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多事,并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刻爱上哪个人——
也许是他穿着白衣从天而降的那一刻,也许是他“恬不知耻”地跃上你的白马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在他说“我决定娶你”的那个瞬间……你不小心,爱上了他。
“狂儿!”
“云狂!”
千水和千下共同叫道。以他们这些日子或明或暗地跟在云狂身边的这些日子,他们都清楚云狂是个怎样的人——天下事如何,与他无关;万物怎样,自有定数。他既不强求,也不避讳,随遇而安就是他的法则。
这侵占北国也并非云狂的本意,二人都是知道,所以并未以对待侵略者的态度来对云狂。而且,他们深知云狂此行不过是嵇康皇帝判予他的另一种死刑。
这事云狂也该清楚,他们实在想不到云狂会当着帝君的面,说出这样刻意寻死的话来。
“说来听听,你要如何侵占孤的江山!”帝君冷傲地盯着云狂的眼睛。
云狂笑着,“未有计策。”
“……”帝君的脸色有些难看。
云狂环视一周,发现并无兵器,正想着,突然想起自己初来时,千下非要给自己的头上插六支银钗绾发髻,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心下也不耽误,右手一捏,拔钗而下。
可他面前的三个都是什么人啊?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啊,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这点动作还能害得了别人吗?
就在云狂拔钗的那一刻,千水千下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臂,而帝君更是直接抓住了云狂握钗的手。
“大胆!”不待帝君发作,千水已是按耐不住,怒气冲冲地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
云狂看他一眼,笑了,道:“你是说,你说过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吗?”说着,他看向帝君,“现在,你可以判我死刑了吧?”
“好,既然……”帝君还未说完,千下立刻上前一步。
“云狂!”千下揽住云狂的腰肢,略带怒气地道:“这字今日都听你说了三遍了,本王就不该待你来。”说罢,千下袖袍一挥,二人便消失在房中。
房中只剩下千下的回声——“帝君,这人是本王的,你无权处置。你和二哥自行算账吧!”
“王兄……”千水揣测着帝君的心思。
可帝君并未像他预期的那样生气,反而很平静,他说:“孤知道那人刚才是故意寻死,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与孤对抗。你若不喜欢他,那三弟带走他也就算了。”
“可是千下他……”
“怎么?你刚才没有注意那人的眉心吗?三弟已经为他点了‘红泪’。”帝君看向二人消失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云狂。
千水回想了一下,立时惊讶道:“怎么会?不是说三弟很难动情吗?”
“所以才难能可贵啊……”帝君冰冷的表情流露出几分惆怅,轻声道:“只是希望,那人不会与北国为敌吧。不然以三弟的性子,就算是孤和你出面,也挡不住三弟要为那人夺取江山的脚步。”
“你知道不知道帝君和二哥的脾气,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本王在场,你恐怕都已经见了阎王了!”千下红袖一挥,一樽盛着葡萄酒的夜光杯便出现在他玉手中,晃了晃酒杯,他袖袍一掩,饮了一口。
云狂苦涩一笑,将千下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闭着眼睛一饮而尽。他无力地靠在花床边,酒杯滚落在地,良久,他才舒了口气,只是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千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你说……”云狂红唇微启,顿了顿,继而才说:“是不是我太傻?”
“恩?”千下不解,心中猜测着云狂到底所说何事。
“我竟然还是相信了千水……”云狂只觉喉咙哽咽,眼角边流下一滴泪来。
千下心中一紧,不过面上笑道:“二哥他就是那样口无遮拦,你不必放在心上。”
“……”云狂不语。
“你……”千下吸了口气,问道:“是不是喜欢上二哥了?”
“喜欢?”云狂睁开忧郁的蓝眼睛,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对我那般好过……
虽然有时,从千水的言语之间,我感觉到他对我并未有那种情义……但,你知道么,他真的对我是无微不至……我真的猜不透他,分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说着,云狂低下眼帘,叹气道:“不过今天,我不用再想了。”
“……本王也可以那样照顾你。”千下将云狂揽入怀中,不甘心地说:“如果那日救你的是本王……”
“可惜没有如果……”云狂闭着眼,感受着千下的心跳,良久,突然问道:“男人真的会喜欢男人吗?”
“当然,”千下紧紧地搂着云狂,“你说,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身体结构有些差异罢了。既然男女之间可以相爱,那男人和男人之间,又为什么不行?”
