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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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的大义之言,让朕深为折服,你所言不错,就算只是为了证明你我两国之间各自的诚意,今日也该当场将此事确认清楚!”景帝肃然点了点头,继而抬头看向秦菁道:“朕有些乏了,关于今日之事的始末——”
“父皇!”然则不及景帝说完,秦苏却突然自蓝淑妃身后生前一步道:“国舅大人方才并不在场,道听途说难免有所疏漏,就让儿臣代您把整个事情的始末再向他述说一遍吧。”
她的嘴角噙着浓厚的笑意,像是刻意掩藏了以往言语间的那种刻薄和跋扈,盈盈一笑的同时声音听起来也愈加的清脆明澈。
此时她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付厉染的脸孔之上,眼底那种越发明媚的神情都让秦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
当年她每每看到苏晋阳时候的那般模样。
所以因为付厉染的出现秦苏会舍了苏晋阳而移情于他吗?
想到上一世她们之间为了苏晋阳而势不两立的种种,秦菁突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事情发展下去想必会更有趣些。
景帝的话被贸然打断眼下已经带了几分不耐,不过对于这种小事他也懒得计较,就顺势挥挥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有了这样名正言顺的理由,秦苏的目光这便大大方方的移到付厉染身上,从头到尾将这夜发生的一切,包括柳太妃中毒的始末到桂嬷嬷和秦菁之间争论的种种说辞都细细重述了一遍,付厉染自始至终端坐品茶,眉间神色淡薄,不予评说。
期间莫如风给柳太妃诊完脉从里面的寝殿出来,但是碍着眼前的场面不好打扰就没有马上出声,秦菁见他出来就悄声的退出人群迎过去,两人在内殿门口先就着柳太妃的情况耳语了两句。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付厉染垂眸抿茶时目光似是不经意的往那个方向略过去一眼,擦过莫如风脸上的时候他的眸光突然一闪,就带了几分莫名的深意。
这边秦苏将一切交代了,最后还不忘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奏了秦菁一本道:“二皇姐也是一时冲动过急于替父皇分忧语气才过分了些,应该也并非是真的要针对婗靖公主,请国舅大人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谢谢皇妹你对本宫的维护,不过所有那些指证婗靖公主有嫌疑的话可都是桂嬷嬷说的呢,国舅大人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责怪道本宫身上?”秦苏话音刚落秦菁已经笑着接口,她款步过来却并不是为了和秦苏争辩,紧接着话锋一转,肃穆了语气转向景帝道:“父皇,莫大夫已经重新给太妃娘娘把过脉了。”
景帝循了她的目光抬眸看向莫如风,秦霄已经抢先一步急切的迎上前去道:“我母妃怎么样了?”
“王爷稍安勿躁,太妃娘娘暂时无恙!”莫如风安抚性的微微一笑,然后上前对景帝见礼,景帝摆摆手示意他免了,单刀直入道:“你诊治的结果如何?可有了为太妃化解体内残毒的方子?”
莫如风点头,恭敬回道:“回陛下,草民的诊断结果同林太医大致相同,太妃体内毒素的确是通过饮食摄入,但这毒却施的很巧妙,并非只是单一的一种毒药,而是由三种药性相克的慢性毒药调配了之后又混到她的饮食中让她服下的。因为药性相克这几种药物相互作用并没有让她在中毒后的第一时间毒发,而这也刚好影响到了我对她中毒时间的判断。”
听他这样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松了口气。
景帝沉吟一声道:“你是说太妃中毒有可能不是今天的事?”
“从我对药理的分析上看的确是这样!”莫如风道,他的态度却保持的很客观:“不过在配药中这三味毒的具体分量我无法精确估算,所以也不能肯定她确切的中毒时间,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她今日服食的食物当中有什么激发了体内药力让她毒发。不过解毒的方子我开出来了,方才也已经给林太医确认过,事不宜迟,陛下还是赶快命人去照方抓药先给太妃娘娘解毒再说吧!”
莫如风说话之间林太医便呈了张方子上来,解释道:“如果莫公子对那三味毒药的判断无误,按此方抓药就可将太妃娘娘体内毒素引出来!”
景帝沉迷丹药,一贯对这些太医的诊断之法都不是太看重,此时也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却是萧文皇后将方子接过去匆匆看了眼,急忙招呼管海盛道:“赶紧的,带两个人去御药房抓药!”
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要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件事她并不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去办。
“是,娘娘!”管海盛应声,转身带了两个婢女快步走了出去,待到他离开,景帝的目光便慢慢凛冽下来,阴测测的看着大殿中间桂嬷嬷跪伏在那里的颤抖的脊背,冷声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太妃的毒还是在今日的喜宴上被人动的手脚吗?”
