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河畔槐花开_-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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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附和着雷雨声恣意喊叫,雷雨声淹没她的叫唤声,可双应却听得真切切的。
暴风骤雨中,双应和肉肉变着法儿耍,直到后半夜才结束。二人疲倦了,相拥着。双应搂着肉肉说:“以后咱夜夜都耍。”肉肉矫情地说:“妹子是你的女人,你甚时想耍妹子甚时就给。”
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此时,双应和肉肉感觉他们是秦家弯最幸福的一对。
暴雨后,秦家弯出现了少有的恐慌。家户里有的窑洞倒塌了,有的院墙倒塌了,有的井窖塌陷了……到处都是唉声叹气。
秦家大院里更是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接近午时,出去查看田地的秦旺慌里慌张的跑回来,一进大门就叫唤:“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塌了,塌了。”一宿没睡结实的秦霸川靠在椅子上正打盹,见管家慌慌张张的嚷着破门进来,没好气地说:“不就是冲塌了几亩地吗?用得着你杀猪似的嚎叫!”秦旺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坟塌了,秦家的祖坟。”
一夜的暴雨冲塌了秦家的祖坟,也冲出了秦霸川的愤怒。秦家几十口人在秦霸川的带领下,一起奔向墓地。墓地一片狼藉。几十口人踩着稀泥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一座墓的墓圪堆没了,墓碑也没了,墓道敞开一个大口子,直通墓穴。秦霸川颤抖着山羊胡子,在秦旺的搀扶下来到墓道口,向里一看,见墓穴里都是稀泥糊糊,颤动着嘴唇说:“坏哩,全坏哩。”说罢瘫倒在泥地上。
秦旺使唤众人在墓旁搭建了个凉棚,扶秦霸川进去休息。秦霸川缓过神来后,吩咐秦旺和金山清理墓穴里的泥浆。
泥浆太稀,人进不去。秦霸川遣散了众人,就和秦旺白天黑夜守了三天,直到墓穴有些风干,才唤来下人们动手清理起来。墓穴清理出来后,除了两具尸骨和一条腐烂的大蟒蛇外,甚都没有。
秦旺小心地伏在秦霸川耳边说:“老爷,棺材盖丢到边上,像是有人进过墓穴,奇怪的是棺材旁还有条大蟒蛇。”秦霸川阴着脸,一语不发,好半天才哀声叹口气地说:“这是龙穴啊!可惜啦!”随后又吩咐秦旺:“收拾好尸骨,嘱咐好下人,不许走漏半点风声。”秦旺看看秦霸川,迟疑地问:“那蟒蛇?”秦霸川说:“一并带上。”
回了大院,秦霸川把秦旺和金山叫过来,吩咐金山去临县请大法师,秦旺去警备局找大少爷。二人领命,各自驾着马车出了秦家大院,奔驰而去。
秦家大院因为出了事,乱混混了好一阵子。二姨太、三姨太、五姨太凑到一块,神色诡异的搬舌头。下人们也停了手头的活,凑到一起胡乱猜测起来。过了几天,众人见秦霸川回了大院,也没搞出大的动静,就稍作安静了。
隔了一天,金山把临县的大法师请来了。这个大法师就是会“夜”看的双头活羯子。这双头活羯子年龄约莫五十开外,枣红脸,额头长着核桃大小的一颗黑肉疙瘩,疙瘩上生着三根一寸来长的白毛。双头活羯子一到大院,就被管家带到了秦霸川的书房。秦霸川传唤了些酒菜,就和双头活羯子喝上了。秦霸川举杯致意:“秦某人又要劳累先生了。”双头活羯子一口吞下一杯酒,爽声说:“好说,好说。”秦霸川问:“先生需要秦某人做甚准备?”双头活羯子边喝边答:“简单,今夜里叫各窑里点盏油灯放置在门卷上就够了,等老夫夜看后再说。”