“恩……”云狂轻轻地点点头。
千下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见他满是疲倦,本欲问他是否对自己有意,但又不忍心再打扰他,便只是轻拍他的软背,任他沉沉的睡去。
那天,他就在山上看着。本该是他救云狂一命,可惜……
殿门“嘭”一声被推开了,殿内跪坐的女子被这一声惊得身子一震,不禁眯着眼向殿门看去——一个手持拂尘的内侍官领着分成两队的六个提着水桶及掸子的太监和六个携着抹布、扫帚的宫女,懒散地走进门来。
同殿内女子一般,他们皆蒙着口鼻,似是这空气中有什么不洁净的东西。
内侍官刚一进门便冷眼扫过殿尘封的冷清,趾高气昂地道:“唉,真倒霉,竟然被分来打扫这没人气的冷宫。”
坐在殿中央、戴着面纱的正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的女人抬起寒眉,冷傲地喝道,“狗奴才。”
第十五章:往事()
我总是不相信命运,可一步步的走来,我却是看到了命运的奇迹。
内侍官也不生气,手一挥,两旁的太监宫女便动了起来。
这冷宫共有三个院子,分别位于中央主殿的东方、西方和北方。女子所处的就是主殿。
主殿共有四扇门。主门正对着南方,就是内侍官进来的门;其余三扇分别通往其他三个院子,较之主门稍小一些。
十二个太监宫女分做三组,每四人一组,两男两女,分别涌入三个偏院。内侍官也装模作样地向据自己更近一些的西门走去,说是督察,以免总管责怪他不做事。
“哼,胆子真是不小啊。”女人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西门,故意抬高声音,道:“那里,可有一位病秧子,到时别说本宫没提醒你。”
内侍官刚要迈过门槛的脚顿了顿,旋即收了回来,清咳一声看向女人,假意行了一礼便阴阳怪气地说道:“丽妃娘娘,恕奴才愚钝,这里除了您以外,还有什么人吗?莫不是您招惹了这冷宫的怨鬼?”
似乎为了回应内侍官的话,一个进了西门的宫女神色匆匆地跑了出来,仓皇间她不小心摔倒在内侍官的脚边,内侍官紧忙后退一步,骂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看路的吗?”
“啊,公公恕罪,奴婢也是着急的。”宫女慌忙地站起身来,整理着衣裙说道,“公公,这西院里的柴房有个小孩儿,似乎得了、得了……”说到这里,宫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作刺绣的女人,便紧闭着嘴巴不再说了。
内侍官眼珠一转,紧紧袖口,上前两步向丽妃问道:“娘娘,这您的冷宫中怎么竟还有一个孩子?莫不是……”
“混账!”丽妃冷眉瞪去,令内侍官将欲出口的“偷腥”二字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只见丽妃袖袍一抖,起身向内侍官走去,道:“你这奴才倒是好生健忘啊。当年在本宫的紫兰殿中当差的时候,你可机灵得很啊。怎么,如今是上了年纪么?”
还不待内侍官说话,丽妃借故一笑,继续道:“哦,是本宫忘了,四年前你带皇上到本宫那里捉莫须有的赃物,自己邀功太急,不小心撞了那门柱去……哈哈哈,连这脑子一并撞坏了去了。”
“你!”内侍官忍住气,低眉一笑,讥讽道:“娘娘说得是,奴才真是记性差了。倒忘了您进来冷宫之时,身边还跟着一个魅惑皇上的小宫女……这孩子,怕不就是她生的吧。”
说着,内侍官抬起头瞧着丽妃吃瘪的模样,也不避讳,当场掩嘴窃笑。
丽妃冷哼一声,回身坐着,故作悠哉地道:“本宫不与你计较,只是别忘了本宫说的,那孩子,可是个病秧子。”
内侍官阴沉着脸,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宫女,心知那西院的孩子定是患了瘟疫了,心中直呼倒霉——
本来以为冷宫这么生僻偏远的地方,打扫起来固然费劲,可这并不容易被感染啊,哪料这就两个人的宫殿,竟还有一个患病的……
“这就不劳娘娘费心了。”内侍官咬咬牙,跨进了西院的门槛。
内侍官穿过厅堂,来到后院,站在西厢门前,见两个小太监正在门外洒着御医熬制的药水,立即皱眉嚷嚷道:“洒什么洒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抬到焚院去,耽搁久了,又不知道生出多少病苗子来!”
