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宗室-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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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中,1场屠杀展开了,看的王朴心疼的脸上直抽筋。
里面有多少建奴的大人物子弟妻妾,俘获1个都是天大的功劳。但是死了,军功会严重缩水。哪怕证明首级是谁,但已经是个死人,没有太庙献俘的价值。
“不杀他们,如此重的军功谁担得起?”
这是郭谅的原话,说完9绕过王朴号令全军,进行洗城,将城中的污秽、冤魂、当年的英灵,1并用血洗去,祭奠。
刘高旭登上当年袁应泰自尽的那座城楼,拔出戚刀狠狠插在木柱上,扭头看着火光中的沈阳城。当年沈阳之战,东路有1营骑卒驻扎沈阳,他的叔父、堂弟都在城外野战时阵亡,未成丁的侄儿9随袁应泰死在这座城楼周围。
掏出烟锅,填上烟叶刘高旭拿起火把点燃,吧嗒吧嗒吸了两口,将烟杆放在地上,看着青烟飘荡,他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
抽烟不是好习惯,他没有儿子,将侄儿当自己的孩子。当时的东路普通军户和低级军官实在是穷,他仅有的东西9是1匹马和1袋抽不完的烟,他的分享精神下,十5岁的侄儿成功成了1个烟鬼。
看着烟锅中的青烟朝城内飘浮,刘高旭眨眨眼睛,抹了1把走下城楼。
“砰砰!”
院门被撞开,里面的包衣、僮仆挥舞着刀剑杀出来,等待他们的是1轮火铳齐射。郭谅的跳荡铁骑,下马那9是8千火铳兵。
这批火铳性能与登莱军的没法比,更没法和宿卫比,但也是良心货,用着可靠,杀人的时候也称手。
“自由射击,成组行动,杀进去!”
哨官头盔上的血迹在扭头瞪目龇牙怒喝中,被甩去1层。
郭谅右手持着双管火铳扛在肩上,来到1所修建的不错的宅院前,抬头1看写着1个范字,另外1个字被烟熏遮盖。
他麾下的将士正在清算府中归附建奴的辽地汉人,城中最底层的百姓爆发出来的力量更恐怖,有的为明军识别变节汉奸,有的拿着称手的家伙跟着明军撬开1家家的龟壳,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郭谅踩着血迹进入这家院子,看到的景象让他眉头1跳。
只见1个白发散披染着泥垢,枯瘦双手满是血迹的老头衣衫褴褛,寒风中,火光照耀下,狞笑着抱着1名小婴儿狠狠摔到地上,地上1名衣着华丽的女子哀声哭泣,喊着孩子,还对老头喊着爹。
“狗杂种!呸!”
“别杀俺,俺是明人,明人!”
1个少年留着小辫子,从狗洞里爬出来,墙那1头1声炸响,弹子穿过狗洞打中少年的脚,少年疼得麻木了,摔倒在地看到金盔金甲大红披风的郭谅,爬过来仰着头,神色满是哀求:“将爷,放过俺,俺能为将爷牧马,俺会牧马,还会给牲口看病!”
那边苍首老者狠狠踹了自己女儿1脚,抓着她头发强拉扯过来,1脚踹到少年胸膛,1口浓痰吐上去骂道:“你爹是大明的千总,9战死在沈阳,你两个兄长被奴寇杀了,你也有脸投身于贼!”
“纪大爷,俺家里9俺1个,香火不能断!”
4周风吹火呼啸,求饶声,杀喊声,火铳声,连绵成片。置身其中,郭谅格外的冷静,手中双管火铳垂下,指着少年眉心,嗓音带1丝沙哑:“千不该,万不该投身于贼。”
“将爷,不投9要饿死,俺会养马,建奴逼俺的”
少年躺在地上,伸出手想要拨开火铳,拨开,火铳黑漆漆的铳口又回来,拨开,又回来
“将爷,饶了小的”
“命能丢,气节丢不得”
“嘭!”
1声炸响,铅弹打穿少年脸颊,颅后爆出1团血浆,脸颊处留下1个孔,渗着不多的血。
苍首老汉被铳声1惊,对哭哭啼啼,声音彻底变形如同嘶嚎的女儿1顿拳打脚踢,郭谅顺着女子目光看去,看了1眼那个毫无声息的婴儿1眼,摇头道:“别打了,带回去吧。”
“谢将爷,谢将爷不杀之恩。”
老头儿赶紧硬扯着女儿对郭谅行礼,他打的越狠,他的女儿越有可能从这里活命出去。再恨,这女儿也是他的女儿,真不能看着她死在眼前。
这老头儿很聪明,没有急着带女儿出去,这里的人知道郭谅免了他女儿死罪,外面的人可不知道。对着女儿1顿吼,问出了些东西,老头儿急忙忙凑过来道:“将爷,范家中院东房前有口枯井,井中藏着范家金银!”
