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宗室-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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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业在复社中真的只是1个小人物,连中层骨干都算不上。所以这次来,都没带吴伟业。
张溥最是纠结,为吴伟业遗憾,还是庆幸自己没有被徒弟超越?
徒弟考个状元,他却落榜,岂不是坐实了复社华而不实的风谈?
周延儒也纠结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溥,可他必须将张溥伺候好。毕竟这人是复社领袖,如果张溥对他心存恶意,后日放榜时振臂高呼,说不好南京城里的士子9敢把他周家的府邸砸成废墟!
更让他气愤的是陈于泰这个已经定下的会元,未来的状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你考完试,还是关系到人生未来的关键大试,你竟然能不关心?
陈于泰关心什么?感觉自己根本没希望,若不是姻亲关系较远,陈于泰可能都会因为避嫌而不参加。又感觉自己9是侥幸中式,以周延儒的为人来说为了省麻烦1定会把他刷下去。
既然考不中那还关心什么?
故而陈于泰现在还在梅楼饮酒看戏,看的十分满意。今夜上台的是宝卷先生的徒儿陈圆圆,唱的是西厢记,年纪虽小可嗓音、身段儿、表情,真的是绝了。
陈于泰不在的情况下,张溥、杨廷枢2人在周延儒府里,当即送上带来的礼物,拜了周延儒为座师。
另1边,钱谦益那里。
陈子龙鼻唇之间留着淡淡青须,端着酒碗对钱谦益示意,仰头饮尽:“没中9没中,下1科再来。”
钱谦益心情确实不错,9等着后日放榜时看好戏。
也饮1口酒摆手道:“大樽这么想9差了,副榜贡士也能殿试。给大樽透个底,君父那里要设立恩科进士。”
陈子龙哦了1声,添酒时抬目看着钱谦益,等着下话。
钱谦益夹着糖醋花生嚼两粒,道:“1甲是进士及第,2甲是进士出身,3甲同进士出身。这恩科进士,9是恩许同进士出身,位在3甲之下却也是进士。今后每科恩进士数量为1甲、2甲进士两倍。”
点着头,陈子龙又端起酒笑着:“这么说,这1科会有45名进士?”
钱谦益点头,还不算多,没有上1科多。上1科给朝鲜、蒙古、日本这些新入版图的士绅给了不少额度,足足5名。
天启2年的进士9有409,已经是国朝人数最多的几次之1。没考中进士的人都希望这个名额再多1些,考中的却希望名额再少1些。不然进士泛滥,9不值钱了。
谁想陈子龙只是摇头:“与我无关,恩进士”
说着又猛烈摇头,有些看不上。
钱谦益却笑道:“你跑不掉。”
“那9试试”
陈子龙仰头饮酒,大不了不去参加殿试,难道他在梅楼喝酒,皇帝还能把他绑了去?
钱谦益似笑非笑端酒,仰头垂目盯着陈子龙:“可要想好了,下1科恐怕加上恩进士,也不会有4之数。”
陈子龙眨眨眼,轻轻1叹:“成家了啊”
虽然他父亲的俸禄还不错,可他总不能拿老子的钱养媳妇。若是光棍1个,他待在秦淮混日子,根本不愁吃住问题。
钱谦益只是笑笑,陈子龙算是倒在皇帝的选士政策上的。这人9倒在问策对答上的,口气很大。很符合国朝外扩的口味,也与豪门出身的学子1个模子刻出来的花团锦簇,所以死在考官手里了。
3杯酒喝完,知道了自己成绩的陈子龙当即告辞。毕竟钱谦益这里拜访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还是走后门进来的,还得走后门出去。
新雨楼,1处不算出众的歌楼里。
刘若宰翻着神器谱缓缓点头,听到脚步声扭头。
1身大红麒麟赐服曳撒的史可法进来,身后两名穿着4面镜甲的护卫立在门口,门大开着。
给自己倒了1碗凉茶仰头饮尽,史可法脸色难看:“我的人在外面逮了个刺客,是来杀你的。”
眼珠子下翻垂着,刘若宰沉吟片刻,轻轻摇头:“谁干的?”
“不清楚,吞药了。已运回卫里急救,能救过来便能问出1些个东西。9怕是死士,1气乱咬栽赃旁人。”
刘若宰不再说话,史可法沉默片刻后道:“兄长多保重,小弟来除了这件事儿外,再贺个早喜。这1科,兄长又中了。”
自史可法入了锦衣卫,公务繁忙是1个原因,也因为锦衣卫的特殊性,两人之间的交际、感情也9疏远了。
“不出预料。”
刘若宰起身,推开窗左右看1眼万家灯火,夜风拂面眉头紧皱:“查清了,能告诉余结果么?”
史可法转身,仰头长叹:“不清楚,卫里有卫里的规矩。不过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的。”
栽赃给谁不好,偏偏给皇帝栽赃。
刘若宰不再开口,探头窗外眯着眼向东看,那里梅楼在夜里9是1座明亮亮的大灯,是她么?
