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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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又是这种眼神!”李玄剑放下茶杯,指着顾文敏的眼睛,在顾文敏的错愕之下他道:“啧啧,你顾氏从来都看不起本宫,翻白眼谁不会啊。叫本宫进来就是看你这白眼,倒让本宫白激动了。”
顾文敏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又下意识地嫌弃了李玄剑,忙收敛了神色,“你急什么。谁让你平日那副德行。”
他这话说得巧妙,如果李玄剑刚才那睿智只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自然不会以为自己说得这话有什么深意,但如果他平日的样子才是伪装,那他现在听见自己这话,就该明白自己有心结交,自然也会说些让自己意外的话。
事实上李玄剑是听懂了,但他可不打算就这样让顾文敏称心如意,他吐出舌头,“现在也是这德行,不爽你可以不看。”
顾文敏气得肠子打结,他懊悔自己怎么会以为这种人能有什么脑子,当即白眼一翻,“那你走罢!当本宫没请过你,走。”
看着顾文敏生气时脸上泛起的红晕,他嘻哈地笑了,“真好骗。”
顾文敏愣了愣,抬头看他,他已经站起身了,一副戏谑的笑容。
“怎么,夜辛昀招惹你了罢。”
顾文敏的眼里越发惊恐。他怎么敢当着自己的面直呼丽妃的名字,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告他一个大不敬的罪过?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是谁惹了自己?
“哈哈,看你这么吃惊,应该就是了。”说着,他悠悠绕到顾文敏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兄弟,你想怎么搞?”
顾文敏惊讶,都没想到要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被他的话弄得心如小鹿乱撞,呆呆地回头看他,“什么、什么怎么搞?”他难道也想对付夜辛昀?
“本宫想的就怕你不敢做。”李玄剑笑着打量着顾文敏。
顾文敏从未感觉李玄剑的笑容竟然也有一天会让他感觉毛骨悚然。明明还是那么阳光的脸,那么阳光的明媚的笑容,可是却总觉得那含笑的眼睛后藏着无数把锋利的刀刃。
“你、你不说怎么知道本宫不敢。”他不自信地躲开李玄剑的注视。
李玄剑又绕回去坐下,欲言,却顿住了,镇定地玩了两下杯盖,笑着问:“你养过花吗?”
十月十五日夜,乌云低沉地仿佛触手可及,没有月光拂照的大地是一片漆黑的。午川靠在窗边,望着天边翻滚的云朵,蓝幽幽的眸子里盈起无人熟知的水花。
今夜本该是帝君陪他这个帝后的日子,他盼了半个月,可等来的却是币元。
“帝君今夜在幽兰宫住下了,帝后早些休息罢。”
“呵……”午川自嘲地笑笑。他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以为除去伤狂便再无人可以与他抢帝君,可是伤狂走了,帝君的心却也没能留在他的身上。他的武功再好、他的手下再多、他得到的帝君的赏赐再华美,也终究得不到帝君的爱。
甚至他想用阴谋来拯救自己和帝君的感情也被老天驳斥了——他至今都没能找到段一航,反而夜辛昀越发的得宠了。
他不想再努力了,他要绝食,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他要让帝君难过。
可是帝君会难过吗?帝君会因为他死了而落泪吗?自己注定是得不到他的吧?难道人一辈子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难道我午川要这样死去?
不,绝不可以。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我不甘心。
“午杰。”
他轻声唤道。
一直在外候着的午杰匆匆推门进来,“主子。”
“把饭端进来,本宫要进食。”
午川的声音虚弱地没有半分力气。
午杰两眼泪花,主子终于愿意吃饭了,他立刻应了声是就叫人端饭进来。这几天午川都抱病不出,希望帝君听见了可以来看他,但是没有,来得只是太医和帝君的赏赐。他决定帝君来看他了再吃饭,可是今天轮到帝后侍寝的日子,帝君却也违背了常规去了别处。
午川听到这个消息的之后那一脸震怒地让人把饭端出去喂狗的凶狠和辛酸的模样一直印刻在午杰的脑海之中,他不知怎地,突然有些同情自己的主子。
“帝后……”浮华看着午川的模样,轻声唤道,“我喂您用吧?”
