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北-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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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还德每夜每夜的看着,心疼小主之余还是有点后悔在他身边当差了,不过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帝君终于传召他了!
“是啊小主!等下侍监就要来接您了。看以后谁还敢看咱们的笑话!”林还德苦尽甘来,连说话都又恢复了往昔的得意。在他看来,即使是帝后也得买他家小主几分面子。若是以后有了孩子,指不定就是来日的帝君也未可知。
夜辛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慌乱地问:“本宫要准备什么吗?梳洗?装扮?啊?小还子?”
林还德托着他的手,“小主糊涂了。侍监会预备一切的。您就安静地等着就好了。”
“对、对,你瞧本宫,竟是在宫里住了小半辈子都能忘了规矩……”辛昀顺着林还德的手坐在了藤椅上,望着镜中正值芳华的面容,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却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他这张脸陪了帝君十五年,终于等到今天。恍若做梦一般。
林还德一个劲地点头,半跪在辛昀的脚边,为他理弄裙角。
辛昀看着俯身的林还德,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天自己痴醉地俯在那人身上,他推开了自己,如今看是对的,自己总会得到帝君的垂爱,第一次,给帝君,做帝君的人,或许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就算不是,那个人也已经没了。
打断辛昀思绪的是匆匆进来的四个侍监,他们满目春光,笑着拜见辛昀,辛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高傲地坐上了他们引来的轿辇上。侍寝之路,自己走了太久,今天终于是奔到终点的时候。
与旁人的待遇都不同,辛昀被抬进去的时候帝君已经在床边坐着了。他似乎也格外看重辛昀,一见被黄绸包裹的辛昀羞涩躲开的眼睛,他的心不知怎得,像是阳光照进了雪地,化了一片。
十五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没事老来御书房捣乱,在自己还被老臣压制的时候,是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你是个一个好帝君,他们只是没领会帝君的厉害,以后把他们都打趴下。
他的幼稚自己从来不懂,似乎自己从没经历过那样的年纪。但如今,他竟是有几分自责,自己错过了太多。
侍监放下辛昀便是退了出去,帝君看着一把将自己蒙入被中的辛昀,不由感到几分好笑,但僵硬的脸却怎么也扯不出笑容来,只好淡淡地说:“打小就跟着孤,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帝君还知道我是打小跟着你!”
辛昀这话里是夹着几分怨气的。他这十来年都没有这大半个月这样难熬。被宫人们议论来议论去,也见不到帝君,还要每日去帝后那里请安,看着每一个妃嫔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听着他们亲昵的攀谈,他只觉得委屈又孤独。他甚至想,如果伤狂在或许他会好受一点。当然,他杀了林萧,自己怎么会原谅他……
一切都只是想想,他还是一样的寂寞。
“如何不知了。孤最后召你,就是看重这份情谊。”帝君的语气淡然却坚定,辛昀的一双好看的如璀璨明星般的黑眸从被子里探出来看着帝君,帝君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但那双眼里却是充满着与往日不同的温柔,他这才娇嗔地说:“帝君这是什么道理,看重的反而最后叫来么,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的委屈。”
帝君看着他,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们都是外人,孤自然先紧着安抚他们,你却不同了。你陪孤最久,等了十几年,还在乎这几天么。”
辛昀听见帝君以外人称呼那些人,又言说自己陪伴他的时日,内心的委屈与埋怨都瞬间烟消云散了,想发作也没气了。
“在乎,帝君的每一天我都在乎。”辛昀翻过身去,不看帝君,小声却坚定地说着,像自言自语。
帝君的耳里何其好,听他这话,心里怎能不感动?他俯身趴在锦被上,拨了拨辛昀鬓角的青丝,“丽妃有心了。”
辛昀一愣,侧过眸子来看帝君,帝君坐起身任他瞧着,“丽妃?”