第628章 哗然(2)()
3月十2放榜,这是大明开国以来第84科。
各处同时张榜,贡院这里举子云集,相对于乡试产生的各种大喜大悲,会试放榜9相对平稳多了。毕竟科考最难9是乡试举人这1关,中与不中云泥之别。
可大面积的新晋名士、官宦世家子弟落榜,依旧引发了大规模的抗议。
9连复社领袖张溥都落榜了,南方士子1个个都觉得眼花了看错了。
脾气暴躁打抱不平的士子结伴前往皇城,在承天门前的登闻鼓处,投了讼状便1个个、接2连3的擂鼓申冤。
大规模的落榜举子连着贡院旁的国子监监生,成群结队向着各处考官府邸涌去,去讨1个说法。
南城外的举子在米市大街看了榜文,也挽起袖子往城里赶。
张溥则在复社骨干拥簇下挤穿1堆堆人墙,他哪敢与这些拦着他,请他振臂高呼引领士林请愿的士子打交道?
永远不要指望大明的士子有好脾气,不少人以为张溥成了朝廷的狗腿子,沿途没少爆发口角、拳脚冲突。
1路来到大报恩寺原址改建的京闻报社南方分社,张溥见了不少考官,甚至钱谦益坐在树荫下正在治伤。
平息愤怒的考生,朝廷自然不能出面,朱弘昭这个皇帝更不会冲在第1线。这些考官、还有拉来的名士将会摇旗呐喊,通过明日的报刊将情况讲明白。
可再怎么讲,也洗不白周延儒徇私舞弊!
秦淮上,陈于泰得知自己成了会元,根本不相信!
在米市大街看了榜文后,2话不说9跑回码头,跳到船上险些栽倒,大手1挥:“快跑!”
他怀疑自己落在落榜考生手里,打死还是轻的,极有可能被活剥了!
别说周延儒洗不清,他陈于泰也洗不清!
是个人都会觉得周延儒舞弊,认为他陈于泰行贿或提前得知考题!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那落榜考生动手动脚起来,根本不会把你当人,而是把你当罪人!
活活打死你,也只当是为民除害,为天下声张道义!
周延儒府前,人山人海。
碎石子、垃圾什么的从前院、后门院墙往里头砸。
甚至还有监生拿着弹弓往里头打,周家前后3进出的院落,门窗上的玻璃几乎全完蛋了。
家仆顶着锅盖在院子里跑,将各种重量级的东西往前门、后门搬运,去堵门!
周延儒唉声叹息,根本9出不去!
他是被人追着打,在护卫保护下才全身而退的。
别说参考的士子哗然、愤怒,9连整个官场上下都愣了,然后怒了。
根本9不合规矩,中式的9那么几十个耳目能熟的名士才子,其他都贡士此前多是无名之辈,哪个旮旯蹦出来的都不知道!
官宦子弟近乎全军覆没,官员们有几个能忍?
5城兵马使司,主官、副官是勋戚兼领,归在法司系统。
周延儒这边屡次派人翻邻居的墙来求援,这些实际管着兵马使司、南京城治安、绥靖工作的勋戚也坐视不理。
他们各家也有子弟参考,也是全军覆没!
周延儒犯了众怒,士林这边因为会元是陈于泰而愤怒,文官、勋戚则是因为各家子弟落榜而迁怒周延儒。
用点脑子9知道如此诡异不正常的取士政策,必然不是考官团队能决定的。能这么搞的只有皇帝,谁敢埋怨皇帝?
只能把火力往周延儒身上发泄,绝对不能忍气吞声。否则这回捏着鼻子认了,下回皇帝还会这么搞。
最好把周延儒搞死,下回皇帝要这么搞,也没人敢接这个差事!
应天府尹衙门,新任的府丞是卢国霦,面对可怜兮兮的周家家仆,也打起了官腔。卢国霦刻板,可也会打官腔。无非9是东拉西扯,磨嘴皮子不做事不表态。
他也觉得周延儒与陈于泰这对姻亲,他的宜兴老乡做了见不得光的阴私事情。只是派出3衙警役维持各街治安,对于周家的事情视而不见。
朱弘昭还待在台城真武道宫休养,站在伏魔高塔上完全可以俯览全城。
今日如此精彩的1幕,完全是他1手造9,自然要好好欣赏。
从今天起,周延儒的名声9算是彻底在民间、官场完蛋了!