两个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进去。内侍官急了,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让咱家亲自去吗!”
见二人不动,内侍官身旁的宫女倒是挺仗义,小声道:“公公,这次瘟疫疫情很重,皇上虽下了圣旨要杜绝宫中一切病原。只是,这家伙,倒也算得是凤子龙孙了啊……”
话是点到即止,内侍官是宫中的老人了,一听就明白了个中的厉害,砸吧砸吧嘴,拂尘一甩,便一溜小跑去通报了皇上。
太监宫女们吓得抹了把冷汗,都乖乖地洒起药水来。
约莫一个时辰,宫女太监们都清理完了,站在主殿里面面相觑。他们将主殿也是清理了一遍,这内侍官还不见回来,心中不免有些不详的预感。
正在刺绣的丽妃突然食指一针刺痛,她下意识地收回手含在嘴中。这一针令她心中一紧,不由想到一去不回的内侍官,似是突然明白什么,竟失神拿掉了手中的刺绣。
良久,她仰天哀笑,呼声道:“絮晴,本宫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为何你生的孩子,死了也要本宫为他陪葬!为什么!”
“娘娘她在说什么……”太监宫女们纷纷议论着。
就在这时,一队穿着黑衣手执黑剑的男子突然破门而入。手起刀落,刀光剑影之间,屋中无一活口,尽都毙命。
带队男子步入西院,径直走到西厢门前,推开门。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孩儿正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眼睛里闪动着泪光,看着自己。
“你就是宫女絮晴的女儿?”男子问道。
小孩儿摇摇头,不语。
“大哥,会不会弄错了?”男子身后的人插嘴道。
“我是男孩儿。”小孩儿声音沙哑,似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发出这么一点声音。
不过好在男子是武功高强之人,将这话听了去。开口道:“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是宫女絮晴的孩子就行了。”
说着,男子大步一迈,拎起小孩儿就向外飞去,跃过了宫墙。
他们是隶属皇上的影队,专门为皇上办事,在皇宫中来去自如,而且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嵇康皇帝生怕自己背负一个“杀子”的骂名,所以派出影队来把这个鲜为人知的龙子暗地解决。但又怕见过龙子的人乱说话,所以也一并除掉了去。
“你要杀了我吗?”小孩儿奄奄一息地问道。
“我不杀你,但,天,自会灭你。”说着,男子手一松,小孩儿直直地坠入了山下的乱坟岗。
第十六章:秘密()
执意追求的,反倒不爱;极力维护的,反倒伤害;渴望铭记的,反倒忘得更快……时间的划痕,令我们看透这一切,领悟。
千下感觉到云狂身子猛地一震,立即问道:“怎么了?”
这时云狂也睁开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摇头道:“没什么,做梦而已……”
“哦,本王还以为是你不舒服呢。”千下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当下心中一紧,故作轻松地笑道:“恩……你也醒了,本王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云狂一愣,旋即勉强地笑着点点头。
千下欲言又止,终于叹了口气,起身欲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嘱咐道:“云狂,这殿里并没有什么人,本王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在这红楼里随意走动。只是,”
千下顿了顿,看向远处的一座烟雾缭绕的两层楼阁,抬手虚指着,说:“那‘雪灵阁’你万万不可去。”
说到这里,千下的红眼睛不住地闪动了两下,一丝无奈划过他的眼底,不过好在云狂正瞧着那远处的楼阁,并未留意。
“记住了吗?”千下看向云狂。
“恩,放心吧。”
见云狂答应,千下这才拖着红衣从花海中漫过,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云狂看了看寂静的四周,又不禁想起那个多年徘徊于自己梦中的,令自己难忘的往事来……
“唔。”云狂睁开眼睛,一道温柔的蓝光映在他的身上,他看见一个人,全身都罩在黑袍之中,只是看他的身形,似是只有十五六岁。
因为那人就蹲在他的身边,离他很近,他忍不住抬起手来去探那人的脸。
“别动。”那人低声喝道。
冰冷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却是有几分稚气在其中,看来果真是个少年……
“哦。”云狂缩回小手,看着少年。那不怎么大的手掌划过自己的身体,所过之处皆是温暖非常。
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真气一收,蓝光逝去,说道:“你身子已无大碍,就此别过。”说罢,少年就欲起身离开。
云狂立刻翻身站起,抱住少年的腿,叫道:“小哥哥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