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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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守卫相连,已渡河的将兵莫说是攻其不备,恐怕顷刻间就会变成西夜人的盘中餐咯。于公子说是也不是啊?”
众人窃窃私语,大多一边倒支持第二人之言。
于易脸色颇为难看,执扇抱拳道:“敢问这位公子名讳。”
那人还礼道:“凤鸾城,高离。”
于易闻名大惊,道:“你是高离?”其余人也皆瞪眼大骇。
于易又道:“素闻高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有幸得见,易之福气,还望公子不吝赐教。”此高离在夏凉颇有些知名,乃夏凉当朝大学士张中之高徒,张中素来清高,能被其收下做弟子的,皆大才之人。
高离说道:“赐教谈不上,只是与于公子交换些见解罢了。”环视一圈后,继续道:“在下年初有幸到过南元,见南元有河,河两岸村名往来频繁,故有人出策,以铁索牵于河岸两侧,索上抹黄油,渡河时以铁链挂于索上,一高一矮,人可执铁链滑于对岸,速度奇快,离之拙见,大军过艮水也可效仿之,若成功牵起树根铁索,我夏凉大军便可如天兵降临,如此,可攻徽城不备。”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高离见建议被众人认可,不由昂起胸脯,甩开折扇,笑而轻扇。
雅间里,成叔亦闻此法,开口问道:“慕兄以为此法如何?”
慕北陵沉吟道:“此计可行,不过桎梏甚多。”
成叔挑眉道:“哦?说来听听。”
慕北陵道:“以铁索降兵只是速度奇快,但在下常在徽城行走,知码头守军皆耳聪目明之人,想牵铁索,必在商船来往时搬运至岸,如此明显的东西,守军如何会看不见,故此非但索不能至,反而打草惊蛇。”
成叔沉默片刻,复而说道:“慕兄高见,叔佩服。”
慕北陵笑而不语,继续听堂下之言。
那高离坐回位置上,另有一人起身拱手道:“小生筑书堂刘进,方才听二位公子之言,振聋发聩,颇有拙见,还望各位不吝赐教。”清咳两声,继续道:“高离公子铁索之法甚高,小生佩服,不过此法若施以襄砚,岂不更为妙哉?众所周知,襄砚乃东州西北难得富饶之地,素有西夜粮仓之美誉,襄砚居于西南,艮水凶猛,故此多年我夏凉只与徽城对持而弃襄砚,如今军中不乏飞檐走壁之能人,险船过江亦是可行,既然如此,何不在襄砚两侧置飞锁,我天兵直接降临襄砚,攻之岂不甚好?”
那高离闻言眼前一亮,兀自说道:“声东击西,以部分大军佯攻徽城,吸引西夜注意力,再以奇兵攻襄砚,此计甚好,得襄砚,既打开西夜粮仓,西夜大军无粮草持续,军心定会大散,如此,西夜可破。”
众人附之。
便在此时,又一人起身说道:“非也,几位所言,皆是渡江之策,殊不知我夏凉仅屯兵十一万,能攻襄砚者不过此数,某知襄砚守军二十万之众,前日得消息五万大军来援徽城,亦留十五万之多,又仗坚固城防之势,如何可破?”
众人闻言,又道“也是”。
在雅间,慕北陵听其所言,心中骇然不已,想到:“听那吴掌柜说不日又有十万大军会来徐邺,便是二十一万之众,与徽城仅需三万便可对持,剩下十八万大军若以此法攻襄砚,襄砚岂非危矣。”
又想:“朝中大臣皆以为艮水势凶,夏凉大军断不能由此渡江,殊不知夏凉反其道而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计甚毒,且可成几率莫大。”
成叔执杯于下唇,停下不饮,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片刻后他放下酒杯,问慕北陵道:“慕兄,觉得此法如何?”
慕北陵故作斟酌,说道:“此法可行,兵法云:攻其不备,便可为之。依那位公子所说,佯攻徽城,实攻襄砚之法定能胜之。”
成叔额首轻点,忽而大笑道:“哈哈,不过是一次议题罢了,嘴上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慕北陵付之一笑,心道:“当真当不得真?”
