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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深闺毒女:重生嫡小姐-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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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殊慈与父亲李唯清谈话的内容,其他人并不知晓,此次事情又太过关键,小心驶得万年船,在事情成功之前,她并不想说的太多,因此也没有对第三人说起。此时夏星有此一问,她也只是下意识模棱两可的答道:“并无把握。”

    此时木云突然急急从外面进来,道:“姑娘。”

    李殊慈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可是朝上出什么事了?”

    木云点头:“秦妙人在京府衙们前擂鼓告御状,被人打了五十板子后,三老爷亲自领着她到了御前。”告御状敲响闻登鼓之后,要先将告状之人行五十刑,若申诉不实,还要行一百刑。这是上位者给百姓直诉伸冤的机会,却也不能使人滥用,所以以此来警示冤者不可妄自动作。

    当然,打板子有很大讲究,有李唯清在,秦妙人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伤不了筋骨,否则她一介弱女子,三十板子恐怕就要呜呼了。“该惊动的,都要惊动了才好。上折子的那些人此时想必不会姑息,其余人就看他们敢不敢跳出来拦路了,咱们也往前面去看看。”

    李殊慈来到太极殿外,远远在站在边上并不上前,她能够看得见殿中站满了朝臣,殿外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李殊慈隐约听见煦文帝中气不足的讯问,想必是强撑着的。

    她听见秦妙人的声音传来,虚弱中字字坚定铿锵:“民女所呈事实,环环勾连,请君上允许民女从当年的一件小事讲起。将所发生的一切呈现给君上。”

    “既然你已到了前殿,朕自然要听你详述冤情,你且细细道来吧。”李殊慈在外站着,能想象到煦文帝面无表情的陈述,也几乎能感受到他焦灼而期待结果的内心。

    “是。”秦妙人跪在殿上,不顾后背传来的灼辣痛感,稳住声线,一字一顿的说道:“民女与家父秦正先辗转外任多年,独独对疑案凶案之事十分感兴趣,家父并不因为民女是女子而有所限制,因此也常常与民女探讨此中心得。”

    “家父在敬县任上时,曾经发生一件谋夺家产的灭门惨案。当时敬县有一户人家姓江,当属县里第一富有的大户,江老爷有一个儿子名叫江镇。江镇喜爱读书,当时已经考过了举人,家中命他娶妻后再图功名。便通过媒人娶了当时敬县中一户人家的女儿万氏。”

    此时刚从户部侍郎升迁为户部尚书的钱中信听至此时,说道:“你既然要告御状,还不将你家中冤情一一到来,如何此时却说起了这等无关案件,岂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秦妙人并不惧怕,淡然道:“现在民女已然说明,此事环环勾连,提起此案,自然与后面的事情有重大联系,还行大人见谅。”

    钱中信心虚的看了煦文帝一眼,默不作声了。若此女所言直指儒王,他们这些人到时又应如何?

    秦妙人万万不会让这些人影响自己的陈述,当下不让其他人再有反驳的余地,继续说道:“万氏貌美,却早与青梅竹马的表兄有情。此婚事其实是被贪图富贵的双亲逼迫而成。不甘之下,妄图与其表哥密谋江家家财后远走高飞。万氏表面上孝顺公婆,对江镇尽心照拂,其实暗敛江镇手中财物,其表哥用这些财物千辛万苦找到一方龟山砚,通过江府管家之手献给江镇。”

    煦文帝听到‘龟山砚’三个字,眸光一眯,“龟山砚?”

    “正是。但江镇却不知道,这龟山砚所有的细棱纹角中都被猝了剧毒。万氏将其中粉末用金簪一点点划出,晚饭之时将江家家主全部毒死,无一人幸存,而万氏每每用膳之时都要先伺候丈夫公婆先用,顺理成章逃过一命。”

    “民女当时就跟随父亲侦破此案,因此对此案证物‘龟山砚’印象十分深刻。”

    “这么说,此物与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关了?”煦文帝坐在殿上,明明至高无上,却总让人觉得脸上布满了阴影。

    “的确如此。五年前,家父终得君上赏识,调往上京任皇子师。却没想到民女好奇之下意外得知的一件事情,竟连累秦家满门。”

    在场之人都被秦妙人口中的‘事件’引起了兴趣,无不摒声细听,秦妙人停顿片刻,说道:“五年前,民女十三岁,有幸随家父入宫。在御花园中正遇见从外归来的六皇子殿下,见他手中捧着一件物什,觉得十分眼熟。便驻足看了小会儿,六皇子殿下发觉,便顺口问了民女一句可曾见过。”

    “民女细看之下,猛然想起此物正是先前讲述那桩谋杀案的证物,那方猝毒的龟山砚。”

    众人听到此处一片哗然,都紧紧的盯着她。

    秦妙人继续道:“民女愣怔之后,便怀疑自己兴许是看错了,那方龟山砚明明被作为证物封存起来,不可能出现在千里之遥的上京,还到了六皇子手中。所以便对六皇子说,民女只是觉得这方砚台雕刻精妙,所以一时间愣了神。”

    “六皇子十分平易近人,当下笑道:“此物是‘四哥’送给他的生辰礼。他也十分喜欢。”

    李殊慈听到这里,垂眸对青鸽说道:“咱们回去吧。”

    木云和夏星似乎十分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在原地没动。木云问道:“姑娘,咱们不听听后边的事了?”

