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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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下意识对陈帝退避三舍,谁都不愿意这时候凑到近前当炮灰。也幸好,陈帝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御书房,除了几位重臣外,并没有其他大臣在。陈帝这猛烈的台风尾扫过,这些重臣除了心惊胆颤之外,就是觉得自己很无辜。“你们,都退了吧。”陈帝心情暴怒,不过事情没处理好之前,倒还能很好的抑制着,并没有对眼前几位重臣做出迁怒的事情来。“臣等告退。”一众重臣立时争先恐后的施礼,然后逃也似的退出了御书房。可是,待那厚重门扉再底关上,陈帝将自己往暗影里一缩,身心都在瞬间露了种颓然无奈的倦怠之态。“手足相践父子相残的事情,果然还是不可避免。”他跌坐在御案后,失神的低声喃喃,“可见这把金光灿灿的龙椅,无论何时,它的诱惑力都不会减退。”可是太子,他从小当储君培养的儿子,竟然真走出这一步,这既让他痛心又愤怒。当然,对于这一点,他反倒不觉得怎么意外。在确认今天这个消息之前,他还没有确定自己非要废储再立不可。甚至,他还想过,只要将皇后母族的势力拔除大半,将来他百年之后,倒也可以将南陈交到太子手里。毕竟这个儿子从小受到的教育,显然比别的皇子更全面。而这个儿子,就资质而言,并不比其他人差。他唯一不喜的,就是这个儿子身后那个强势的女人与强大的母族。南陈是他陈家的天下,他怎么能容许别人染指。可是,今天这个消息,反倒令他彻底下定决心了。“也罢,朕的儿子那么多,有能力治国的也不止那一个。”他就废了那个又如何。
既然他们自取灭亡,也怪不得别人不仁。陈帝捏了捏眉心,慢慢绷直身躯,威严冷酷的声音沉沉响在空中,“暗龙卫首领何在?”
“属下在。”一条几乎淡得看不清的人影忽然单膝跪在陈帝跟前,“请主上吩咐。”
陈帝垂眸看他,冷峻的脸庞上,那神态竟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冷沉,“按照上面所示,将人给朕带回来。
”那人影接过他抛来的密旨,极为利索的应了一声,眨眼,御书房又再度恢复平静。
夜色,很快将大地完全笼罩。
这一夜,京城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天一黑,这座繁华的城市也渐渐随着夜色而归于平静。
可这如墨覆盖下的黑夜,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数条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无声无息掠行于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转瞬出了城门,奔进更浓的夜色里。
天坛最中心的皇穹殿里,本该闭着眼睛沉睡的莫安娴,却似忽然心有所感一样,在黑暗中静静睁开了明亮流澈的眼睛。那双本就澄亮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在黑暗更显得光芒熠熠耀目。
她睁开眼睛并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就这样仰望着漆黑的殿顶,唇畔缓缓噙出极为浅淡的笑意。
那抹淡淡温软笑意衬着漆黑中闪闪发亮那双眸子,竟将她模糊轮廓描画出惊心动魄的绝美弧度。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样自信流漾的明艳容光,谁都看不见。
她勾着唇角,心中落下浅浅叹息。
一切,都朝命定的轨迹发展了。
今晚之后,谁,都不能再逆转命运转动的齿轮。直接受命于陈帝的暗龙卫,一共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其中,派去皇陵确认太子身份真假的暗龙卫属于玄字级别。而由暗龙卫最高首领亲自率领出城的,则是最高级别的天字一级。
第458章()
灰青交加的鱼肚白,缓缓划天际黑幕翻开了新的一天。暗龙卫首领所率的天字龙卫,几经奔掠之后,终于在一天一夜之后到达预定地点。他们稍经休憩补充体力之后,又迎来了新一轮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墨夜色。此刻,禹城一座三进宅子的后门附近,有一条交通便利的小巷。巷子两旁,除了高低起伏的屋顶,便是浓密相近的树木。今夜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除了挂在后门屋檐下随风摆动的一盏灯笼外,四周寂静而漆黑。本来紧紧关闭的门扉,忽然打开了。很显然这后门经常打开,门轴十分光滑,即使在这样寂静的深夜打开门扉,没有发出一丝嘎耳的响声来。一盏精美的八角宫灯自门内递了出来,晕黄的灯火将门外的石阶映照得明晰而暖和。一顶寻常的青布软轿随后从里面抬了出来,这是两人抬的轿子,从后门出来并不显得仄窄。软轿出了后门之后,那门扉很快再度关上。轿夫抬着轿子往巷子北端而去,他们轻盈的足音踩在巷子里,并不会惊扰到旁人。