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好妖-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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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之下,那身影盘旋数圈,便消失在天际,只余下那房舍之前,独自矗立的小人儿,一副痴痴神情……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托孤不是这么玩的
雾霭之下,天色渐渐阴沉下去,待到石不语飞至白狼山附近时,最后一丝光亮,亦已从天际悄然抹去……
许是穹天庇佑,这日的夜间,漫天阴云密布,不消片刻,竟下起了迤俪的小雨。石不语飞行在半空之中,毫无意外的被淋得湿透,但也拜这鬼天气所赐,相当顺利的靠近了山峰。事实上,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草原中,降雨往往伴随着雷电,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带着金属羽翼飞行的人,其结局会相当的……
高空的盘旋之中,石不语定睛望去,却见山脚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青色营帐,从其规模来看,怕是不下五万士卒,换而言之,银狼部落真的下了大本钱,竟出动了本族的近半人马来围剿李渊,可见其破釜沉舟的决心。
观望片刻,他惟恐迟则有变,掉转方向,奋力向高空升腾,旋即借着俯冲之力,滑翔着飞向白狼山中。不消片刻,便在半山腰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坡地上,发现了数百营帐,简单的防御工事外,数队士卒正在冒雨巡逻。在确定那甲胄带有西原的特征后,石不语不再犹豫,徐徐收起羽翼,滑落下去。
“什么人!”突然见得有人自高空落下,这些本已如惊弓之鸟般的士卒更是失措,其中几人,几乎便要直接动武。
石不语见状,急忙取出李渊之前赠予自己的信物来,朗声道:“在下滨海石不语,求见李留守!”
那些士卒面面相觑,隔了半晌方才有人上前验证,石不语在旁偷眼望去,见他们大多面色憔悴、容光散淡,显然已毫无士气可言,不由得暗叹一声,心道:“素闻李渊练兵有法,怎的部下尽是这种士卒?”
此时,那领头的旗牌已检验过信物的真伪,微微动容,躬身道:“石不语公子,请跟末将来。”
说罢,他便当先引路,领着石不语步入军营,穿行片刻之后,便到了一处白色的主帐处。门口数位卫士将他们拦住,随即入内禀报,片刻后,一人重又出来,将石不语引了进去,神色之中,却比方才恭谨了许多。
才步入营帐,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鼻而来,极是刺激。石不语心中一惊,急忙抬头望去,正见李渊斜靠在木榻之上,面色极其苍白,周身缠绕着纱布,其上隐隐有血迹渗出,形容枯槁,哪还有平日里半分枭雄气概。
闻得脚步声,李渊勉力抬起头来,强自笑道:“逝兄弟,想不到李某临死之前,还能得见你一面……好!好的很啊!”
听他说得一一个“死”字,石不语微微一颤,连忙上前数步,持着他的手臂,淡淡道:“李大哥,说哪里话来?有咱家在,自当保你与世济平安返回西原……恩,对了,世济呢?”
“世济在隔壁的营帐歇息……”李渊苦笑数声,目光中忽的流露出怒意,恨恨道:“李某纵横二十余载,想不到,临到最后,却被那两个畜生坏了大事,更连累数万士卒!“
他说这话时,手上的气力极大,抓得人手臂生疼,可见其心中的愤怒。石不语见状,知晓他所说的畜生必然就是建成、元吉二人,当下更无怀疑,转口问道:“李大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且说与我听听。”
李渊叹息一声,颓然靠在榻上,旋即简略的向石不语道来,中间不时喘息中断,显然元气极差,已近崩溃。
原来,那日自传出建成、元吉二人被困于白狼山的消息之后,李渊大惊之下,便亲自提兵来救。他麾下辖着五万能征善战的铁骑,本以为要打上一场硬仗,不料交锋之下,那些围困白狼山的银狼军竟是不堪一击,不过半日便被他杀出一条血路,冲上山腰与建成、元吉会合,父子重逢,自有一番欢喜情景,毋庸细言。
不过,欢喜之余,征战了数十年的李渊,自然也不是无能之辈,他略一思索,便即觉着此次解围太过容易,怕是其中有诈,因此叮嘱全军通宵戒备,只待歇息一夜,便齐齐合兵杀下山去,不给北戎施展计略的机会。
然而,便在这日夜间,一心防备外敌的西原军,却万万没有料到,大乱竟是从内部开始生起的。三更时分,随着一声呐喊,向来隶属于建成、元吉麾下的三万亲兵齐齐发难,开始趁着夜色冲杀自军营帐,五万西原军促不及防之下,登时乱做一团,顷刻间,便伤亡小半,更糟糕的是,在这危急时刻,山下银狼军亦趁势攻山,意图两面夹击,击溃李渊。
幸运的是,便在此时,老天竟然帮了个大忙。草原上的天气便如中年妇女的情绪一般,说变就变,顷刻间,便已雷鸣电闪、暴雨滂沱。银狼军才攻上半山腰,便被这雨水冲击加上小规模的泥石流阻挡,无奈的退了下去……
而失去了外来的援助,建成、元吉的三万亲兵,亦逐渐在恢复过来的西原军面前败下阵来。李渊此时在乱战中已然受创,却仍强撑身躯亲临指挥,在其鼓舞之下,建成、元吉终于抵挡不住,在天明时分全面溃败,两人领着万余残兵,逃下山去,与白狼军会合。
“然而,即便如此,我军亦已损失惨重,五万铁骑,如今还能战斗的,连一半都不到,粮草、伤药,更在内乱中损失了大半!”讲到此处,李渊怒气攻心,险些晕厥过去,石不语急忙输入数道妖力,才令其精神一振,略微恢复过来。
喘息片刻,李渊喝了口水,又道:“逝兄弟,若我所料不差,西原必然会有大事发生。你实话说与我知,情势究竟如何?”
