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难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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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回过神后转头嘱咐了她两句什么,她听后有些吃惊。但还是按他说的去做了。
苏澄在屏风后一件件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将脱下的衣物在池边小案上放好,便踩着一池泉水伴着水声沉入了池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他来到池边靠着屏风缓缓坐下,听着身后池水时不时发出阵阵轻响,不知她到底是在沐浴还是自己在玩儿水。
楚珍怕两人孤男寡女在殿里呆着会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准备好他所说的东西后便十万火急的赶了回来,快步走到他跟前:“皇上,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哗啦啦,紧接着便是一阵呛咳声。听到这一声“皇上”的苏澄这才知道任一竟然就在她身后,吓得猛地沉进了水里,结果又猛地呛了一口水浮了上来。
“咳……咳咳……你……你怎么来了?”
任一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让楚珍去外面候着,自己则继续坐在这里,将刚刚让她去拿的东西推到了池边。
苏澄一看竟是许多美味可口的菜式,而且都是……肉!她看见这些东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虽然平日里也不见得多馋。但是几天没吃,多少还是有些想念的……
“这……不合适吧……不是说……斋戒吗?”
“你何时这么守规矩了?”
苏澄眉头微皱,终是缓缓起身,将那些吃食向自己这边拉了拉,趴在池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可知道我名字的由来?”任一忽然问道。
正吃东西的苏澄有些莫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反应过来屏风后的他根本看不见。
对方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父皇生前膝下共有五个皇子和一个公主。长姐任洛瑶嫁给了你二哥唐达,后来你二哥战死沙场。她心中郁郁,不久便也随着去了。
大哥任咏自幼身体不好,七岁时因为一场大病夭折了,二哥任鑫因为在父皇病重期间逼宫篡位而被发落边疆,至今还在边关一座贫苦的边城里。
三哥任德如你所见,已经被我处置了,剩下的就只有我和任奕,也只有我们两人的名字是由各自的母妃所取,而非父皇所定。
父皇允许我母后亲自给我取名是因为宠爱她,听她说想定为‘一’字,意为事事力争上游力求第一的意思,觉得不错,便准了。
至于任奕的名字为什么是他母后所取……听说是因为他母后极不受宠,从有孕进宫被封为妃后父皇就再没去看过她一眼,就连任奕生下来他也没有过问,甚至连名字都不愿给他取。
至于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只知道他自幼就不受父皇喜爱,父皇直到驾崩也没有给他封王。”
苏澄手中的筷子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涩,她只知道任奕的母后去得早,先皇在世时似乎也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却不知道不喜欢到这种程度。这个父皇有和没有对他来说竟没有任何区别……那他岂不是和自己一样,几乎是孤身一人独自长大的……
任一想说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顿了顿之后就继续说道:“我起初只以为母后给我取这个名字真的是像她对父皇说的那样,希望我凡事不落于人后,能够力争上游。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止如此……你将我的名字反过来念念。”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苏澄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任一,一人……”
念完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解。
“一人,天下第一人……她是希望,我能成为天下第一人,至高无上的帝王,接父皇的班……我知道这点的时候她已经贵为昭国皇后,作为她唯一的孩子,我理所当然的成了嫡子,储君的不二人选。
她当时很开心,将我名字中的这层含义告诉了我,希望我能不辜负她的期望,成为一代明君。
我那时候不理解,也没有想继承皇位的意思,觉得那样拘束的很,所以就把这想法说给她听了。
结果她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没出息,说身为帝王家的孩子怎么能没有野心。
可是为什么帝王家的孩子就一定要有野心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只是做个普普通通的王爷,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呢?