夜幕刚刚降临,双头活羯子就一动不动的睡在客房里,开始了他所谓的“夜”看。这“夜”看的说法由来已久,会看的人也大都分布在农村,几乎百里地里就有这么两三个人以此为生,只是本事高低不一,名声大小不同罢了。据说“夜”看之人,卧睡之后,灵魂出窍,游至阴间,能与阴间鬼魂沟通,查考阳间所发生的奇闻怪事,准得很。只是,出窍的灵魂不能长时间在阴间逗留,鸡叫前务必灵魂附体,要不然等天亮后就回不了阳间。
第二天一早,双头活羯子就去了秦霸川的书房,约莫一个时辰才出来。接近中午,秦旺回来了,趴在秦霸川耳根下耳语了一阵。秦霸川听完后点点头,就叫秦旺去招呼大太太等几个太太一并到书房来议事。少顷,除了四姨太曼黎外,几个太太陆续都来了,默不作声的按部就班坐下来。秦霸川一脸苍白,看上去一天里老了许多,见众人到齐了,就把祖坟被盗的事简单说了说。众人一脸的漠然,除了彼此看看,谁也不作声。
庄俏左右瞅瞅,见众人一脸的漠然,就强装正经的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说:“前村双应的媳妇肉肉穿戴好不一般,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你们说怪不怪?”大太太瞅了庄俏一眼,鼻子一哼,说:“人家就是做了公主娘娘,跟你有甚关系!”庄俏一脸的不屑,说:“那可不一样,就双应的穷样,恐怕连个虱子跳蚤都养不住,更何况养得是个做过窑姐的女人!”
秦霸川似乎从庄俏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就问到底是咋回事。庄俏见老爷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心里美滋滋的,一五一十的把肉肉如何来大院打麻将,如何用玉镯抵钱的事全盘端出来,说着,就从胸口摸出一只玉镯来,递给秦霸川。秦霸川眼放磷光,仔细揣摸着玉镯,没等其他的人再说话,就叫众人散了。
屋里剩下秦霸川和秦旺。秦旺说:“老爷,和双头活羯子说的一样?”秦霸川吊丧着脸,似乎很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来:“你说呢?”秦旺点点头,说:“老爷,您放心,我晓得该咋做了。”秦霸川眯上眼,咬牙切齿地说:“记住,对待惹事的穷鬼,不能心慈手软。”秦旺应声而去。
风轻轻地吹,柔柔地抚摸着慢慢来临的夜,间或几声犬吠声,给宁静的村夜增添了些许神秘和诡异。
56。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五十六章 突袭新月堂
山村的夜是寂寞无聊的,天一擦黑,双应和肉肉像饭时开始吃饭一样开始了两人每夜必做的功课。这是山野小村最原始最具魅力的夜生活,就像城市里的男女相拥着嬉戏在莺歌夜舞的夜总会里一样令人陶醉。
两只毛皮灰愣愣的老鼠夫妻在一惊一乍中好奇地观看着,不一会公鼠就流着涎水爬在母鼠的背上,欢叫起来。
“咚咚咚”,街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惊走了老鼠夫妻,也惊起了双应和肉肉。肉肉问:“会是谁?”双应也疑惑,说:“日怪,谁会敲?”肉肉说:“快些弄。”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双应抽身下来,说:“我去看看,回来咱接着在耍。”肉肉迷离着眼,说:“你想耍就耍。”双应整好衣,憨憨一笑,出去开门。
