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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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午川蓝色的眼睛蒙了曾灰色,“既然你执意。”
方化轻轻摇着头——他以为自己在摇头,却只是僵硬地摆着看午川运功的手印。
不要,午川,我并不要这些。
你看看我,我是让你回头看我一眼——你默默无闻的影子。
“我就给你。”午川清灵地吐出几个字,青丝间牵出几根银丝,朝着方化奔去,速度之快,方化都来不及说“不”。
一息之间,银丝抽回,午川踉跄一步稳住身形,淡漠说:“从此,互不相欠。”
漠然转身,一个人撑起一片青天。
方化还沉浸在大脑中突然涌进地信息,他忽然一回神,午川已是带着落寞的背影走走出了十几米。
他们中间仿佛隔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无法弥补,无法逾越。
高兴了吗?
终于伤害了他。
终于,在他心里占了一点地方。
也许,还要更多……
方化看着脑海中的邪神心法,看向午川的眼神渐渐迷蒙,“午川,你心里……是有方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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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复位()
“没有。”
走出十多米的午川忽然听见风中那一丝余音,他朱唇轻碰,呢喃道。
方化,你竟然为了别的姮子伤我。
原来午川进入方化的一瞬间也拨弄了他的记忆,才知道沅香会里关着一个能吸食干他真气的邪神诀下卷修炼者——林月。
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杀了方化?
该死,不就是杀了一个燕长空?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为什么总是挥不去那些讨厌的愧疚感?
邪神诀上卷?他当真以为是如此轻易就能得到的吗?
吸了口凉气,午川跟着帝君进了城,方化左右看看,进退两难,终于还是选择了往沅香会的方向。
帝君一路向南,毫不避讳周围的人,眼看着离北禁城只有一城之隔,午川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他。
“帝君。”
午川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这一路的风餐露宿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少。
帝君像是有些意外,看着他,冷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话都不说完就绕开午川继续向前。目的地在哪里呢?他也不知道,只是那个人说让自己去救安初;自己就去救安初。
再也不会让他受一丝委屈……
“逍遥王一定对帝君有所防范,还是从长计议。”午川忍着心痛,上前劝道。
帝君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往前去。再危险,他也不会畏惧。
“就算您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该为北国的百姓着想啊。帝君!”
午川狠狠地咬重最后两个字,敲得帝君脚步一震,定在原地。
是啊,纵然再危险,以他的功力也可以带伤狂全身而退,只是,百姓怎么办呢?
按照午川的说法,鸳鸯坪的水势是他用邪神珠震住的,而且有随时爆发洪水的可能,北国再经不起任何内乱了。
他顾及北国的百姓,可千水呢?
谁也不敢保证现在的千水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毕竟他连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的狂儿都……
一个所谓的“恋家”、“爱国”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已经不是千水了。
“帝君。”午川趁热打铁,上前道:“我手里还有些人,如果要夺政的话,必须要快。”
帝君看向他,他的脸孔和伤狂的时常让人混淆,猛地一看总是恍惚。
“你有多少人。”
…
夜半时分,伤狂忽然被人粗…暴地拉起来,还来不及问就听见那人咬牙切齿地说:“早就料到你们会来算计我!”
伤狂辩认出那是千水的声音,“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千水一把将他丢出去,在月色下徘徊,“该死,一早就该禀报他复活的消息。”
“你怎么了?”伤狂勉强撑起身问道。
他明显察觉到这几日的千水不似前几天的暴戾,但为何现在的他又开始焦灼易怒了?
“还不是你的好帝君!”千水愤怒地丢去一个厌恶的眼神,“你们都不想我好过!”
“怎么了?”伤狂一头雾水,站起身,“帝君做什么了?”
“他打进北禁城了,你高兴了!呵,他来英雄救美了!”千水嘲讽之意十足地冷笑,不等伤狂消化,他就一把冲上前用小臂勒住伤狂的脖子,“不过我不放手,看他能怎么样!”
