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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部分

十三皇旗-第211部分

小说: 十三皇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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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北陵“哦”了一声。

    沐婉偏着头小心说道:“将军要是想到城里逛逛,上澜江北边可以见到粟米,每年这个时候正是粟米成熟的时候,不少官老爷都喜欢看粟米海的景象。要是想看锦帛的话,可以去中澜江东边的水天一秀,那里有我们临水最好的锦帛。”

    慕北陵点头道:“那就先去你说的粟米海。”

    婢女沐婉浅应一声,下去准备。

    慕北陵望着袅袅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走出道台衙门,马车已经在府门外等候,是由四匹红鬃马拉动华盖马车,赶车的马夫是位年逾甲子的老人,华发盖顶,白须拉碴,左手勒住四条缰绳,右手执长逾九尺的系红马鞭。

    坐在车头的老人见几人出来,忙不迭从车轮旁的暗箱内取出登车凳,置于车门边,躬身垂头,不敢正视。

    慕北陵踏凳上车,武蛮孙玉弓紧随其后,车内极其宽敞,有品茶的半尺茶几,茶几两侧的坐垫足够两人抻直躺倒,内饰也极尽奢华,象牙的骨灯,焚香的玉炉,用来暴乱的锦缎棉被,应有尽有,除了做饭的厨房,这个马车简直称得上移动的居室。

    慕北陵上车后靠窗坐下,左手边留下空位,随即只见空气轻微荡漾,黑衣冷眉的姑苏坤缓缓浮现。武蛮和孙玉弓坐在对面,腰身笔直,双手伏在膝盖上,目不斜视。

    霓裳婢女没有进车内,而是和赶车老头坐在车头。

    慕北陵唤道:“沐婉姑娘,进来坐吧。”

    女子在外回道:“奴婢在这里就行,进来怕唐突将军。”

    慕北陵鼻尖淡淡“嗯”了一声,他自认为从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当然,除了躺在扶苏城地室里的那位。

    赶车老人高礼一句,扬鞭催马,四匹红鬃马拉动车架缓缓行出。

    临水的道路算不上平整,长年的湿气令青石路崎岖不平,马车行进在道路上微有颠簸,车中的几人随着车身上下起伏,没人感到不妥,都清楚这已经是赶车老人选择的最好道路。

    前行约莫半柱香功夫,传来女子的提醒声:“将军,马上要上桥了,可能有点颠簸。”

    慕北陵淡淡回道:“无所谓。”

    紧接着慕北陵只觉整个车身调转个方向,然后身子开始向下倾斜。

    慕北陵脚踩在地板上,侧身镣铐脑袋边的布帘朝外看去,一条十余丈的宽阔河道正在脚下流淌,河水轻而缓,河面上聚集十来只乌篷船,一字排开,有人在船上敲锣打鼓,河道两旁的堤坝石栏边聚满围观的百姓。

    “他们在干什么?”

    女子在外回道:“兴许是哪家在办喜事吧,咱们这里有个习俗,只要是家有喜事,就要找些船沿着中澜江敲锣打鼓,这叫赛岁,有钱家的老爷经常一请就是三四十条船,奴婢记得去年城东的马外员过甲子日,足足请了一百四十几条船哩,把整个中澜江填了小半。”

    慕北陵象征性回应一声,各地有各地的风俗,就像当年在大武村,哪家有喜事就要进山宰头狼,带回来做成烤肉给全村的人吃,再不济也要带条山猪回来,这就是脸面问题,饶是民风淳朴的山村也不可避免有攀比,他还记得当年武七娶媳妇的时候,足足拖回来三头野狼,可把武七他爹乐坏了。

    马车继续往前,慕北陵没有放下布帘,一路上饶有兴致观察临水的民风民俗,发大多数临水的百姓喜欢随身背个箩筐,而且还在箩筐上盖块棉布,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路过一个打着药材铺旗号的铺子时,看见铺子门口围满背着箩筐的人,热闹至极。

    慕北陵问起原因。

    婢女沐婉回道:“大家背的箩筐有的是用来装蝉蛹,有的是用来装鱼,大蚕化茧后的蝉蛹可以入药,每家药材铺都会收购这东西,然后交给当地的商会运到别的地方,每斤蝉蛹的价格倒是不高,不过烂在家里也是烂,不如卖了换了两个钱。”

    “还有就是装鱼的,澜江里有种叫飞罗的鱼,也是一味药,价格高的离谱,平时基本抓不到,每年这个时候正是飞罗鱼产子的时节,会游到岸边的水草里,所以很多人只要有空就会去河边碰碰运气,至于那块棉布,就是为了给飞罗鱼保湿用的,这种鱼不能离开水太久,死的没有活的值钱。”

    慕北陵心想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临水不仅有粟米,蚕丝,还有蝉蛹,飞罗鱼这种稀有的药材。

    八方馆是从仲景堂衍化过来的,其中有的药材他也听人提起过,壁赤的蝉蛹价格就高的离谱,非是有钱人家享用不起,更不用说几近天价的飞罗鱼,这种东西就连医士也很稀罕。

    再往前,路过一条稍微幽静的街道时,慕北陵意外发现大通商会和虎威镖局的旗号,离得不远,而且更令他感到玩味的是,在临水大通商会门口,他见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壁赤大通商会的倪元。

    这个本该老老实实待在壁赤的中年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如果走了,壁赤大通商会现在又是由谁坐镇?还是说孙家那位四公子入主城户衙门后,已经开始对大通商会下手了?

