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天-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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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几个忙纵身追去,每个人都是懊恼之极,亏他们还是老江湖,竟都被一个毛丫头骗了。
慌急中的云天梦一下子推开房门,直向床前走去。掀开床帐,正看见怜儿也坐起来,并且一脸惊吓地问:“谁?”
云天梦高悬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他冲动地把怜儿抱紧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怜儿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也放下心来:“云哥哥,你怎么了,大半夜的?”
云天梦低下头,用额头抵住怜儿的,“没什么,我想我是上了那个女人的当了。”
“上当?”怜儿奇怪地看他,“上当了,你还这么高兴?”
云天梦果然在笑:“只要怜儿安然无恙,其它的都没关系的。”
“哦!”怜儿嘻地一声笑,抬头亲了亲云天梦的唇。
这时,龙七也闯了进来:“少爷,不好了,明玉嫣逃了。”
“我知道了!”云天梦悄悄骂了句“笨蛋”。
“知道?”龙七怔住了,谁比他跑得还快,竟先他一步禀告了,不过,他也看出云天梦的脸色不是很好,便知趣地转头向门外走。就在他刚要步出房门时,无意中一低头,突然发现门阶靠里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圆点。好奇之余,他低下头想看看是什么?原来,根本不是圆点,而是地面上镶嵌着一块儿圆形的东西,由于门开着,便反射了月光,看上去是一个亮点儿。龙七摸摸那块地面,触手光滑,根本和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甚至看上去也没区别。若非恰巧月光射入被他无意中看到,恐怕很难发现这一小块儿地面质地不同的,
云天梦本来没打算理会龙七,谁想这时见龙七站在门口一会点头,一会猫腰,却不走出门去。莫名其妙之余,他骂道:“龙七,你搞什么鬼?腿脚抽筋儿了不成?”
龙七忙回头:“少爷,你过来看呀?”云天梦走过去,龙七指给他看。云天梦马上发现那个小圆点儿在月光照射下,不但发光,而且还反射出一股极微弱的光线。顺着光线,云天梦目光搜索,发现光线射在了梁顶的一节横木上,他吩咐:“龙七,你上去看看那个横木有什么不同?”
龙七点头答应,飞身上梁,仔细地查看起来,不过,看了半天,竟然还没看出异样来,有些恼了,龙七手一抓横木,右臂一运力,只听“咔嚓”一声,臂宽的木梁竟被他掰了下来。哼!弄折了你,再慢慢看,云天梦看到他动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谁想,木梁一断,只听“吱吱”两声,似是启动了什么?房子竟开始晃动了,云天梦心里一动,赶忙抱起怜儿:“龙七,快退出去!”他人已飞射出屋。
龙七也赶忙出去,落在云天梦身边,只听“轰轰”声不断,好好的一处房间竟在顷刻间倒塌成一片废墟。声音引来了龙四、任宝宝和白秋伤等人,众人都吃惊地看看房子,又看看云天梦,虽然谁也没问话,但那表情却在传达同一个意思:即使玉嫣跑了,但少爷的脾气也太大了,连房子都拆了。
云天梦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他若有所思地盯住房屋塌陷的地方,目光一转,他发现在断壁残垣中有一段黑乎乎的东西。他走上前,袖袍一振,劲风把碎石扫到一旁。低下身,他摸了摸,然后用力一拉,那黑东西竟应手而起,原来是一个环,而且连着地面。继续拉动黑环,只听得“轧轧”的声间,一处地面竟缓缓裂开露出一个洞口。
龙四等人吃惊地围上来,云天梦吩咐下人拿一个火把。于是,他带着龙四跳了下去,其它人在上听候命令,过了约半个时辰,云天梦携同龙四走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下了一道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地室,不许将今天发生的事外泄,违令者杀。”
云天梦接下来做的事是找任路通,才知道,任家大宅原来的主人并不是任路通,而是从一个姓明的员外那儿买下来的。至此,云天梦才完全明白,原来十几年前,明万衣便将白莲教的大部分财宝秘芨埋于自家地室,后来为掩人耳目,却将家宅卖给任家,并点了任家小女儿的绝脉,使得任宝宝自幼多病,为的是便于他的后人寻找。
云天梦连夜飞鸽传书,征调三百名天龙武士进驻青河镇,并召来龙十与龙四一起,率领武士们将地室中的财宝秘芨秘密运往总坛。白秋伤看事情已告一段落,便告辞而去。
云天梦之所以没有同去总坛,是因龙十捎来的一封信:“字渝天梦:云伯母因思子心切,病危,望速归!”署名是:燕离情。
第 60 章
黑鹰降落在山头上,云天梦三人跃下鹰背,向山下的云门谷飞掠而去。路上免不了遇到谷中下人,于是,一连声惊呼问询:“二少爷!”