刘高旭带着亲兵也漫步在兵火之中的沈阳城中,他提着1坛抄出来的酒,拍掉泥封来到正街,看着从草草修建的宫殿中拉出来的后金勋戚子弟被执行死刑,心中格外的痛快。
嗅着新鲜的血腥臭气,刘高旭仰头猛灌1口酒,抹1把胡子拌拌嘴,骂道:“茅台酒建奴也会享受,这酒6月随大王得胜而名动天下,这才3月9传到了辽东3边封锁,也非密不透风!”
1枚瞪大眼的头颅滚到他脚下,刘高旭蹲下与头颅的双目对视,轻轻1哼:“报应,该来的躲不掉。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别做人,做人太苦。”
军中司吏拿着花名册边走边写着姓名和身份,按着编号捡起这枚首级,副手过来手脚麻利的在首级脸颊上涂上1层胶,贴上纸,司吏提笔在纸上书写编号、名字与身份。
正街上不断有新的后金勋戚被拉扯过来行刑,验明身份后由火铳击毙,或者由那些与建奴有着血海深仇的将士进行斩首,血水汇聚淌入城中排水渠沟。
刘高旭9坐在1旁,点了1锅旱烟放在脚下,抱着1坛酒饮着。
看着眼前的这1切,他已经麻木了,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的目光静谧。
1队喇嘛被押解过来,即将行刑时,刘高旭见这些人念着经坦然受死,指着1名老喇嘛道:“带过来,咱有话要问。”
老喇嘛被押解过来,对着盘坐在地的刘高旭合十行礼,神态安详:“将军,你与佛有缘。”
“有缘不假,看你面相不像是蒙人,也不像是辽东人,哪来的?”
“藏地,沿河套走蒙古来的辽东,年轻时也随师尊去过大明的京师。”老喇嘛说着,目光上移打量着沈阳上空,带着遗憾道:“此地有龙气,奈何天数多变。”
“别扯虚的,不怕死么?”
“死有何惧,1场轮回而已。”
刘高旭饮1口酒,将半坛酒抛过去笑道:“你是真豁达还是假豁达?”
接住酒坛,老喇嘛操着藏语念经,嗅了嗅,仰头抱着酒坛喝着,转身回了受刑队伍,接受1帮喇嘛的低头弯身礼。
“验明正身,行刑!”
“砰砰!”
郭谅手里把玩着尺高金佛,沉甸甸爱不释手,经过正街时看了1眼还在行刑的十字街口,亲兵指着刘高旭道:“将爷,刘将爷在那。”
抱着金佛郭谅走过去,见刘高旭发呆,9盘坐在刘高旭面前笑问:“老刘,沈阳破了,你我封伯板上钉钉,想和大王要些什么?”
刘高旭缓缓抬起头,看到金灿灿的佛,伸手1指:“夙愿已了,准备去5台山受戒出家,你这佛与咱有缘,咱的了。”
身子前倾,刘高旭1手按住金佛光秃秃脑门要提过去,1把没提过去,惊诧道:“纯金的?”
“可不是?还有1个3尺高的”
郭谅双手1托将金佛送到刘高旭怀中,搓搓手上的血渍,认真问:“真准备去5台山?估计大王舍不得,还是留着吧。”
“这是先王与咱的约定,如今沈阳破了,咱心里空荡荡没个依凭,去当几年和尚,等吃素吃腻了再出来领兵吃肉杀人。成了,这佛归咱,咱和大王说说,大王会准的。”
郭谅挑挑眉头,转了个身与刘高旭并肩盘坐着,摸到1坛酒拍开,饮1口靠着墙角,看着面前人头滚落:“你放得下,我放不下。”
“年轻气盛,正该如此。”
刘高旭回了1句,也向后躺着,裹了裹戎袍,翻转着手掌眨着眼睛:“这双手杀了太多的人,仇也报了,国也报了,先王的知遇之恩也报了,咱心里空荡荡,却也踏实。估计咱当和尚,也是个酒肉和尚,喂,你看那姑娘挺不错,杀了怪可惜。”
郭谅眼皮1抬,看到1群哭哭啼啼的老奴及诸子的福晋,其中有个十12岁的少女,眼眸明亮咬着下唇,双手捏着衣角随着队伍前进。
“那9别杀了,总要留1些送京献俘。”
郭谅说着,对1旁亲兵伸出指头指了指,侧头看向刘高旭笑道:“还没受戒,9慈悲为怀,当个和尚将军如何?反正5台山也有两千僧兵,你去5台山将这些僧兵收回来也不错。”
5台山是此时佛教圣地,僧兵两千多,而后世大名鼎鼎的少林寺,此时只有34的僧兵,和5台山比不了。
宣大军里9有和尚将军,光着个脑袋顶着戒疤,唱着佛号挥刀砍人砍的很利索。
“听说5台山的僧兵与晋商余孽有染,等战后咱带着亲兵去1趟,大王不好收拾这群秃驴,咱来收拾,为佛门清理门户。”
刘高旭从郭谅手里拿过酒坛,咕嘟咕嘟喝着。
郭谅则是1怔,随后:“秃驴哼哼,哈哈哈哈”
目光环视,他们终于是赌赢了。
第343章 粮草黑枪()
右屯卫城,辽军的粮草中转主动脉,孙承宗为保万1亲自坐镇,督率两个车营,两个步军营,外加标营防守。
早已准备妥当的运粮船从天津海河口的大沽、北塘扬帆北上,此时密密麻麻停在右屯卫城沿海草创码头上,夜以继日,1车车运输着粮草、军械。
9月十3,主要码头旁,张礴带着两千骑1车车检查着即将运往义州卫城的粮草,宣大军团中军、后军同时抵达义州卫城,给后勤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何冲的中军4万骑,1人双马只带了十日粮草;而马少先的后军也是4万多骑,1人3马只带了3日干粮,此时汇集在义州卫城1带,全军粮草只够1日用度!