石不语微微摇头,叹息道:“西原已落入建成的控制之中,屠戮了不少官员,好在秀宁已然出逃,现在平安无事!”
李渊虽有心理准备,却仍怔得一怔,大怒道:“这两只畜生!若让咱家得了机会,定然将之五马分尸!”
石不语怕他太过激动,连忙安慰道:“李大哥,此事慢慢再说,只是现下,你有何打算?”
李渊黯然道:“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五万士卒损了将半,剩余的也是士气尽丧……若非元吉那逆子还盘算着慢慢生擒我,用以胁迫号令西原,只怕这白狼山,早已成了我等葬身之地。”
石不语摇头道:“李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这一仗,必然是输定了。最好的办法,还是由我带着你和世济遁回西原。建成虽暂时控制了西原,终究根基浅薄,只要你及时现身,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渊闻言一喜,目光一亮,竟又挺起身子来,思索片刻,他忽的咬咬牙,决然道:“逝兄弟,为兄的,有一事相求!”
石不语一怔,连忙道:“大哥,尽管说便是!”
李渊沉声道:“你方才所说的,极有道理。西原乃是我十余年经营而成,建成妄想一夕夺位,可笑之极!我这便写下书信与名单,立世济与秀宁同为西原之主,你带他返回西原,暗中联络名单上的人物,有他们相助,必能将西原重新夺回手中!”
“这个容易,包在我的身上!”石不语不假思索的点头应诺,忽的一怔,愕然道:“大哥,你立他们为新主,那……那么你……”
李渊苦笑一声,强自支撑起身子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至门口,望着漫天的暴雨,他喟然长叹道:“渊身受重创,命不久矣,又因家事,连累了数万部属……今日,便留在此处,与儿郎们一同葬身!”
石不语闻言大惊,骇然道:“大哥,此事万万不可!胜负乃兵家常事,再者,只要我请得漪灵,便是再重的伤……”
李渊挥挥手,忽的重重扯开纱布,露出几可见骨的巨大伤口来,朗声道:“逝兄弟,你不用安慰我!我心中自然有数,如此伤势,莫说漪灵能否治疗,便是等她到时,恐怕我也已死得冰冷了!”
石不语目光一转,却见那伤口正在要害,甚至开始生虫,显然已经无可救药,恐怕李渊只是凭着一股英雄气概,才勉强支撑到此时。心中一黯,也不知晓该如何安慰,只得怔怔立于当场。
便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一声惊呼,世济猛然扑将进来,一把抱住李渊,泪流满面道:“父亲,你莫要抛下我们!你若不走,孩儿也不走,留下陪你杀敌!”
李渊到了此时,便是往日如何硬气豪迈,也难免在此时重新回到单纯的慈父角色,当下蹲身抱着世济,涕泪纵横道:“济儿,爹爹已是命不久矣,你定要好好活下去,他日为爹爹报此深仇!”
言罢,他忽的放开世济,转身直挺挺的跪在石不语面前,悲声道:“逝兄弟,李某今日自知必死!只望你日后好好看顾世济与秀宁,便当他们是亲生的一般!”
石不语心中绞痛,忙不迭的跪下身去,抱着他的臂膀,双目通红道:“大哥,你尽管放心,我日后定然竭力照顾他们,更要辅佐济儿登基为帝,一偿你的夙愿!”
李渊浑身颤抖,不住点头,口中只剩下一个字,不住喃喃道:“好!好!好!”
世济见状,扑了上来,钻入两人的怀中,登时放声大哭起来。许久过后,李渊忽的一把推开二人,支撑着身子趴在几前,断断续续写下数百字,尔后,他将那信纸递给石不语,喘息道:“逝兄弟,这里面,便是我的传位之书与名单,你带去西原,务必……”
便在此时,忽听得帐外数声长笑,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淡淡响起道:“不必那么麻烦,直接交与老夫,岂不是更省事么?”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会选择逃走
三人闻言大惊,齐齐转头望去,却见营帐门帘无风自起,从外依次迈进三个身影来……当先一人,草笠蓑衣,手持一根紫竹钓竿,乍看之下,仿佛便是渭水旁的渔翁,不知怎的来至草原;中间之人,面色有些焦黄,一身布衣,手中持着斧凿,浑然是工匠打扮;倒是最后那位祭司,一身北戎装束,显得正常许多,不过,他手中握着的人头权杖,却决非寻常货色。
见得石不语望来,那位渔翁打扮的老者微微一笑,抚着长须道:“宗友,若是老夫没有猜错,阁下可是叫做石不语?”
