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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锦上年华-第30部分

小说: 锦上年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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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一想到,世间长长久久的情爱是十足十的豪赌。她怯弱,不愿意舍离眼前、未来能掌控在手中安平赌一个虚无、一个所谓的幸福。

    在京无趣时,她读过很多话折子。话折子里的圆满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背叛也当然不是假的。

    她长在尚王府,那里的美人也很多。这些美人没有一个人是没有垂过伤心泪的。嬷嬷说,初时母亲是父亲的心尖宠。温婉可人的母亲才入府,和颜悦色地接纳了通房丫头当上姨娘。这三年里据说父亲为了母亲做了许多话折子里的“佳话”行径。可堪堪三载有余,尚王府的美人鱼贯而入,像数不尽的画卷,一张叠着一张。

    看母亲便也能晓得,诺言是真的,可是情过事迁,也就散尽了。

    尚楚之羡慕的目光转至马车。她想在她心里不愿意阻止阿月的热情,不希望她固封在枷锁里,是加了私心的。阿月的纯粹和悸动是她没有的,若是可以被呵护得很好,就仿佛她无处安放的灵魂里的一点点负隅顽抗也得以幸存。那她心间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不是全然的自私、工于心计的。

    胸腔里面的热血沸腾,她知道自己是羡慕阿月的。那是大多南朝女子所没有的勇气。

    继而在月明星稀里,她又将注意力移到周宁彧身上,篝火里勾得他的面容很好看。这样的面容在她的见识里也不少。她晓得这也意味着不会只属于一个人。只要她没有拥有过,也自然从不曾失去。

    她知道自己的审视不会被错过,可她不在意,进了京城,她是他事事无错处的妻。他们之间大概便没有如今的这种试图成为守护与被守护的关系了。

    既然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婚姻,哦,对周宁彧而言大抵是委屈的吧,于她则是求全的,她不企图改变,也不相信最后会改变。所以她护得自己周全已是足以。现下,光明正大地看他的眉眼,告诫自己要重新变回笼子里的金丝雀。别再留恋这两个月来的不可思议的生活。

    大约看了一刻钟,她的时间掐得正正好,不多不少。她笑得越来越像周宁彧不经心时得似笑非笑,她暗自感慨,看,她多么精打细算。

    接着她拂了拂裙摆,拍拍手,扬去尘土,坐在马车的车辕荡着脚,没带出一点摇晃。明明回京的路程还有一段时间,可是她却觉得就在今夜,唯有今夜是她最后的狂欢。没有别人,蛙鸣、微风,七八个星天外,这是她没有桎梏的天地,也是她再也触不及的广袤之地。

    她轻轻地笑了,眼里一片朦脓,这一片林子分明不大,她却将它定义为天地。她还是盆中的花儿,努力地或者,没有绽放,也没有枯萎,方寸的蓝天是仅有的美丽。

    周宁彧亮闪闪的眸子在看见阿楚嘴角扯起的嘲讽之笑后黯然了许多。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抓不住她了。

    可能因为不甘心,也或许由于懊恼,所以他近来总是想着如果,想着当初。若是当初发觉她的心思缜密,他不是唯有惋惜她没有小姑娘的天真,选择留在京城或者带她一同去柳州,伴她走过一段时光,陪着她长大。那么至少,现在他不会是她生命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不会轻描淡写地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

    “周宁彧,”她抿了抿唇角,显然在斟酌字词,月光下的身影很单薄,让他想拥在怀里,可她咬了咬还是很冷静地拧着眉开口了:“欺瞒于朋友、于亲人、于爱侣之间或许是不可原谅的。可是对一纸盟约下的人而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的姑娘最是动人的理智与冷静,真是伤人。

    周宁彧发苦得笑了笑,唇角弯起的笑容很是勉强。他这些日子没想到该怎么做,于是退出阿楚的视线,选择驾车。可他并没有因为这一段距离的保持变得好过。相反的,比起对贺兰月贯彻不语、远离、无视政策的裴苼还算自在,而他过得很是煎熬。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和被拒绝的阿月丫头差不多,而他还没有阿月的那种看得见也很开心的心态。他迫切地想知道阿楚的内心想法,急于拉进一点关系,可是却没有好的思路。

    他不敢叹气,四周静谧得很,他稍有动作只会让阿楚离得越来越远。

    抱着自己的膝盖,尚楚之在越来越清冽的凉风里给自己裹一丝暖意。抖了抖,蚍蜉撼树的温度带不来安全。她呵了呵冰凉的手,慢慢缩进马车里。

    月亮消失在视线里,夜黑了,就像她冻极的感觉一样刺骨。可她是会自我保护的姑娘。

第47章 心凉() 
走走停停,大约初夏带来了更多的沉寂,这一路特别漫长,又过得迅速无比。七八天便快要赶到京城了。不过半日,周府已赫然就在帘外了。

    下马车时,尚楚之没有别开上前将她抱下来的周宁彧的目光,可对视的那一刹那他却避开了。她愣住了,有一瞬间心里觉得空空的,有些不自然。

    视线扫过周府的牌匾,依旧如故,这个地方她又回来了,会埋葬她一生的安全场所。从今往后,她的日子应该再不会有任何不同了。

    她跟着他的步伐,保持从小到大学习的仪态,优雅地随在身后,阿楚陡然发现这个曾经向她靠近的人终于渐渐远去。她不懂,明明是她自己推开的,可是她心里并没有开心的体验,甚至发酸的情绪会上涌。这是不符合她的要求的。