“快禀告老爷夫人,二少爷回谷了。”
云天梦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他神情惶急地狂奔过一道道门庭院落,直奔海眉心的居处——竹心居。娘,你千万别有事,你要等着孩儿呀,孩儿回来了。
一下子推开房门,于是,眼前的情景让云天梦顿下脚步:云起伏在桌子上似乎正在写着什么,而燕离情手里拿着一本书高高扬起,看样子是要敲云起的头。而海眉心却坐在一旁正在绣花,虽然脸色不好,但也绝不至于到病危的地步,房中的安详宁静正与云天梦的慌乱不安成对比。
海眉心听到门响,抬起头来,于是,她立刻怔愣住了,手中的针线也不觉中滑向地面,双手颤微微地伸出,她的眼中蓄着热泪:“霄儿,是你吗?”
“娘!”云天梦扑上去跪倒在海眉心膝前,头也埋入娘亲的怀里。这时,若是他抬起头,必能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怜儿、龙七也随他跪向地面。
“二哥!”
“天梦!”
云起和燕离情也迎了上来,少不了是一番悲喜交加,怜儿更是一会依向海眉心,一会依向燕离情,倾诉着心中的想念之情。渐渐的,重聚的欢笑代替了别离多时的概叹心伤,屋内洋溢着喜气。不一会儿,云淳和云鹏也闻讯赶来,云天梦一一和各人把臂相拥,但轮到云淳时,他却故意转头他顾,问起云门谷的日常情景来。云淳心里明白,却又无可奈何,只有暗自神伤。各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云天梦好不容易才回谷,谁又敢再提当初的事?
本来身体极度虚弱的海眉心,因为爱子的归来,变得容光焕发。每日不知疲惫地张罗着云天梦的饮食起居,云淳也是赶前赶后的帮着查点,即使霄儿不理自己 ,他仍是小心翼翼地忙里忙外。还真是让燕离情看着羡慕,所以对于云天梦的“不知好歹”他非常不顺眼:“天梦,云谷主对你可说是仁至义尽了,一个做父亲的侍候自己儿子像对老子一样,你还想怎么着?”
云天梦“哼”了声:“你倒管得宽,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为什么骗我说娘亲病危?”
燕离情可是没有半点惭愧:“这主意其实谁都能想到,只不过没人敢去实施而已,这不,就让我全当一次和事佬吧!”
“你以为我回来,嫌隙就没了吗?”
“姓云的,你到底在想什么?”燕离情说着说着竟气愤起来,“云伯父是骂了你,打了你,但那又如何?你别忘了,父亲教训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我看你是称王称霸习惯了,才会抓着陈芝麻旧谷子的事儿不放,不就骂了你一句小畜牲吗?若我父亲能在世,我任可被他……”他自小父母双亡,幼时的他受了多少苦?也就在一瞬间,云天梦心里顿时涌起了万千感慨,也许燕大哥说得对 ,父亲教训儿子根本没什么不对,而自己偏念念不忘。其实,父亲并没做错什么,任何人在得知自己儿子竟是人所共恨的魔头时恐怕都难以忍受?何必非要为点儿旧事而摒弃了得来不易的父子情,想想,自己已够幸运。起码父母健在。想到这儿,他缓步走近燕离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燕大哥,我知错了。”
本自尴尬的燕离情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云天梦这个自负兼自傲的家伙竟承认自己错了,还真是难得!他笑了:“这句话,你应该向云伯父去说!”
两人把臂大笑,相知相惜之情溢于言表。两人刚刚转头,就见对面也有两人走了过来,是云淳和云鹏,云淳正侧头对云鹏说着话:“鹏儿,你上我那儿把那幅《达摩一苇渡江图》拿去挂在霄儿的房间,听文天说,霄儿最喜欢吴道子……”他的话是因为看到云天梦而停口的,动了动嘴唇,云淳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低叹一声。
云天梦心中一阵愧疚,忙上前去:“爹!”
云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云天梦,灰白的胡须抖了几下:“霄儿……你在叫我吗?”
“爹!”云天梦走到他身前,扶住他的胳臂,诚恳地说:“爹,一切都过去了!您忙活了几天,我扶您去休息!”
“霄儿!”云淳赶忙擦擦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都是爹不好!霄儿,你……真的不恨为父了吗?”