我已经按她所说事事力争上游了,功课武艺样样拔尖,她却还是觉得不够,永远希望我能做的更好……
我当时还想跟她说什么,可她却哭了,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费尽心思在後宫周旋是为了我,千辛万苦登上后位也是为了我,我若放弃皇位的话,那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枉费了……
所以,为了不让她的付出化为流水,我一步步的向着皇位靠近,渐渐地这就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
可是后来……当我如愿登基以后,当这个目标终于达成之后,我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登上皇位的初衷是为了满足她一直以来的期望,当她的期望得以达成,我却不知道这张龙椅对我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自己要得到它,一定要得到它,却不知道得到之后又该如何……
任一,一人,天下第一人,却也是孤身一人……身边的人再多,也没有人可以跟我说句心里话,没人能跟我开一个普普通通的玩笑,没人能跟我闲话聊天,跟我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或者听我说说我心中的愁苦……
高高在上的帝王,当真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往事,或平静或沉重,似乎想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说与她听。
苏澄起初还趴在池子边吃东西,后来东西都吃完了他仍旧在说,好像真打算将这些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都说出来似的。
她默默地听着,也不插话,任由他将这些之前一直无人可以诉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虽然听的有些乏了,但见他不吐不快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赶他走,毕竟自己明日就要离开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这些话回头就更没人可说了。
任一说着说着又绕回了对于自己母后当初为什么非要让他登上皇位的不解,正说着又似想到什么一般,语调稍稍轻松的一转:“不过还好……还好我找到了另一件事情去做,一件我真心想做,只是为了自己的心意而去做的事,就是……保护你……
起初我以为我作为皇帝一定能给你最好的保护,后来发现这个想法错的离谱,于是我就想……等我将身边的一切都清除干净之后就能保护好你了。
可是……当我能做到的时候,却发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你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我的保护……
我生气过,恼怒过,觉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我等了你这么久,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却完全没有把我的心意放在心上……
我甚至想过逼迫你,把你强留在我身边,按照我的意愿封你做我的皇后。
可若是这样……我对你所做的,不就和母后对我所做的一样……
我不敢,我怕你恨我,怕你怨怪我,所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一点儿一点儿接受我,希望我能代替任奕在你心目中的位置,陪在你身边,看你生气看你笑……
可是……那天在大殿上……当任奕说要代替你去边关,你却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你明知此行危险,甚至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却宁愿自己去也不肯让他去。那一刻我才知道,只要有他在,无论我做什么,都走不进你的心,因为你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
☆、第118章 冤家
他眉头紧皱,神情有些痛苦,微微沉默后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镯子:“可是橙子,若是有一天你后悔了,我……我……”
“任一……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
他以为她是对他所说的后不后悔一类的感到不满,忙不迭的打断:“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做了什么你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到时候……你愿不愿……回到我的身边?”
身后一阵漫长的沉默,他下意识的侧头想看她一眼,却只看到身后的屏风和一旁跟她的衣物放在一起的一只银镯,神情终是微微一暗,默默地将那白色的镯子收了回去。
苏澄实在是在池子里泡了太久,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一点儿一点儿向池子里沉去……
其实……她刚刚是想说:任一,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因为我真的……有点儿……头晕……
任一仍旧不想离开,却又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话说,正犹豫着要如何再开口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
他唇边不禁牵起一抹淡淡笑意,心想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这样玩儿水,刚想完脑子里却电光火石的一闪,开口唤了几声:“橙子?橙子?”
身后没有半点儿动静,他赶忙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泡在池子里的人已经沉了下去,水面上还时不时冒出几个小小气泡。可见她是刚刚沉下去不久。
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明明右手固定着夹板使不上力,却单凭一只左手就将她从池中捞了出来。扛在肩上就走回殿中扔在了床上,一边给她擦着湿漉漉的身体一边冲外面喊着:“太医,快传太医!”