这批粮食不能在天黑前送抵义州卫城,宣大军将会断粮。
宣大军内部已经起了冲突,中军将士急着追上前军,为了并肩作战,也为了军功。可后军在没有补充足够粮秣的情况下强行出发,吃了中军的粮食,拖了中军的腿,中军将士哪能不怒?
后军是马少先的塞外归义军,干的9是马贼营生,别指望有好脾气。他们也是为国出力,急行军的苦谁又愿意吃?不9吃了点粮食,用得着生那么大气?
两拨人吵得9差拔刀,而宣大军的后勤辎重此时还未抵达插汉部,距离义州卫城足有6百多里,没有4天的时间根本到不了。
此时唯1的粮草来源9是右屯卫城,张礴担心宣大军的救命粮出问题,不得不从前线返回,准备亲自押运这批粮食。
粮食的份量没有问题,可张礴的认真抽查,又捅出辽军的黑账。
“将军,你看这米,已经霉了!”
1辆马车旁,1名小校手里提着竹筒,本该洁白的大米发黄,遍布黑色斑点,散着霉气。
“这米给宣大的弟兄吃,会吃死人!”
宿卫出身的副将向阳抓1把米,狠狠1搓成了粉,1把打到地上瞪目喊转运典吏:“滚过来,这米是什么来路!”
中年典吏小跑过来,看1眼这米讪笑道:“将爷,辽军的弟兄吃这米吃了两年,也没见吃出什么问题。”
“你他娘聋了还是瞎了!老子没问你这米能不能吃,问这米的来路!”
“将爷息怒,边军的事情也9那么回事儿,这米还算上乘,今年3月运来1批米粮,1石粮食足足混了23斤沙土。天杀的将沙土混米里,弟兄们还不是吃了?”
“混账!老子和你问这米的来路,你给老子净说瞎话!”
副将向阳猛地抽刀,冰凉刀锋贴在典吏脖颈,龇牙道:“说,这米是哪家运来的!”
典吏干咽1口唾沫,眼珠子转着看向麻袋上的记号,神色奇怪道:“是8闽黄家的,黄家白捐了两万石安南新米资军,怎会变成陈米?”
见这边拔刀,张礴握着马鞭走过来问:“向阳,刀收起来,怎么回事?”
“将军,这米能吃吗?他们给咱宣大的弟兄装这样的米,摆明了要害死弟兄们!”
2岁的向阳血气方刚,1腔热血哪能容得下这样脏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担心张礴收了好处和稀泥,故而瞪着眼睛1副要杀人的模样。
看1眼竹筒中的陈米,里面还有捂死的干蛆。
张礴拿过竹筒抖掉陈米,将1车米袋都捅了1遍,只见上两层淌下来的米都是洁白如雪的,下两层基本上全是发黄的陈米,有些米受潮结在1起。
“好,干得好!”
张礴点着头,怒极而笑1抖披风来到下1辆马车,握着竹筒又是1顿捅,还是1样的,1半好米在上面,1半坏米在下面,装的很用心。
这样的米1点都不过分,如这典吏所言,搁在以前真的算是上乘良心货。边军的米,陈米生蛆受潮霉变都是常事,更有沙土混在米中的。
张礴更知道,以前的宣大军由朝廷拨付的粮秣,袋中的大米都是泡水发胀再晾干的,这样的大米膨胀后占体积。不仅宣大,边军基本上都是1样的待遇。
因为粮食的单位是‘石’、‘斗’、‘合’、‘升’,这些都是体积单位,不是重量单位!
而这样晾晒过的米,吃下去真的会死人!
很多哗变,除了拖饷外,粮食吃死人,冬天冻死人,都是直接诱发兵变的原因。
典吏也急了,这事由他上面的令吏负责,可不能平息这帮大爷的怒火,他绝对见不到他的上级,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爬到马车上几脚将上层米袋揣掉,看到了下层米袋上的记号,他松了1口气道:“陈米是徐州赵家负责转运的,不干黄家的事。”
张礴看1眼记号,是个赵字,4周印着花纹,上前狠狠1拳砸到米袋上:“查,认真查!如果都是这样装配的,卸车来不及9直接发往义州卫城,上面的好米人吃,下面的陈米添到草料里!”
他根本不在意米是哪家船队运输的,他只要能吃的米,足够宣大军弟兄吃的米,别的事情自有专人负责,他揪出来即可,没必要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