堂下议论正酣,慕北陵已无再听之心,形势于西夜诸多不利,照此下去,恐怕襄砚有难。思左思右,此时又不得脱身,便只能强压焦躁,静待机会。
两个时辰后,堂下议论声音才渐渐掩下,夜色将至,恐宵禁难走,不少人披上披风遁出百花楼,也有些无处可去之人,便索性找个女子随便开间房,去房中翻云覆雨。一来二去百花楼的姑娘几乎被挑的一空,老鸨子自然乐的如此,一夜过去钵盆满盈。
雅间里,慕北陵借故宵禁想要先走,却被成叔留下,道待会还有惊喜。
果然,不多一会,那歌姬杜莹姑娘在老鸨子的带领下款款而来,离得近了,慕北陵方感此女惊为天人,羊脂凝肌,唇红齿白,五官精致,配以魅惑狐眼,令见者大呼燥热。
杜莹近前,欠身施礼,柔声道:“奴家杜莹,见过二公子。”
成叔起身将其扶起,说道:“杜莹姑娘别来无恙啊,朝城一别已有数日,本以为姑娘不会赴此无聊议会,哪知姑娘如此给在下薄面,在下当真感激涕零。”
慕北陵暗惊,心想:“这成叔也算是豪门公子哥,怎么对一歌姬如此礼待。”
正想时,夕月款款上前,嘤嘴轻启,说道:“妹妹见过杜莹姐姐,素问姐姐风姿绰约,今日一见,果真让妹妹自比不堪。”
杜莹扶起夕月,上下打量,笑道:“你便是夕月妹妹吧,常听二公子提起你,果然是个国色天香的可人儿。”
成叔向慕北陵这边扬了扬下巴,道:“莹儿,这是我的一位新朋友,慕三,慕兄见识广博,又常在西夜夏凉行走,你们可熟识熟识。”
慕北陵起身抱拳。杜莹再欠身施礼,说道:“二公子的朋友便是奴家的朋友,慕公子有礼。”
慕北陵还礼道:“杜莹姑娘风姿,世属少见,在下有幸识得姑娘,三生有幸。”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遇暗杀,巧躲杀手返徽城()
对歌姬,慕北陵向来无多少好感,他素来被教导,女子本该相夫教子,沾满风尘却有违妇道。但对杜莹却是另有见解,此女言谈得体,礼数周正,堪比各朝大家闺秀,就算是王公贵族之女也不遑多让。如此女子竟甘愿堕入风尘,个中缘由不得不令人深思。
杜莹与二人围桌而坐,夕月持琴清唱,歌声优美,三人对而畅饮,好不快活。
席间,杜莹举杯敬成叔,道:“二公子此次会在徐邺待多久?”
成叔悄看慕北陵一眼,回道:“不久,不日将要返回朝城,家父来信催促,说是家中有急事,估计就这两三天吧。”
杜莹柳眉含笑,道:“两三天吗?奴家倒是可与公子同行,徐邺事毕,奴家也该回去了。就怕二公子不愿稍我这风尘之人。”
成叔笑道:“能与莹儿同行,乃夏凉诸男美梦,在下岂有不愿之说。”转而问慕北陵道:“慕兄可有时间,与我同去朝城?”
慕北陵摆手道:“家中尚有生意需打理,家父年迈,力不从心,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成叔道:“那便可惜,如此有机会再邀慕兄。”
慕北陵点头,自斟自饮。
旋即成叔杜莹二人又说些闲谈家话,慕北陵插不上嘴。末了,成叔见其已有困意,便道:“今日甚是开心,来人若有机会再邀二位,今日天色已晚,马上快宵禁了,你我早些离去才是。”
慕北陵道是,起身欲走。
忽闻成叔猛然开口道:“慕兄,可知西夜有将名为慕北陵者?”
慕北陵猛惊,转身面色平静道:“听过,二公子怎么突然问及此人?”
成叔死盯其半晌,复而笑起,道:“无事无事,只是突然觉得慕兄与那慕北陵同姓,随便问问而已。”
慕北陵笑了笑,说道:“虽为同姓,那慕北陵贵为军中将领,我不过一介布衣,如何比的。”说时笑容更甚。
成叔沉默片刻,方道:“无事,慕兄一路好走。”
慕北陵抱拳谢过,只身出去。
待房门紧闭,脚步声走远时,杜莹忽问:“二公子觉得他就是慕北陵?”
成叔笑而言他,道:“杜莹姑娘天资聪颖,却要小心祸从口出。”
杜莹脸色微变,忙低头道:“奴家失礼,还望二公子莫要怪罪。”
成叔冷笑几声。便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一甲衣兵士快步进来,俯首于成叔耳旁轻语几句,成叔边听边点头,待那士兵言罢,他只道:“知道了,按计划行事。”
那士兵躬身出去。
成叔站起身,用力伸个懒腰,眉间清秀之气忽收,双目微凝,浓浓沙发之息尽显,他喃喃自道:“这艮水的天啊,快要变咯。”杜莹闻言,持酒杯的玉手轻微一颤。
成叔瞥见其状,笑道:“姑娘在怕什么?”
杜莹强扯笑容,不言。
成叔俯身下去,靠近其耳旁轻道:“把那个齐国公给我抓稳了,若出意外,你知道后果。”杜莹眼神闪烁,慌忙点头。成叔立起身子,轻拍其几下,转身出去。
百花楼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里,慕北陵出来后便直接来这里要了间房,房间窗户正对百花楼门口,期间他立于窗后,亲眼见到一士兵装扮之人快速跑进百花楼,接着没一会便出来。又等一会,那成叔也出来,看其方向,便是朝城东而去。
他暗道:“此人果然不是寻常富家公子,此时宵禁,寻常人如何敢如此明目张胆在街上走。难道他是夏凉军中人?也不对啊,夏凉眼下屯兵到了关键时刻,他不在军中,却来弄这个什么四方辩才大会,岂非渎职?”