开了街门,见是金山和几个护院家丁。金山说:“双应,窑里干婆姨呢?咋听不见敲门声?”双应嘿嘿笑笑,说:“睡死了,有事?”金山说:“秦老爷有话问你,叫你去一趟。”双应吃惊地问:“如今?天明了再去不行?”金山说:“不行,老爷正等着呢!”双应迟疑地点点头,说:“那我去跟婆姨说一声。”金山说:“快点,等你。”双应满脑子混沌摸进窑里。肉肉赤身爬起来,问:“谁?甚事?”双应说:“秦家人,要我如今去一趟秦家大院,不晓得甚事非得夜里去。”肉肉“哦”了一声,说:“早去早回。”双应捏了捏肉肉奶子,说:“晓得,你先睡,回来了咱再接着耍。”肉肉点点头说:“晓得了。”双应看了眼肉肉,出门跟着金山去了秦家大院。
双应走后,肉肉迷迷糊糊的睡了,等她醒来,天已亮了。双应还没回来。肉肉纳闷:“日怪,会有甚事?”就麻利地穿衣下炕,直奔秦家大院去。秦家守院家丁不让她进去。肉肉说:“麻烦大哥通报一声五太太,就说肉肉想见她。”家丁看看她说:“你等着。”说罢小跑着去了,少顷,又跑回来说:“五太太说有事,顾不得见你,叫你回去。”肉肉急得问:“大哥,那你晓得我家双应不?他有甚事了?”家丁不耐烦地说:“晓不得,晓不得,走吧!”肉肉见进不去也问不出话来,心焦火燎的就去了房家。
花腊梅正在给女丫喂奶,见肉肉火烧火燎的进来,就问:“出甚事了,像火烧着了屁股。”肉肉把前因后果说了说。花腊梅笑笑说:“看把你急得,能有甚事?咱穷人家跟他秦家又没甚挂扯,估计一会就回来了。”肉肉忧郁虑地说:“不对,睡起来我的眼皮就老跳,像似要发生甚事。”花腊梅经肉肉一提醒,想起双应他爹下葬的事,就说:“还真保不准有事,要不你到镇上去找光棍丸子,要他跟三儿说说?”肉肉为难地说:“我一个人?路上不会有贼人吧?”花腊梅说:“要不我陪你去。”说罢放下女丫,出去跟娘打了个招呼,就和肉肉风风火火的上了路。
河里还在发大水,混隆隆的,非常壮观。河畔上爬着好多人,冒着危险捞河材。
花腊梅晃着大奶,喘着粗气说:“妹子,跟了双应还行吧,起码不用你去捞河材。”肉肉说:“嗯。”花腊梅哈哈一笑,挑逗着说:“双应以前没沾过腥,还是个童子鸡!”肉肉脸一红,说:“嫂子笑话人。”花腊梅说:“有个人疼真好!”肉肉莫名地看看花腊梅,没做声。一路紧走,近午时,花腊梅和肉肉就到了镇上。
肉肉路熟,领着花腊梅七拐八拐的就到了烟雨楼。三眼寡妇正在小憩,听说香菇儿和花腊梅来了,忙叫进来。三眼寡妇问明来因,也有些慌了,说:“丸子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找房三,可到现在还没回来,说不定真出事了。”花腊梅忧郁着说:“三儿回来罢好些时了,不会真出事吧!”肉肉低着头抠指甲,也是一脸的心事。三人正在猜疑,突听楼下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只见光棍丸子满头大汗的闯进来。三眼寡妇问:“出甚事了?”光棍丸子冲花腊梅和肉肉点点头,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猛喝几口,说:“秦少奎带着警察局的人去了新月堂,听,听,有枪声了。”