楚珍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吓了一跳,赶忙奔出去找太医去了。
任一慌张的给她擦了擦身上和头上的水迹,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觉得呼吸还算平稳。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把她向床中间干燥的地方挪了挪,准备给她盖上锦被。
扯过锦被的手刚刚动作却停了下来。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胸前美好,完全挪不开视线。
他刚刚透过屏风就隐约看见了她美好的身形,但是却并未这般直接摆在眼前,此刻完全没有任何阻隔的看去。才发现她比之以前丰满了不是一点点……
他记得数年前她落水时他也是这般心急之下看到了她赤。裸的身体。但那时眼前景色却与此刻大不相同,难怪在南阳城他说她是垫了馒头时她会那般恼怒,还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美好的线条。
他虽然当时看那线条就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长成,却不知竟长成了这般美好模样,几乎灼伤了他的眼睛。
原本扯着锦被的左手不受控制的松开了绵软的被角,下意识的向那柔软攀去,一点儿一点儿,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终是极轻的覆上了一侧渴望已久的美好,像是怕把她碰坏了一般。轻轻的覆着……
只这一瞬,脑海中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眼中**一涌,微微俯身便想探寻她的唇舌。
“皇上,小姐她……”
门外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房中任一慌乱的扯过锦被给她盖住,身体却因为刚刚的动作而一个不稳直接扑倒在了她身上,样子甚是狼狈,一阵沉默后有些尴尬的转头看向匆忙赶回来的楚珍:“朕……给她……盖被子……”
楚珍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心想这被子真是只有巴掌大……
“那个……铁成去请太医了,所以奴婢……就先回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她犹豫半晌终是轻声开口:“皇上……您……流鼻血了……”
……
太医赶来后给苏澄把了把脉,说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在泉水中泡的太久了晕过去了而已,好在捞起来的及时,没呛进什么水去,估计过一会儿也就醒了。
另外她还有些积食,太医叮嘱两人让她以后在沐浴前不要吃太多东西,不然更容易晕倒之类。
楚珍默默的看了任一一眼,苏澄近日正在斋戒,她以为那些东西是皇上要吃的,现在看来……全进了她家小姐肚子里了。
任一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他原本只是想给她解解馋,却不想竟害的她晕了过去。
这丫头也是,那么多东西竟然全吃完了一点儿没剩,真不知道她那薄薄的肚皮怎么能装进那么多东西。
也就是此刻苏澄还晕着,不知道他这想法,不然她定要张嘴辩驳几句:还不是你一直在那儿不停的说话说话说话,我没事儿不吃东西干吗?
太医离开后任一依旧守在床边,想等她醒来确定她无事再走。
楚珍呆在这里有些尴尬,只好先退到了房外去候着。
苏澄并没有晕很久,两刻钟后就缓缓醒了过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睁眼看了看周围,见他还坐在自己床边没有离开,支撑着身体坐起了身:“你怎么还……”
盖在身上的锦被随着起身的动作轻轻滑落,赤。裸的身体再度映入了任一眼中。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把被子拉了回来,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支支吾吾的开口:“刚刚……刚刚……是谁把我……”
话还没说完就想起她只带了楚珍一个女子来这重华殿中,而珍姨现在又怀着身孕行动不方便……那……
她又看了看任一身上尚且有些水渍的衣衫,顿时明白了过来……
“你……你你你……”
她皱眉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任一神情有些尴尬,却又不愿显得好像自己占了她便宜一样,梗着脖子就冒出一句:“又……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又不是……没?看?过?
这句话顿时让苏澄想起数年前自己落水那回,醒来时也是见他这般守在床边……那么……当时……
……
……
……
“你个臭!流!氓!”
一声喊声惊天动地,震的重华殿的房梁都颤了颤,隐隐落下了几粒灰尘。守在外面的楚珍惊的险些动了胎气,回头看去却正见一个枕头猛地砸在了当今皇上任一的脸上,而被砸的人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脸上不知何时又挂了一道鼻血,也不知是被枕头砸的还是又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原本因为祭台倒塌事件而始终有些尴尬的两人彻底恢复成了往常那般冤家模样,一个狼狈逃窜,一个裹着被子追出来还要打他,若不是楚珍觉得她这样实在有失体统拦了下来的话,估计她真能从这重华殿一路追到养宁殿去。
苏澄愤愤的回到床边坐了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念叨:“气死我了!枉费我还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他!欠他个屁!全让他给看回来了!老娘这么好的身材难道是供他免费欣赏的吗?
看完了还说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妈蛋!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很没料一样!
老娘这翘臀丰乳完全秒杀他那一二三四五乱七八糟所有嫔妃好吗!有没有眼光啊他!”
楚珍见她这样忍俊不禁:“你们俩啊,真是一对儿冤家,你这前段时间还为他闷闷不乐,说自己是什么扫把星呢,现在又开始骂他了,真是……”
“谁还没有个质疑人生的时候啊?我那是没有认清他的本质没看出他的真面目!这个臭流氓!我以后要再为他哭我就不姓苏!真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