此言一出,石不语微微惊讶,旋即明白过来,报以微笑笑:“若是小生没有猜错,诸位可是受了杨广与宇文丞相的托付而来?”
那老者也不隐讳,微微颌首,指着已方几人道:“老夫是丹宗的钓叟,这位工匠打扮的,乃是炼宗的心匠先生,他的师兄自在先生,应当与宗友相识。至于最后这位么,却不是我们器宗中人……”
话音未落,那位北戎装束的祭司已上前一步,轻敲着人头权杖,用生硬的官话介绍道:“鄙人是银狼部落的大祭司布日固德,石不语先生远道而来,我族未能迎接,惭愧得很!”
说话之间,这三人已徐徐移动步伐,散了开去,隐隐之中,化为三角之势,将石不语与李渊、世济困在正中。石不语面色丝毫不变,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一只手,已偷偷按在了玉笛上,随时做好开打的准备。
此时,那位钓叟已轻扬手中钓竿,淡淡道:“石不语宗友,我与心匠先生并不愿插手世俗中事。所以,阁下最好也莫要妄动,尤其不要起什么救人脱困的念头。”
石不语冷哼一声,大为后悔,早知杨广对李渊的生死如此重视,连宗士都派出数人的话,自己便该领上一群妖灵来打群架。不过,现下说什么都已晚了,他踌躇片刻,泰然自若的应道:“银月部落此次下了大本钱,不知道希望得到些什么?”
那位布日固德闻言,徐徐拱手道:“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李留守写封书信,将位子让给建成公子,再允诺割让居安关内五百里予我族,也就可以了……”
石不语听得面色微变,还未答言,李渊已闷哼一声,冷冷道:“北戎中人,都习惯白日做梦的么?咱家便是死……”
“便是死,这两件事,也依旧要办!”不待李渊说完,那位布日固德大祭司已插口拦截,随即将目光转向石不语,淡淡道,“至于石不语先生,还是趁早离去的为好,免得误伤!”
“有意思!不过,我若执意要带走他们……”石不语微微一笑,再不做任何隐瞒,玉笛轻吹,悠白、小白应声而出。二兽摇身一晃,齐齐化回原形,登时将这营帐撑的拥挤不堪。
布日固德略微变色,徐徐低下头去,忽的大喝一声,将那人头权仗重重顿地,口中喝道:“若是如此,你也一并留下吧!”
话音未落,那权杖上的人头眉目俱张,猛然喷出血色的雾气来,却是说打便打,丝毫不留情面。石不语只觉腥臭扑鼻而来,双袖急忙舒卷,一面带起李渊父子,一面发动遁千里,瞬息之间,已移出营帐之外。
眼见便要脱身,只听得身后一声疾呼,那位钓叟行将出来,手中钓竿轻轻挥动,忽的化出一道金光鱼钩甩出,正欲召唤玄墨的石不语只觉身子一滞,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浑身酸麻,反抗不得,急忙默命小白出击。
那布日固德早已随后抢出,人头杖重重顿地,再度射出一道血雾,射向三人。却是悠白及时赶到,双翼带动大风,将血雾尽数驱散开来,随即张口便是一道妖华息暴,轰得布日固德倒地躲闪,狼狈之极。
心匠先生见状,沉默不言,双手轻轻拍击,袖中落下两粒黄豆大小的物事,迎风一涨,忽的化为青甲铜人,齐齐迎将上去,悠白促不及防之下,登时被四臂团团困住,好在它银甲坚韧,一时不致有伤,却被束缚了身形。
此时,小白正奉了石不语的命令,去攻击钓叟,见状大怒,登时昂首向天,如雷霆般咆哮一声。它虽未成年,但也已略有其父风采,这声咆哮,带着淡淡波纹扩散开去,震得四方悚然。
那钓叟正分身闪避它的岩击,不曾防备,被这一吼之威惊得微颤,手中钓敢登时松得一松,石不语早已奋力抵御,见状唤出四翼一绞,将那金钩击得粉碎,横笛轻吹,玄墨带着风火现身,张口一吸,便欲托起李渊父子。
钓叟在这三人之中,隐为领袖,见状知道怠慢不得,再顾不得自损,一声大喝,面上金光闪动,忽有五颗耀眼金丹从口中升腾而出,顷刻间飞上半空,光芒照耀下来,石不语只觉周身一麻,动弹不得。
这金丹的攻击似乎无非彼此,那心匠先生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急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