又想:“最后他问我的那句话,应该是猜到几分我的身份,不行,今夜恐有暗袭,我得早些做好准备。”
想到此,他迅速在房间里布置,以丝线横于房门口,两端系于花盆上,置花盆于花架边角,若有人偷来,牵动丝线,砸碎花盆,自然有所警觉。又见房中有茶壶,湖中装满水,遂将壶中水悉数注入枕芯里,以茶壶做头,枕芯作身,被子遮掩下,摆出一个有人熟睡之状。做完这些,他吹灭蜡烛,悄悄潜到床底,和衣而卧。
夜半三时,万难入眠,忽闻门外有轻微脚步声,他顿时警觉,悄悄探头视之,黑暗中,只见窗户纸被人捅破,有丝丝白烟从破出飘进。他眼皮微眯,心道:果真来了。以衣服掩鼻,静待那人进来。
不一会,待烟气在房中弥漫开时,一黑衣人持刀撬开门锁,迈步进时,扯动丝线,花盆“哐当”砸地。慕北陵趴于窗下,故作惊叫道:“什么人?”
只听那人道声“该死。”飞扑至床边,持刀插下。慕北陵眼见刀尖穿过床板,心想:“此人当真心狠手辣。”又故意惨叫几声。那人再刺几刀,枕芯被强行挤压,有水射出,那人察觉,黑暗中看不清楚,只道是飞溅鲜血。旋即身型晃至窗边,夺窗而逃。动作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慕北陵静爬床下,直到外面没有动静方才爬出来,翻开被子,见枕芯上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窟窿,不由胆寒,暗道:“这要真是插在老子身上,还不得呜呼哀哉啊。”
施身坐于床弦,冷目看那微启窗户,又想:“这刺客多半是成叔派来杀我的,我的行踪,恐怕早已在他掌握之下,如此看来,他是夏凉军中人不假,此地不宜多做停留。”
转念再想:“我从未在夏凉出现过,他何以知道我的容貌。难不成,是有西夜有人捣鬼?”
夜里唯恐有人再来行刺,他索性又遁入床下将就一晚。
翌日晌午时,他向客栈小二买了身行头换上,匆匆走出客栈,径直向北城门走去。来到码头,乔装通过检查,登上一艘客船,直回徽城。
回到校场,重新换上戎铠,他命人叫来郑逊,郑逊多日不见他踪影,尚在担心,忽闻其已回城,立刻赶来,见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慕北陵拉过他问道:“军中鸽所在何处?”
郑逊道:“就在校场后的大营里。”
慕北陵赶忙让他领路过去,出校场,进大营,襄砚大军亦扎营于此,故此随处可见紧密军帐,巡逻士兵来往频繁。
郑逊领其来到鸽所,帐前有卫兵把守,见其过来,忙躬身施礼。
慕北陵问卫兵,道:“可有发往朝城的信鸽?”
那卫兵道“有”。
慕北陵让他即可拿来一只,卫兵却道:“没有邬里将军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动信鸽。”
慕北陵恼怒,看郑逊道:“何来此军规?莫不知误了大事,五人担待的起吗?”
郑逊赧色,说道:“我们确实有这条规定,除非邬里将军首肯,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飞鸽传书,来时郎将走的匆忙,我忘记与你说了。”
慕北陵无法,心道:“总不能强行命人飞鸽传书吧。”又想:“那邬里处处想制我,我若告知他夏凉人有意襄砚,他定又像上次一样嘲笑于我。”左思右想,忽然问道:“郑统领,军中可有规定只能邬里将军飞鸽传书?”
郑逊道:“那倒没有。”
慕北陵大喜,又问:“郑统领在朝城中可有故人?”
郑逊点头,道:“郎将知道啊,便是苏阳。”
慕北陵拍手道:“那就好,我想麻烦统领一件事,你去求邬里,就说朝城中有故人来信,想回信带好,欲用鸽所信鸽,让他给你一道手谕。”
郑逊面露难色,道:“这,恐怕不好吧,故友来信,用军鸽,有些说不过去啊。”
慕北陵催促道:“事关重大,说不过去也得说得过去,我不管,反正你想办法那道手谕。”
郑逊咂摸嘴皮,道:“那我试试吧。”转身要去。
慕北陵提醒他道:“千万别把我回来的事情让邬里将军知道了,否则这手谕是万难要到。”
郑逊应下,快步离去。
慕北陵就地靠在鸽笼边坐下,等他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郑逊去而复返,手握一张锦帛道:“幸不辱命。”
慕北陵大喜,郑逊将手谕交与卫兵,卫兵躬身领命。慕北陵快步进帐,拿起一旁桌上的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