状,也匆匆跟着陵赶去,推门出宫,一路向着某地赶着。
睿一看,这不正是前往东霖宫的路吗?母后,母后难道是在东霖宫,可是不可能!刚才他问了所有人,甚至也亲自唤了许久都没有看见母后的踪影。
除非……拓跋睿一怔,心里咯噔一声。
除非,母后刚才是在避着他,知道他或许会阻止她做什么。
难道,难道是——!
拓跋睿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双拳紧紧握起,他不停在心中祈祷,祈祷着一切千万不要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然而就在这时,拓跋陵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蓦地看向所有侍从宫人都惊恐跑出的东霖宫,于是他一把揪住其中一个人,一字一定地说:“里面出了什么事!!”
那些人见到拓跋陵,皆是匆匆跪下,然后用着颤抖的声音道:“王上,不好了!王后娘娘刚才将所有人支开,然后……然后说要将大殿下带走,所以给大殿下松了绑!!”
“你说什么,大殿下被松开了?!”这时答吕晏齐也闻声赶到,惊得脸色苍白,“不好,大殿下现在神智还——!王上!!”
拓跋陵双瞳猛地一缩,一把将那人扔开,“这个愚蠢的女人!!”一声低吼下,拓跋陵忽然加快了步子冲向东霖宫,可当他将房间的大门一把推开之际,拓跋陵也愣怔在了而原地。
随行而入的睿也惊得捂住了嘴。
半晌,喃喃喊出了声:“母……母后!!!!”
前传:落叶归根终有时,若晓清歌又云来(12)
拓跋陵双瞳猛地一缩,一把将那人扔开,“这个愚蠢的女人!!”一声低吼下,拓跋陵忽然加快了步子冲向东霖宫,可当他将房间的大门一把推开之际,拓跋陵也愣怔在了而原地。
随行而入的睿也惊得捂住了嘴掏。
半晌,喃喃喊出了声:“母……母后!!!!”
声音渐渐落下,而后陷入了一场空前的寂静。血的味道,逐渐蔓延开来,一滴,两滴,落在地上,溅起,化成一朵朵绽开的曼陀罗华。
除此之外,再没有了其他动静。
片刻后,颜月轻轻扶着拓跋泽的胳膊,缓而慢地抬头看向自己如此疼爱的孩子。她动了动唇,探出手轻抚他的脸颊,将血红色染在了那俊美的脸上,然她的神情虽充满了疼爱,却又带着浓浓的担忧,似乎那加在自己身上的痛,根本不及她担心他的万分之一臌。
“孩子……”颜月艰难开口,落下了两道泪,然后缓缓低下头,看向已经穿透胸口的手。
“王兄,王兄,不要,哥,哥!!!”在感觉到一股心中的剧痛后,拓跋睿想上前阻拦,可才刚一抬步就被拓跋陵拦住。他难以接受地看向拓跋陵,而拓跋陵只是摇摇头,如同在告诉他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睿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转过了视线看向泽,那同自己一样曾想守护母后的王兄,奈何在他眼中,却找不到半点的意识。
本能,西陵蛊将人的保护本能,变成了杀戮。而他,只是凭借着本能,亲手夺取了母亲的性命。
泽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眸看过周围的人,不痛不痒,猛然间将右手抽回,掌中攥着曾满满装着他们的那颗心,他没看,或许只是觉得累赘,蓦然用力,便将它捏得粉碎,然后探出了指尖,用舌尖舐过上面的红。
那一霎,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睿也当场愣在了原地。
颜月低头看到了自己破碎的心,渐渐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缓缓向后倒去。便是在生命终结的最后一瞬,突然跌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怀中,恍惚着抬起头,看到了那曾经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她愣了一下,好像看到了许多许多年前,她日日追着的冷漠少年,她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逗他开心,然后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宝贝溜出来送给苦练功夫的他。
“陵……”颜月喃喃念着,许是没想到最后,竟是能在这个男人的怀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拓跋陵拥着颜月的身子,眼中还是划过一丝痛,而这一瞬间的神情落在了颜月眼中,仿佛一世也就无憾。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将视线落在了仍然没有任何意识的泽身上,突然想到什么,颜月感到了害怕,只低声道了句:“不要……告诉他……还有……放过……放过……”
颜月拼命呼吸着,紧紧抓着拓跋陵的衣衫,血色自口中渐渐滑落,很快,她终于安静了下来,然后轻轻靠在了陵的身边,如同孩子一样,结束了一世的痛苦,真真正正的睡着了,也永远不会知道,在她解开了眉心的愁,放下了心中的痛时,脸上溅开了一滴让她渴望了一生的泪,安静的如同现在的她一样。
拓跋陵将颜月揽在怀里,脸上仍旧那么平静,可是握着她纤瘦的肩膀的手,却在缓缓用着力,也并没有制止悲伤自眼眶落出。
那一霎,睿也愣住了。拓跋陵是西陵的王,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他残酷,残忍,无情……可是在这一刻,他却为了一个女子而悲伤。
然而来不及让人哀悼,已经游走在狂躁边缘的泽,突然间抬起眸,他动了动唇,似乎有了异常的兴奋。然后他突然开始向着门口的人冲去,那些人见状惊叫一声皆抱头鼠窜,可是又有几人能敌过拓跋泽的攻速,转眼间血红飞溅,一个一个人倒在了地上,而拓跋泽却笑得极为开怀,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睿因为见到了这样的泽而心痛,他刚要上前,却听拓跋陵低声说了一句:“睿,扶着你母后。”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怒意。
睿凝眸看向拓跋陵,知道此时只有自己的父王可以制住那已经进入癫狂的王兄,于是点了头,迅速起身向着前方而去,一把接过了颜月的身体。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拓跋陵蓦然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拓跋泽而去,那阵慑然之风霎时将他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与黑袍卷起,并带着一阵极度的凛冽。
泽也好像突然感到身后传来的这阵压迫感,他反射性的回身连连退了多步,他双瞳扩散,映出拓跋陵无法撼动的身影。他漠然地侧着头,如同是在辨认着眼前的人是谁,双唇时时颤动,发出如野兽一样的低
吼。
便在这时,答吕晏齐也已经拿上了一剂药,对着拓跋陵点了下头,然后就向着泽跑来。
泽第一反应就是向答吕晏齐攻去,然脚步才刚一动弹,就被拓跋陵一下抓住。而拓跋陵只是脚尖略微一转便来到了他的身后,一下就锁住了他的喉,扣住了他的命,突然猛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