    于是尚楚之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宁彧的后背,思索得脑核愈发痛了,却一无所获。就连同裴苼异常端庄道别的阿月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难得来到府邸大门口迎接自家姑娘的绿意、红袖见了礼、问了安,跟在安安静静的贺兰月身后,挤眉弄眼地偷笑。姑娘跟着出游后跟姑爷的感情很有进展,回来了还有这般恋恋不舍的神态。笑意盈盈的两个丫鬟还是做好本分的工作,只是心情明显十分轻快。

    当然,更重要的是周府和王府不一样,她们才敢在做好事情的基础上开心地笑着。能够这样流露自己的情绪,她们觉得舒坦极了。

    回到主屋,尚楚之坐在贵妃榻上望着窗外的败尽的、仅剩一片绿意盎然的别角晚水发呆。方才,周宁彧送她回主屋的意义在哪里?需要伉俪情深的表象么?他挥手赶走了难得不聒噪的贺兰月,她便只剩一人在这里闲坐无聊了。而他同裴苼进宫复命了。

    拧着眉,恢复从前府上的装束,阿楚发觉自己是唯一没事情忙碌的人。

    面面相觑的两个丫鬟有些诧异于冷静自持的姑娘今日格外热情,姑爷走了好一会儿,她却依然望着爷出门走过的路。游玩一趟感情突飞猛进了不少,待会儿她们可要把这事告诉林嬷嬷,她一定很开心。也许、也许还会有小少爷、小姑娘呢?红袖脸红了一下,未来可能要忙碌了。

    红袖没有绿意的老沉,满脸写着欢欣雀跃,被绿意拉扯了好几下,才和绿意一起行了告退礼。

    然而这一次平日喜静的姑娘却在她们福着身子时开口了,“我出去的这一段时日,你们在周府过得如何?”

    红袖有些不解地抬头望着尚楚之,不过姑娘问话,她素来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下子一时口快,乐呵呵地说道:“奴婢很好,周府规矩不大,比从前自由许多。”脸上灿烂的笑容昭示着所言不虚。

    心不在焉的尚楚之仍看向外面,桃花最美的时刻她也错过了,初夏要开的花还有吗?她皱着眉在想,手指卷着腰间的绑带,漫不经心地开口:“比王府好许多吗?”

    红袖正欲顺着话继续说,倒被绿意抢了个先,绿意身子趴得很低,头埋在手间:“姑娘恕罪,红袖她不是有意这样说话的。王妃、姑娘待奴婢们极好。”

    红袖听到这句话,赶忙学着绿意头贴了下去,颤颤巍巍地赔罪:“姑娘,奴婢错了。”她知道,九姑娘虽然没有王府里的其他姑娘任性,可同她们之间素来也是淡淡的,今朝她如此懈怠,说话不经思考,不知会怎么得罪姑娘。若是被卖了,她想到这里泪眼汪汪地不敢动,她情愿死也不要被卖了。

    在周府这几年过得太逍遥了,她都忘记了王府偌大的规矩,可不像嬷嬷骂骂她们就了事了。

    尚楚之听到“扑通”两声巨大的响声,才发现两个贴身丫鬟都吓得跪下去了,扭头一看,屋子里鸦雀无声地跪倒了一片,七八小丫头都抖着身子。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靠着贵妃榻上的软枕,声音里是化不开的疲倦感:“都起来吧,我不过随意问问。”

    红袖、绿意趴得更低了,几乎身子也贴地了。红袖大概吸着鼻子啜泣,开口时语调有几分沙哑:“姑娘打奴婢、骂奴婢都成,千万别把奴婢卖了。”她肩膀缩成一团,好不可怜,又想起大姑娘发卖丫鬟的情形,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她的头不禁更疼了,果然只有阿月才是毫不避忌地围着她打转,旁人终究同她之间有着鸿沟,也、也许是她太冷漠了吧。她也没有端坐好,懒懒散散地,是有些累的样子,声音越来越轻:“我几时说卖你们了,都起来出去吧。”

    虽然屋子里的丫鬟们都站起来了,可是气氛却有点凝重。尚楚之自然敏锐地感受到了,心里五味杂陈的。周府确实没有王府的严苛,不然她们几人在王府几时出过差错呢?又几时敢把笑容挂在脸上呢?