    慕北陵觉得有必要问问壁赤那边的情况,四姓七族的人怎么闹都行,不过决不能搅乱局势。

    再过片刻,随着一声唏律律的嘶鸣声传起,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门帘被婢女从外边撩起,慕北陵俯身钻出车门,踏着下车凳走下马车。

    还没来得及活动僵硬的身子,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

第三百一十九章 粟米赏景,青年公子猪头人() 
慕北陵脚下是条并不宽敞的碎石官道,背后就是九丈高的城墙。

    眼前,千里沃野,金粟连天。形容的大抵就是这番景象。

    一眼望不到头的金灿灿稻田,微风过时,麦穗迎风叠浪,就像层层金色浪涛扑向远方。左边是,右边也是。慕北陵曾在落雪山度过少年时期,又在紧挨雪山的漠北大营待了几年,千里冰封原驰蜡象的壮观景象不是没见过,但比起眼前所见,还是少了一点震撼。

    具体少在哪里,慕北陵觉得应该是山上的雪不会动。

    村里的老人家说神仙打架时山上的雪会有感应,仙人吼一声,整座山的皑皑白雪都会咆哮,然后就想支百万人的军队在原野上冲锋,吓人的很。

    当然,老人家到底又没见过百万人冲锋的场景,无从查证。

    当初在飞雪山深处遇到那头风雷猿,也引得雪山震动,天崩地陷,但和粟米海比起来,依然差点。

    慕北陵走到碎石路边,脚尖前使用黑土垒起的堡坎,为了不让过往的车辆压进田地里,伸手捋过来一串粟米穗,颗粒饱满,从秸秆头到麦穗尾不多不少正好八粒,金黄色的穗壳上长着细细绒毛,也是金色,阳光照射下仔细看的话比穗壳还要刺眼。

    三穗的谷,五穗的麦,六穗的粟米莲瓣瓣,老一辈习惯把最好的六穗粟米比作莲瓣,荷塘里的莲瓣生子,六子为祥,九子为瑞,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管中窥豹,这么大片六穗的粟米,可想而知价值几何,临水作为西夜第二大粮仓,名副其实。

    穿嫩紫霓裳的婢女沐婉在旁边介绍道:“我这里水量充沛,粟米这种东西就是用水灌出来的,每年开春前几天粮司的大人都会组织大家开闸灌溉,蓄水田就在粟米海中央,专门开了条渠把澜江的水引进去。路边上的粟米长势一般,真正好的在蓄水田那一带,有的时候一两块田里还会长出九穗的粟米,价格高的吓人,而且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慕北陵掐下一颗粟米,按在手心里压了压,外层的穗壳很容易碎掉,露出里面乳白色米粒,饱满结实,就像是才生下下还没裹进襁褓的瓷娃娃,喜人的紧。

    慕北陵想起襄砚,当初收复襄砚时正值冬日,没机会看看西夜第一粮仓的风貌,想来怎么也比这里壮观,否则也就堕了那第一的名头。

    碎石官道上不时有马车错身而过,都停在官道旁,然后冲车上下来几个赏风景的锦绣华服之人,年龄稍大些的沿着官道漫步,稚嫩的孩童则像放飞的蝴蝶游曳在金灿灿的粟米海中。

    慕北陵瞧的稀奇,问道:“平时城里的人喜欢到这里来?”

    沐婉点点头,不自觉昂起傲人双峰,“粟米海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才看得到,城里的老爷夫人们都喜欢这个时候观景,有的时候这条路上挤得连下脚地都没有。”

    慕北陵笑笑不语,拍去手心里那粒粟米,直起腰杆,面对铺天叠地的麦浪,张开双臂,缓缓闭眼,任由清风从面颊拂过,深吸口气,气息中尽是滚滚穗香。

    比猴魁的香味还要浓郁。

    这一瞬间慕北陵有点后悔当初没有抢临水的进攻权,否则这些东西现在就都归入囊中。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守财奴,家里存些个钱每天都要拿出来数一遍,然后包好藏好,吃的还是粗茶淡饭,然后等到老死以后,钱还在墙角的陶罐下压着。

    不过老话说得好,腰缠万贯走路不颤嘛。

    正当慕北陵憧憬这片地方将来会不会被自己收入囊中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尖锐声音从旁边传来,“哟,这不是楚大人的沐婉吗?怎么?换主子啦?”