    “咱们回去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木云听了这话乖乖跟着李殊慈走了,夏星回头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第260章 白纸黑字() 
分列两侧整齐站在殿上的文臣武将们,当下和旁边的同僚窃窃私语起来,满面满目的惊疑猜测,秦妙人留意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说:“民女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回府之后,父亲问民女在宫中所见所闻之时,将这件事随口说了出来。家父生性谨慎,当时便让身边的小厮连夜赶回敬县去看那件证物是否还在。并且第二日就进宫向六皇子讨要那方砚台,想必这件事君上是有印象的。”

    煦文帝点头道:“没错,朕对此事还是有印象的。秦正先是朕亲自指派为皇子师的人,皇子敬奉拜师礼也无可厚非,但奇怪的是,秦正先似乎特意与老六点名要了这方砚台,当时老六似乎迟疑了一番,但最后还是将此物送给了秦正先。”

    “没错,六皇子殿下因为此物乃是四皇子所赠之物,因此有所迟疑。但最后还是在家父的坚持下,将此物给了家父。”如此厚脸皮的做法,兴许天下也只此一人了,却也说明了秦正先不拘小节,刚正为人的性子。“因此,民女便在父亲的书房中,看到了之前六皇子手中的那方龟山砚。”

    秦妙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没有丝毫胆怯,直如上达天听的神官一般,直述实情。堂上一时寂静,煦文帝仿佛也能猜出后来发生了什么,沉声道:“你从速说来。”

    “是。”秦妙人敛色沉声,“民女学万氏用金钗从砚台缝隙中划出一些粉末,用谁溶了之后,找来一只兔子喂下,不过一息时间,此兔便绝命而亡。”

    当朝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从腥风血雨中历练出来的,然则,此时听闻秦妙人阐述的这一切,无不动容,这其中所能说明的事情,决不仅仅关乎着秦正先着意救了六皇子一条性命而已。如果儒王此时正在堂上,他是否会说出什么理由来替自己辩解一二呢?可惜,他此时并不在此,也无人敢冲向风口替他遮挡。

    而煦文帝一年多来急速苍老的面容之上,眼角的皱纹似乎更加深刻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想必才是让诸位更加难以想象揣度的。”秦妙人口中话语毫不含糊:“就在此事发生不到两个时辰,儒王忽然一马当先率领大队人马查抄秦府,并亲自在父亲的书房中找到了与成国公往来的一封信件。”

    秦妙人的用词相当准确,‘一马当先’与‘亲自找到’便说明她想要表述的内容:“民女年纪虽小,却也养成了几分家父的谨慎,当下隐隐觉得事情蹊跷,便将那方砚台藏了起来。以至于后来秦府被彻底查抄之后,这件‘证据’还能被留住。”

    她从一旁带来的锦盒中,用白布包着拖起那方龟山砚。“君上请看。”

    众人都朝她手上看去,见那砚台红黄相间,上布满黄金斑点,纵横银线,因其中含铁质,泥质,周边棱角有零星断纹,却因雕工精美细腻,完全将瑕疵遮住,丝毫不影响此砚的价值。全恒小心的捧着,拿到煦文帝眼前,让他观看。秦妙人见此说道:“正是在这些被精美雕工遮住的瑕疵当中,有些许剧毒粉末凝固其中,让人难以发觉。”

    秦妙人说道此处,重重的给煦文帝磕了一个响头,“民女感激君上仁慈,除父亲之外,秦家其他人只是发落边戍。才能留下民女一条性命,有机会为父亲洗清冤情。”秦妙人心中清楚,煦文帝培养秦正先多年,怎会轻易相信他勾结成国公,但当时证据确凿,无丝毫辩驳余地。只能在斩杀秦正先之时,留下秦族其他人的性命发配远地。

    “但君上的仁慈却并未阻止奸人斩尽杀绝。”秦妙人突然话锋一转,“那谋害六皇子殿下性命之人,为了绝掉后患,在秦家人押解离京之后,便被陆续斩杀,若不是民女与叔父侥幸逃得性命,此时也已魂归奸人之手,此事,君上一查便可明了。”

    “你是说,秦族众人被发配边戍之后已经全部被斩杀了?”煦文帝冷眼打量了一遍殿下众臣,“为何朕从未听说过此事!”