    神色淡漠些固然没有什么人往来,可是也就没有人会在意。因为这样的人不会同自己争取好处。没有利益关系也就活得安全多了,即使不可避免的是被当成柔善可欺的人,时时短缺些无关紧要的物什,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躺在贵妃榻上闷闷的,她其实来了周府之后也任性了许多。依着管家说的,推拒了大多数淑人筹办的筵席,纵情纵意地潇洒,脱离周宁彧在书房里混了两年多,何等自在,又多么辱没淑人名号下的腕段。

    绿意瞧着姑娘似乎睡了过去,悄悄地从槅门后的衣橱里取出刚刚晒了两三天的薄毯,为姑娘轻手软脚地盖好。她扬着手,悄无声息地把所有丫头领了出去,留了两三个机灵的丫头守门。

    踏出院子的门时,绿意深深吐了一口气,马上睁开眼,只见墙角下的嬷嬷嗓门不轻不重:“怎么,夫人歇下了吗?你好好的叹气作什么?被夫人责骂了?”

    红袖的眼睛有些发红,咬着唇看着嬷嬷摇摇头:“是奴婢说错了话,姑娘没打没骂,奴、奴婢害怕。”

    端着参汤的嬷嬷倒是笑了,一面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红袖,一面领着她们往前走,“这也值当你哭,越活越无用了。小娘子这两三年几时同你们发脾气过。再好不过的主子了,去煨着汤吧。爷嘱咐的,说是一路劳累了。看着夫人醒了便送去吧。”

    红袖一下子又笑了,端着汤一声“欸”应得十分爽快。

    尚楚之并没有睡着,院子外的声音传进来时她听得不甚清楚,不过猜过去听到的那几声是笑声吧。真好!拉了拉毯子,把自己埋了进去,如果她跟周宁彧是青梅竹马的话,有没有可能像嫡姐和莫小王爷一般琴瑟和鸣呢?

    她松开了手,怎么可能?

    唉,突然意识到真的被放弃的时候原来心里并不是轻松的。

    胡思乱想了一番,尚楚之终于沉沉睡去。

    只是,她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有人将她打横抱起时,她立时惊醒了。大概有些迷糊,忘记了装睡的法子,她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下意识推开前面的身影。挣扎止在周宁彧好听的嗓音里:“是我,阿楚。”

    她迷迷瞪瞪的,只是瞧着四周挺明亮的,估摸着休息的并不长时间。然后目光也只锁在他的下巴处。

    周宁彧没开口,双手环在他脖子上的姑娘也沉默不语。把她放在床上,见她要跪坐着也就扶了一把,自己也顺势左膝跪压在锦被上,伸手将薄毯圈绕在阿楚身上。

    他稍微低了头直视阿楚,“阿楚,三日后在左相府邸开宴,章相是我的授业恩师。”他的一贯的低沉浑厚的嗓音很好听,顿了顿继续说:“或是你想亲自操持?”

    尚楚之明白了,虽然一开始有些怔了下,可是很快地回神了,她摇了摇头,才出声:“不用,这样很好。”

    “阿楚。”

    又是这样没有后文的呼唤,她紧紧地屏住呼吸,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在发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眼前的男子叹了一口气,似乎笑得很苦涩,转瞬间却揉着她的发顶,“走吧,该用晚膳了。阿月没看见你很担心。”

    尚楚之半仰着头,疑惑不解,那他为何还要把她抱回床上?他最近总做一些她看不明白的事情。可是马上心里暗暗惊讶了一会儿,她居然把整个下午全睡过去了。

    尚楚之很快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跟着一直等她的周宁彧一起踏出了主院。

    还没有到正厅,头顶传来一振不羁的笑声,“差遣我忙活了许久,却只在府里服侍小美人。”

    她抬头望去,来人正是莫小王爷踩在墙上,此时他正抄着手看热闹似的盯了她一会儿,莫名其妙地说:“你原来”

    周宁彧脸色也没变,声音却如同过了冰水一般寒冷:“可以滚了。”

    “啧啧啧啧。”居高临下的人不怕死地嫌弃了一回,抛了个眼色:“我这就走,回家抱我的小娘子去。”

    尚楚之被这一场没开始就结束的法子“大戏”搞得懵了。

第48章 鸿门宴() 
到最后,尚楚之几乎想不起来周宁彧怎么解释莫小王爷的那番话,还是他压根没提起过?她坐在梳妆台前被红袖、绿意好好拾掇的时候,止不住地在记忆里翻找。可她却什么印象也没有了。

    她的愣了又愣,奇怪极了。她没有总是忘记事情吧。为什么这几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耳畔还是红袖的叨念:“姑娘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同县主果然是姐妹呢!”

    绿意不经意地横了红袖一下。自从入了周府,说话越来越不经大脑了。可惜的是红袖没看懂她的比划,满心欢喜地拿着钗玉在尚楚之鬓上添减。唯一将她的行事看在眼里的尚楚之却一言不发,抬了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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