但是,这样轻盈的足音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突然飘到巷子正中的黑影堵得戛然而止。黑夜里,两道逼人寒芒一闪,轿夫只觉心头一寒,眨眼,就见一道如山黑影矗立面前。而刚才在黑暗中划出寒芒的武器,竟然是一把并不长的分叉剑,此刻正正指着他咽喉。不,不是指着他咽喉,那把奇怪的剑,更似一把张开嘴巴欲将他脖子绞断的剪刀。“停下。”冰冷的声音,跟这黑夜一样的冰冷没有温度。除了堵在前面的黑影,后面也同时有一道黑影堵住。当然,冷酷无情命令的语气,只需前面的人发出便够了。堵在轿子后面的黑影,同样也如一座巍峨矗立的大山一样,横着一把弯刀不动声色盯住轿子。前后夹击,在这狭窄的巷子里,轿夫只能将轿子停下。不过,站在前面那黑影在看见他们将轿子停下里,冰冷得没有一分温度的眼睛里,竟然在黑暗中划过淡淡惊讶。如此突然的情况下,这轿子竟然停得盘如磐石,连一丝震动都没有。由此可见,这两名轿夫,并不是普通的轿夫。“殿下,请下轿。”开口的,仍然是站在轿子前面的黑影,他的分叉剑仍旧张着口子对准轿夫的脖子,不过他那双鹰隼一样冷酷锐利的眼睛,却似穿透黑暗穿过轿夫直抵轿子里面的人。“阁下何人?何故深夜在此堵住我?”面对黑影强大压迫的杀气,轿子里面的人仍旧没有露面,便是这淡淡的声音,除了透出几分不耐不悦之外,也没有露半丝惊慌惶恐。“殿下,请下轿。”黑影完全没有理会轿中人凌厉不悦的质问,只机械的不带丝毫温度重复着同样的话。轿中人恼怒的哼了哼,忽然决绝凌厉一声低喝,“动手。”那两名看似被黑影完全制住的轿夫,在这一声低喝之后,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游鱼一般诡异扭曲的姿势避开了黑影利刃所挟。避开的同时,竟然还能使出更刁钻凌厉的杀着直逼两道黑影。轿中人听着外面兵器交击的声音,似是抿着唇,发出了满满自信的冷笑声,仿佛还冷哼一句,“不自量力。”那两名轿夫与两道黑影交上手,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反败为胜将局面完全扭转。在他们游刃有余的缠斗之中,忽然一道不太明显的哨声从黑夜中传了出去。没过多久,竟然有数道身手矫健的身影从巷子静止起伏的屋顶掠来。这些黑影,有的加入战团当中,更多的则是护着轿子。另外,又有两人顶替原本的轿夫,在混乱中抬起青布软轿继续前行。眼看着,这顶青布软轿便要远离战斗圈中,离开这巷子。这时,空中却又忽然响起奇异的声音。于是,原本对轿夫有利的局面,眨眼间就被后面扑来的几道黑影打乱。这一次,双方势均力敌,竟混战许久也没有分出输赢。不过很显然的是,双方都不想将动静闹大,双方都不愿意惊动到附近的人,这两伙人竟然从巷子一路混战着,且战且退的离开了巷子。然而,到了更开阔的地方,那顶青布软轿终于又被最先的黑影包围了起来。“殿下,请下轿。”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冷更严酷,而他指向轿子的剑尖,此刻更贯满了让人心惊的杀气。声落,杀气激荡,竟将轿子前面的帘子逼得摇晃不止。然而,即使面对如此凌厉逼迫的激荡杀气,轿中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没有任何声响与动静,甚至连先前的气息都不存在。没有气息?那拿剑散发着骇人杀气的黑影一惊,手腕一挑,一道疾劲飞过去将帘子整齐划断。“空的?”黑暗中,他脸色骇然一变,随即往仍旧在激战中的同伴打了个手势,然后是决然又铿锵的一声,“撤!”这群人出现得突然,撤退的时候更加干净利落,丝毫也没有拖泥带水。一声撤之后,不管是还在与他人交手的还是旁观的,都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转眼间,所有人便撤得干干净净。若不是地面还残留有刚才激战留下的些许血迹与削落的衣物,眼前还留在原地这些人大概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场梦。“这些什么人?来无影去无踪?身份不明痕迹不留……”太可怕了。然而,这声带着恐惧的呢喃却似魔音一样,低沉而极快似是没有痕迹却牢牢的烙在其他人心里。天色,很快再度明亮起来。禹城繁华中心处,一座不算气派的宅子大厅里,气氛却有些低迷凝重。“主子,属下无能,查不到昨夜突然袭击的是什么人。”宅子的大厅里,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低着头,一脸惭愧的向上首那气度尊贵的人禀报。“啪!”一声沉闷声响,惊得厅中人都不自禁的心头缩了缩。“没用的废物。”太子恼怒的扫了他一眼,一张俊脸却阴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禹城整座城的城防都在我们控制之下,竟连什么时候潜入一批高手都不知道?”被训斥的首领除了低头,扯嘴角外,只能沉默的耷拉着脑袋听训。既然是高手,普通的城防士兵又如何能发现他们的踪迹。不过这话,侍卫首领只能在心里转转。在太子怒火中烧的时候,他最好不要做出捊虎须的愚蠢之举来。太子骂了几句便住了口,大概也明白其中难处。沉默了一会,才皱着眉头冷冷掠向侍卫首领,“如今看来,我的行迹已然暴露。”他顿了顿,目光变幻一会,似是做了某种决定,才又道,“你想办法将昨夜那批人引出禹城。”那侍卫首领显然也想到了什么,闻言,先是惊了惊,随后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不赞同道,“主子,既然行迹已然暴露,再留在这里只怕处境会更加危险。”“废话,我当然知道处境可能更加危险,”太子一声不悦冷哼,却再度不容质疑的口吻吩咐道,“我不是让你想办法将他们引出禹城吗?”他的事情还未完成,这时候绝不能半途而废。