    这时刑部尚书才上前唯唯诺诺的答道:“君上,当年成国公一案,所有罪犯发落之后,卷宗都交给了儒王殿下。所以所以臣等也未得到消息”

    “现在马上去调卷宗,查实之后,来禀报朕!”煦文帝冷哼一声,看向秦妙人:“如你所说,秦府中的那封信件,是假的了?你有何证据能够证明?”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观看的李唯清适时说道:“臣已将此物证取出。”当下上呈给煦文帝查看。煦文帝看了一样,又交给秦妙人。

    秦妙人将信件打开,丝毫不乱,指着那白纸黑字说道:“这封信,的确是罪臣成国公写给民女的父亲秦正先的信。”

    “啊?什么?”有人惊呼出声,以示不解。

    的确,若这封信的确是成国公写给秦正先的,那岂不是正正经经的确凿物证,秦妙人如此说来,先前所证明儒王心有不轨之事,岂不白费了?

    面对他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秦妙人却一笑,说道:“信,的确是成国公亲笔所写,但恐怕这是成国公在自说自话。”

    众人听了这话更加糊涂了,严御史铁嘴一向不饶人,说道:“小姑娘,你若想替家父伸冤,就要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这么一会东一会西,难道是戏耍我们不成?”

    “大人请听民女下面的话。”秦妙人秀美皱起,面上显出几分讥讽:“敢问这位大人,假设,一位罪大恶极手染鲜血的凶徒,在他不想死的时候,有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写一封信,去陷害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您说,他是否会答应呢?”

    “你的意思是?”严御史看了她一眼,细细想了一番秦妙人的话,似乎明白了她此话的用意。

    秦妙人冷哼道:“一件物证,即便伪造的再真,也终究是假的。想要陷害六皇子殿下性命的那人,为了隐藏事实真相,想要杀害家父灭口。便在成国公被处死前的最后一晚,逼迫他写下了这封信。”

    “据说当年成国公将自己的重要家眷子女都秘密用仆人替换,送离了上京,只差一点就成功乘船逃到海外去。他既然做了如此万全的准备,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束手就死。可他却在行刑那日发现自尽与府中。这与他的打算完全相悖,不是吗?”

    “听说由此还生出了一件笑谈。成国公是服毒自尽,脖子上却有长长一道血痕。这件事传出去之后,有人笑说成国公没胆量自刎脖颈,尝试了一下之后便放弃了,另选了服毒自尽,当真是个孬种。”秦妙人关顾四周,看了一眼周围细思的众人。“恐怕在场诸位应该都记得这件趣闻吧。”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再开口了。如果说先前说起的‘龟山砚猝毒’一案不能说明儒王就是凶手。但串联起成国公一案

    “从头到尾,只有这一封成国公亲笔,那么儒王爷在搜查成国公府,有没有见到家父信件的前提下,是怎么确定家父与成国公有所勾连的呢?有人高密吗?那高密之人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就定案了呢?”秦妙人将手中那封信狠狠摔倒地上,目光中丝毫没有惧怕:“或许有人说成国公生性谨慎将家父的回信烧掉了,但家父就是傻子么?留着谋逆勾结乱臣的信件大模大样的摆在书房中?以至于儒王爷轻巧的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就搜出了证据?”

    秦妙人看着个个屏声不语的朝臣们,说:“好一个儒王爷,当年不过才十五六岁,就有这样的心计谋算。兴许是事情太过仓促,儒王爷并未找到可信之人,才亲自‘搜’出了证据。”秦妙人狠狠的咬住‘搜’字,恶意的嘲讽一笑。

    能逼迫成国公亲自伪造‘证据’的又有几人呢?

    “君上”儒王手中职权已经交还各部,前去抽调卷宗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回禀君上,卷宗所标注的秦家族人去向,大多暴病或意外身亡”

    他再多说还有用吗?看到君上的脸色之后,他立即闭了口,退到一旁。

    秦妙人此时也不再说话。秦正先以秦妙人叔父的身份活着,也正说明了煦文帝并不糊涂。他当年未必不知道真相,但儒王毕竟也是他十分出色的儿子,六皇子也没有受到真切的伤害,煦文帝想要给儒王一个机会,也只能委屈秦正先隐姓埋名了,否则秦正先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煦文帝和文武百官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逃出生天。

    秦妙人刻意回避了这一点,给煦文帝留下了一丝余地。她的余光正好能看到李唯清雪白的衣角。对于这个被她误会多年的男人,在帮她分析当年旧案的这一段时间中,已经深深的印到她的心中了。

    可惜,他已经有了深爱的妻子,还有几个聪慧伶俐的儿女。他身边哪里会有她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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