帝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是啊,旨意孤已经让币元去传了,明日你去临仙宫请安的时候就传到了,怎样?是否能解气?孤替你撑腰,什么流言也都没了。”
辛昀的眼睛瞬间就红了,鼻头一酸,委屈的嘟囔着:“原来帝君什么都知道,你还这么对我。”
“你入宫最早,很多事你应该比他们看得通透,笑到最后的才最好。”
辛昀也不哭,看着帝君,还是那张脸,可却总觉得帝君哪里变了,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了,忽地想起帝君之前在承庆殿灭灯之举,他不禁打了个寒蝉。
“怎么?冷了?”帝君不由分说地替他掩了掩被子。
他惶恐地痴痴地问:“帝君……不会又灭灯吧。我,我没做错什么吧。”
帝君看他害怕的样子竟是有几分心痛,自己到底对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这些年,实在亏待辛昀太多太多……
“没……”帝君温柔地拍拍他,“安心,以后不会了。”
辛昀望着帝君,见他的眼神确实温柔,也真的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这才放下了心,轻舒了一口气,“那,那我可以和你……”
帝君终于忍不住在他额上轻啜一口,“来吧,等了十几年,难为你了。”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北禁城里的帝君每日上朝、批奏折、陪妃嫔,北禁城外的伤狂每日浇花、做饭、绣衣,似乎他们都忘了那天的雨夜,也忘了御书房里的一切,甚至,忘了彼此。
事情好像真的过去,或许这样也不错。
但上天注定要让他们见面,而这个见面却是最不想他们相见的午川一手促成的。
这还要从夜辛昀得宠之事说起。午川本以为打发了伤狂,自己就可以取代他在帝君心目中的地位,却不曾想,帝君没了伤狂,就变得对每一个人都一样,谈不上深爱,却是雨露均沾,做得无可挑剔。
若只是这样,午川虽然不情愿,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帝君是公平的,临幸每个人的频率都是一样的,他作为帝后自然要容忍。
可直到那天帝君突然临幸了夜辛昀之后这局势就变得大不一样了,先是封妃,然后是隔三差五的恩宠,最后甚至变成日日恩宠,他就这么忍着,等帝君厌烦他,可事与愿违,夜辛昀竟然有了孕子妖姬!
午川终于坐不住了。难道苦心得来的一切就要变成为他人作嫁衣裳吗?她不甘心!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就在他苦于没法子对付夜辛昀的时候,方化回来了。
第六章 游历()
方化是午川当初在知晓林还德才是杀人凶手之后却仍想借此事一石二鸟打掉伤狂和夜辛昀两座大山而派出去的一把利剑,只是利剑还没砍下去,他的主要目标伤狂就被击垮了,以至于午川都忘记了自己准备的这一步好棋。
可是现在一家独大的夜辛昀却又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的棋局来,好在,利剑回来了。夜辛昀,你等着吧。
临仙宫出人意料的安静也让心急的妃嫔们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焦躁,隔岸观火。其实他们心里是不解的,因为当初无伤臣得宠的时候临仙宫那位几乎天天登门造访,美其名曰是照顾无伤臣,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那是在捣乱。可是轮到这丽妃得宠,那位倒没动静了,现在合宫上下都知道他有孕一事,难道那位还不出来?
这天众人早早的就来到临仙宫请安,午川睡够了时辰才悠哉地走出来,一看满屋里坐着的妃嫔都用一双热切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他心里感觉一阵好笑。这些人,没本事套住帝君,倒指望起我来了。
他也不着急开口,缓缓登上后位坐下,众人尽都起身行礼。
“都坐下说话吧。”他迅速扫了一遍,众人都在,唯独夜辛昀没来。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只是这次自己不能再说他了,谁让人家有了孩子当借口。
浮华捧来一杯清茶,他接过来,抚弄着杯盖,微微地吹着热气。
“帝后。”
有人打破了寂静,午川举目望去,原来是顾文敏。他与最初午川见到他时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现在的他恨不能把帝君赏赐的珠宝首饰尽都别在身上,整个一“首饰盒”。本来极书生气的俊俏人儿被自己打扮的俗不可耐。
“嗯?”