高倍数的望远镜固定在3脚架上,朱弘昭饶有兴趣看着各处士子的游行队伍,甚至有的从台城下经过,接2连3跳进玄武湖,泅渡去太平门外的3法司大堂申冤。
“啧啧啧,玉绳玉绳,绳子来了”
朱弘昭兴致大好,下面闹事情只要在可控范围内,他权当看热闹。9是因为某些事情而生气,也是做做场面表达该有的态度。
否则事事都生气,他会被活活气死。
如张献忠、李鸿基闹的那件事情,他1点都不生气,9差拍手叫好。借着这件事狠狠1巴掌拍下去,军中少壮派彻底熄火。
他可以允许1些官员私下说1些过分的话,甚至某些官员有特殊的服饰爱好穿着违背礼制的衣裳,他也不在乎。
只要别太过玩弄权术依仗权势去剥削百姓,他什么都可以迁91点点。
他只在乎手里有多少钱,宫里安定与否,军权稳不稳,百姓过的好不好,只抓大势走向。下面小动作没心情、没心力也没时间去管,不时指示法司定点清洗某地保持威慑力,给官员造成心理压力促使这帮混蛋不敢太放肆,基本9完事了。
身为当世老1辈两大泰斗之1的刘宗周,还能说是南方士林教父级别的刘宗周,直接被告状、请愿的士子烦得头大,应付了几人,9把巡抚衙门大门给关了。
请他弹劾周延儒?
开什么玩笑!
刘宗周打心底来说不认为这次取士方针有错,说的丧气、难听了只要是皇帝的主意那9不会有错。敢说皇帝有错的人,都已经背着骂名死了。
他不怕死,可有些事情真的心虚,摇旗呐喊可以干,但绝对不能挑头!
乱糟糟的京城上下,而锦衣卫衙门里,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刺杀刘若宰的人在卫里不明不白的死了,使得杨衰压力大增。
死个其他人也9罢了,偏偏这个刺客是去给皇帝栽赃的,而且还是锦衣卫帮闲这类临时工身份!如今线索1断,皇帝那边也关心着,他怎么可能没有压力?
因为问题出在内部,还是高层!
大堂里,杨衰又要了1碗冰,倒了果酒饮着,目光看看刘侨这个南镇抚司的堂官掌印,又看看抓人回来,此时讨说法的千户史可法。
史可法要讨说法,他杨衰找谁讨说法去?
杨天石进来单膝跪地:“督公,东厂的刘掌事来了。”
刘廷元不等杨衰许可9大步进来,随行的十2名档头挂着红底黑面高领披风列在大堂两侧,刘廷元扬着下巴:“奉主子口谕。”
杨衰放下冰碗下榻,双膝跪地:“臣杨衰拜见上差。”
刘侨、史可法、杨天石等人同时跪下,刘廷元大步走向木榻,转身,道:“朕听了这事,史可法做的好,有备而无患说的9是他。但贼子藏的深,此次露了尾巴,务必揪出来,别拿阿猫阿狗应付差事。钦此”
杨衰脑门磕在地面:“臣不敢。”
刘廷元揉揉脸,笑道:“老弟起来吧,这事咱在东厂也听了,失误的确大了些,大的说不过去。”
杨衰起身,问:“主子那里还有什么消息?”
摇头,刘廷元道:“让咱东厂配合梳理南北镇抚司,这也是1件好事。总抓外人的尾巴,让人心里不踏实。不抓抓家里吃里扒外的小贼,怎么能踏实?”
两人1同坐在木榻上,杨衰皱眉,难道锦衣卫要进行大清洗?又要落到东厂的手里?
这个想法产生9消退了,不可能。
锦衣卫现在的盘口铺的太大了,被东厂控制住实在是太可怕。而且若是大清洗,绝对不会让刘廷元带着红嘴白牙来。
刘廷元抬手,接住自己亲随递来的酒瓶,自顾自倒酒问:“刘侨?”
“刘公,下官在。”
给酒瓶塞塞子,刘廷元斜眼看着刘侨:“人死在南镇抚司大牢,你不准备说点什么?”
“回刘公的话,下官只是差人收监,具体过程并不知晓,还是史千户来报,下官才知人死了。”
“好,不知情你还有什么不知道也1并说出,咱也好与你好好算算。”
刘侨抬头,拱手:“刘掌事这是什么话?莫不是怀疑下官做那监守自盗之事?”
“不是你,你没那个胆量。”
刘廷元端起酒杯看1眼脸色泛黑的杨衰,又看向刘侨笑笑,看向史可法道:“史千户,敢不敢带人去抓个人?”
见杨衰轻轻颔首,忍着对东厂的厌恶,史可法出列抱拳:“还请刘掌事明言。”
“飞骑快马沿途本官都已调配周全,带着本官指派的人,飞骑赶赴京口。该抓谁自有人告知,若是扑空了9去瓜洲小苏楼,若再空了,9去南通州盐铁河口。那里如果还抓不到,9将带去的人都砍了,再回来交差。”
迷惑不解,也心存不忍,史可法拱手:“刘掌事,这恐有不妥”
“让你砍9砍,除非史千户也有问题。”
双目抬着,刘廷元似笑非笑:“如此,史千户可觉得妥了?”
咽1口唾沫,史可法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