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了以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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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蓠,来啦?”荆姨听到动静从里头跑出来,她向枝縻低头问候了一声,转身打量起木希。我见状介绍道:“荆姨,他就是木槿救下的血族少年。”
“哦?”荆姨眼神一亮,“孩子,叫什么?”
“木希,木槿的木,希望的希。”木希乖乖地回答。
“好名字。”荆姨微笑,“你和小蓠一样叫我荆姨吧。”
木希点头,轻轻唤了一声,荆姨十分高兴,勾着他的肩膀就往里走,有说有笑的,标准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走去档案室的路上遇到了明严,他老人家溜溜达达,一见我便说:“哟,回娘家探亲的?”我额上立刻青筋暴起,其他几人躲在一旁窃笑不已。
云澈道:“师傅,小蓠还没嫁呢。”
“哦,原来还没嫁掉啊?”明严鄙视地瞟了我一眼,“那还不如跟我学道术呢。”
这老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蓠,这位师傅是你说的君尘吗?”木希见我面色不善,善良地转换了话题。
“我才不是君尘!”明严听见了,立马跳脚,“我是明严!我比那糟老头靠谱多了。”
“行了行了。”我没好气地说,“你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个整天神神叨叨无所事事,一个连我身体里有块石头也诊不出来。”
“谁无所事事啦?谁啊?”明严骂骂咧咧,“你个小丫头片子……”
“师傅……”荆姨打断了他,给云澈使了个眼色,“您老人家该去睡午觉去。”
“对啊对啊,师傅,我们走。”云澈附和着把明严拖走了,我在背后朝他挥手。
短暂的插曲之后,我们四人便开始在档案室里查找资料。
近五十年前的资料是按照年份编写的纸质档案,有些因客观条件保存不当的已经发黄甚至变得残破不堪,一百年前的更是脆弱得犹如文物。翻阅从未经过整理的档案犹如大海捞针,每一张纸又都得小心翼翼地拿捏,我看了不一会便觉得眼睛酸脖子痛,偷偷摸摸坐到一旁歇了会儿,就在这时,木希找到了当年那位守护人的所有资料。
我和枝縻凑过去看画像,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荆姨扫了眼她的生平,说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猎人,出生、选拔、训练、缔结契约,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没有任何疑点。
我们顿时陷入了沉默,这个叫姑娘究竟和那个女人有没有关系?她是不是遇上了档案里没有记载的事情?
线索就这么断了。
离开猎人协会的时候,荆姨说会去寻寻她仍活在世上的亲友,我说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立在初秋微凉的风中,我正为没有头绪而发愁,枝縻却突然说,“我们或许可以去找一个老妖怪问问。”
第七十九章 千年老妖
沿着巴陵、蜀虞地区驱车返程,枝縻让木希先回去,自己载了我继续前行。出了米达市,城市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天高地迥,层峦叠嶂。
车停在一处山脚下,下车绕山而行,本来明朗的天色居然逐渐阴霾下来。
“这是要去哪里?”眼前的山林充满着灰败的感觉,雾气时散时聚,潮湿的泥土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难道枝縻说的老妖怪真是只不出世的妖魔?
“哗——”,突然有一群蝙蝠由远及近地从头顶飞过,黑压压一片,伴随着翅膀乱扑腾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然后手就被握住了,触感似乎比以往更凉
“我们去墓地。”枝縻牵着我走,我见他神色郁郁,也不敢追问,倒是他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老妖怪是我的祖父。”
“他住墓地里?”好古怪,而且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枝縻别过头来看我,笑得有些怅然,“有个故事,你要听吗?”
“好啊。”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凑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故事的开头很俗,是关于一个男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枝縻边走边说,“你还记得六大家族的联姻关系吗?”
“嗯。”我回答,“你父亲本应该娶的是梧家的人,可是他却娶了柳老师的姐姐。”
“对。”枝縻抬手挥开了又一群蝙蝠,接着说,“枝家和梧家一直是姻亲。当年,祖父爱上了梧家的一个女人,可是那女人却嫁给了同辈的一个兄弟,祖父在黯然之下娶了她的妹妹,两人育有二子二女,长子早夭,次子便是家父枝宸。据说父亲年少时与祖父很像,且自小聪颖,所以深得祖父宠爱。
待父亲成年,祖父亲自去梧家挑选适龄少女,结果碰到了与姨母极为相像的女人,祖父当下就替父亲做了决定。可是父亲却爱上了母亲琉裳,死活不肯接受祖父的安排,坚持娶回了母亲,当时父子两人闹得还挺大的。
婚是结了,事情却还没完。祖父处处使阴招,就是看母亲不顺眼,连带着之后出生的我也受到了牵连,母亲是脾气很好的人,从来没说过一句抱怨。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父亲接替了祖父的位置,成为六族之首,父亲当即表示为祖父寻到了一处风水宝地请他颐养天年。祖父一气之下,当真搬出城堡不理世事。
再之后便是茜弦茶烟失踪、我父母双亡的那一年。祖父回来了,可是他来得晚了,我至今记得他看我的眼神,他比以前更怨恨我和母亲,他认为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恰在此时,传来了姨母难产死亡的消息,重重打击之下,祖父决定长眠棺木之中,再不出世。”
寥寥数语,概括了两代人的纠葛。我本以为枝縻至少有一个美好的童年,想不到连这仅有的美好也是有污点的。
我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发现你比我更悲剧。”
枝縻失笑,索性扮起可怜,“那看在我这么悲惨的份上,来亲一下安慰我吧?”