“这——这——”桂嬷嬷没有想到枝节横生,早就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只是她也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今日她站出来指证已经是把梁太后得罪的彻底,若是今日不能有一个了结,回头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桂嬷嬷六神无主,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之后终于还是破釜沉舟,咬牙道:“可大夫方才也说只是有可能了,既然有可能是之前,那么——”
“呵——”秦菁并没有听她说完就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打断她道:“桂嬷嬷,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你到底是要扳倒皇祖母还是对婗靖公主看不过眼,倒不如明说了的好,再这样强行争辩下去,忠心护主的戏码可就该变味了!”
梁太后和晏婗靖的身份都非同一般,哪怕只是有一丁点的可能能够替她们洗掉嫌疑,也断然再不会有人愿意往这个方向继续追究。
桂嬷嬷的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再将这场戏继续唱下去,但如果告饶的话,又没有把握能不能逃过一劫,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却是付厉染慢慢开了口:“这样以下犯上的恶奴荣安公主何必听她废话?拖下去乱棍打死也就是了!”
桂嬷嬷心跳一滞,急忙惶恐的抬头去看景帝,而此时的景帝对她所持有的早就是欲杀之而后快的心情,是以她求饶的话根本就没来得及说出口,下一刻随着景帝的一个手势四个侍卫已经上前架了她就要往殿外拖去。
“不——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奴婢只是护主心切才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桂嬷嬷这才是真的慌了,拼命的挣脱,可她毕竟是个妇人,即使平日里再怎么强悍又哪能是几个侍卫的对手,情急之下只能涕泪横流的哭喊,眼见着就要被人拖出殿外,绝望之下她不由恨恨的看向正在殿内悠然品茶的付厉染,凄声嚷道:“你们不能杀我,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你们凭什么就这么处置我,我不服不服!”
任凭她哭喊的再怎么绝望和愤怒,这大殿之中也再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外头侍卫堵了她的嘴,噼里啪啦的一阵闷响过后,不多时就有人回来复命:“陛下,已近断气了!”
景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漠然点头道:“割了她的舌头,以儆效尤!”
侍卫应声下去,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的沉默,大殿当中的气氛便又恢复了一时的空洞。
桂嬷嬷以这样的诬告罪名被处决,她指证梁太后和婗靖一事表面上就算揭过了,只是悠悠众口想要阻塞,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真相并未浮出水面,背地里总少不了人们的议论揣测。
最后付厉染放下茶碗,再度开口:“陛下,咱们善始善终,所谓的捉贼拿脏,如果陛下尚有疑虑,我便即刻让人引了大总管去婗靖房里查看一番就是,她若是真的藏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也肯定不会偏袒,都由陛下依照律法处置了就是。”付厉染说着兀自摇了摇头,十分的不以为然,婗靖却在听到他说要景帝派人去搜查自己住处的时候着了急。
在皇室贵族之中尊卑位份划分的十分鲜明,而且对女子的名声更是看重的很,今日当着文武百官命妇小姐们的面,如果真的有人去搜了她的房间,即使搜不出什么所谓的“罪证”,这本身对她的声名也是个极大的妨碍。
“小舅舅——”情急之下她猛地上前一步,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以——”
“你退下!”付厉染淡淡的开口,语气之中并无斥责之意,婗靖却还是心头一个轻颤,死咬着下唇默默的退了回去。
付厉染唇角带了丝笑意,复又抬头去看景帝:“陛下,婗靖那里您尽管派人去查,不过有句话臣也要说在前头,一会儿搜查的结果出来,如果此事真是婗靖所为,我晏氏责无旁贷会担下这个责任,而若是证明此事与她无关,那么今日之事便只作北静王爷他们夫妻间的家务处理,日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再提。”
若是婗靖对柳太妃下手,那么晏氏和秦氏必定决裂,付厉染的这份担当着是让人折服。而相反,若是管海盛在婗靖那里查验不出什么,这事儿归为北静王夫妻间的家事也算是全了婗靖的颜面。
不过话虽如此,婗靖毕竟身份特殊,可如果真的派人去查了她的寝宫,还是无疑在大晏皇室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说白了,付厉染此举就是故意在逼景帝就范,要让他站出来公然袒护婗靖,这对婗靖以后在大秦的日子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保障。
景帝贵为帝王之尊,一生之中最恨莫过于受人胁迫,脸色当即便有了一瞬的暗沉。
秦菁深吸一口气,刚要出来打圆场,冷不防里面的寝殿里就传出一个婢女惊惧的惨叫声。
大殿之中的气氛整个为之一凝,陆贤妃拧眉,下意识的脱口道:“怎么回事?”