“千水你不要冲动……”
“你闭嘴!”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沉重地推门声自外院响起,“伤儿。”
伤狂瞳孔骤缩,只见月光下一袭黑袍的帝君散着如瀑般俊逸的黑发款款而来,他雄浑的气息冲击着伤狂的鼻息——
“你的功力……”
伤狂话还没说完,千水就死死地梗住他的咽喉,挤得他满面通红,发不出一丝声响来。
“千水!”帝君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放开他,孤可以答应你既往不咎。”
“呵。”千水嘲弄道:“币元死的时候你怎么说得?现在说既往不咎?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到底要怎样?”帝君瞪着他。
千水看看他,又看看伤狂,“你死,我放了他。”
“不……”伤狂喉咙中挤出一声轻飘飘的声音。
帝君看他一眼,“那把扇子……”
伤狂目光忽然一滞,心虚地躲开目光。川兄还是告诉帝君了吗……
“北国完了。”帝君哽咽着说。
伤狂看向他,眼神中满是并不意外的震惊和难过。从他知道午川扮演的是安初之时,他就想到了那个预言。
只是,他还侥幸地期待会有什么奇迹。
因为,凭他和帝君的婚姻怎么能改变北国的命运呢?
也许是因为他们如果当认出彼此,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是啊,他们会很幸福,这些外忧内患就不会成为现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道荆棘墙。
“你们打什么哑谜!”千水愤怒地勒紧伤狂的脖子,瞪着帝君,“快点自杀!”
“小水。”帝君忽然温柔。
“什、什么。”千水身子一颤,额上的汗珠饱满混元,但凡他动一下,那些汗珠就会顺着他的睫毛滚落下来。
帝君凝望他片刻,道:“如果没有未来要发生的事,王位孤并不在乎,你想坐都随你,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二十年前的事我们都记得,当年曾一起发誓要保护好这片土地……”
千水的胳膊有些微松,伤狂感觉进入鼻息的空气多了许多,立即去给帝君递了眼神,鼓励他继续说。
“孤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沅香会联手,但他们的目的明显不单纯,守护北国是千家的责任,孤与你是千家仅剩的两个人,如果你……”
“闭嘴!”千水忽然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瞪着他,“不要说了!少废话,快自杀!不然我就和他同归于尽!反正我也跑不掉!”
帝君眸子划过一丝惋惜和痛苦,“那,孤只能下辈子和你做兄弟了。”
“快!”千水以为帝君是要自尽,畅快地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伤狂却一瞬间懂得了帝君的意思,眼睛顿时睁大,“不要!千水快跑!”
他用力撞了千水一下,以为他耍花招的千水正要抓伤狂回来,却发现自己脚底不知何时竟然开始爬上霜雪,他惊魂未定,难以置信地望向帝君,“你竟然要杀我!”
短短的六个字刺得两颗心鲜血淋漓。
帝君没有说话,眼里却像是说“孤也不想的”。
千水愤怒地运功抵抗住帝君真气的缠绕,一跃破顶而出。
“不是这样的千水!”伤狂喊道。
只是愤怒的千水却根本听不进去,怒吼声充满了整座殿宇——
“不死不休!”
伤狂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不是这样的……”他无力地辩解着。
“伤儿……”
“帝君为什么要吓他!”伤狂眼中泛泪地看着帝君,“我本来已经快成功了。”
“他……”
“你刚才不是想杀他的对不对……”
“孤……”
“你不是真的要杀他对不对!”伤狂难以置信地看着帝君。但刚才怎么看来帝君都是下了杀机。
“你这是什么语气,他是孤的亲弟弟。”
“那你怎么会下的去手!”伤狂忽然觉得脑袋发晕,用力按住地才勉强撑住身子。
“伤儿你怎么了。”帝君来不及发作,急忙关切地扶住他。
伤狂摆摆手,扶着额头,摇摇头,“没事,没缓过气来。休息一下……就好。”
帝君疼惜地揽住他的肩头,叹了口气,“孤怎么会杀他,不然你以为他能轻易逃跑吗?”
伤狂看他一眼,眼睛瞬间水雾蒙蒙,伏在帝君怀里,“千水怎么会变成这样……实在太痛苦了。”
帝君紧紧地抱着他,“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伤狂哭着点头,只是真的能变好吗?
等伤狂睡醒已是翌日清晨,北禁城易主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激起北国一片哗然。
逍遥王是反贼?
帝君只是诈死?
“为什么不把伤狂真实的身份公布出去。”
奇怪,这声音……
伤狂站起身,缓缓靠近声音传出的房间,不自觉地还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对的,丹田一切正常,看来是昨天自己睡着后帝君替他解了封印。
“有什么用?”帝君的声音。
“起码可以替他更正名分。”
是川兄!