可惜,拥有雄心壮志的太子此刻还不知道,其实无论他做得再多,最后也是罔然。侍卫首领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只能听从太子命令想办法引开那些可怕的黑影们。转移目标的行动很快就开始了,因为时间短,行动自然是仓促多漏洞与破绽的。不过,越是仓促反而越显得这行动真实可信。那些似乎突然在禹城冒出来的黑影们,果然被这次破绽百出的行动成功引出了禹城外。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侍卫首领临天黑才悄悄摸返禹城。“殿下,属下已经将事情办妥。”就在一座不算气派的宅子正厅里,侍卫首领心里仍有些不安,只好硬着头皮再三规劝太子,“不过属下不敢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识破,主子不如还是赶紧离开禹城吧。”“行了,”太子冷眼扫去,随后不耐的打断他,“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其他事你少管。”这是在警告侍卫首领,别仗着对谁好的名义就越权过界管不该管的。侍卫首领心底一寒,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还要再劝的,可见太子已经沉下脸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他只好将反复斟酌的话又吞了回去。然而,就在这时,似乎就从外面院子传来了极为冰冷的话,“殿下,请出来。”太子一惊,侍卫首领则心头大震,他本来一手按住剑柄就准备掠出去,不过眼角瞥见太子,他脚步又立时顿住,而改为高声冷喝,“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民居?”外面的人并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沉默了一会,那冰冷的声音才又冷冷响了起来,“我等奉圣上密令,前来请殿下回京。”虽然他这句话没有直接表明身份,但在这南陈境内,能被称为“圣上”的,只有一人而已。所以这些人的身份,可以说立刻就不言而喻了。这句话的“请”,只怕也不是简单普通的请求。外面四周本来守卫森严,可是他们在屋子里却没有听到丝毫兵戟相向的声音,这只能说明他们的人在瞬间就被人无声无息的控制住了。这是多么强大可怕的力量。眼下这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强行押解更为确切些。太子想到押解二字,浑身就禁不住一阵恐惧的痉挛。如果今天他真出了这门,被这批人押解回京,只怕他这辈子就完定了。正在犹豫不定间,外面又响起了那道冷酷之极的声音,“殿下请吧。”“你们找错人了,我只是个普通商人,不是你们口中要找的什么殿下。”沉默片刻之后,太子不再犹豫,既然做了决定放手一搏,心中畏惧反倒登时消退。外面沉默了一会,那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冷漠之极又平常之极的口吻,“既然如此,那么你也不必再活着了。”这一句话虽然带着目空一切的傲慢,但因这语调本来说得平淡无奇,第一时间并不曾让人觉得害怕,可是待回过神之后体会到这句话所包含的意思,几乎所有人都立刻从心底冒出毛骨悚然之感。依这意思,竟然是逼太子做二选一的抉择。要么承认自己是太子,然后乖乖跟他回京;要么否认自己身份,然后直接等着被灭口。这句话,若是换成别人来说,太子一定会对这人的狂妄嗤之以鼻。但是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酷气息的男人,如此平静索然的说出这句话,太子非但没有觉得他妄自尊大不自量力,反而瞬间觉得浑身似被冰水浸透一般的寒颤不停。虽然此刻太子还在屋子里,他并没有真正看到那个声音冷酷的男人。可是,光是听着这冷冰冰的声音,他就能在脑子里自动想像出那么一个人来。随着这句话落下,四周仿佛在无声无息之间便被无边的冰冷杀气漫染。太子甚至,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近。那种来自地狱的森冷腐朽死亡气息,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已漫过他眉额蜿蜒至心胸,将他整个人都淹没深渊里。不用怀疑,这个男人绝对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太子突然醒悟,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他一定说到做到。不承认自己是太子,唯有赴死一途!这个冰冷的认知,令太子心中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