我微愕,语重心长道:“枝縻同学,身为血皇,你要时刻保持庄重及威严,不要学那些痞子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枝縻闻言,挑了挑眉梢,扬起下巴,轻吐四字,“绛蓠,吻我。”眉眼之间,当真有身为君王,睥睨众生的感觉,比之刚才那种怅然的神情顺眼多了。
我见着舒心,展颜一笑,踮起脚尖,双手扒在他肩膀上,“啵”地吻在眉心。
枝縻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满意,我望天,“嗯哼”了一声,拽着他继续走。
越往深处便越阒静,地面上渐渐能看到坟茔,竖起的墓碑如失血般苍白。枝縻说散落在外围的墓茔大多是自杀而死的血族,有的是殉情,有的是被逼无奈,有的则是厌烦了永无止尽的生命。
“小蓠,老妖怪要是万一对你出言不逊,你……”
“我知道,老人家嘛,总是有点死脑筋,我不会跟他计较的。”我瞟了一眼身前的一块碑面,墓碑的主人居然只活了一年不到就死了,长寿的和不长寿的,居然可能有近千年的差距。
说话间,枝縻找到了他姨母的那块碑,其左侧那块无字碑下,埋的便是老妖怪。
枝縻出手如电,翻开了泥土,撬开了棺盖,行动时全无尊敬的意思,却偏偏又假情假意地喊了一声“祖父”。
我站得远,只见棺材边上搭上了一只枯槁的手,随后里面的人慢慢坐了起来,瘦得比骷髅就多了层皮,当真如同沉睡了近百年。
“枝縻。”老妖怪扭着僵硬的脖子看了眼,声音虽沙哑,但还听得清,“没想到,叫醒我的人会是你。”
我暗自腹诽,你以为会是谁?你家大姨子的转世?
“人类?”老妖怪看到了我,嗤笑了一声,“比之你父亲,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还记得我父亲?”
“我儿子,我怎会不记得?”老妖怪从棺材里跳出来,松了松筋骨,“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要不是你们母子俩,我现在肯定在享受天伦之乐。”
“老祖宗这话说得不在理。”我听他还是无理取闹般把责任怪罪到枝縻身上,忍不住反驳道,“你根本就是把枝縻的父亲当成你的替身去完成你当年没有成功的事情,他没有听从你的安排,然后你就怒了,你不舍得把气撒在你儿子身上,只好去刁难枝縻母子。试问,他们哪儿惹你了?你儿子做得又有何不对?你凭什么对你儿子指手画脚?就算真娶到了又怎么样?”
我越说越激动,干脆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完,“你得知儿子死后又做了什么?。枝縻是你孙子,你不管且不说,可你居然连谁杀了他们都不追究,丢下个烂摊子就跑路了!心爱之人死去之后了无生念?这不是理由!我看你根本就是个逻辑扭曲的老糊涂!”
我骂完了,有些抱歉地看向枝縻,枝縻示意无妨,朝着老妖怪努努嘴。老妖怪与世隔绝已久,猝然被我这个黄毛丫头斥责,正噎着呢。
枝縻适时地揽着我道:“小蓠,别跟他动气,我们还是走吧。”他幽幽叹了口气,“祖父,本来是想请您帮忙的……现在看来,您还是继续待在棺材里等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吧……反正也快了。”
“什么?世界毁灭?”老妖怪诧异,“怎么回事?”
我暗笑,枝縻这话题转换得太好了。都已经一百年了,按照枝家的优良基因来看,老妖怪怎会还没有想通?无非是面子上下不来而已。被我一通斥责下来,他大概也清醒得差不多了,枝縻再给个台阶,不怕他不合作。
可就在这时,我和枝縻的传音石里突然同时传来消息,“梅布里亚遇袭了。”
第八十章 草菅人命
“是漠枫?”