伤狂终于认出了那个声音。
“没必要。”帝君生硬地拒绝,显得敷衍。伤狂的呼吸微微局促,仿佛窥探到帝君心底的想法。
“帝君是担心午川会举步维艰吗?”
伤狂的心骤然紧缩,帝君会怎么回答?川兄为什么要问……
只听帝君沉吟一声,“发生的事改变不了,没必要让事情变得更糟。”
是谁会变得更糟?我,还是川兄?
原来不管我是伤狂还是安初,帝君的心里都已经住进了川兄……
“可这件事对伤狂只有好处。”
是啊,对我只有好处。
“可他还会顾及你的感受。”
帝君……
伤狂的心一紧,他只是因为在乎我,所以才会顾及川兄……
“原来……”午川的声音有一丝失落,不过旋即平静,“帝君说的是。他一直都更为别人着想……”
“鸳鸯坪还能撑多久?”帝君转移了话题。
“就这两天了。”午川忧心忡忡地说。
“千水那边有什么动静?”
却没有回答声。紧接着听见午川又问“怎么样”,伤狂只觉得云里雾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告诉他们自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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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乞求()
“绝影说千水似乎去了满族。”
绝影?
伤狂探着屋里的气息,分明只有两个人,却他们的对话怎么也连接不上,绝影是谁?
“满族?”午川的声音有些惊讶。
“嗯。”帝君沉吟一声,“满族人的心思孤一直摸不准……绝影,你再去打探,一旦满族有异动立即来禀报孤。”
没有应答。
伤狂更是纳闷,还打算听下去,却不知何时帝君已是走到了门前,声音几乎就在伤狂耳边,“孤先去看看伤狂,他最近承受了太多……”
“嗯。”午川的声音也近了几分。
伤狂心一惊,自己并不是有意偷听的,可如今若是被发现,怎么看也会尴尬,犹豫间他退了几步,假装正要推门。
这时门开了,伤狂一脸惊讶,“帝君?”
帝君和午川一怔,对视一眼,以他们的功力竟然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但这个人是伤狂,他们也就没多想,帝君温柔道:“你醒了。”
说着就上前搀住他的胳膊,伤狂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午川,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刚才还吃了他的醋,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会不会大打折扣。
但好在午川只是对他一笑,然后对帝君说:“那帝君午川先告退了。”
帝君对他一颔首,他就转身走了,自然极了。
“你们……”
伤狂看看午川消失的地方,看看帝君。
帝君微微一笑,“他什么都和孤说了,孤也什么都和他说了。十五年前认识他,就说过,孤的世界不适合他。”
“可……”
“不想孤生气的话就别问。孤心里只有你一个。下次再把孤推给别人,小心家法伺候!”
帝君煞有其事地说着,将伤狂横抱在怀中,惊得伤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什么家法啊。”他急匆匆地说出来。
帝君一低头,伤狂立即挤住了眼睛,却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吻,他睁开眼睛,只见帝君一本正经地把他放到床上,不等他坐起身,帝君就按住他的肩膀:“就是吃了你。”
伤狂一惊,喉结滚动,“现在可是白……唔。天。”伤狂被帝君吻着,执意地吐出最后一个字,然后坠入帝君无限的柔情之中。
“孤想你了。”帝君沙哑低迷的声音钻入伤狂的耳蜗,伤狂身子一颤,“可现在是白天……你今天才复位,还有很多政事,你……欸!”
伤狂的手迅速挡住帝君扣上他衣襟的手,“帝君!”
帝君一咬紫唇,淡漠的瞳孔中流露出几分可怜,伤狂全然融化在帝君的撒娇之中,“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啊!”
伤狂遮住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加速的心跳慢下来。
帝君抓住他的手腕,“生个小伤狂么。”
“什么啊!”伤狂难为情地偏过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北国的事么,你……”
“孤的后嗣也很重要啊。”帝君眨着无辜的眼睛。
伤狂忽然一怔,认真地看着帝君,他的双臂撑在伤狂耳侧的鸳鸯枕上,雄浑的气息冲撞着伤狂的神经,伤狂眼中泛红,“是不是,”他顿了顿,“这次的事,很难办。”
帝君愣了愣,在他额上轻啜一口,“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