下一刻景帝已经霍的自座位上起身快步往里面的前殿走去,众人紧随其后的跟进去,进门却见一个婢女脸色惨白的摔在地上,脚边一个打翻的铜盆,里面水溅了一地。
“王——王爷——”惊惧之下她对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唯独定定的望着紧跟在景帝身边的秦霄。
秦霄上前一步,强压下心里的不安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婢女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只颤巍巍的的抬手去指旁边的大床,脸上神色惊惧却怎么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口中不断的喃喃重复:“太妃,太妃,太妃她——”话到最后她也没能说的完整,反正突然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后面跟进来的一众嫔妃俱都面面相觑,秦霄心头一颤,再等不得的两步跨到床边,不想却只是撩开幔帐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脚下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王叔小心!”秦菁离的他近,不得已抬手扶了他一把,这一步上前刚好也看到那帐子里的情形,着实自认为定力惊人的她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脸上跟着瞬时失了血色。
卷四:皇城惊梦 第139章
床榻之上躺着的女人还在昏迷中,双目紧闭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嘴角不断有暗红色的血液汩汩的往外涌,额上渗出的冷汗已经汇聚成股不断的沿着额头上面堆起的皱纹流到枕头上,而真正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却是她的容貌——
柳太妃的真容秦菁的见过的,当时她还曾深深折服于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的绝代风华,但此刻这床上躺着的女人面容之上竟然堆起了无数的沟壑,深深浅浅纵横一片,眼角的尾纹蔓延,鬓角处的青丝也隐隐露出斑白的印记,便是将她视作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妇也不为过。舒槨w襻
她的容颜仿佛是在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如果不是她身上依旧穿着喜宴之上柳太妃所着的那件深红的太妃朝服,秦菁几乎都要以为这床上躺着的是别人。
寝殿里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惊惧的看着那帷幔下面被一半隐藏起来的这一幕,半晌之后蓝淑妃还是蓝淑妃第一个如梦初醒的大破沉默。
“这——这是太妃娘娘吗?”她的声音恍惚而又带了丝明显的颤抖。
就是这一声浅问,恍若巨石入海激起万丈波涛,寝殿之中的气氛一瞬间被引燃。
“母妃——”秦霄回过神来,推开秦菁的手一个箭步扑到床沿上半趴伏在那里去握住柳太妃的手。
柳太妃手上的皮肤的转变虽不如脸上那般明显,皮肉也明显的松弛黯淡下来,那入手时候的触感惊的秦霄身躯一震,头脑之中嗡嗡作响。
秦菁深吸一口气,勉强定了定神大声道:“如风,快来给太妃娘娘瞧瞧!”
莫如风自人群后面快步挤进来,他本性淡薄,情绪极少会因为什么外物所动,着是这样,在看到柳太妃现状的时候他的眉头也是瞬间皱紧,不容多想的上前去拾了柳太妃的手腕替她细细把脉。
因为是后室寝宫文武百官和命妇们有忌讳不得入内,众嫔妃却是都随着景帝一起进来的,此时个个花容失色的站在当场不知所措。
今日这事情已经闹的不小,实在不宜再继续张扬,秦菁便试着对景帝出言提醒道:“父皇,太妃娘娘现在的状况怕是不妙,还是让除了太医意外的闲杂人等都暂且退出去吧!”
此刻付厉染和大晏的使臣也都还在外殿,他们所有人都挤在这里也是不妥。
“嗯,太妃这里你先照看着,其他人都管好你们的嘴巴随朕出来!”景帝心里已有决断,满面阴沉的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萧文皇后的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柳太妃,秦菁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她便一咬牙转身带着众嫔妃跟随景帝去了外殿。
秦霄和婗靖随时左右,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梁太后却也没有走,不过见到柳太妃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她是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出还是真的处变不惊到这种地步,面容之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不置一词也不加议论。
此时莫如风和林太医两个手忙脚乱的在替柳太妃诊脉,她便慢慢转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眸示意孙嬷嬷把之前留在内殿服侍柳太妃的婢女召至跟前。
她婢女像是吓坏了,一直瘫在那个角落里好半晌没动,此时亦是手脚发软,听闻梁太后唤她她也站不起来,只连滚带爬的摸索过来匍匐在她脚下,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打颤。
床上柳太妃唇角溢出来的鲜血像是止不住,带着她生命里的气息,细水长流般慢慢的流逝。
秦菁无可奈何的看她一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暂时撇下她走到梁太后身边,对那婢女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