枪声正是来自新月堂。这天,杜金刚一早起来眼皮就跳,左眼皮跳罢右眼皮接着又跳,跳得心烦意乱。恰巧瘦猴师爷过来问候,见杜金刚烦闷不快,就问出了甚事?杜金刚一说,瘦猴师爷就殷切一笑说:“不就是个眼皮跳吗,我给你掐算掐算。”瘦猴师爷举着手指头边比划嘴里边子丑寅卯的嘟囔,一会就满脸喜色地说:“大堂主不必烦躁,今乃黄道吉日,邪神野鬼不出门,诸事无扰,尽可宽心。至于眼皮跳,想必是大堂主贵体有点微恙所致,吃完午饭睡上一觉就该没事了。”杜金刚耐着性子听瘦猴师爷说完,哼哈两声说:“去,准备些酒菜来,叫房世杰和薛不刃一块过来吃酒。”瘦猴师爷喏声下去。杜金刚见师爷走了,出门躺在摇椅上闭眼晒起日光来。午时将近,瘦猴师爷过来说:“大堂主,酒菜备好了,二堂主和三堂主也到了,就请您过去。”杜金刚摇晃着大肚子去了饭堂,见房世杰和薛不刃正在桌上等着他。
桌上都是些好菜,一点不比芙蓉酒楼的差。杜金刚入席坐下,抓起自己喜好的北方烧,说:“哥哥我今儿个心里烦闷,想喝两樽酒,想让两位兄弟过来陪陪,没问题吧?”房世杰和薛不刃异口同声说:“哥哥想喝酒,兄弟们没得话说,陪着就是了。”因为杜金刚有心事,酒席间并没有多少话语。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只顾喝酒,不觉三坛北方烧就下肚了。杜金刚心情郁闷,几杯下肚就有几分醉了,醉了还一个劲地劝酒,越劝越喝,越喝越劝,一个时辰过后就烂醉如泥了。房世杰和薛不刃酒量大,虽说喝得不少,但还不至于烂醉,只是感到脚轻脑袋大,有些云雾腾腾的。酒席散了,杜金刚被手下架回房歇息去了,房世杰不要手下搀扶自己蹒跚着也回房睡了。薛不刃有个毛病,一喝酒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的响,酒喝停当了,就得上茅房拉稀,这一拉没半个时辰是完不了。手下晓得他有这个习惯,直接把他扶上茅房,由着他没迟没早的拉去。
也是合该新月堂出事,瘦猴师爷见三个当家的醉的醉,拉肚子的拉肚子,就吩咐了一声值班的守堂班头,自己悄悄地溜出了新月堂,钻到东关小店里嫖妓去了。守堂班头见领事的都睡得睡走得走,也就和几个小弟兄钻到屋里耍起钱。
大晌午,日头当头下着火。新月堂里除了几个站岗的黑衣岗哨外,没几个人在院里走动。薛不刃还在茅房里拉肚子,就要到收口时,突听到外面一声枪响,有人就喊:“不好了,警察打进来了。”他慌得胡乱擦了屁眼儿,拉起裤子就往外跑,出了茅房,就见好多警察从大门口蜂涌进来,见人就开枪,惊得他酒劲去了一半,忙招呼跑出来的弟兄们开枪抵抗。
房世杰睡得很死,一阵枪声惊醒他后,一骨碌翻起身来,拔出盒子枪就往外跑,可刚到门口就被几支黑乎乎的枪口堵了回来,接着就见秦少宽跟了进来,用枪顶着他的脑门阴兮兮地说:“房老三,二堂主,束手就擒吧!”房世杰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说:“小娘养的,玩阴的,有本事跟老子明刀明枪的干,趁人家酒醉杀过来,不算英雄好汉,我呸!”秦少奎没有理睬房世杰的羞辱,命令手下把他五花大绑了,坐在椅子上晃悠起来。一会,刘拐子拐着腿进来报告说:“报告秦队长,杜金刚死了,薛不刃跑了,其余众人死的死掳的掳,一应解决了,还有,遵照您的命令,弟兄们正在操家。”
房世杰见是刘拐子,怒目骂道:“狗日的,天雷还没把你劈死?等着吧,老子迟早会活刮了你!”
刘拐子嘴里一哼,拐着腿过来想扇房世杰个耳光,可还没举起手,就听秦少宽说:“去,下去好好的查,一定要找到那块羊脂玉。”刘拐子哈腰应了声,回头歪了房世杰一头,一拐一拐的去了。
太阳快要落山时,秦少奎结合了队伍,押着房世杰和十几个俘虏,载着几大车操家操来的东西出了新月堂。刘拐子嬉皮笑脸的摸揣着俘获来的两个漂亮女人,一拐一拐的跟在后面。
57。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五十七章 肉肉遭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