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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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越想越心寒,整个身子都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不不不——这不可能——”他摇头,神情间却是连他自己的都不相信的凄惶,最后怒吼出声,“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她害我做什么?这样把我搭进去,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她是皇后!”楚奕道,一语道破关键,“将来我们之间无论谁得了大位,她都是太后,但同是太后,一国之君的位置换了人坐,她能得到的也大不相同。老七和卢妃一党在朝中根深蒂固,早就和她是势同水火,若是将来老七上位,卢妃掌管后宫定不会给她好过;而我与她之间虽是姻亲却从不同心,她容不得我你也是清楚的见了。老大和老二不争气,自是没什么想头,剩下的你跟老四,老四的母妃家里虽然不是权臣骨干,但盘踞朝中这么多年,多少也有自己的一方关系摆在那里,现在怎么看,她要选个人来辅佐都只能是三哥你了是不是?”
楚奕说的这些都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楚原不是傻子,当初叶阳珊找上他时,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是如今通过楚奕的口再说一遍,他突然就起了疑心,“这有什么不妥?她别无选择,断了我的后路对她也没好处。”
如果叶阳皇后有意把他赔上,那她似乎也再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皇子来辅佐了。
“是啊,由上面的那些现状分析,她的确是只能和你结盟。”白奕耸耸肩,重新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突然意味不明的深深一笑,“可是三哥你有没有想过她最终要的是什么?她是需要一个人来与她结盟,但她要的这个人不是随便的一个皇子,而是将来的西楚帝君,一个能稳稳妥妥把她推上太后之位,权倾天下的人!三哥你觉得,自己在这个大位之争中有几成胜算?”
楚原怔了怔,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失血的缘故,整个人如堕冰窟,从头到脚都冷的发抖。
他的母妃出身不高,不过是帝京临县一个县丞之女,而且又早死,没有给她留下半点的庇佑和保障。
若要说到这个大位之争,在叶阳珊找上他之前,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也就是在叶阳珊对他伸出这根橄榄枝的时候他才有了这种非分之想,现在回头仔细一看——
他有什么?唯有的指望就是叶阳珊这个堂堂皇后一国之母。
而在他做着鱼跃龙门美梦的时候却全然忘了——
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得到叶阳珊不遗余力的支持?
楚奕见他神情突变也不以为意,只就只顾说道,“你知道,自从当年落月谷楚风丧生以后武烈侯府和凤寰宫已经貌合神离,叶阳氏她这些年苦心经营,在朝中虽然是有些势力不假,但其实武烈侯府才是她最强硬的后盾,失去了这个后盾的支持,她自己本身就是泥菩萨过江,在这种情况之下,以她的为人,你觉得她会狗急跳墙同样找一个白手起家的你来拼死一搏吗?”
楚奕问,又径自答:“不会!”
他说的肯定,掷地有声:“她不是那样的人,当初楚风的死也没有将她打倒,反而让她迅速的把目光转向你,这说明她是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不要亲情不要盟友,她要的,只是最后能让她权倾天下的助力!”
楚原的神情一震再震,到了这会儿已经像是全然失了力气,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是靠在那侍卫的身上来支撑。
不得不说,楚奕的这番剖析无懈可击,让他如醍醐灌顶般骤然惊醒。
“她——你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楚原的声音虚弱,虚弱中又有种难平的怒意缓缓灼烧,额角青筋暴起,皮肤下面几乎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在因为愤怒而隐隐的跳动,“她还有后招,她是拿我做了幌子?那么她真正的盟友是谁?会是谁?”
他喃喃低语,很快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神情恍惚的不时由喉咙深处发出轻微的怪声。
楚奕只是看着,却并不急着打断他。
“不是你……老七?不……老七也不可能,是谁?是谁?”楚原自顾想了半天,突然怒极反笑,一张脸扭曲的如同修罗地狱的恶鬼,大声道,“是老四!她真正押宝的人是老四!”
“是啊,老四!”楚奕叹一声,微微露出赞许的神色,“老四的舅舅掌户部,那可是尊不折不扣的财神爷,百万大军也要吃饭穿衣啊,明面上他不争不抢,再有你给他做了挡箭牌,咱们那位皇后娘娘又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啧啧,来日他一朝崛起,岂不是一鸣惊人 ?'…3uww'就是不知道三哥你为他人做了嫁衣,到时候还能不能含笑九泉!”
含笑九泉?怕是死不瞑目才对!
“她想要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真真的是好一个如意算盘!”楚原的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很快被仇恨吞噬。
“三哥你自己有眼无珠,也实在怨不得别人!”见他想明白了,楚奕突然一改方才的惋惜感喟之色,面上一片冰寒的厉声道,“该说的我都与你说了,也不算让你枉死了,既然是你先对我出手,也就怨不得我手下无情了!”