午川抬眸看他,又看了眼红着眸子的午杰,心中一直沉寂的地方倏地波澜了一下,“你、午杰,你来。”
午杰看了眼浮华,见浮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他这才上前两步。自从那天伤狂扶他站起来,他就感觉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不再那般毛躁暴力,他开始欣赏别人的长处了,也开始承认自己的一些错误。
浮华确实比他优秀,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这些日子自己对他不再冷嘲热讽,竟发现他对自己也格外地好了。可能伤大人是对的,这个世界,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你好……
“主子。”
午杰躬着身子候着。
“你们都退下吧。”午川扫了眼浮华,浮华立即对下人一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他自己走到午杰身边,顿了顿足,却也什么都没说地下去了。
屋里就剩下午川和他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小主这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来喂本宫。”
虚弱的声音却是毋庸置疑的口气。
午杰不敢怠慢,匆匆上前问道:“主子是先喝粥还是用菜?”
“粥。”午川也不看饭,径自盯着午杰说。
午杰目不斜视地盛着粥,午川看着他,那张脸,自己有多久没再想起,这样的日子,自己有多久没再经历。弟弟,你还记得哥哥么……
第十二章 胡蔓()
午川喝了口汤,感觉一股暖流自喉咙顺着肠道涌入小腹,一种难以言说地感觉充斥心头。这滋味,自己已经多少年没再尝过。
“唉。”午川闭着眸子幽幽地叹息。
午杰听得心碎,声音沙哑地说:“主子别伤心了。”
午川睫毛轻轻一颤,多少年前,在一个破庙中,那个脏兮兮的小孩扬着脑袋看着自己,说“哥哥你别伤心了”。可自己那时根本只觉得他是个累赘,不曾想,原来这样的问候是如此如此的宝贵……
“你今年,多大了。”午川睁开眸子,轻轻地问。
午杰一愣,虽然不明所以,可还是恭敬地说:“二十五了。”
午川身子一晃,忽地想起自己也已经二十八岁了,根本不像伤狂只有十九岁那么年轻,只是自己不说就无人知晓罢了。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安初呢。
“本宫记得……你有一个哥哥。”又顺着午杰的手灌了一口汤后,他漫不经心地问。
午杰拿着勺子的微微停了一下,“嗯。”
注意到午杰那片刻失神的午川心中一动,目光游离,“你想他吗?”
午杰看着午川,他不明白好端端地主子干嘛提起自己那个已经失去了十多年的哥哥,但看主子那憔悴的样子,想着他也许只是想找人说说话,便也推心置腹地叹了口气,“想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
午杰本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可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的眼眶竟还是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看向房梁眨着眼睛。
午川被他的敏感搅得心中五味杂陈,他心下一软,“坐下说罢。”
“嗨,我是下人,哪里能和主子同坐一席,我还是站着舒坦些。”午杰笑了笑。
午川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午杰……”
午杰一愣,看他。明明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自己为什么总在他的身上看到哥哥的影子?
“主子想说什么?”他驱走了自己奇怪的想法。
“没。盛饭吧。”午川缓了缓心神,不再说了。他抛下一切拥有今天,没理由这个时候良心打动来相认给自己自找麻烦。
午杰也不敢多言,一口一口地喂着午川。
茶足饭饱之后,他扶着午川上床休息,见午川闭了眼睡了一会儿,他才在床边的地上铺了褥子吹灯躺下。刚才亮着灯做着事还不觉得什么,可烛火一灭,黑漆漆的,他也看不见这是宫殿了。
自己仿佛还在那间破庙之中,哥哥躺在旁边,时不时会踹他一脚,说不要打呼噜。
可哥哥走了之后,连骂自己的人都没有。每天的夜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唉,怎么会不想。哥哥,你会不会怪我都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安葬你呢……
“午杰?”
午杰心里一惊,忙擦了擦眼泪,翻身起来跪着,“主子?可是口渴了?”
“你哭了?”午川分明听见刚才有人在啜泣。
虽然明知在夜里别人看不见,可午杰还是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没有。”
午川听他撒谎,知他是不愿说,便淡淡地说:“那躺着吧,本宫休息了。”
“是。”
听到午川翻身过去的声音,午杰这才怯怯地躺下,捂着自己的嘴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你想你哥哥了?”午川还是忍不住问。
“没……”午杰话说一般,哽咽了,眼泪又刷刷地留下来。多少年,谁曾问过自己一句?
午川的心无法平静了,可他能做什么呢?
只是幽幽一声叹息,便再无话了。
辛昀的孩子死去已是十七日中午的事了。
这天午川刚探望完他回到临仙宫里准备小憩一会儿,浮华就跌跌撞撞跑进来说“丽妃的孩子殁了”。
他的心先是一阵兴奋,旋即感觉事情不对,忙问:“何事的事?”
