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好妖-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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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只听得一声澎湃,忽有滔天水浪从关下的护城河中席卷而起,顷刻间在空中汇成数丈水龙,高高越过群豪,直直坠向冲击而来的数千异兽。正在高速奔驰的火犀,被这水龙铺天盖地浇来,顿时赤焰全消。
而比起这个来,强大的冲击波却更令其难以抵挡,巨力的撞击下,前几列的火犀纷纷断腿折骨,十成中倒有九成纷纷滚倒在地,哀鸣不已。紧紧跟随在后的犀兵见状大惊,急忙勒绳止步,却哪里停得下来。只听得一片砰然声中,保持着密集队型的火犀,登时如同高速公路上的汽车连环追尾事故一般,撞得是兵仰牛翻,兽鸣人呼,带起阵阵烟尘。好在翻滚在地的火犀与士兵皆身披重甲,最后二十余列的火犀又及时止步,因而,倒没有出现太多自相残杀的事故。
正束手待毙的群豪见状大喜,便要重新提兵杀出,上演一出落井下石的好戏。只是那李道宗的反应却是更快,一声号角,便见那及时止步的二十余列火犀从两侧迂回绕过,拦在倒地挣扎的同伴面前,竖起犀角,成拱卫之势。
徐世绩见状,也知事已不可为,轻叹一声,只得鸣金收兵,心中也是为这大好机会的丧失惋惜不已。李道宗也不追踪,带了军士上来,解救了一干火犀,也徐徐整队,往军营中去了。
而关中这一边,虽然并未胜得对手,但因为消除了那重首墨麟的威胁,又首次抵挡住了火犀的进攻,故而群情激昂,欢喜得仿佛打了个大胜战一般。行烈这位傀儡周王,难得的下了道旨意,吩咐全军开席,好好庆祝一番。
“今日总算出了口鸟气!”酒宴之上,行烈将海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搭着身旁二弟的肩膀,大笑道,“想不到,那群遭天瘟的蠢牛,也有狼狈逃跑的时候!”
群豪闻言俱是大笑,叫好声中也少不了要问候那群犀兵的娘亲。一片喧闹中,负着统兵之责的秦暮,却望向石不语身旁一人,敛容道:“逝兄弟,敢问今日在城外施展那水龙的,可是这位小姐?”
“正是!”石不语微微点头,指着身旁轻啜着杯中美酒的湖珊道,“这位,乃是妖族四兽将中的湖珊水将,我闻得那火犀擅火,因此特地拐了湖珊小姐与两百水妖过来助阵。”
听得旁人介绍,湖珊这才徐徐举杯,向群豪示意问候,口中淡淡道:“诸位不必在意,我受逝兄弟所托而来,如需水术,尽管吩咐。”
她这话,说得倒也客气,只是其中欠缺热情,不过群豪也一向知晓人、妖二族间的隔阂,倒也不以为意,单知雄更是因了莫愁爱屋及乌,拍着大腿道:“有湖珊小姐在此,又何必惧怕那些供奉与火犀,依我看来,还是妖族胜过宗门啊!”
他这马屁拍得太过明显,莫愁眉头微皱,瞟了石不语一眼。要知道,这两人自从在荒岛上的经历后,彼此关系已十分暧昧,隔的只是一张纸罢了,莫愁眼中的意思,便是要石不语及早对单二说清楚,免得误人误已。怎奈顾念兄弟义气的某位男性硬是仰头看天,全当不知,惹得心中嗔怪的夜叉美人,又狠狠的在其腰上掐了一把。
两人正在纠缠不清,便听得一旁的王伯当道:“既有湖珊小姐鼎立襄助,不如我等便下战书与李道宗,约其决一死战如何?”
“不可!”石不语大摇其头,有些懊恼的拍着大腿道,“我本来,是打算让湖珊做个奇兵,在决战时对付那群火犀,将其尽数歼灭的。可惜,今日提早暴露后,只怕李道宗肯定会有些预备。”
“不错,正是如此!”罗琼在旁忿忿道,“李道宗营中也有楚廷的供奉在,要斗败湖珊小姐虽不容易,但要设置几个防水的阵法,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这……倒也是!”群豪闻言,原本的欢喜之情,顿时少了大半,难道说,就依仗这关卡与其对峙不成?要知道,在李道宗背后,却是实力更为强悍的宇文来呼,到时候一旦形成合力,只怕要守住北固关也是难上加难了。
“罢了,不如今日且散,各自归营歇息,明日再议此事吧!”见得众人情绪低落,徐世绩却担心扰乱了军心,干脆就此收了宴席,各自歇息去了。
石不语却哪里睡得着!他本不是那种肯劳心劳力的人,只是心中感念着诸位盟友日间的义气,恨不得能弹指替行烈等人除了关外的祸患,充作报答。只是,此事终究难度大了些,任凭他坐在灯下如何苦思,也是无法可想。
怔了许久,头昏脑涨的男子终于一声长叹,彻底倒在木椅上,抓着头发道:“若是珈涟在此便好了!”