“不!,爹,一切皆是天意,怨不得人!”云天梦扶着云淳缓步而去,燕离情和云鹏对视一眼,欣慰地笑了。
云天梦和云淳的心结既已解开,云门谷的生活则更让人向往了。在这里,云天梦放下了肩负多年的重担,轻松地享受着天伦之乐。燕离情只停留了几天,便去了青河镇,女婿早晚要见岳父的。很快的,一个月过去了,又要飞雪了。在这时,汴京来了信使,急召天定王回京,云天梦立刻收拾行装,带龙七和怜儿回了隆天苑。
一入朝,才知道是皇上心里牵挂御弟,知道他曾一度失踪于江湖,这次闻得天龙主重掌武林,便立刻颁旨召他返京。两人这一见面,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感慨。皇上天天召天定王入宫,最后索性留他在宫中过夜,两人商谈国事,常常忘了时间。可怜儿就惨了,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云哥哥去,又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龙七可怜她,便带她溜出隆天苑找乐子去了。龙七因为有过将怜儿丢失的经验,所以路上一直很小心,但怜儿偏爱凑热闹,单往人多的地方挤。
两人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无意中竟来到了怜儿曾摆摊没点的长平街。一见到熟悉的地方,怜儿立刻兴奋起来,一边往前跑,一边叫龙七快点儿。当怜儿走过一家茶馆时,突然就停了下来,她好奇地往里而瞧,因为她依稀间似乎听到了一个名字“云天梦”。只见茶馆内正是朋客满座,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堂前一个拿着折扇的老者说书。那老者五十多岁,身穿长衫,正眉飞色舞地讲故事:“当天龙会主云天梦的面纱被他自己解下时,黄山之顶的群英宛若遭了雷击一样,都愣在那里,你们猜猜他是谁?”他故意吊人胃口地顿了顿,可是底下已有人不耐烦地催上了:“快往下讲,我们早知道天龙会主云天梦就是天定王云宵,你已经讲了十遍了,我们要听后面的。”
怜儿看了看龙七,龙七也觉得有趣,想不到自家少爷的经历竟已被人编成故事在民间流传。便拉住怜儿的手走进茶馆,并找了两个位子坐下来想听听后面的故事。
那说书的老头,显然很会拿腔作势,他装模作样地拍了下折扇:“着,那位客官说对了 。诸位想一想,堂堂当今御弟天定王爷,还是仁义持家的云门谷谷主之子,竟然就是以狠辣无情著称的魔道尊主。这等深藏不露的功夫,敢说是古今第一人。诸位可能要问,云天梦一个要扮演两个角色,且是一正一邪、一善一恶,一黑一白,这等玄殊的差距他如何调整得过来?他到底是哪种人呢?其实,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回答,因为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他的真实性情,毕竟,天下只有一个云天梦……”
龙七忍不住了,他来是想听故事,可不是听废话的:“喂,说书的!你有完没完,快说正事!”他的话立时有人附和,都催促说书人。
说书人再次一打折扇,“啪”地一声:“好!天龙主的身份一揭露,自然引得全场震惊,尤其是云老谷主……”他刚说到这儿,突然有个小二跑上去,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说书人一听,便做了个罗圈揖:“诸位,在下有点儿事耽误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匆匆地走下台阶 ,向茶厅的后门走去。
他一走,众人自然失望,便纷纷地端起茶来喝,一边频频向后门看,都希望说书的早点出来。
果然,没一会儿,说书人便又匆匆地走回来,而且一脸喜色。那说书人四周看了看又开讲了:“云谷主一看天龙主竟是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又怒又惊,惊的是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亲儿子竟是他最痛恨的人物!怒的是,云天梦原来一直在骗自己,所以,他怒喝了一声:‘小畜牲!’这一句骂得是太对了,其实以云天梦的行为骂一句小畜牲已是太轻了……”
他话刚说到这儿,龙七已经拍桌子坐起,并且一个纵身跃到说书人身前:“混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谁想,底下的人也鼓噪起来:“张秀才,你胡说什么?上次你明明不是这样讲的……”
茶厅时顿时乱了起来,有的站,有的坐,还有的质问张秀才,为什么前后不一?自然还有人怕惹出是非,赶忙往外走,就在混乱中,怜儿的后背被人拍了下,她连忙转头,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年青人正在对自己微笑,虽然那笑有些不自然,但怜儿仍是惊喜地要叫起来:“唐……”后面的话被年青人的手捂住了,他冲怜儿“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叫,便拉住她的手往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侧门走,怜儿边走边回头看龙七,“唐歌,七哥还在那儿呢!”唐歌是龙五的堂弟,早就和怜儿相识。
唐歌好像慌张得很,“咱们先走,我有话要对你说,不能让七哥看见。”怜儿没再说什么便随他走出了茶馆。只可惜龙七的注意力全在说书人身上,根本没看到唐歌来而又去,并带走了怜儿,他抓住张秀才的脖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小畜牲……”越说越恨,他猛地扇了张秀才一个耳光。
张秀才的脸立刻红肿起来,他边挣扎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看他如此狼狈,有好事的便劝说龙七:“这位小哥儿,有话好好说,先放他下来吧!打人可是犯法的。”
龙七根本不理他们,他冷冷地说:“张秀才妖言惑众,出言侮辱当今天定王,又该如何论罪?只要把他带到官府,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一听他的话,众人立刻惊醒过来,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