顾文敏看着众人对他瞧来的目光,也不避讳,说道:“如今丽妃有孕,精血供养妖姬势必体力不支,帝后应该劝谏帝君不要这般日日传召丽妃,以免坏了丽妃的身子,对龙嗣也不好。”
言论一出,午川这才细细打量起他来。这人给自己的感觉本是可以的,像是个和伤狂一般与世无争的模样,可那眼神却不知比伤狂差了几个境界,实在也是个拐弯抹角的小人。
“你这话说得在礼,本宫一定会转告帝君。”午川假惺惺地笑着,“不过也许帝君今夜就会传旁人了,谁去了可以顺道提一提。”
“帝后哪里的话,这些日子丽妃专宠,偶尔帝君也会召帝后几次,可我们却是差了,像被遗忘一般。”
发出这一声叹息的是朱岑。若是帝君从未临幸过他,他或许不会这样寂寞,因为不曾拥有,也就不怕失去。他实在喜欢那深邃如海的黑眸,更爱那乍一听是冰冷其实暗含温柔的语气。多少个夜他在床上独自辗转,回想着和帝君的点滴不能入睡。为什么,偏入帝王家!连喜欢也要与人分享。
“弟弟这话就是折煞本宫了。本宫上次侍寝还是这月初一。如今都过了十五了。”午川不失威仪地露出一点自嘲的微笑。
众人皆是暗淡了目光,连帝后都如此,他们还能说些什么?都忍着吧。
“唉,我真不明白,本来帝君对咱们都一样,可为什么偏偏对着丽妃一夜之后,就全然变了呢?”九清孩子气地嘟囔着。
别说他一个未成年人不明白,这满屋坐的人包括帝后在内也全是一头雾水。也就没人接他这话了。
众人又寒暄了小半日这才散去。午川虽然也急,可是方化就像一枚定海神针一般,牢牢地插进了他的心海——有陈渠这张王牌在,不怕你夜辛昀不死。先让你快活几天吧。
伤狂托腮倚在花床边等着,千下马上就要从雪灵阁出来了,今日是十六日。这些日子,他和千下聊了很多,因为真身已露,千下一直以来不敢面对伤狂的最后的顾虑也就不复存在,反而更加坦荡了。所以闲暇的时间他也是彻底了解了千下的身世。
原来二十年前北国几乎遭受灭顶之灾之际(千河水患),有一群神祗忽然降临,他们齐心协力拯救北国,抗洪杀敌,救死扶伤。但毕竟现实是残酷的,神祗们几乎消耗了他们全部的能力才能有今日的北国。而在神祗中,有一只九尾狐仙因为消耗过度而不幸坠落人间,被如今帝君的帝父所遇,他便引了狐仙的魂魄入了自己未出世孩子的妖姬,顶了那个孩子的灵魂。
伤狂听到这些是不相信的,因为这就意味着千下并非帝君的手足。
但千下还是解释说血脉大抵是相同的,因为是借了那个孩子的肉身。不然他的出生地就不会只是电闪雷鸣经久不息这样简单了——人类之躯必然限制了几分神的能力。
当然,这一切都是千下听帝君和千水讲起来的,他本人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他年幼之时还经常毁坏东西,别人骂他是妖孽,时间久了,他自己也觉得帝君和千水是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神仙”不是那么好当的。每到月圆之夜,天地阴气浓郁,对至阳的千下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此消彼长,千下到这一天便会虚弱到暴露真身,若是有人在这一天攻击他,胜算将是百分之百。而八月十五中秋夜,则是全年之中至阴之日,千下能活下来已是神迹。
还好,他有九条命。
但才不过二十年,便已经死了五条命,伤狂还是有些忧心的。
“云狂。”
千下从伤狂身后走来,贴伤狂坐下,从后面抱住他。
“嗯?怎么样,身子好多了吗?”伤狂想到昨夜千下引来的雷劫,那浩浩荡荡聚集的乌云和密密麻麻的闪电实在触目惊心,如今想起来都有些害怕,却在千下口里只是一句“习惯了”,多么的心酸。
“好了,有你看着,不好也能好了。”
伤狂微微一笑,“又在拿我说笑。”
谁知千下一本正经,“没有说笑。本王感觉你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滋养我,在你身边,比那神玉还管用。”
伤狂撇撇嘴,只当这是花言巧语了,笑着敷衍了。
沉默良久,伤狂轻声道:“那我若是走了,你还要靠神玉帮你呢。”
“去哪?你还要走?”
气氛有些低沉,伤狂尽力咧出一抹笑容,“若非那日红泪寻不到你,我有些担心,我便是早就游历山水去了。”
“那倒怪本王了。”千下笑了笑,“那本王陪你一道游历如何?”
伤狂侧过头,正贴着千下的脸,“你能离开红楼吗?我记得在嵇康你出现的日子都是白狐之身,算着日子也是月圆前后,没有神玉,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千下一愣,心中一阵苦涩,哪里是吃苦头,根本是搭了一条命进去才陪你走完了嵇康。
但这话他是不敢说得,只是笑了笑,“又让你发现了。大不了本王每逢十四就折返一次京郡,反正本王日行千里。”
伤狂的心带上几分暖意,不由笑了。
“笑什么,说话么,怎么样?”千下殷切地看着伤狂,他实在太想正大光明地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他的心里一直住着那个冷冰冰的男人。
“你若不嫌麻烦,我自然是没说的。”伤狂的嘴角扬着幸福的弧度。
千下立即摇着头,“不麻烦不麻烦。”
伤狂但笑不语,千下反倒有些向往,“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走吧?本王也好久没去过外面了。”
“今天?那去哪啊?我还没想呢。”伤狂有些急促,隐隐地也期待起来。和一个爱自己的人一起醉心山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