漪灵却不忿哥哥称赞他人,嘟起小嘴,在旁毫不负责建议道:“逝哥哥,不如我们去偷袭?
“……拿什么去偷?”石不语翻了个白眼心道,李道宗又不是笨蛋,难道不懂得夜间戒备吗?
“公子,我近来妖力有些进步,已能唤出一种麻藤。”兰蓉轻轻扯住漪灵坐下,接口道,“这藤条能够散发出一种气味,让被缠绕者于顷刻间昏迷过去。”
“妹妹,你的意思,莫非是要用这麻藤去夜袭?”石不语先是一怔,随即又大摇其头,“不合适!楚军将近两万,要支撑到将他们尽数弄昏过去,怕是要十个小白的妖力才成。”
“那么,不如我们同上次在荒岛上一样,在楚军的饮水河流中下点毒?”莫愁却对前次的经历记忆犹新,忽的提议,却又立即否定了自己,“抱歉,我忘了,河流是流动的,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毒液……”
“……说了半天,都等于没说。”石不语呻吟一声,彻底趴在木几上。
“不语,慢慢来,不急于一时。”凝寒不知何时已行了出去,此时,却端着一杯浓茶,轻轻的放在他的面前,柔声安慰道。
“这事,很难吗?”南兰忽的在旁笑道,那日宇文君集在妖岛遁走之后,留下的那些金珠便全被南兰搜刮了去。有了这些以辟元犀精血炼制的法器,密云妖族倒不必急着去寻找新的辟元犀,因此,她没有继续在海外逗留,而是随着石不语诸人一起归来了。
只是,这头贪财的紫玉貂,一向都喜欢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除了偶尔和石不语胡扯一通外,便很少与他人交流,因此众人对她的脾性也不太了解,此时,竟然听得她主动开口,均是愕然不已。
“你有办法?”石不语吃了一惊,很是干脆的掏出一块银子来抛了过去,“说!”
南兰信手接过,却是笑而不语,伸出左掌翻了四翻。
“……做人不可太贪心啊!”男子的眼珠差点爆了出来,显然,对方的意思是再给4块。
“没错,但是,我不是人!”南兰毫无退让之意的答道。事实上,这位一直特立独行的女性,的确在大局观上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如果说,珈涟擅长出谋划策的话,南兰却是擅长组合运用别人的计谋,这两位的配合,一小一大,若能组合起来,却真的可以堪称为天衣无缝。
因此,或许是考虑到这一点的缘故,囊中羞涩的石不语,终于还是忍痛掏出了四十两白银,依依不舍的放入那双玉掌中。
不过,在听着那欢快的咀嚼声时,郁闷的男子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的问道:“那个,南兰,你知道吗?”
“什么?”
“做为传播媒介而存在的银两,上面有很多的细菌……”
“恩?传播?细菌?”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多吃点,对你身体有好处。”
片刻后,不能理解其中诅咒之意的紫玉貂,终于享用完了价值40两的夜宵,心满意足的化回原形,蜷缩入主人的怀中。
“现在,能说了吗?”石不语看着在自己爱抚下舒展着身体的小貂,心中忽的涌起一个邪恶的念头,“这身皮毛,如果用来做大衣的话……”
或许是感受到那种不善的目光,南兰重重的咬了他一口,这才懒洋洋的应道,“很简单的事嘛。我问你,如果你要抵挡水术,会使用什么?”
“当、当然是火术了。”
“那么,水火相加,又会出现什么呢?”
“不知道。你说出现什么?”
“我也不知道……”
“喵喵的,你玩我!”
“救命啊!要死人了!”
“你是人吗?”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从贼便从贼
不待天明,石不语便揣着南兰新设定的计划,逐个营帐的去将秦暮等人从美梦中惊起,于是,很快的,在议事营帐内,便出现了一群半赤裸男子摇摇欲倒,而中间一人唾沫横飞的场面……
“那么,老单,你怎么想?”讲得许久,口干舌燥的石不语才停了下来,一面喝水,一面不无得意的问道。
“我想……睡觉……”单二在木椅上摇晃着身子,几欲倒下,不知不觉中便将心底的实话脱口而出。
“算了!”石不语头上飞过数只乌鸦,无奈的摆摆手,又转向另一边的汉子道,“大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在说完这三个字后,靠在椅背上的程行烈便闭目思考起来,石不语在旁等候许多,听到的,却是一阵徐徐传来的鼾声。
“……全都去死吧!”白白讲了半日的男子顿时小宇宙大爆发,忍不住想将眼前这些瞌睡虫统统砍成软体生物。
好在勉强醒来的徐世绩,及时插口道:“二哥,你这计划,好是好。不过,万一李道宗不肯与我们决战的话,又该如何?”