他说着便是竖手为刀冷然挥下。
苏沐手中长剑闪电出鞘直取楚原的心口。
楚原惊惧的瞪大了眼,却已然是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苏沐的剑锋逼近,没有半分手软或容情,就在楚原准备闭上眼安心赴死的前一瞬,变故突生,他身边那护卫眼见着大势已去,突然便也不去阻拦,直接身形一闪扑过来挡在了楚原身前。
苏沐的剑尖上头运了内力,收势不住,一剑从那侍卫的肩胛骨贯穿,嗤的一声又再扑了他身后的楚原一脸。
那一剑的气势如虹,刺穿那侍卫的肩头剑尖竟然还生生在楚原肩上挑破了一层皮。
楚原整个人都呆在那里,苏沐一击不成,眉头一皱就要拔剑再刺,却不想那侍卫当真是个硬骨头,竟然直接徒手一握剑神,用肉掌把剑卡主。
苏沐的动作被阻,也只在那一瞬的功夫,那侍卫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怪笑,砰的一掌将近在咫尺的苏沐一掌拍了出去。
楚奕脸色一变,还不等他身后剩下的侍卫扑过去,楚原那侍卫却在一张推出苏沐的同时也从袖中抛出一枚烟雾弹。
爆裂声平地而起,室内顿时笼罩子一片白雾之中。
“殿下——殿下——”侍卫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伴着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那白雾只持续了片刻功夫就无声散去,楚奕甩甩袖子,神情略显狼狈,仰头看着房顶上突然出现的大洞勃然大怒的吼:“追!一定不能让人给我跑了,上天入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他这边暴跳如雷,吼的嗓子冒烟,凝重而紧凑的气氛里却是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愉悦的浅笑传来。
卷五:江山不悔 第九章 不介意,为你死
侍卫们得了楚奕的命令,一哄而散。
秦菁含笑从后室款步走出,弯身去扶了跌在地上的苏沐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苏沐爬起来,拿袖子抹净嘴角渗出的一丝鲜血,摇头道,“没事,一点轻伤!”
秦菁见他脸色无异这才稍稍放心,吩咐道:“后面的事你不用管了,这两天好好休息!”
“谢公主!”苏沐颔首,施了一礼,仍是亲力亲为的转身去安排这里的事。
秦菁走到楚奕面前,看着他脸上刚刚平和下来的表情不禁又是一笑,“虽然说是做戏,可如果我是楚原,却是打死也不会信你的。”
“其实除了上朝和宫里一些大宴等必要的场合,我和他们彼此接触的也不多。”楚奕一笑,从容的抖了抖襟前落下的一点瓦上灰,“而且方才那种情况下,功亏一篑,我若是不把嗓门拔高了吼出来,怕是他才会起疑的。”
“随你吧,你朝中的事,总归还是你自己有数。”秦菁道,神色颇为凝重,“后面的戏份也要做足了,这楚原虽然没有楚越的心机和谋略,但是生在皇家的孩子,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好糊弄的,这几天城里戒严一定要把声势做大,最好是能让他在城里躲几天,回头等咱们离了这里再慢慢放松警惕。”
“我明白,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让你的侍卫出去搜人就行。只是我倒是觉得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他倒未必还有耐性在这祈宁城藏下去了。”楚奕思忖着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不过这里的事刚刚平复下来,有许多需要善后的地方,可能我们要在这里缓两天。打乱的军队需要重新整编,还有当地官府和衙门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需要更换,我想直接借此机会换成我自己的人。”
“嗯?”秦菁心下突然闪过一丝困惑,抬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没什么,这座祈宁城我想拿回来,放在别人手上,我不放心!”楚奕笑笑,并不多做解释。
秦菁知道,他其实还是因为她。
这座祈宁城与别人来说可能不过死城,但对他们二人的意义却完全的不一样。
前段时间秦宣提过,说楚明帝那边要拟定国书为楚奕求亲的时候,曾经有人提议以交还祈宁城作为双方化干戈为玉帛的诚意,想来就是楚奕的意思,但是后来,朝议之后很多老臣反对没能通过,这事儿也便作罢。
现在祈宁城虽然还在西楚手里,但想来楚奕倒是不甘心的,倒是楚原这次的事儿,间接着成全了他,可以借机把这城中里里外外整个来一次彻底的大换血。
怎么说来这都应当算是楚奕的私心了,那便由着他吧!