这时候午杰也端着热水进来了,“主子,洗手罢。”
午川没理他,看着浮华。浮华沉声说:“就刚才,大太医去看了,说是中毒。没救了。”
午杰一愣,“谁啊?”
浮华看他一眼,“丽妃的孩子。”
午杰一怔,吓得手里的盆子都险些没端住,“那,那今日可只有主子你去看过丽妃啊。”
午川的心也不禁沉重起来。是啊,这无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帝后,咱们现在怎么办?”浮华拧着眉头。从来在这宫里都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如今竟是被人算计了。
“不管怎么样,本宫是后宫之主,总要去看看。”说着他的步子已是迈了出去,可到一半又顿住了,偏头问浮华,“帝君知道了么?”
浮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幽兰宫的人最先去那里传的,要不是咱们的眼睛在帝君那里听到,我也不会知道了。”
“这就是说,后宫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午川沉思着。
浮华立即想到什么,马上点头,“是,帝后明智。”
午杰看着他俩,后知后觉地问:“那现在……”
午川忙看了他一眼,“伺候梳洗吧,本宫要午休。”
幽兰宫里的每个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自己被抓出来扣上一顶谋害帝嗣的罪名。
只是有一人他无法沉默,也无法安静,他坐在妖姬面前,肩头轻颤,显然是在哭。
看见这一幕的帝君有些心动。
“辛昀……”
他在背后唤着。
辛昀却不像平日那样笑着转过身激动地对他说“帝君快来看,孩子又大了一些呢”。
他是那样的喜欢这个孩子,以至每天都盯着他看,每天都跟自己讲孩子的变化。
可是,怎么会这样……
帝君轻轻走到他身后,还没开口,辛昀就转过脸来贴在他腰间,“帝君、帝君……”
他是那样的无助,忍不住让人想要安慰他。可是帝君的心里何尝不痛,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心头扎了一根刺,每跳动一下就深入一分,痛不欲生。
“辛昀……”帝君轻轻地抱着他,拂着他的头。他也是才看到了辛昀身前的他们的孩子,那枯萎的模样与往日的活泼精灵实在无法联系在一起了。他就这样死了。自己甚至还想给他做饭、教他读书写字,可是为什么,每当自己以为未来唾手可得的时候总生变故?
伤狂如此,孩子如此,自己是否永远无法守候自己所宝贵的人?
“帝君,是谁要害我们的孩子。辛昀好痛……”
辛昀闭着眼睛,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着帝君,那力道把帝君的手都捏得青紫了。
一旁的币元想要上来提醒他,却被帝君用眼神挡回去了。这种痛算什么?辛昀心里的痛只怕要比这大十倍。
是谁要害孤的孩子?
帝君的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一旁的东古的身上,冰冷地问:“孩子是怎么回事?”
东古还没开口,辛昀就仰起头来,“是毒死的,帝君,有人下毒,有人下毒,他还未出世……”说着,他已是泣不成声了。
帝君坐在他身边揽住他的肩头,让他在自己怀里哭泣,“孤会查清楚的。”
辛昀一直点头,可哭声却始终不减。
帝君对币元扬了扬脸,眼睛指向东古,币元立即会意,引着东古出去了。
待帝君安抚完辛昀,看他带着满脸的泪痕睡去,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一边给辛昀擦泪,一边看向枯萎的妖姬,默默地叹息。
站起身,把妖姬捧在怀中,步伐沉沉地向外面走去。
“东古呢?”帝君看着前方,却是在问币元。
币元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帝君怀里的妖姬,匆匆说:“偏殿候着呢。”
“嗯,派人好生照顾丽妃。”
“是。”
币元躬着身子直到看见帝君的鞋子迈入偏殿这才僵硬地直起腰背来。他刚才分明看见帝君的样子好像憔悴了许多,那眼睛,像是哭过……
唉,谁这么作孽!
这也是帝君想问的,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东古。
东古说:“这毒……像是胡蔓草。”
帝君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胡蔓?孤怎么没听过。”身为千家的人,帝君也是自幼学医,他熟读医术,很多草木都在他的脑中记着,可胡蔓草他却没有听过。
“是,帝君不知也是应当的。因为我认识这草也是去嵇康学医的时候见到的。”
“嵇康?”帝君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