“应该没问题吧!他不是一直都嚷着要与我们决一胜负吗?”石不语犹豫道。
“本来是没问题的。不过,现在我们手头有了抵御火犀的法子,他还肯送上门来被痛殴么?”
“恩?李道宗不是也有供奉相助吗?大可布下火阵避水!”
“既然,能想到他会使用火阵避水,那么还去主动讨战的我们,不是很奇怪吗?”
“这……”石不语顿时语塞,无话可说,过了半晌,才颓然道,“照你的意思,这计划不可行?”
“可行,但是,必须要逼迫李道宗前来决战。”
“逼迫?怎么个逼迫法?模仿一下,也去买只乌龟送过去?”
“那倒不是。”徐世绩微微一笑,徐徐转头望向窗外,轻声道,“听说,李道宗治下的何阳,自新府守上任来,颇不太平,百渐有姓聚众起义的趋势。”
“恩,二弟,你的意思?”石不语若有所悟,手中羽扇却是颤了一颤。
徐世绩笑而不语,端起手中茶盏徐徐抿了一口,这才一字一顿道:“欲使其战,必先断其后路。”
经得这一句提醒,这个原本还有所欠缺的计划,终于补足了最后一点遗漏。随即,众人便各自分工,依着石不语的分派行事。
这里面,却是悠白最为辛苦不过,徐世绩派遣王伯当带了千两黄金,骑着它趁着夜色飞往信阳,打算联络当地的百姓起义,虽然并不指望能在数十日内便夺了李道宗的老巢,但也要让其根基不稳,忧虑后方。如此一来,心中始终挂念着信阳的李道宗,任凭他智谋出众,任凭他识破了石不语的诡计,也不得不出战一决雌雄。
不过,说来也是凑巧,这十余日的忙碌中,楚军阵营中竟也毫无动静,只是时不时便有一阵元力的异常流动。石不语在关上望见此景,心知那些供奉定是在为火犀设置防水之法,而从偶然升腾的赤光来看,只怕这防水的法子,倒与火有关。
事实上,本来要克制水,火便是最好的手段,所谓水火相克,哪边势大,便能克了对方。因此,这些供奉会想着用火阵来克制水龙倒也并不出乎意料。石不语看在眼中,喜在心头,他最怕的,便是对方不用火阵,如今见得奸计初步得逞,不由得心情大好,一口气赏了南兰数十两银子。
过得半旬,最后一颗定心丸终于宣告出现。风尘仆仆的王伯当与悠白从信阳匆匆赶回,自道此行颇有收获。在千两黄金的刺激与言语的挑动下,早已无法在杨广的暴政下苟延残喘下去的百姓,端的是一人举臂应者云集,数日内便有几支人马揭竿而起、斩官夺府,待到王伯当归程之时,信阳已如同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一般,随时有彻底爆炸颠覆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相信治理当地的文官府守,必然会派遣信使,急召李道宗回兵镇压。亦正了料中了这点,翌日清晨,一身白衣的石不语,便告别了一干兄弟,独自出关,往楚军营中投递战书,欲以三寸不烂之舌达成目的。
很快的,一队巡逻的楚军步兵在离营百丈开外撞见了孤身而来的使者。在通报过姓名与身份后,自恃“天下逃功第一”的石不语,便在数百道的警惕目光下,施施然迈入了大营,不消片刻,便被两名亲兵邀请,进入大帐之中。
那李道宗正襟危坐在长几之后,左右两列分陈着数十名裨将,见使者进来,这数十人却毫无行礼问候之意,只冷冷的用目光扫过,看其架势,是要先行来个下马威,恐吓恐吓对手。
石不语却是个无赖之人,见状也不以为异,随意拱工手,径直寻了张矮脚漆椅坐下,将怀中的书信往几上一丢,笑道:“李节度,小生便长话短说了。总而言之,阁下与两万军士在我们关下看风景也看得够了,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放肆!”左侧的一位裨将闻言,登时将手按到了腰刀上,口中斥道,“汝岂敢如此讽刺……”
“罢了!”李道宗却是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转头望向石不语,冷竣的面色忽的变得和煦如春,微微笑道,“本帅也有些不耐烦,不知宗长有何建议?”
“不敢!”石不语摇着手中羽扇,将那书信轻轻掷出,一面道,“既然两军都已没了耐性,不如我等便约在两日后,于关前决一雌雄如何?胜者自胜,败者自败,小生也好早些回去过些舒心日子。”
“妙!”李道宗探手抓过书信,口中已然笑道,“本帅也正有此意,不过,两日却是仓促了些,不如定于五日之后如何?”
“五日吗?”石不语心中急急盘算一番,料定五日内宇文来呼应当还未抵达,当下便点头应道,“也好!那么,就此约定,小生告辞了!”
他这话,说得甚是快速,话音未落,人已急急起身,甚至都已滑出了两步。只是便在此时,只听得大帐正中的李道宗一声轻喝,徐徐站起身来,守在帐门外的武士登时双戟一横,拦住了唯一的去路。
“本帅尚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石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