    慕北陵睁开眼皮,第一眼见到的是脸色拘谨的婢女,视线往左移动些许,只见一身着金罗蹙鸢华服的青年公子环胸而立,青年年龄约莫二十出头,五官棱角分明,颇有几分英气,梳着飞天髻,垂下两指在脸颊,右手执折扇,左手把玩一枚流彩玉佩,嘴角微扬,露出些许玩味,玩味中又夹杂丁点轻蔑。

    青年公子笑意正浓,“怎么,才两天没见就不记得少爷我了?嗯?你个小浪蹄子。”

    沐婉脸色煞白,两只手交叉在小腹前,低下头,勾起下巴,似乎对青年公子颇为忌惮。

    慕北陵冷眼旁观,并没有因为青年公子的轻挑发怒,说实在的,现在做到他这个位置,坐拥三城的大将军,实在没什么心情和小鱼小虾计较,踩死了,别人会说你以大欺小,没什么成就感不说还落人口实,踩不死?压根不可能,连坐在朝城龙椅上的男人现在见到他都如坐针毡,他实在找不出踩不死青年公子的理由。

    当然,如果这人是老头口中说的那种神仙人物,可以动动手指头就搬座山什么的,估计这等人物也没心情和一个婢女打打闹闹。

    有失身份。

    武蛮,孙玉弓站在一旁,目不斜视,看也没看青年公子一眼,姑苏坤在下车前已经隐去身形。在他们眼里,其实青年公子只是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只有将铠男子开口,他们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兴许会觉得肮脏的血也有辱腰间宝刀。

    慕北陵瞟了眼青年公子,很快便把视线移开,微微想了想,说道:“走吧,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水天一秀。”侧身往马车走去。

    沐婉如临大赦,草草向那青年公子欠身施礼,踩着碎步赶紧跟上。

    青年公子在后阻道:“这么急着走干嘛?陪本公子赏会景。”青年大跨一步抢在沐婉离开前拉住玉臂,用力,女子顿时被拉回原地。

    沐婉面色大变,用力挣脱铁钳般的大手,贝齿紧咬,眼眶闪泪,用细弱蚊蝇的声音求饶道:“郭公子,奴婢还有要事在身,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年轻公子斜眼瞥向停在马车前的几人,发现黑眸男子正回头看自己。青年公子不以为意,抬起折扇尖挑起婢女尖尖的下巴,凑近那张精致小脸,不屑道:“你今天最要紧的事就是陪少爷我赏景,否则改明儿我去楚大人那添两句话,你的小日子就真难过了。”

    婢女沐婉下嘴唇几乎快被咬出血来,渲渲欲泣,任由扇尖从下巴缓缓滑下,沿着雪白脖颈,一直滑到胸口那条黝黑深缝顶端。

    青年公子深吸口气,舌尖舔过嘴唇,直勾勾盯着那对诱人的饱满,眼中秽芒毫不掩饰。

    马车前,慕北陵看不清背对自己的婢女表情,但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青年公子想干什么,他暗自天人交战一番,轻叹口气,还是决定替婢女暂解危机,遂催促道:“沐婉,干什么呢?走了。”

    沐婉小心翼翼退后一步,青年公子不急不慌向前一步,扇尖抵在女子心口上不愿拿开。青年公子第三次看向慕北陵,摆开笑脸,随意说道:“这位大人,沐婉暂时借给在下一会如何?”看似询问,却没有半点询问的口气。

    慕北陵面色平静,压根没理青年,“走了,我没多少时间在这耗。”

    青年公子冷笑一声,眼神逐渐变厉,放在抵在女子胸口上的扇尖,颇有些狰狞,“哪来的过江蛇,谱还挺大,少爷我向你借人那是看得起你,别惹恼老子,改明儿就让楚大人把你活剥了,识趣的快滚,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收拾咯。”他把“楚大人”几个字咬的特别重,似是彰显他在临水城的莫大能量。

    慕北陵忍住笑,这一瞬间连再开口的心思都没有,这就好像面对一头猪,猪拱了你一下,你总不能拱猪一下吧。

    慕北陵摇摇头,直接转身登上马车。

    青年公子高傲的哼了声,正当以为自己的王八之气震慑男子时,那个身高超过两米的魁梧男人迈开大步朝他走来。

    青年公子敢在慕北陵面前叫嚣,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背景,更重要是他觉得那个男子打不过他,然而当身高超过两米的***在面前时,他感觉整个天都被遮住,那是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震撼。

    魁梧男人停在婢女身旁,轻轻摆头,婢女会意,躲到男人身后。

    青年公子后退一步,强行掩下莫名恐慌,“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爹是临水兵户衙门指挥使,你敢动我一个汗毛,绝对呃啊,疼,疼”

    青年公子话还没完,只见一只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按在肩膀上,然后肩膀就像是被铁钳钳住,一股大力袭来,脚下一空,身子已经在半空中。

    武蛮平伸手臂,提小鸡一样提着青年人,虎眉微蹙,似在考虑应该怎么处理这头“猪”。

    青年不停谩骂,什么“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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