“对,有虹霓在。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正赶过去。”柳絮虽吐字急促,但是语调不慌不乱,“猎人协会的人已经在那里了。”
“好,我们马上过去。”
我拉了枝縻就走,老妖怪忙喊道:“喂,你们还没回答我!”
“边走边说。”枝縻揽着我腾身而起,老妖怪在后面跟着,“现在去做什么?”
“去打架。”我回头看了眼老妖怪,他离世太久,仍旧有些不明所以然,枝縻自是懒得同他解释,现下只有我耐着性子从头讲给他听,谁知才说了一句老妖怪就激动地插嘴,“茜弦茶烟失踪了?”
我白了他一眼,“对,不过又寻回来了。”我抬了抬手,给他看那个经过枝縻加工的戒指。
“其实我们想问你的问题也和这事有关。”我顺势问道,“老爷子知不知道宝石百年前的那位人类守护者。”
老妖怪想了下,点头,“看到过,就是个普通人。”
果真是普通人吗?那难道是宝石失踪时发生了什么异变?
“你们找我就是要问这个?”
“不。”枝縻说,“还有便是一些关于附身、复活、法阵、仪式的问题。”
老妖怪讶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我答道,“简而言之,就是漠枫还没消停。”
“哦?”老妖怪眸子里精光一闪,“漠家的狼崽子果然不简单。”
“你家孙子也不简单!”我不服气道,“他现在是血皇,名正言顺地统领血族。漠枫他是叛乱贼子,而且尽整些歪门邪道的幺蛾子。”
“血皇?”老妖怪哑然,我满意地看到他神情复杂,哼,让你还不待见枝縻。
我们所处的位置离梅布里亚不远,不出一刻钟便赶到了,柳絮也才到,见了我们立刻过来汇合,他一眼扫到站在后面的老妖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枝御大人?”
“嗯。”老妖怪摆出长辈的模样,“阿琉,近来可好?”
柳絮再次大惊,用狐疑地眼神看了眼枝縻,没想通老妖怪怎么突然转了态度。
“祖父的事情不急,我们先进学校。”枝縻瞥了眼老妖怪,后者有些讪讪的。
“陛下,小蓠!”学校门口站着荆姨和两三个穿着道袍的人,他们显然正维持着结界。
“里面什么情况?”因为结界的关系,从外面望进去,校园里出奇平静。
“里面……很乱。”荆姨也很焦急,“小天墨海他们都在里面,虹霓和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带着一群低级血族大肆破坏……”
黑裙女?难道又是她!我迫不及待就想冲进去,却听远处传来狮吼声。
夙夙?
我转头一看,夙夙跑在最前面,后头跟着漠常,还有七八个面生的血族。
“他们来了,我们一起进去。”柳絮道。
荆姨点点头,无不担心道:“你们……小心点。”
我应下,“知道了。”
穿破结界入内,当真是满目疮痍。已经凝结的血渍、倒塌的建筑物、破烂的衣服、焦黑色的草皮……梅布里亚犹如被一群强盗席卷过一样,更可怕的是,被扫荡的不止是财物,还有生命。
“小蓠?是小蓠吗?”坍塌的建筑物废墟中传来了颤抖的女声,我连忙跑过去,“是,我是。”
“小蓠!太好了!你终于来了!”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从废墟后一晃,飞速扑入我怀中,我愣愣地被她抱了个满怀,“我都快吓死了……呜呜……他们杀了好多人……”
“禾萝?”
“对,是我啦。不是我还会是谁啊?”禾萝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欸,禾萝,你先别哭。”我安慰了她几句,“告诉我,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在什么地方?”
禾萝闻言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是不是骑了黑豹子的那个?”
“对。”果然是她。
“她指挥许多怪物抓了低年级的学生聚集在操场上!”
“操场?我们走!”漠常一马当先,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也跟着一起。
“等一下。”禾萝叫道,“教学楼里也有很多怪物。”
“阿琉,你带着他们去教学楼,再和协会里的人联系一下,务必安顿好学生们。”枝縻发话了,“漠常,你跟我们去操场。”
柳絮领命前去,我本想把禾萝托给他保护,可是禾萝主动要求只要派一个血族跟着她就可以了,说是有部分学生正安全地藏在学园里的各个角落里,现在既然我们来了,把他们带出来就可以了。我疑惑,梅布里亚的贵族学生们遇到突如其来的灾祸居然应对得这么机警?追问之下,禾萝才得意地说是文修提醒过她可能有危险,所以她早就做好准备了。
我正兀自感叹幸好文修有先见之明的时候,枝縻一言不发拽了我就纵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