“你看着办吧!”秦菁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补充:“哦,我来是要告诉你,刚才暗卫来报,说是围困城外的守兵已经被武烈侯劝退了,这会儿遍布城里的这些也让人连夜疏散出去。天亮之前就可以处理妥当,不会惊扰了百姓的。”
“那就好!”楚奕点头,携了她的手往外走,“也折腾了半宿了,回去休息吧!”
“楚奕!”秦菁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
楚奕回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武烈侯那里,你还是有心结是吗?”秦菁道,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复杂,“这一次你虽然提前给他传了信,让他有所准备,免了他的灭顶之灾,却自始至终都不肯与他照面,过两天就准备这么直接离开吗?”
“你多想了。”楚奕笑笑,指尖挑过她耳畔一缕发丝绕到耳后,“我不见他,是觉得没必要,你看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当年叶阳敏和叶阳家最后似乎是闹的很不愉快,而这些年叶阳安又一直也叶阳皇后一体,其中穿插着的关系似乎有些玄妙。
当初莫如风一直回避,现在楚奕似乎也不想提起。
秦菁知道他不想说,于是也便不再多问,两人并肩回了后面的院子。
楚奕是在当日抵达祈宁城的头一天晚上就潜出城去迎她的,城里并没有来得及安排他的住处。
两人一路进了秦菁下榻的那座院子,秦菁才觉出不妥来,在门口止了步子仰起脸来看他,“既然你不去武烈侯那里,楚临住的那个院子旁边还有一个大院子,我让灵歌带人去给你安排一下吧。”
这是个变相的逐客令,楚奕心里明白,却是痛快的点头,“好!”
秦菁正觉得看他这个眼神似乎就不像那么回事的时候,他一口应着却已经推开门拉她进了屋子。
晴云和苏雨晚上要给白融陪夜,这里便只有灵歌在。
“公主!”灵歌迎上来行礼,看到一起进来的楚奕,又再屈膝下去,“太子殿下!”
“嗯!”楚奕颔首,道,“这里正乱,找不到人手,你带人过去,把老八隔壁的院子给我收拾出来吧。”
“是。”灵歌没有多问,福了福便转身退了出去。
几乎是在房门合上的瞬间,楚奕已经一把捞过秦菁的腰身锁在怀里埋头吻下去。
他的呼吸炽热而疯狂,带着急切的渴望撬开她的齿关,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吻她,舌尖扫过攻攻城掠地,完全不容她退拒,仿佛就是要用这一个吻的力度来宣告他对她失而复得的所有权。
三年,整整三年,曾经多少次他灯下独坐,忍受着那种蚀骨的思念,只用回忆来填充一个个空寂的夜晚。
也曾经有多少次,他都想抛开一切回大秦去找她,哪怕只是万里跋涉之后远远的看上一眼都好。
可是,他不能!
西楚朝中无数人虎视眈眈,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他,他的每一步都在限制之内。
他不能去找他,哪怕是思念成灰,要将他整个人焚成灰烬,他也只能隐忍,等待。
当初他弃她而走的时候就有很多的挣扎,可是那个出身是他选择不了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世迟早有一天爆开之后将要面对的局面。
楚明帝不会让他流浪他国,叶阳珊和楚越等人,更是个个都不会容许他的存在,哪怕他不争不抢远远的一个人躲在千里之外。
所以与其等着他们刀锋袭来,拉着秦菁和他一起面对这些危机,莫不如他先行一步——
回国夺权,拿到足够自保和保护她的资本再将她重新接到身边来。
可是秦菁的个性他也再清楚不过,他知道她会怪他,甚至于永不原谅,却还是不得不做。
当初她刺他那一剑的决绝让他痛了许久,当真是以为她对他彻底寒了心。
那一天当他拖着满身疲惫孤身一人踏出祈宁城的时候,那种冰寒彻骨的感觉至今还记得分明。
因为中毒,他整整昏迷了两个月,那段时间似乎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噩梦,她一剑刺来万念俱灰,他的世界分崩离析满地残缺。
两个月后,他转醒,听到莫如风说她让出了祈宁,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她没有放弃他,那一刻巨大的惊喜和随之而来的漫长分离冲撞在一起,每一日都是煎熬。
于是他拼命的让自己忙,用这三年时间取信于楚明帝,并且无所不用其极,一步一步渗入到西楚政权的核心位置。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迎回她。
漫漫三年,一千个日日夜夜,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唇齿纠缠,带着近乎毁灭性的痴狂和执念,两个人相拥在这个刚从动乱中平复下来的夜晚,用这一个绵长的吻,把中间缺憾的三年重新续上。
秦菁的心里微微发苦,极力的想要回应他,可是他强势的不允许,以唇舌掌控她,来势汹汹的恨不能把她整个吞下去。
直至最后秦菁的身子完全软在他怀里,楚奕才意犹未尽的暂且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